第三卷 長安重劍天下聞,落花逢君江南別 第一百五十章(1 / 1)
搭了三支羽箭,一同射出去的。
秦夜泊就在一邊看着他,目光落在了三支羽箭上面。
最後姬冰塵也沒讓他失望,三支羽箭中了兩支,方才飛起的鳥兒,兩隻落在了地上,秦夜泊走過去看了一眼,已經都沒了聲息了。
「嘖,果然是許久沒有用了,乾脆你去借一個凌家的人吧,怎麼樣?」姬冰塵看着這把弓,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好久都沒有用弓箭的手了,離開了雁門關,他確實是許久都沒有用了。
當初在雁門關,他也算是百發百中的人,如今生疏了到了這般程度,還是要熟悉一下的。
「你看我把凌萱借過來怎麼樣?凌家主家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姬冰塵的錯覺,他總覺得秦夜泊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挑釁的意思。
「你可算了吧,凌萱還不如你。」姬冰塵不是沒見過凌家人的本事,就那凌家老祖宗,他都能夠想像到凌萱的本事了,如果凌萱真的有百步穿楊的本事,秦夜泊早就把她借來了。
秦夜泊思索了一下,道:「有些被冒犯到。」
第二日一早,淮安依舊是十分平靜,絲毫沒有任何的徵兆,除了,蘇瑾到了這兒。
一個久居長安的王爺,來到這裏,能為了什麼?若是說蘇子安來這裏,秦夜泊都是能夠理解的,可偏偏來得是蘇瑾。
「清歌,你回去吧,恐怕淮安要鬧出來的動靜不小。」秦夜泊並不是擔心沐清歌的安危。
沐清歌用的一手好蠱術,一身本事也不是花拳繡腿,他有什麼必要去擔心沐清歌?沐清歌,從來都不是秦夜泊的軟肋,而沐清歌,也不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
「等這裏的事情都結束了,我也去看看所為的盛會,你看如何?」沐清歌狡黠笑了笑。
「如果我沒記錯,你可是有請柬的人啊。」
沐清歌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然後將那請柬撕得粉碎,道:「現在沒了。」
秦夜泊看着一地的碎紙,道:「我可以幫你拼起來,你要不要」
沐清歌隨後一拳下去,秦夜泊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當日下午,一個熟人找到了秦夜泊,來人讓他有些意外,不出他所料的話,是凌萱,亦或是凌姝告訴這個人,秦夜泊是在哪裏落腳的。
來的人是司馬辰。
他倒是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問道:「夜泊,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司馬辰和南宮早年相識,性子相投,有種難得遇見知己的感覺,他在南宮家,都算是熟人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來問我?」秦夜泊一腳踩在了椅子上,有些居高臨下地看着司馬辰,這群人,明明都是懷疑他,卻是都來問他知道些什麼?想來也是可笑,既然不信任,又何必來問他?
司馬辰算是脾氣好的人,聽到秦夜泊這頗有些不耐煩的話也沒有任何的介意,只道:「事關重大,還是請秦教主」
秦夜泊一槍戳在地面上,道:「司馬辰,你真的以為我是顧澤麼?」
換成顧澤,一定會將實話都告訴司馬辰的,但是他是秦夜泊,他還有整整一個秦家需要保護的。
張庚衍是不會放過秦家的,姜穆也不會放過張庚衍,如今姜穆不知道張庚衍的身份,已然將他當沉了棋子。
「什麼?」司馬辰看着秦夜泊,眼中的敵意實在是太濃了。
「你們都在問我知道些什麼,我真的說出了真相,你們反而懷疑我是別有用心,就算是我拼着這條命與姜穆動手的時候,凌家的老祖宗都懷疑我是不是另有所圖。」秦夜泊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天因為這些事情實在是煩透了。
南宮漠到了總壇去問他的事情,秦夜泊還是於心不忍,說了所知的事情,而南宮漠的第一反應,竟是不信任。
心寒麼?並不是心寒,而是覺得值得。
甚至有人問過他,為什麼一槍刺穿胸膛,這般重的傷卻是沒有一命嗚呼?
當真以為他秦夜泊願意插手這些事情?
一條條的人命豈是他說放就放的?
