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比(中)(1 / 1)
馮西風仍是萬年冰川的冷峻模樣,另一邊岳富強則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兩人互相見禮後,岳富強就立刻祭出了那件鐘型法器。
只聽得一聲鐘鳴,不過三寸大小的精緻銅鐘凌空浮起,同時一個兩丈高的大鐘虛影倒扣而下將其護在其中,而後,他悠悠然的看着向對面的馮西風。
馮西風先是放了一個輕身術,隨後運起輕功,形如鬼魅沖向岳富強。
只見一道白色虛影如同一條匹練將大鐘團團圍住,期間不停地傳來金鐵交擊之聲,交擊之聲越發急促響亮,漸漸融合成一道浩大的鐘鳴。
其中的岳富強面色難看,似在忍受極大痛苦,身旁漂浮的小鍾本體更是震顫不已。
突然,匹練之中出現了一點星火,轉眼便成燎原之勢,同時人影速度更快,隱隱可聽見呼呼風聲,火借風勢,一條火焰龍捲拔地而起,火舌吞吐,周圍空氣都被燒灼扭曲,小鍾都不住發出陣陣悲鳴。
忽然一聲爆鳴,大鐘連同周圍火柱齊齊消散。
三丈外人影一閃,馮西風面色蒼白地出現,中心處岳富強單膝跪地,鬚髮皆有焦痕,小鍾掉在地上,靈光暗淡。
岳富強顧不得收起銅鐘,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黃玉印璽,正要施法。
馮西風見狀一聲冷哼,身形一動到其身前,一掌印在他胸口,出掌攜排雲之勢,掌心有紅光隱隱。
「噗」一聲暗響,岳富強應聲倒飛出三丈之外,一口鮮血立時噴出,倒地不起,胸口衣衫印出一個燒焦的掌印。
田易上台來,瞥了馮西風一眼,而後說道:「馮西風,勝。」
接着,他走到岳富強身前,翻掌取出一個羊脂玉瓶,口中念咒,一陣碧色光華自瓶口傾瀉而出照在岳富強身上。
片刻後其收了法器,岳富強面色慘白的起身行禮稱謝。
田易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隨後說道:「下一場,姜尚真對孫彥啟。」
半個時辰後,兩道身影在台上見禮站定。
姜尚真是個頗為儒雅的男子,年近三十,身形修長,自幼孤苦,於襁褓中被徐景天撿到帶回山中,教其識字學禮,後雖師兄弟一起修習道法,如今已是練氣十二層。
姜尚真為人頗為慷慨隨和,時常幫助新進弟子,對五行法術的理解也傾囊相授,從不私藏,山上弟子半數都受過其指點,隱隱執弟子禮,孫彥啟也是其中之一。
雖出生世家,但他對姜尚真為人頗為敬重,此時擂台對決,不由得恭聲說道:「姜師兄,實不願與你對決,奈何簽定如此,法器無眼,萬望小心!」
「孫師弟不必擔憂,有眾師兄在此,只管放手一戰。」姜尚真淡笑着回應。
孫彥啟聞言祭出了一對火紅的飛叉和一片墨綠龜甲,而後說道:「此乃火靈叉和玄龜盾,火靈叉速度極快,其上靈焰纏繞威力巨大;玄龜盾堅固無比,尋常手段難以動其分毫,姜師兄,得罪。」
說完龜甲凌空飛起化成巨大盾牌圍着孫彥啟旋轉,飛叉化成兩道紅光朝姜尚真攻去。
姜尚真見此不慌不忙,身前藍色光華一起,一面水盾頓時出現,飛叉碰到水盾微微受阻便一穿而過,但緊接着便是第二面、第三面
姜尚真一時間竟聚出了五面水盾。
最終飛叉被第四面水盾擋下,孫彥啟見狀正想使出其他變化,只見四道綠色光華一閃而入水盾中,隨即竟從水盾中鑽出四條粗大藤蔓,轉瞬間便將飛叉死死纏住。
