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八拍蠻17(1 / 1)
測試廣告1戚淑被綁着手腳蜷縮在地上, 身上的明艷紅裙沾滿塵泥,鬢髮亦散亂的堆在腦袋下,她面色青紫, 雙眸微睜,一動不動,戚潯從震驚中回神, 快步走到戚淑身邊,往她頸側一按,心底又是一寒。大筆趣 m.dabiqu.com
戚潯頸脈停跳, 身上也發涼,而她貼着地的那面臉頰和頸側,已經有淺淡的屍斑出現,戚潯喉頭一梗, 沉聲道「她至少死了兩個時辰。」
人死後一到兩個時辰才會出現屍斑, 戚淑頸側的屍斑已有些明顯,足見她死了兩個時辰以上, 她裙擺凌亂, 襟口卻是齊整,鞋襪都好好的穿在腳上, 除此之外,裸露的頭臉頸子等地,只有幾處淺淡的淤傷, 不見任何外傷。
她先前被堵着嘴,周蔚已第一時間將布團拿了出來, 戚潯檢查她微睜的眼瞳, 又查驗口鼻之地, 目光一晃, 又去看地上凌亂的痕跡。
地上灰塵滿布,卻滿是掙扎踢蹬的痕跡,那痕跡從戚淑蜷縮之地一直延伸到角落,足見她是從角落裏一路掙扎出來的,她裙擺上的污漬,也大都如此沾上。
宋懷瑾和傅玦走進來,也都沒想到被綁在此地的人是戚淑,傅玦知曉戚淑和戚潯的關係,可宋懷瑾卻不知,他憐惜的看着戚潯的背影,「戚潯,你節哀順變。」
眾人都看得出來,戚淑並未受過侵犯,這時戚潯道「她是窒息而死,應當是被抓來此地之後,驚慌失措導致氣喘病發,但她已經被丟在此處,又被堵住了嘴巴,無法呼救,從屍表瘢痕和屍體僵硬程度看,應當死亡兩個時辰以上。」
此刻不過戌時,兩個時辰之前,便是申時,而戚淑今日是午時前後在萬和綢緞莊出現過,按照時辰推算,她離開萬和綢緞莊不久,便被抓到了此處。
眾人目光一晃,落在了戚淑腳上的桃紅繡鞋上。
宋懷瑾詫異的道「上次看到她,她也是衣着明艷,可是……楊詠怎麼會盯上她呢?」
戚潯知道答案,「或許是因為她常去那萬和綢緞莊。」
宋懷瑾還不解這萬和綢緞莊怎麼和本案有了聯繫,戚潯長話短說道「她此前去找萬和綢緞莊的商隊幫忙往外面送信,後來經常去問信來了沒有,那綢緞莊和成記書肆在一條街上,或許兇手此前送書的時候撞見過她。」
成記書肆距離此處也不算遠,戚淑常在那條街上徘徊,自然會被兇手撞見。
戚潯又道「她是罪籍,世子是打算將她送回青州的,但她從國公府跑了出來,她想要躲避搜捕,又無處可去,兇手或許是因此趁虛而入。」
宋懷瑾眉頭緊擰,「那還得將此事告訴世子一聲。」
話音落定,他吩咐道「去派個人走一趟國公府,再把楊詠帶進來!」
周蔚應聲出去,戚潯仍然蹲在戚淑身邊,望着戚淑青白無血色的臉,她心底一時間滋味陳雜,她救了戚淑兩次,戚淑亦差點將她害死,但是只要戚淑安穩被送走,至多過的苦了些,卻一定不會丟掉性命,明明馬上就可以離開京城了……
沒多時,周蔚和兩個衙差將楊詠押了進來,楊詠哭的眼眶微紅,面上淚水雨水難分,可見大理寺眾人發現了戚淑的存在,楊詠面上的可憐神情淡了幾分。
宋懷瑾指着戚淑道「你可知此人是誰?為何將她帶了回來?她死了你知道嗎?」
楊詠一驚,睜大眼瞳看着戚淑,似乎是真的沒有想到戚淑會死,他目光意味難明的從戚淑身上掃過,仍然用那怯懦的聲音道「我不認識她,我也不知她為何在此,她怎會死呢?」
周蔚站在楊詠身側,看到他事到如今還裝模作樣,而戚淑又是戚潯的姐姐,周蔚一咬牙,一氣之下抬腳便踹在了楊詠腿彎,「你還在這裝孫子呢!」
楊詠痛哼一聲,膝蓋一軟便跪倒在地,事到如今,他毫無反抗掙扎的餘地,連喊冤都變得蒼白,而周蔚等人皆是神色嚴峻,對他憎惡非常,很不得對他大卸八塊。
楊詠仔細的看了一圈,徹底明白自己大勢已去,他乾脆癱坐在地上,一垂眉眼,短促的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詭異而陰沉,周蔚更氣了,「你笑什麼?!」
楊詠這時緩緩抬起頭來,火把映在他臉上,他窄臉細眼,五官平庸,膚色蒼白,若晃眼一看,或許還會覺得此人生的十分明淨,然而此刻,他細長的眼睛微眯,眼底是得意而古怪的笑意,「我笑,我笑太可惜了……」
他再不打算偽裝,相反,看到旁人因他而憤怒,他越發興奮,「因為,我本來打算,等到晚上雨再大些再好好享用的……」
