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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九章 火中取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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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叉門主凶威赫赫,眼神輕蔑又貪婪的盯着在場所有道士。

    因為去路被阻,許道等人心中生出恐慌,

    所有的道士都運轉起法力,想要將合攏起來的鬼氣大陣給擊破掉。但是一股股幽光從夜叉門主身上流轉而下,使得鬼氣大陣嚴密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一道道法術落在黑氣上面,都宛如泥牛入海般,連波瀾都難以掀起來。

    有道士怒吼:「該死!這老鬼是早有預謀,故意坑害我等!」

    還有道士冷靜的分析着:「此陣和老鬼的氣機相互勾連,若是不將它和陣法的聯繫斬斷掉,大陣靈氣不斷,絕不會損毀。」

    許道也是撲到陣法的邊緣,狠狠的試探了幾下,臉色同其他道士一樣難堪。

    他盯着夜叉門主肆意張狂的身形,心中暗忖到:

    「此獠是以自身為陣眼了,其和陣法勾連的緊密,幾為一體,破開陣法便相當於破開其法體,只有將它的法體擊碎掉,才有可能打開陣法。」

    回想着眾人剛剛破陣而入的過程,大陣損而不毀,再結合對方一出手就能抓住三個道士,此種情況多半是夜叉門主故意為之。

    只是現在琢磨這些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許道他們的當務之急是逃出生天。

    而逃生的路子只有一條,那就是斬殺掉夜叉門主。

    並且越快越好,否則隨着對方煉化道士的進度加深,狀態恢復,法力增強,陣法的威力更盛,其他人的生機就越小。

    濃重的危機感在許道的心中升起,令他渾身的法力都涌動起來。

    想要圖謀一尊金丹大道士的身子,許道自然對可能遇見的危險早就有所預料,做好了心理準備。

    並且現在也只能奮力一搏,斬了對方!

    念頭落下,許道的氣息陡地一變。

    洶湧的法力從他體內湧出,令他身上的衣袍翻滾,髮絲扯動,其近似百年的道行一顯露無疑,讓旁邊的道士都為之一怔。

    好在眼下是危機時刻,其他道士雖然心驚,卻也來不及想太多,只以為許道是使出了保命的手段,才讓法力翻了一倍。

    許道也沒有解釋太多,他持着腰間的偽裝成玄鐵金瓜錘的法器,同樣是懶得再掩飾,選擇將法器往身邊一擲,變成飛劍。

    只是他心眼還在,並沒有暴露自己的龍種肉身。

    許道縱着劍,張口喝到:

    「諸位道友,萬不可讓夜叉門主繼續增長功力!殺!」

    嗖嗖!

    墨魚劍瞬間變成一道匹練,繞着他身周飛舞,切割空氣,使得方圓百步內響起陣陣雷鳴。

    舍詔、白骨觀的道士們聽見喝聲,面上也是狠色閃過。

    它們和許道一樣,都意識到自己這夥人唯一的生路,就是斬殺掉夜叉門主。

    蛇頭道士晃動着腦袋,口中蛇信子吐出:

    「嘶嘶!盪妖使所言正是,我等併肩子上,搏出一條生路便是。」

    白骨觀的原道士,抬起粗長的猿臂,指着夜叉門主大吼:「怕甚!斬了這廝!」

    舍詔和白骨觀的領頭都做出了回應,其他道士也是紛紛回應到:

    「殺!」

    、「上!」

    尚存的十人,全都不再隱藏實力,再次鼓起法力朝着夜叉門主撲過去,準備齊心合力將夜叉門主的法體撕碎掉。

    而夜叉門主看着又朝自己撲殺而來的眾人,臉上的不屑之色再。

    它揮舞着三隻空閒的手臂,狠狠的抓出,勢頭比剛才的一擊更加猛烈。

    可是許道等人現在是在拼命,又因為統合了想法的緣故,一個頗是有些悍不畏死,還互相照看起來,防止其他道士再次落入夜叉門主的手中,增長了對方的氣力。

    轟!

