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求人終不如求己（1 / 1）

    此時，韓信有一種是成為天仙，還是成人仙、地仙的煩惱？

    好似在考慮該上清華還是北大一樣！

    「啪啪！」

    韓信拍了拍臉頰，從幻想中清醒之後。

    「我在坊市門口遇到的灰毛狐狸是什麼？我氣血衰敗是不是也因為這隻狐狸？」

    『哈哈，怪不得，進店之後，我發現這凡人氣血衰敗，原來遇上了鬼市門口乞討的『鬼狐』了，我一定要狠狠的把他身上的兩個法錢全都榨出來，不然等他從鬼市出去之後這兩枚法錢還是要便宜那隻鬼狐……』

    可羊角胡依舊一臉嚴肅的道：「滋……這是兩個問題，情報費需二文！」

    韓信精神一振，大聲怒斥道：「太貴了！」

    羊角胡老者一臉呆滯不說話，可心裏卻一直在罵韓信是窮鬼。

    而韓信從羊角胡老者口中得知了『鬼狐』，也知道了『鬼狐』是他氣血衰敗的原因，同時自己出了坊市還會繼續被它糾纏。

    韓信眼中閃過了一絲寒芒，必須要想辦法殺掉這鬼狐！

    也不是韓信沒想過朝鄭屠求救，可此時鬼仙鄭屠與雪夜的鄭屠，到底還是不是同一個人，韓信心底已經有了猜測。

    自己與鄭屠一起進入鬼市後，羊角胡老者煽動鄭屠賣掉他時，鄭屠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猶豫明顯是他心動了。

    雖然鄭屠可能不貪圖賣掉自己的那點錢，但鄭屠肯定不願泄露自己鬼仙轉世的消息。

    這不是鄭屠此人品格低劣，而是此事泄露後果太嚴重。

    韓信可不相信鄭屠一路修行到鬼仙境界會沒有仇敵，而此時被韓信跟蹤了一路的鄭屠顯然實力未復。

    鄭屠留着韓信就要承擔自己身份被發現並被人圍殺的危險！

    韓信仿佛讀懂了鄭屠那道複雜的眼神。

    他不會害自己，也不會救自己！

    以鄭屠鬼仙大能轉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韓信的氣血衰敗，可是鄭屠一句提醒的話都沒有，顯然是不會主動幫助韓信的……

    「呼！」

    在想通這一切之後，韓信心中越發冷靜。

    若非自己膽大心細的和羊角胡交易，並且觸發了契約上的『囈語』特性，大概會無聲無息死在鬼狐之手，而鄭屠也就不用違背道德良心，反而可能會為韓信復仇殺掉鬼狐。

    這麼一來，鬼仙『鄭屠』因果全消，死掉的韓信也保守了這個秘密，唯有那隻灰毛『鬼狐』死的沒頭沒腦的！

    將事情捋了一遍之後，韓信迫切地想要自救。

    鄭屠不一定是自己的助力，還可能是身邊的一顆大雷！

    不過，韓信首先要解決的是『鬼狐』，這個『鬼狐』在羊角胡口中，應該是徘徊在鬼市之外『乞討』度日的。

    乞討？

    韓信琢磨這個詞後，猜測鬼狐地位不高，實力也不會太強的。

    首先，它不像其他怪物一樣能進入鬼市，同時，那隻灰毛鬼狐和韓信相處的時間最多，但是一直沒有能限制住韓信逃跑。

    反之，在黃月鬼市之中，街道上叫賣糖葫蘆的蜘蛛老漢，僅僅與韓信側身而過的對視了一眼後，就立刻將當時警惕又恐懼的韓信迷惑了，若非鄭屠及時發現了韓信並出手救下他，韓信的眼珠子恐怕已經被老漢串在糖葫蘆的竹籤上了。

    「弱……」

    韓信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要買一種價格不超過兩文黃月法錢，但又可以讓我殺死『鬼狐』的手段……」

    「滋……」

    羊角胡老者呆滯的臉上，似乎閃過了驚愕的神色。

    「該死，我明明沒有回答他，可是他為什麼知道了『鬼狐』的名字？」

    沒錯，韓信和羊角胡老者『打明牌』了，鄭屠去取一件『寶盒』的時間有限，韓信和羊角胡糾纏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再拖拖拉拉下去鄭屠就要從裏面出來了。

    韓信必須要在鄭屠出來之前準備好保命手段！

    而韓信選擇了進攻，賭殺掉鬼狐他能活。

    雖然韓信很想要從這兒弄到修行之法，但是現在一切都是以保住性命為前提的，不解決鬼狐這個即將面對的生死危機，韓信哪還有什麼未來去圖謀修行之法呢？

    「快，不要想騙我，不要想拖延。」韓信直接出言威脅道：「鄭屠是你們店裏的貴賓吧？你若是敢繼續糊弄我，我一定讓他向月神投訴你……」

    聽見韓信提起『月神』，羊角胡身後灰霧涌動。

    『該死，這卑賤的螻蟻，怎麼敢提到月神的尊號，啊啊啊，要氣死我了，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一直在騙我，對了，他這麼大膽偷取禱神的『青詞紙』，一定是早就對九幽押當的規則有所了解，該死的難道他和那位貴賓鬼仙，真的有什麼不為我所知的關係嗎？』