他一邊說,一邊貪婪的看向戚淑,周蔚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宋懷瑾和其他人也寒了臉,宋懷瑾咬牙道「你是在萬和綢緞莊那條街上看到的她可對?!」
楊詠繼續笑着道「是她自己撞上我的,我只是說,我可以幫她,她便信了我,她實在是太好騙了,只可惜,只是被綁着,她竟就死了。」
宋懷瑾看着他這模樣便覺惱恨,想到戚潯在此,便道「先把人帶回衙門大牢關着!他得意不了多久!」
兩個衙差上前將人扯起來,又連拖帶拽的朝外走,楊詠怪笑着,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等將人帶出去,宋懷瑾才道「戚潯你放心,此人逃不了罪責,一定能給你姐姐報仇,你若是難受,不如先去外面緩緩?這裏交給我們。」
戚潯知道衙門如何判案,楊詠害死了三人,其中兩人還被施以殘暴手段,無論如何,他都逃脫不了死罪。
戚潯搖頭,「大人放心,卑職明白,她……她既是我姐姐,她是案子,我更該盡一份力才是。」
宋懷瑾辦案多年,這還是頭一遭辦到與自己人有關的案子,不由十分唏噓,他又吩咐其他人,「將這兩邊的庫房好好搜一搜,他平日裏一定會將見不得光的東西藏在這兩邊屋子裏,此前死者的東西,多半也在此處。」
衙差們迅速打着火把四散開來,傅玦見戚潯始終蹲在戚淑身邊,便走上前去拍了拍她肩頭,戚潯回頭看他一眼,四目相對,傅玦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眼底有些安撫意味,戚潯抿了抿唇,回身便查看起戚淑身上的傷痕。
沒多時,宋懷瑾從隔間回來,手中拿着一把油紙傘,「果然找到了!在一處裝着墨錠的木箱子裏藏着,只怕這工坊老闆都不知道自己的庫房被用來藏這些東西!」
戚潯回頭看到那把傘,果然證實了兇手有收集死者之物的習慣,她已解開了戚淑的手腳,「死者還是用最常見的繩結綁縛,是死結,一般人掙脫不開,眼下看到的嚴重淤傷有兩處,一處在死者後頸,一處在死者的小臂上,後頸應該是為了將死者擊暈,小臂應該是綁縛或者糾纏之時留下的淤傷。」
戚潯了解戚淑今日的心境,追蹤她的人是國公府之人,嚴重些,孫律甚至會派出拱衛司來,她必定無處可逃,此時無論是誰伸出援手,戚淑都會相信,因為她已經走投無路,而楊詠慣會偽裝,戚淑便更放下了防備。
既然是病發窒息而死,便無兇器,死亡之地與其他證物亦是俱全,戚潯便起身道「大人可要等孫世子過來?」
宋懷瑾頷首,「還是等等吧,看看這事如何處置。」
既然確定了楊詠是兇手,這處宅邸自然要搜個底朝天,而孫律來的也比眾人想像的快,他一路催馬而來,到了門前停下,進門便看到西廂之中燈火通明,待進了西廂,看到傅玦便問「戚淑真的死了?」
傅玦頷首,孫律繞過架子往裏走,很快看到了戚淑冰冷的屍體。
孫律眉頭幾皺,「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玦道「她去的那萬和綢緞莊就在這永康坊之中,距離此地只有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兇手是一處印書工坊的匠人,應當碰到她好幾次了,今日又碰見,戚淑無處可躲藏,兇手便將其誘騙到了家裏來,她是病發之後,窒息而死。」
孫律也看到了戚淑手腕上的綁痕,他雖然對戚淑十分惱恨,但是還沒想過讓戚淑死,如今戚淑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躺在此處,也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目光一轉看向戚潯,見戚潯神色複雜,悲痛之色卻不多,也不覺古怪,畢竟戚淑與她自小分離,又才害過她,若是如此戚潯還悲痛欲絕,那反倒古怪。
宋懷瑾上前來,「世子打算怎麼辦?」
孫律看向戚潯,「人死如燈滅,也沒什麼好追究罪責的了,你想如何辦?」
戚潯看了一眼戚淑,「等案子了了,卑職可找塊墓地將她安葬,也算全了姐妹之誼。」
戚淑本就是孫律辦差的棋子,如今人死了,就算要管,也是草草將人埋葬便是,而戚潯到底還念着與戚淑的親緣,由她安葬戚淑最好不過。
「那也好。」孫律唏噓道「本來不至於到這一步,她非要自取滅亡,也不知有沒有後悔過。」
沒有人知道戚淑有沒有後悔過,可看着地上凌亂的掙扎痕跡,也知曉她死前是何等的絕望。