    夜叉門主的三隻手臂並未落空,而是被許道他們給硬頂了回去。

    巨大的靈氣波動在夜叉門的上空蕩開,轟鳴聲不斷。

    被道士們裹挾而來的千餘道徒聽見了,不少人的耳膜被震破,雙耳都因此流血。

    這些人原本尚且在鬼氣大陣之外,但是當夜叉門主重起大陣時,也不知對方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大陣所籠罩的範圍擴出幾百丈,一併將道徒們都封鎖在了陣中。

    千餘道徒站在黑氣繚繞的大陣中,如墜冰窖,他們看着道士們巨大身形在跟前晃動,目中震撼無比。

    這些道徒原本以為江城混戰的場景就已經是地動山搖,但是和道士們拼死攻

    打金丹大道士的場景相比,江城還是有些小兒科了。

    特別是那尊百丈多高的夜叉門主,道徒們站在地面上,又因為陣法黑氣遮擋的緣故,連對方的頭頂都看不見,只以為是座山巒立着。

    「嗤!」

    夜叉門主被許道等人頂了回去,巨眼睜圓,口中冷哼:「區區雜碎,也想逃出本尊手掌心?」

    它甩手棄掉了手中抓着的三隻道士,六隻手掌齊齊揮舞,打出了千隻手的重影,對上撲來的每一個人,面面俱到。

    不等夜叉門主擊中,許道不退反進,即刻御劍貫穿對方的手掌,帶出一捧白光。

    其他的道士,則是或有斬獲,擊傷了夜叉門主的法體,或受了擊打,妖軀受損。

    但不管怎麼說,夜叉門主的凶威被扼制,不再給許道等人一幅不可力敵的模樣。

    而隨着激鬥的進行,夜叉門主見自己因此受傷,口中怒吼連連:

    「豎子!」

    它面上大怒,眼中狠意閃過,隨即咬着着畸形的三根長舌,口中動彈,嗡嗡響的念叨起來:

    「嗡嘛哞耶薩。」

    怪異的咒語聲再次出現夜叉門的上空,而且比之剛才更加猛烈。

    對方腦後的那輪金光更是隨之大放光亮,恍若一輪金日跳出,照徹了整個夜叉門駐地。

    道士們攻殺的正起勁,可一聽見咒語聲,個個手上的動都遲鈍起來,身軀都僵直,腦內幻覺叢生。

    幸好許道腦中的顆顆清心符種震動,連同繪製在體表的符咒也用起來,讓他及時的抵抗住了魔音。

    許道悚然一驚,連忙掃視周圍,發現其他道士的臉色都掙扎、扭曲起來,或是抱頭大吼,或是不住狂舞。

    唯有三都道士和舍詔的蛇頭道士,四人因為修為強橫,尚且在戰慄的抗拒着腦中的幻覺,並先後從口中驚駭的吐出:

    「金丹神通!」


    築基道士所使用的招式,尚且還叫做「法術」,但是威力比鍊氣道徒的法術要強橫很多,能撬動天地偉力。

    而金丹道師所能使用的招式,則是徹底的發生了質變,被喚「神通」,威力莫測。此即是夜叉門主不再只是以法體攻殺許道等人,而是動用了神通底牌。

    許道聽見「神通」二字,連連望向夜叉門主。

    只見夜叉門主盤坐在大地上,腦後的金光刺目。

    它的雙目、雙耳、鼻竅、口中都流出純白的光芒,法體出血,仿佛人七竅流血般,應該是使出神通對它現在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

    「桀!」

    攝住道士之後,夜叉門主詭笑着,其口中長舌蠕動,瞬間又撲到了幾個道士跟前,插入對方的妖軀當中,吮吸道士的精血、妖氣。

    而慘遭吸食的兩個道士,連抗拒的動都沒有,依舊痴愣或狂舞。

    除了許道之外,三都道士和蛇頭道士因為法力深厚,尚且清醒,它們瞧見這一幕,面上也是震怖不已。

    許道定下心,立刻就想持劍斬掉夜叉門主的長舌,並打斷夜叉門主的神通,否則等這些道士全都死掉,他一個人也再難活命。

    但下一刻,白骨觀三都道士的動讓他按捺住這個想法。

    只見虎、牛、猿三個道士齊齊低吼,前兩個突地將法力灌輸到了後一個身上,助其抵擋夜叉門主的索命魔音。

    而原道士得到幫助之後,它並未殺向夜叉門主,也沒有解救周遭的同門道士,而是從袖中掏出了一物,猛往夜叉門主擲過去。

    那是一團灰白的霧氣,霧氣臨空變大,散一團,將夜叉門主包圍住,從中傳出咔咔的聲音。

    等到霧氣散去,一具具慘白的骨骼出現,凌空漂浮在半空中,一共三十六具。

    這些白骨並不算大,僅僅一人高,相比於夜叉門主百丈高的軀體來說甚是渺小。但是它們出現之後,三十六道陰冷的氣機出現在天地間,令人不可忽視。

    原道士看着三十六具白骨,眼中爆發出驚喜,脫口道:

    「三十六具白骨道兵!觀主大善!」

    其所擲出的東西,正是白骨觀主交給它們的護身之物。

    許道聽見「白骨道兵」一詞,心中也是一怔。

    他對於「白骨道兵」並不算陌生,此物只不過是白骨觀中的尋常法術之一,能夠將骷髏、骨骼煉製成奴僕,有類於夜叉門中的鬼仆、鬼兵罷了。

    但很明顯的,白骨觀主賜給原道士等人的白骨道兵,並非是許道印象中的低劣奴僕。

    空

    中的三十六尊白骨道兵,個個骨骼如質,雙眼空洞滲人。更讓許道在意的是,它們顯露出的氣勢無一不是築基境界道士才能具備的。

    許道的眼帘因此顫動:

    「三十六尊築基境界的道兵?!」

    放出道兵的原道士也是驚喜,並立刻就叫到:

    「呔!道兵聽律令,斬殺此獠!」

    但令它有些錯愕的是,在它吼出聲音之後,三十六具白骨道兵並未聽從它的號令,而是繼續懸浮在夜叉門主的身子周圍,幽幽面向對方龐大的身軀。

    許道和原道士等人的心情又緊張起來:「這是?」

    好在很快的,他們就明白過來。

    因為夜叉門主看着包圍自己的三十六具白骨道兵,神色突地難堪起來。

    其口中低喝:「小骷髏,沒想到你竟然真箇將『白骨道兵蓮座』給煉成了!」

    咔咔咔!

    三十六尊白骨道兵聽見後,齊齊晃動腦袋,開合頷骨,說起了話。

    「是也、是也、是也」

    四周重疊響起它們的聲音:「若非如此,本觀如何敢來打殺夜叉道友?」

    此聲莫名,不屬於在場任何一個道士,但聲色鏗鏘森然,和白骨觀主的聲音一模一樣!

    原來白骨觀主賜給原道士它們的護身手段,並非是單純的符咒、寶物,而是其親自駕馭着法器前來。

    夜叉門主聽見白骨觀主的回答,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它本以為白骨觀主尚且在閉關中,企圖結丹,八成抽不出精力過來。

    可是沒想到,對方不僅過來了,還是駕馭着煉好的法寶,將陰神藏在法寶中偷偷前來,並且隱忍不發,直到此時方才現身,打了它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早知如此,夜叉門主定然不會損耗元氣,也不會輕易的打開陣法,放敵人入內。

    白骨觀主似乎預料到了夜叉門主的心思,它麾下的三十六尊白骨道兵,齊齊旋轉頭骨,看着周圍的鬼氣大陣咔咔笑道:

    「此陣難入,多謝諸位了。」

    隨即,三十六尊白骨骷髏身上的法力都洶湧升騰而起,猛地撲向夜叉門主。

    「夜叉道友,借爾假丹一用,助我結丹!」

    夜叉門主聽見,猛地抬頭,口中怒吼:

    「找死!」

    它晃動身軀,七竅噴白光,周身魔音大,六隻手臂重影疊疊,狠狠的打向三十六隻白骨道兵。

    可不等它擊中任何一隻白骨道兵,三十六尊道兵的氣機突地凝成一團,一頭高三十丈整的骷髏虛影成形,盤踞在了夜叉門主的軀體上,其上下頷骨晃動,大力的撕咬起來。

    吼!

    吃痛的聲音自金丹門主的口中響起。

    同時其百丈寬大的身軀,像是被扎破了的豬尿泡,突地迅速縮小,一晃眼就從山丘大小變成了僅四十來丈,和骷髏虛影相差不多了。

    大陣內還傳出白骨觀中的嗤笑聲:

    「嘁、裝模樣!只不過結了顆假丹罷了,真以為自個能有千年道行了?」

    骷髏虛影死死的纏抱着夜叉門主的軀體,瘋狂啃咬,衝撞着對方。

    夜叉門主也是繼續怒吼着,也與之扭打。

    它的鬼軀上隆起鼓包,從鑽出了一顆又一顆人頭,是鬼兵的頭顱,數目多達萬餘顆,宛若負子蟾蜍般,能夠幫助其撕咬、抵抗白骨觀主麾下的三十六隻道兵。

    隨着兩者搏鬥的進行,雙方手段盡出,法力消耗,各自的氣息不斷跌落。

    只是夜叉門主的氣息衰落得更快,腦後金光也黯淡,明顯是落了下風,情況不妙。

    而許道在一旁圍觀着,身子緊繃,心臟砰砰的狂跳,似乎比場上正在鬥法的兩個道人還要緊張!

    因為當他回過神來察看周圍時,其他道士依舊處於痴愣或是狂舞的狀態中,且無一人例外。

    而鬥法當中的夜叉門主、白骨觀主,也沒有餘力、沒有心思在意周遭的人等了。

    許道心神狂跳,意識到無論夜叉門主和白骨觀主誰勝誰負,他的機會都要來了。

    虎口奪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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