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八拍蠻02水渠浮屍(1 / 1)
測試廣告1「郡送的詩集, 是約平寧侯世子昨夜酉時在洛神湖鶴鳴亭見面,他三日前便收到了詩集,卻一直在猶豫, 他道宮裏和國公府都想讓郡嫁去西涼,害怕自己和郡的私情暴『露』,引得國公府和宮裏不滿,因此不願去見面,想絕了郡的念。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韓越一口氣說完, 氣道「他不道郡是偷偷逃走去見他的, 也不道郡想與他私奔, 得郡不見了, 他也是着急, 這會兒跟着咱們世子去鶴鳴亭那邊找郡下落了。」
孫峮只覺前陣陣發黑, 「菱兒是昨夜和他相約鶴鳴亭的, 見他沒出現, 難道還會在鶴鳴亭等他一晚上不成?」
長公道「這是下唯一的線索,去看看總是好的。」又問韓越,「孫律是麼意思?」
韓越道「世子讓大理寺的人也往鶴鳴亭去,看看不找出麼線索。」
長公看了一外面的天『色』, 「只怕落雨,否則本宮也想去洛神湖瞧瞧。」
傅玦這時起身道「長公不必去了, 我跟着去看看。」
長公對傅玦十分放心, 「那也好, 你跟着同去,孫律這會兒只怕氣的不輕,若是他們生了爭執,你也勸着些, 如今以找到菱兒為重。」
長公說完又勸孫峮,傅玦便與大理寺眾人告辭離開,一行人剛走到府門,黑雲層疊的天邊忽而落下一道悶雷,轟隆隆的雷聲震耳,分申時剛過,天『色』卻好似黑了一般。
宋懷瑾道「待會兒只怕有一場大雨。」
既是如此,眾人自不敢耽誤工夫,各自上了馬車,一齊朝着洛神湖而去,洛神湖佔地極大,除了靠着柳兒巷那面的繁華處,洛神湖南邊有座鶴鳴亭,不遠處還有一座城隍廟,平日裏香火繁盛,為城中一處風景名勝地。
傅玦一行到鶴鳴亭時,湖邊見遊人不多,這般天『色』,百姓們也無上香游湖的興致,皆早早歸家,孫律一身藍袍站在鶴鳴亭中,身邊跟着個面生的年輕公子,正是平寧侯世子秦兆,秦兆左側面頰上一片烏青,不用想便是孫律乾的。
見傅玦他們來,孫律沉着臉迎出來兩步,傅玦看了一秦兆道「孫菱昨夜等在此的話,周圍的攤販或許見過她。」
孫律道「今日天氣不好,來的攤販不多,我已派人往城隍廟問。」
秦兆懨懨的跟在孫律身後,又對着傅玦行禮,傅玦問他「三日前你便道她約你出來,既打算絕了她的念,為何不早早派人送信?」
秦兆不敢看孫律和傅玦的神,只緊張道「我道她被禁足了,當時便沒有想子答覆,因我想着,她見我沒有反應,便不會來了,我沒想到她竟從家裏逃出來,我與她自小相識,雖有幾分情誼,卻從無逾越行,我道她嫁去西涼的,還怎敢與她私會?」
孫律寒聲道「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做麼出格事,否則你以為你還站在這裏嗎?」
秦兆面『露』畏『色』,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孫律瞧見,臉『色』鐵青,「看看你這窩囊樣子,你也配得上菱兒?你最好祈禱她此番平安無事。」
秦兆一聽越發害怕了,「不是我攛掇她出逃的,本來我和父親母親提過,想讓他們想子向國公府求親的,沒想到出了西涼這件事,太后娘娘的意思分,我又怎敢去爭呢?我們侯府本就比不上國公府,我……我還如何?」
天『色』越發昏暗,秦兆悽惶的看了一洛神湖,也不去何處找孫菱,這時天邊又有一道悶雷落下,一陣涼風從湖面上吹來,令秦兆瑟一抖。
正說着,兩個孫律的隨從帶着一個小道士從城隍廟的方向走來,一個隨從小跑着過來,「世子,這個小道士說昨天晚上他在亭子裏看到過一個小姑娘。」
孫律和傅玦皆是底微亮,待那小道士走近,孫律立刻問道「你昨夜看到的小姑娘是麼模樣?後來去了何處?」