宋懷瑾便道「那……那眼下按照章程,將人送去義莊?」
戚潯應好,宋懷瑾便吩咐人搬走戚淑的屍體,等人搬走,孫律沉着眉眼道「如今菱兒下落不明,我也沒功夫管她的事,等案子定了,叫人送一份公文給我看看,到底是我帶回京城的人,也要給青州那邊送個口信。」
宋懷瑾連忙應下,孫律又看向戚潯,「難為你不計較此前的事,她罪不至死,我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她的喪葬所需算在國公府身上,明日我叫人送些銀錢給你,你想如何辦便如何辦。」
戚潯忙道「世子無需如此……」
孫律卻是不容置疑,也不接此話,又道「時辰太晚了,我便不多留了,你們辦你們的差事。」
宋懷瑾應下,孫律便帶着人離開,他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剛離開這巷子,李廉帶着京畿衙門的人趕了過來。
李廉只知道找到了兇手的重要線索,卻沒想到兇手果然被抓了住,但聽聞多了一位死者,這死者還是戚潯的姐姐,李廉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進了門來,先安慰戚潯,宋懷瑾也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戚潯,你要不然先歸家吧,如今兇手已經抓到,等他招了,你便立刻給你姐姐辦喪事,衙門那邊都好說話。」
李廉也道「不錯,最多三兩日功夫,若是需要幫忙,你只管開口。」
周蔚亦關切地道「你節哀。」
戚潯只覺這場面有些荒誕之感,面上應着,心底卻滋味複雜,傅玦這時道「剩下的差事交給你們,本王送她回去。」
宋懷瑾和李廉連忙應下,戚潯與眾人告辭,跟着傅玦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二人也無話,等馬車快要離開巷子,傅玦才道「她是執念太過,非要想法子留在京城,但凡放棄指證你,也不會有今日這一遭,你不必多想。」
說至此,傅玦語聲一涼,「她走到這一步,對你我,也有利處。」
戚潯一時想到了江默當初的話,她是不願讓江默手上沾血的,可沒想到該攔的攔了,該救的也救了,卻是戚淑自己葬送了自己性命,戚潯自不會因她而悲痛,只有一無辜之人被兇手害死的悲憫,再想到本不應該到這個局面,又覺得頗為荒謬蒼涼。
「我知道。」戚潯想到了國公府那天晚上,「那一夜在國公府,我與她爭辯之時便看到她神色異常,後來她病發,我也想過,她若是就此死了,我便可高枕無憂了,只是到了最後,還是下不去手,卻沒想到她還是未活得下來。」
傅玦望着戚潯,忽然道「不恨她嗎?你那時候便是不救她,也是有情可原。」
戚潯抿唇道「恨,又恨又怕她,但終歸是一條人命,我這雙手驗過許多死者,他們各有各的苦楚,也有些人的確罪大惡極,這些時候,我總是站在公理的一方,幫他們伸冤,幫他們陳情,這也是我所求的,因此我無法給戚淑判下死罪,下不去手。」
傅玦眼底暗沉沉的,出口的話卻低柔,在這昏暗的車廂里,帶着某種誘導意味,「但你到現在都未曾得到公理,族中冤屈也未伸,你幫了別人陳情,卻無人幫你主持正義,心中的仇恨不會越來越深嗎?」
戚潯愣了愣,「人不能只帶着自己的仇恨過活,只有相信會有真相到來的一天,才會堅持到如今,公理與正義,的確很遙遠,可就算最終沒有降臨在我身上,那我也希望,這世上受冤受屈之人,能少一個便是一個。」
傅玦沉默下來,可戚潯卻覺得他的目光愈發灼人,好似實質一般籠住她,她一時赧然,「都是些大話,不過是整日與死人為伴,做些旁人不敢做的活計。」
傅玦忽而道「很多年前,我也是滿心怨憎之人。」
戚潯微微一愣,傅玦極少對她講自己的事,她凝神聽着,傅玦繼續道「後來父親將我扔在戰場上,我看到許多士兵在我眼前死去,看到西涼的鐵蹄踐踏掠奪大周的土地,忽然便覺得,那些怨憎都輕了。」
他微微傾身,「仵作與死人為伴,那我們是一樣的,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戚潯的心跳的又重又快,她不知傅玦說的怨憎是什麼,可聯想到傅玦臨江侯私生子的身世,只覺得必定與此有關,而傅玦故意說這些,似乎是為了安撫她,又似乎在對她說,他完全明白她的心境歷程,他也是如此過來的。