顧澤教導他可以對抗朝廷但是不能叛國,也曾經教導他,每個人生而無畏。
司馬辰突然明白了秦夜泊所指的事情,當下道:「夜泊,我知道了,我信你。」
說罷,司馬辰向他伸出了手,這算是一個示好的動作了。
秦夜泊深吸一口氣,直接無視掉了司馬辰伸出的手,道:「信我的話,就想想辦法,怎麼才不會讓南宮家不被攻破。」
司馬辰不着痕跡收回了手,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那就請回吧。」
司馬辰走到門前,突然一轉身,抱拳道:「多謝了。」
姬冰塵拿着這弓,問道:「真的不打算參與了?」
「不參與了。」秦夜泊輕輕擦着自己的泣魂槍,繼續道:「能夠取了蘇瑾的性命,就好。」
那日夜裏的事情,秦夜泊是聽沈亦說了的,既然如此,蘇瑾,還有留下的必要麼?
「能保證一擊斃命麼?」秦夜泊看着姬冰塵,畢竟也是許久未用過弓箭的人,而張庚衍動手,十有八九是在深夜裏。
「難。」姬冰塵還是據實回答的,若是說一擊斃命,終歸還是難的,畢竟只是一隻羽箭,目標定然還是在人群中的。
「那就毒殺,蘇瑾必須死。」秦夜泊也毫不避諱,毒殺,總該是逃不掉了。
「這幾天陪我出城,熟悉一下這把弓,我想,還算是有把握的。」姬冰塵從來都不會高估自己的本事,他說的有把握,便一定是有把握的。
能夠在盛會的時候公然戕害這般多的人命,這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真是,留不得了。是個王爺又怎麼樣,這些權利,秦夜泊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難不成真的舉兵攻破他染靈?
南宮家公然被圍攻,你說蘇瑾該不該殺?
秦青嵐和姬曦前往甘涼已經是走了幾日的路程了。
「夜泊應該是去了南宮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最好不要插手這些事情。」秦青嵐有些頭疼這些事,他是看不慣南宮家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太虛偽了。
姬曦搖搖頭,道:「我與你想的,恰恰相反。」姬曦捧着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什麼?」秦青嵐想問的,不是姬曦在說什麼,而是想問,為什麼說是恰恰相反。
凌家的事情,秦青嵐早就和姬曦聽聞過了,何況還是秦夜泊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秦青嵐的。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明顯了——」姬曦看着秦青嵐,道:「青嵐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秦青嵐突然問了姬曦一句話,道:「天下如棋,你說,誰是下棋的人?」
姬曦溫柔地笑了笑,道:「青嵐,你知道麼,將天下看做棋局的人,註定是成功不了的。沒有人應該會被犧牲,包括沙場上的將士,都不該被犧牲。」
秦青嵐看着姬曦,這個人永遠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明明是個男子,卻是溫柔得不得了。
一個大軍的軍師秦青嵐最後還是沒有問出這些話。
而姬曦則是看着秦青嵐,道:「正是因為有對於性命的看重,所以才坐的上這大軍軍師——我要將損失,降到最低。」
姬曦的父親曾將教導他,坐上軍師的位置,你比你的哥哥更合適,一個對於性命漠視的人,做得來衝鋒陷陣,卻是做不了這指揮大軍的位置。
他本人也不負所望,在學到了兵法之前,先學到了何為敬畏二字。
而姬曦的話也是十分明顯的,若是真的能夠袖手旁觀,來日他手握重權的時候,又當如何?
染靈的教主啊如今漫園又是徹徹底底歸於了染靈,這可不比當初的寒雲教差的了太多。權利才是最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的東西,一旦一個人手握重權,那一定會利慾薰心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限制住他了。
所以,姬曦才說,他與秦青嵐想的恰恰相反,他是軍師,他的每個決定都是關係到了將士的性命。
而秦青嵐不一樣,他的眼中,只有秦夜泊幾個人的安危,就算是南宮家徹底死絕,也和他沒有關係的。
「所以啊青嵐,我知道你的脾氣,是絕對的冷靜,幾乎可以到了無情的地步,可是你要明白,每個人都是擁有活下去的權利的,每個人都在渴望着被人拯救,無論是南宮家,還是凌家,只要是死去的人,在死前,都會希望有人將他拉走。」姬曦的語氣永遠都是溫柔的,卻是不平淡。
秦青嵐的確是冷靜,這個性子養成了數年之久,可就是這個性子,今日他才能夠絕對乾脆利落地動手。
「恐怕,我不能陪你去甘涼了。」秦青嵐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南宮家的事情,秦夜泊是一定會插手的,不插手就不是他秦夜泊了。說不擔心他二弟,是不可能的。
「那你趕緊動身吧,你一個人,遠比我要迅速得多。」姬曦是不適合連日奔波的,但是秦青嵐不一樣。
秦青嵐也算是個習武之人的,他幾乎是晝夜兼程趕到淮安的,在張庚衍要動手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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