小道士緊張道「我們每日會在湖邊擺個算卦的攤子,昨天酉時過半,天黑的時候,小道看到亭子裏有位姑娘,當時沒多想,待用了晚飯出來收攤子,湖邊的小販遊人們都走了,那姑娘還在亭子裏坐着,像是在等人,小道不解,卻也不敢多管閒事,便收了攤進去了,後來那小姑娘去了哪裏,小道實在不。」
孫律又問「看清她穿着哪般衣裳了?」
小道士道「好像是紅裙,第一次注意到的時候沒覺得,後來天黑了,瞧着還有些駭人,小道昨夜還在想這姑娘做麼,今日清晨起來擺攤時看,那姑娘早沒人影了。」
傅玦看向這四周,「你確定當時這周圍沒人了?此處夜半會有人經過?」
小道士點應是,又道「當時一個人也沒了,至於半夜有無人經過,便看遠處的酒家,和湖對面柳兒巷附近的畫舫,那些畫舫一般只游到湖中心,極少會靠過來,不過也不一定,若靠過來,便瞧見鶴鳴亭。」
秦兆聽聞孫菱在此等了那般久,面上頓生悔痛,傅玦和孫律剛生出的希望也破滅大半,傅玦令小道士退下,又道「派人查問便是了,大半夜的,她必定得有個去處,國公府在京城內的宅邸產業都問過了?」
孫律頷首,「昨天晚上就問過了,無人見過她。」
傅玦道「那她必定躲去了你們想不到的地方,宋少卿,現在便去查問吧,沿着湖走,看看有沒有人看到孫菱的取向。」
宋懷瑾立刻應是,「下官這就去。」
宋懷瑾帶着大理寺人離開,戚潯也跟着一道去查問,傅玦這時看向秦兆,「你們平日總在一處玩鬧,道孫菱在京中是否有他常去處?」
秦兆搖,「我們見面,也不過是在各處府上,麼便是酒肆樓台又或者是誰家的園子裏,這些地方她不會去的,她平日裏頗多奇思妙想,又無謂怕,此番,此番若是躲藏起來,一定是去我們都想不到的地方。」
孫律陰惻惻道「你倒是了解!」
秦兆囁喏着不敢再說,傅玦掃了一圈周遭,「聽她侍婢的意思,若是陛下拒絕西涼人求親於她,她便會回來,何不讓陛下下一道旨意?」
孫律默一瞬,「父親和太后娘娘商量好了,皇后娘娘也十分贊同,哪裏這樣輕易的下旨?如此豈非兒戲一般?她若道這子管用,往後有何不如意都離家出走一遭,豈非慣壞了她。」
傅玦道「我看她並非沒有分寸,只是此番被『逼』急了。」
孫律嘆了口氣,「西涼皇帝兩位嫡子,太子仁德,在西涼頗有名望,二皇子李岑則擅武,她嫁給太子,並非不是好選擇。」說着掃了一不遠處耷拉着眉的秦兆,「難道京城中的這些紈絝子弟便是好選擇嗎?」
傅玦道「你說的再如何有道理,她自己不喜歡又有何用?」
孫律望着黑壓壓的雲團道「喜歡,我也曾想讓她照着自己喜歡的行事,那時我忘記了她是孫家的女兒,孫家的女兒,有幾個全憑自己心意行事的?」
國公府老夫人過壽時孫律言還歷歷在目,轉間,孫菱已不是受盡寵愛無憂無慮的長樂郡,整個孫氏人對她給予厚望,她並不打算順他們的意。
洛神湖周圍酒家極多,國公府的侍從和大理寺眾人一同查問,直查問到天黑時分才查了個七七八八,宋懷瑾返回復命道「下官去問了對面的幾家畫舫,說昨夜遊船隻出來兩艘,還都是只走到湖心,未曾靠過來,沒有人看到這邊亭子裏的人。」
「湖邊的酒家茶肆也都問了,也無人記得有哪個紅衣女子從門前經過,中一家茶肆有兩個夥計住在城隍廟背後的民坊里,他們子時前後才打烊閉店,據他們二人說,當時經過鶴鳴亭的時候,亭子裏已經無人了,這說郡子時前便離開了。」
傅玦沉眸看向城東,「子時前離開,若不是沿着湖邊往北走,那便是往東邊去了。」
從鶴鳴亭的方向往東,乃是永寧坊和長平坊,這兩處民坊極有富貴人家宅邸,也有尋常百姓,中又有幾處集市星羅棋佈,孫菱的去向還真不好確定。
孫律道「派人細查,我的人和大理寺的人一起找,不行了就挨家挨戶的問,我不信整個城南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人見過她。」
孫律深吸口氣,心底的擔憂已蓋過了怒意,「快一日一夜過去了,她身上沒有多少銀兩,還不如何過活,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如今多半會躲到那些平民間去。」