    「滋……」

    羊角胡老者像是陷入了死機。

    可韓信『聽』的清清楚楚，這老鬼正陷入自我懷疑！

    耳邊的『滋滋』聲，像是收音機的電流，韓信的心正砰砰跳，雙眸死死盯着老者，就賭它不敢下賭注……

    「來啊，來啊！」

    韓信正盯着老者心中狂吼。

    反正出了鬼市也會被鬼狐殺死，反正窺見鄭屠的秘密可能被滅口，反正楚巫想要騙他去找邪神送死……

    一樁樁，一幕幕，甦醒後經過的一切，像是幻一張張燈片一樣，快速在韓信腦海中回閃而過，最終化作了韓信眼中的堅定和果敢。

    「你們為什麼都要害我呀！」

    見羊角胡心中依舊糾結，韓信的眼神也化作癲狂。

    從懷中掏出那張竊取的『青詞紙』！

    「這應該是禱神的青詞紙吧？」

    韓信表情平靜的盯着表情呆滯的羊角胡老者威脅道。

    「我讓鄭屠在這張紙上，寫上方才你欺詐我的惡行，你說真正的店主人『月神』，會不會處理掉你這個完不成『業績』還敗壞名聲的『垃圾怨魂』呢！」

    『該死，不要！』

    羊角胡老者眼中閃過了慌張和驚恐。

    他是萬萬都沒有想到，韓信知道青詞紙用法！

    剛才，他一直在糾結，鄭屠這位鬼仙會不會幫韓信告狀，可是如果韓信在鄭屠的面前點燃青詞紙溝通月神『告狀』……

    該死的，自己這個讓月神在貴客面前，損壞了當鋪的『名聲和信譽』怨魂，定然會被月神折磨一番後毀滅以維護九幽押當的『清譽』！

    「你知道我有太一東皇的禮神知識，絕對能把你的欺詐行為告上去的！」

    韓信又在羊角胡老者即將崩潰的心理防線上狠狠踹上了一腳。

    「我只要殺『鬼狐』的手段，這應該對你來說很輕鬆……」

    『輕鬆個屁啊！鬼狐雖然只是毛神，是不入流的小野神，但是受到香火滋潤，誰知道它會幾種神術？背後又是哪一家的狐族？』羊角胡老者似乎不再拒絕了，而是思考如何完成韓信要求：『該死，針對神祗的手段，香火神道的九品鬼狐，雖然它只是吸攝凡人氣血，吞噬他人恐懼氣息的野狐，可該怎麼能便宜的殺死它呢？我平時只給人推薦最貴的東西啊……』

    韓信將羊角胡的心思窺探了個清楚，也逐漸了解到了更多鬼狐的信息。

    毛神，野神，邪神！

    結合楚巫給他的那本皮書，韓信大概判斷出鬼狐的能力。

    『恐懼』、『吸血』、『人言』！

    那隻灰毛狐狸應該沒有控制手段和強大的殺傷手段，否則也不會任由僅僅手持凡劍的韓信逃入鬼市之中。

    其實，這隻狐狸並不算強，頂多算是一隻稍微強壯一些的野獸！

    唯有那種恐懼的感覺，應該是對方神術所致。

    也許，對方還有一些『幻術』小手段，但是韓信因為服用過『明目』蛇膽酒，所以那隻鬼狐的幻術手段沒有起作用，只能先用『恐懼術』讓韓信方寸大亂判斷力下降，又以『吸血術』讓韓信的這具凡人身軀快速氣血衰敗。

    『該死，也許，可以讓他試一試這個……』

    羊角胡老者的心中似乎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滋……九品金光斬神符，金光開鋒，可斬鬼神，售價一文！」

    羊角胡磨磨蹭蹭終於給了韓信一個解決方案了，韓信的面前出現了一張潦草的硃砂黃紙符幻影。

    「九品金光斬神符？」

    韓信的心中一動，沒答應而是問道。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嗎？」

    羊角胡則在心中大罵：『普通靈符可是十文一張啊，若不是這種低階開光靈符，只相當於鍊氣修士的『開鋒術』，用了還需要持劍近身肉搏，你以為一張就只賣一文嗎？』

    韓信知道羊角胡應該已經被壓到極限了，同時也為鍊氣之道靈符的價格而感到吃驚。

    幾張靈符居然就可以換一本鍊形武道的殘缺功法？

    看來，修仙者都是高富帥！

    「換！」

    韓信說道。

    「唰……」

    櫃枱後的灰霧涌動，吐出了一張黃紙符。

    韓信手中摸着紙符，好似在摸一張鐵片，冰冷光滑又很鋒銳，感覺隨手就能捏碎……

    「怎麼用？」

    羊角胡心中猶豫了好久，還是說道：「捏碎它即可。」

    韓信暗暗點頭，聽到了腳步聲。

    鄭屠就要回來了！

    「我還有一文錢，換一本《龍鱗決》！」

    腦中思緒如電，韓信舉着自己手中的最後一枚法錢，朝羊角胡換取了那本一文出售的鍊形功法《龍鱗決》。

    「成交！」

    羊角胡果斷答應了下來。

    韓信的手中一重，多了一張輕薄黃絹。

    鄭屠也恰好在斗篷幽魂的帶領下，回到了九幽押當的店鋪大堂之中。

    此時，鄭屠的背後多了一個包裹，他目光複雜的看了看韓信，又看了看消失的草鞋和腰帶，眼中閃過了一絲錯愕之後，又看了看韓信手中攥着的黃絹上的《龍鱗決》，再看向韓信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