孫彥啟急忙掐訣,飛叉上靈焰騰的燃起,其上藤蔓似有松解的跡象。
姜尚真此時揚手祭出一顆純白靈珠,隨後掐訣,靈珠之上閃過兩道白光沒入水盾之中,頓時水聲大振,緊接着藤蔓之上碧光暴漲,竟無視靈焰,反而分出了更多枝條將飛叉纏得更緊。
孫彥啟見此,轉手放出兩顆火球,被姜尚真隨手彈出兩道水箭擊滅在空中。
孫彥啟無奈只能鼓起法力一心一意催動飛叉,但不論他如何催動,靈焰如何暴漲,飛叉就如被精鋼纏住,紋絲不動。
姜尚真又掐訣,一道土黃色的光華沒入靈珠,隨即孫彥啟四肢之上憑空出現了淡淡煙塵,頓時其四肢沉重如灌鉛汞。
這時,姜尚真從水盾之後悠悠然走向孫彥啟身前。
他看了一眼仍在飛舞的玄龜盾,輕笑一聲,隨後掐訣,只見其頭頂靈珠幽幽浮於右手之上,紅光一閃便化成一顆火球,火球越燃越大,最終漲至磨盤大小。
姜尚真左手一揮,一道碧綠光華沒入火球,頓時火球又暴漲一圈,其上烈焰翻騰,當真有焚盡一切的威勢。
「孫師弟,你可認輸?」姜尚真平和的聲音淡淡響起。
孫彥啟看着面前幾乎將自己吞沒的巨型火球苦笑道:「不愧是姜師兄,五行術法玄妙無雙,師弟甘願認輸。」
姜尚真聞言微微一笑,心念一動,場上水盾藤蔓頓時消散不見,手中火球也逐漸縮小,最終變回白色靈珠被他收入袖中。
孫彥啟也收起飛叉龜甲,隨後向姜尚真躬身行禮。姜尚真還禮之後兩人一起下了台。
台下眾人早就看的心神搖曳,見姜尚真走來無不躬身行禮,口中讚嘆之詞不絕於耳。
姜尚真一路拱手還禮,臉上始終掛着淡淡微笑。
比起昨日比試中單純以五行相剋之法破盡對方法器,今天這一場以五行相生之法將基礎術法的威力提升不止一重更讓元清震動!
「先是用水遁術挫其勢,後以水生木之法借水盾施展縛藤術限制其行,再祭出法器使術法威力增幅,而以金生水、水生木之法借銳金之術強縛器之藤,反以木克火,從而徹底封死飛叉,接着用縛塵術阻礙對手施法,以木生火之法聚出巨型火球,一舉定勝負!姜師兄不僅施術奇快,對五行之法的理解運用也頗為深刻,更在轉念間便想出應對之法,心思縝密,看來這一屆大比頭名當是其囊中之物了。」
元清正思量間聽到一旁朱靈兒輕聲感嘆道:「擂台之上閒庭信步,術法神通信手拈來,元清,此時若是我與姜師兄對陣,勝率恐怕不足一成。」
元清聽了只是沉默,閉目一遍遍回想方才的比斗,不過很快便被田易的一聲「開始」打斷。
此時台上已經站了兩道身影,正互相見禮。
趙飛燕依舊是一身碧色長裙,李勝則是普通的弟子服飾。
見禮後李勝立即取出一張淡金色符籙,反手拍在自己身上,只見其周身驀然升起一層淡金色的光罩,隨後祭出一長一短兩柄戰戈呈保衛之勢攻向趙飛燕。
「金剛符?李師兄真是財大氣粗啊。」
趙飛燕一聲輕笑,抬手放出銅鏡,黃濛濛的光瞬間定住長戈,腰間玉佩光華一閃,一層青濛濛的護罩憑空出現抵住短戈。
這時李勝得意一笑,翻手祭出了一柄八角銅錘,上面電弧纏繞,隨着一聲「去」氣勢洶洶的砸向趙飛燕。
趙飛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只見她雙手掐訣,頭頂銅鏡忽然光芒大放,緊接着一大片黃色霞光噴涌而出,一個照面便把戰戈和銅錘都收入其中。
戰戈靜止如同死物,銅錘還在不停跳動,但一時半會難以掙脫。
隨後趙飛燕撤去護罩,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火紅的小巧飛刀,看向李勝,幽幽的說道:「李師兄,你說你為何偏偏帶的是金剛符呢?」