宋懷瑾聽令應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颳過,醞釀了多時的大雨忽傾盆而至,雨點好似斷線的珠串,砸在地上又濺起老高,天穹黑雲壓頂,夜幕提前降臨。
他們退至湖邊長廊下避雨,孫律見雨勢這樣大,心底更是着急,對傅玦道「我們去尋人,你回府去吧,若得了消息,再會於你。」
言畢,他帶衝進了雨幕中,秦兆理虧,見狀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宋懷瑾看向戚潯,「這麼大的雨,你就不必跟着了,早些回去。」
戚潯應下,待宋懷瑾幾個離開,這長廊下便只剩下她和傅玦幾人。
夏日暴雨總是來得猛烈,適才幾人不過淋了幾步路的功夫,外衫便濕了一層,這樣大的雨,戚潯催馬歸家是不了,傅玦道「我送你回去。」
上了馬車,戚潯憂心忡忡的道「這樣大的雨,郡若是流落在外,也實在憐。」
傅玦見她鬢髮臉頰濕漉漉的,便從袖中掏出一方巾帕,「擦擦臉。」
戚潯下意識接過,忽而覺得這巾帕有些熟悉,仔細一看,豈不正是她買來還給傅玦的,如今這方帕子沾了淡淡的龍涎香,令她心微跳,一時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遂遞迴去,「卑職不打緊,免得弄髒了。」
傅玦輕嘖一聲,「不嫌棄你,擦吧。」
戚潯莫名覺得這巾帕燙手,她愣了愣,這才將面上濕意擦淨,待還給傅玦,傅玦真渾不在意放回袖子裏,戚潯一時只覺頰上微熱,車廂里芳冽淡薄的龍涎香忽而變得濃郁,令她坐立不安。
傅玦這才道「孫菱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只不遇上歹人,便問題不大。」
狂風吹着簾絡起伏,幾絲雨點從車窗飛進來,長街上偶有未帶傘的行人,皆在大雨中疾奔,風雨飄搖的景象,越發顯得車廂里靜謐安穩。
戚潯掀開車簾,令外涼絲絲的風拂在自己臉上,傅玦見她不應聲,語聲低緩了些,「這幾日戚淑來找過你?」
戚潯這才轉身看他,「數日前找過一次。」
傅玦蹙眉,「說麼了?」
戚潯目光撇去一旁,「說了些舊事,還有……」
傅玦一錯不錯的望着她,戚潯輕咳一聲,「還有勸卑職攀附於王爺,說……說王府下人,也會被高看三分,令卑職多上心些。」
傅玦劍眉微揚,忽地笑了,「王府的下人被高看了嗎?」
戚潯更不自在,微惱道「卑職說自己身份低微,哪裏攀上王爺的高枝,二姐才有了此言,意思讓卑職入王府做妾……」
她越說語聲越低,這些話傅玦早有料,如今對傅玦坦誠相告,竟令她心底頗為酸楚,她做仵作多年,並不怕旁人鄙薄,但此時,卻不願傅玦將她看輕,她忽而想到玉娘說的話,如沒有當年的事,她也是侯府小姐。
她心底一驚,不自己這無謂念從何而起,怨懟無用,再加上她記不清侯府光景,這十多年極少有此念想,她眉目微垂,背脊緊緊靠着車窗。
忽,傅玦朝她欺近,手朝她面頰而來——
戚潯呼吸一窒,猝抬眸,驚怯的看向傅玦,下一刻,傅玦的手從她鬢邊掠過,將被風吹起的簾絡放了下來,戚潯緊繃的心弦空落落的懸着,這才覺出後頸上落了雨點。
傅玦將簾絡掖好,喉艱難的滑動了一下,他離的戚潯極近,適才戚潯受驚的那一仿佛一簇火點在他胸口,令他心腔子裏焦灼難抑,再退開時,他底便有了難以名狀的溫度,「她真是個好姐姐,竟鼓動自己的妹妹與人為妾。」
戚潯雙手緊扣在膝,「卑職身份在此,也的確並無別的選擇。」
傅玦神莫測的望着她,忽道「你為何在我跟前總一口一個卑職?」
「啊?」戚潯不以的看着傅玦,「不該如此嗎?」
傅玦道「下又非辦差。」
「哦,那……我……」
傅玦滿意的彎唇,「你那姐姐的話,你只當耳旁風便是,且往後應付便應付,莫與她深交。」微微一頓,傅玦道「將來你嫁人,我看誰敢說讓你做妾的話,怎會有人捨得自己的妹妹去做妾室?」
戚潯見傅玦認真望着她道出此言,一時鼻尖微酸,前次是她和江默心疼玉娘,如今,傅玦竟也會替她不平,這份不平,是兄長待妹妹的不平嗎?