戚潯心頭溫熱,卻又垂眸道「但我……我與王爺終究不同,我只能頂替別人的姓名活着。」
傅玦欲言又止,忍不住拂了拂她額際碎發,「總有一日,你會叫回本來的名字。」
他頓了頓,「叫回,渺渺。」
這陌生的兩字,仿佛在傅玦舌尖打了無數個轉,落在她耳中,莫名有些纏綿意味,戚潯怔怔的看着他,心跳急亂,一絲令她心口酥麻的暖流瞬間蔓延去四肢百骸。
見她呆住,傅玦笑了一聲,「如今應當只有我這樣叫你。」
他語聲悅耳,像是十分滿意,戚潯捏住身側的裙擺,面頰熱的厲害,根本不知如何回應這份親昵,她有些心慌,只覺傅玦再這樣待她,她心底那些小心思便要掩不住了。
見她人顯然走神了,傅玦安撫道「你放心,只有在無人時我才會這樣叫你。」
戚潯的指節猛地攥緊,呼吸亦變輕,她心跳聲越來越大,大的自己都能聽見,而她也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已經快要被她忘記的陌生名字,竟是這樣繾綣動人。
將人送到家門口,又看着戚潯進院門傅玦才離開,待回到臨江王府,傅玦邊進門邊吩咐道「叫人去城外找一塊合適的墓地,再買一口薄棺,到時將戚淑安葬了,莫叫她管這些事了。」
林巍眼底微亮,「是!」
……
宋懷瑾和李廉將楊詠的宅子搜查完,帶着此前未找回來的油紙傘和紙燈籠回了衙門,此時的楊詠已經被押入牢房,他臉上始終掛着怪笑,絲毫不懼即將到來的審訊。
李廉吩咐將人押到審訊之地,等他們一進門,便看到楊詠歪着身子癱坐在地,跪都懶得跪,而看到他們進來,楊詠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半分都不緊張。
宋懷瑾在刑案之後坐定,由他主審,他一拍驚堂木,楊詠不僅不怕,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古怪的笑出了聲,「大人要問什麼,小人都會回答的。」
宋懷瑾道「你是如何盯上廖晚秋和馮箏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們的行蹤?」
楊詠吊着唇角道「也沒什麼法子,偶然碰上過兩回便記住了。」
他眼底露出兩分凶光,又意味深長,仿佛在回味什麼,「廖家的姑娘喜歡是去書局買書,買了多回,聽說有些詩集還在我們工坊之中印,還未開始賣,有一次,竟然在書局門口攔住我,問我那些詩集何時才能印完。」
「她長的不賴,聲音也好聽,我當時便在想,她慘叫起來,一定很尖很厲,那天我本來是去送書的,只有十來本書,我一個人去的,路上卻遇見了她,她又問我那些詩集何時能印完,我說或許下午就要送過去了,她聽到卻有些發愁,說下午她要去送一件衣裳,我一聽,便知道機會來了。」
「後來去長平坊的私塾,我又見到了馮家那姑娘,她離開私塾的時辰,與我們下工的時辰相近,我跟了她兩回,發現她回家之後,總還要出門去遠處的藥店拿藥,她本是千金小姐,卻沒想到,自己也做跑腿的活。」
不知想到了何處,楊詠的神情又惱恨,又着迷,麵皮都抽搐起來,又陰惻惻的道「誰讓她們穿的那麼鮮亮?模樣本就水靈,又穿的花枝招展,以後多半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難道不可恨嗎?」
宋懷瑾迷起眸子,「你不是覺得她們水性楊花可恨。」
楊詠眉頭挑起,這時宋懷瑾也微微笑起來,「你只是喜歡她們貌美又富貴,但你自己出身低賤,天生六指,大為不吉,生來便被人厭惡,卑賤的就好像那些馬糞,你配不上他們,也得不到她們,所以你惱恨。」
他的嘲弄語氣令楊詠再也笑不出來,這時,宋懷瑾上下打量他,而後又以一種誇張的神情盯着他下半身,「更可悲的是,你身為一個男人,那裏卻硬不起來——」
楊詠猛地躥了起來,又握着拳頭朝宋懷瑾衝來!
可他剛衝出兩步,身後周蔚等人一擁而上,將他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楊詠氣的齜牙咧嘴,顯然是被踩中了痛腳,宋懷瑾從刑案後走出,居高臨下的蹲在他面前,「現在能好好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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