接着一彈指,飛刀便化為一道紅色流光一閃而逝的斬在金剛符所化護罩上,「叮」的一聲,飛刀被彈開,護罩上只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記。
李勝見狀鬆了一口氣,凝神全力催動銅錘。趙飛燕冷哼一聲,鼓動法力一催,飛刀上靈焰騰起,在空中一個盤旋便斬在先前的印記上。
約莫三四個呼吸的功夫,只聽見「嘶啦」一聲,飛刀撕裂護罩,最終停在李勝額前一寸處。
刀刃紅光閃閃,明明是滾滾烈焰,李勝卻感到一陣陣透心寒意,後退幾步,又咽了咽口水拱手說道:「多謝師妹手下留情,李勝認輸。」
趙飛燕聞言收了銅鏡飛刀,李勝也順勢將法器收回,周身護罩也重新化為金剛符落在手心,就在他要退場時,趙飛燕突然開口說道:「我看師兄這枚金剛符頗為玄妙,可否借師妹觀摩幾日?」
李勝聞言一怔,猶豫了一會苦笑道:「師妹若是有興趣,儘管拿去。」說完伸手一推,金剛符便輕飄飄的飛向趙飛燕手中,光芒一閃就不見蹤影。
李勝長嘆一口氣,轉身走下擂台,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趙飛燕笑嘻嘻地下了台,也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蹦蹦跳跳的向後山走去。
田易此時上台說道:「三日後決出三甲。」眾弟子三三兩兩的散去,元清和朱靈兒邊走邊閒聊。
「朱靈兒,你覺得三日後的比試誰最可能奪魁?」
朱靈兒認真想了一會後回到:「姜師兄自不必說,法力境界,術法智慮皆是上乘;趙飛燕手中銅鏡可定器破法,貼身玉佩所化護罩也是堅韌非凡,最後那飛刀我若沒猜錯,應該也是一件上品法器,當真犀利無雙,如今又多了一張金剛符,本身便立於不敗之地;至於馮師兄,心智思慮也屬上乘,奈何法器神通與他二人一比實在差距太大,世俗武學畢竟有其上限。這麼看來,奪魁之人多半是趙飛燕了。」
元清嘆了口氣後說道:「是啊,我實在想不到姜師兄有何種手段能破那銅鏡。說起來馮師兄如今也二十六了,這次築基無望,道途也基本斷絕了吧。」
「是啊。修行一事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啊。對了,這三天你準備做什麼?」
「此前觀戰頗有感觸,當凝神靜思,細細體悟,希望以他山之石開我劍道金玉。」
「那就提前祝賀元大劍仙功力大進啦!」朱靈兒俏皮地向元清作揖說道。
元清哈哈一笑:「借您吉言了!」
元清回到自己的「青元居」盤膝坐下,先是平復了心境,隨後便沉入劍經之中,不知時日。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午時,三道人影成鼎立之勢站在擂台上,台下也早站滿了觀戰弟子。
田易還是穿着杏黃道袍,手裏拿着一個深色竹筒上台來。竹筒內有三枚竹籤,三人見此,各自伸手取了一支,只見姜尚真和趙飛燕所抽竹籤底部用紅字寫着一個「一」,馮西風則抽中了「二」。
田易見此宣佈:「第一場,姜尚真對趙飛燕。」
隨後和馮西風一同下台,只留場上兩人相向而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第十章 大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