戚潯發覺自己高興不起來,一個隱隱的念在她心底萌動,令她有些心慌,有些事玉娘以做,她卻絕不以。
戚潯挺直背脊,「王爺放心,我應付得來,也道姐姐不是麼好心思。」
傅玦滿意了,「你們說了麼舊事?」
戚潯流利的道「說幼時事,戚家當年在蘄州有些名望,過端午時會給貧苦百姓派發糖粽,我生母會做核桃酥,我們一大家子人十分和樂。」
傅玦聽她如此說,便並無異處,這時戚潯想到玉娘事,幾番猶豫忍不住問道「王爺您,對御台的藺大人了解的多嗎?」
傅玦眉峰一簇,甚至有些警惕的道「藺行?你問他做麼?」
戚潯道「我聽少卿大人說他因為包養戲伶被彈劾,您一定想不到,他喜歡的戲伶便是長福戲樓的玉凝霜姑娘,我便在想,他是只喜歡玉凝霜一個,還是多在戲樓青樓地流連,有許多紅顏己?」
傅玦聽完眉心一展,也戚潯與玉凝霜的淵源,不做他想的道「藺行在世家公子中,品行還算端正,在御台,是年輕一輩中是非分,敢於上諫者,你若道的更清楚些,我幫你查問查問。」
戚潯忙道「不敢勞煩王爺專門查問……」
傅玦不接這話,轉而問道「玉凝霜有心跟了藺行?」
戚潯見傅玦如此洞,有些後悔問出來,只好硬着皮道「前次去長福戲樓聽她提過一嘴,您也道,她們這樣的姑娘家,總為自己求個着落,只不過戲伶身份不高,若是去了世家,怕也只為妾室,令人憂心。」
傅玦恍,「藺家雖為世家清流,卻也是京城大族,規矩繁多,她入藺家,的確頗有憂患,只看藺行是否真心喜愛他。」
戚潯猶疑,「真心喜愛便會讓她做夫人嘛?」
傅玦牽唇,「真心喜愛,不一定讓她做夫人,卻會處處替她周全不令她委屈,如他再多幾分手段與魄力,做夫人也非難事。」
戚潯不這藺行有多喜愛玉娘,傅玦都如此說,想而是極不容易,而這幾日她未得玉娘的信兒,也不到底如何了。
傅玦見她神『色』,安撫道「藺行並非紈絝子弟,朝中彈劾也並非真是他品行不端,是信王一脈有人報復,不過人心複雜,堅持公理人,也有被孝道束,你且看他如何安排玉凝霜,若只為他一己私,不為玉凝霜考慮,便非良人。」
戚潯暗自記下這話,更覺傅玦行事周全,這時馬車入了安寧坊,外間雨勢也緩了緩,只是天『色』陰沉的厲害,往日正是晚霞時分,此刻卻已天黑了,待馬車在家門口停駐,傅玦將車廂里的傘遞給她,「回去吧。」
戚潯看着傘愣了一瞬,不想到麼,快她一咬牙道「王爺留着歸府用吧,卑職告辭了。」
她說完轉身便出了車門,傅玦眉微蹙,只聽見院門開合聲,等他掀起簾絡去看,哪裏還看到戚潯的影子?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對戚潯不接傘的行為感到十分鬱悶。
戚潯腳步再快,也淋濕了外薄衫,待進了上房,髮絲面頰也都沾了雨水,她粗魯的抹了一臉,又拍了拍臉頰,「清醒一點!」
燒了熱水梳洗更衣,待用過晚飯,戚潯將剩下的一肉碎拿去餵草龜。
草龜靜靜地趴在瓷盆中,肉碎撒下去的時候,才咕嘟咕嘟的冒出兩個泡泡,似乎嫌棄今日的肉碎不好,動也不動,戚潯見狀哼了一聲,「看看你,恃寵而驕了是不是?我宣佈,這是你本月最後一頓葷食!」
狠話說完,草龜連泡泡都不冒了,戚潯一愕,又自找台階,「好,我道你聽白了,希望你好自為!」
她氣呼呼的去榻上躺下,將錦被往上一拉,強令自己閉上了睛。
這一夜戚潯睡得不安穩,子時前後雨勢又做滂沱象,到了後半夜,夜空中電閃雷鳴,戚潯被吵醒,睜着睛捱到了天亮。
幸好清晨時分雨勢變小,戚潯撐着自家的油紙傘出門,待到大理寺時,便見謝南柯正在吃早飯,問起昨夜,謝南柯嘆氣道「忙了前半晚上,問了大概百多戶人家,沒有一家人見過郡,今日還繼續,少卿大人已經帶着王司直他們去國公府了。」
謝南柯幾下吃完,「你同去?少卿大人走的時候說今日下雨,又多是外出的活兒,讓你在衙門待命。」
戚潯思索片刻道「也好,那我便留在衙門。」
謝南柯應下,快離了大理寺,周蔚幾個湊上來問戚潯是哪般差事,戚潯自不告訴他們,這日等到傍晚下值,宋懷瑾幾人都未回來,戚潯心底越發沉重,這是沒有找到孫菱,若是找到,大理寺眾人早該回來了。
國公府顧念着孫菱的名聲,又怕孫菱逃走的事鬧大,給西涼人話柄,因此不敢大張旗鼓的找,如此半遮半掩的,反倒貽誤時辰,到了第三日,國公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才藏不住了,將京畿衙門和巡防營的人都調到了跟前,大肆在城中搜索,而忙了一整日,仍沒有孫菱的下落。
戚潯在大理寺留了兩日,見久尋孫菱不見,實在擔心孫菱會出事,尤這幾日一直大雨未停,城中多處巷弄積水,城南還有民房垮塌,也令京畿衙門和巡防營忙碌非常,這般多地方不安生,孫菱又去何處?
直等到了第四日晚間,宋懷瑾總算領着王肅等人回來了,如今整個京城都道長樂郡失蹤,衙門裏也不必遮掩,戚潯和周蔚等人都圍上去問。
宋懷瑾身上濕透,一邊拿帕子擦臉一邊道「國公府放棄了,國公爺和孫指揮使此刻多半已經入宮了,去向陛下請旨,另換聯姻人選,天早上旨意一出,郡想必就會道,到時候自會回去——」
戚潯聞言徹底鬆了口氣,「那便好,這就是郡想的結,這幾日天氣不好,她一個人在外面也不道怎麼過的。」
宋懷瑾呼出一口氣,「等她回來,咱們也安生了,這幾日跟着王爺和孫指揮使做事,我倒是還罷了,他們都是都提心弔膽的。」
眾人都白,便對謝南柯幾個投去同情的目光。
翌日一早,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戚潯一到衙門便聽眾人在議論,周蔚消息最是靈通,見她來了,立刻將她拉過來道「陛下真下旨了!以國公爺和孫指揮使說話還是有用啊,旨意上說,擇宗室公卿和在朝三品以上官員的女兒去聯姻,到時候讓皇后娘娘收為義女,冊封公,也算是極大的尊榮了,想必這下不是去找聯姻人選,而是大家搶破了。」
戚潯徹底放了心,「那郡今日一定會回府了!」
周蔚點,「也算是將國公府和京城幾處衙司鬧得人仰馬翻了,真不道她躲藏在何處的,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到她。」
戚潯也覺不解,「等她回來便道了。」
聖旨既下了,宋懷瑾幾人便都不必出差事,總算歇息半日,而剛過午時,李廉忽帶着幾個衙差策馬而來。
宋懷瑾狐疑道「怎麼?是為了郡的事」
李廉擺手,「不是,郡的事是我們大人在管,何況陛下已經下了旨意,如今都在等郡回家了,我來是找戚潯的,這幾日下雨,城南幾處巷弄遭了災,今日在一處水渠里發現了一具浮屍,看着死了幾日了,不好驗,請戚潯去義莊看看。」
戚潯聞言連忙去取驗屍箱籠,待回到正堂,便聽李廉道「身份也不,臉都爛了,不過看衣裳是個年輕女子,還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帶的首飾也都價值不菲,那形制一看就是珍品……」
宋懷瑾失笑道「你還會看女子首飾了?」
李廉無奈道「是一對玉兔搗『藥』的白玉累金絲耳墜,玉是好玉,雕工也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珍品,這有麼不會看的?」
「等等……」宋懷瑾眉一簇,「玉兔搗『藥』的白玉累金絲耳墜……這怎麼聽着有些耳熟?」
他話音剛落,看到了門口面『色』慘白的戚潯,戚潯緊攥着箱籠手,顫聲道「大人……這似乎是郡失蹤時戴的耳墜……」
李廉面『色』大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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