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跳過戀愛,直接求婚(兩更合併(1 / 1)
樵女河上全是人,人山人海人擠人。
四周太吵,吳浩敏捂着一隻耳朵在旁邊跟客戶打電話。
溫長齡右手牽着彤彤,左邊挨着朱婆婆,站在岸邊的人群里。荷塘街的龍舟隊出場了,圍觀的街坊熱情吶喊,不知道朱婆婆在溫長齡耳邊說了什麼,她笑得很靦腆。
謝商有點心煩。
蘇北禾的電話打過來。
「還不來?」翟文瑾女士一直在催。
「在路上。」
謝商的車幾乎移不動,人太多,擁堵很嚴重。
車上連了手機藍牙,從蘇北禾那頭傳來了寧宋的聲音。
「蘇北禾,你姨媽給我塞了個紅包。」寧宋語氣驚嘆,「媽呀,老子多少年沒收過紅包了。」
寧宋是蘇北禾的那位。
蘇家現居西山首府。
別墅不算大,夠住,翟文瑾女士不喜歡鋪張浪費,但買珠寶除外。
今天端午節,翟文瑾女士的兩個妹妹都過來了,姐妹三個都上了年紀,不在一處定居,好幾年沒聚了。
兩位老太太今兒個都是第一次見寧宋,特地準備了紅包。
翟秋瑾女士笑得合不攏嘴:「北禾那對象還挺有意思的,我剛剛給他紅包,他祝我含笑九泉,哈哈哈哈哈」
翟月瑾也合不攏嘴:「那我還算好的,他祝我婀娜多姿,哈哈哈哈哈」
翟文瑾女士:「」
她這兩個妹妹,以前在家裏做姑娘的時候就沒個正行,老了還不收斂。
翟文瑾端莊地坐着:「小宋在國外長大,不會用成語。」
翟秋瑾女士:「哈哈哈哈哈哈」
翟月瑾女士:「哈哈哈哈哈哈」
翟文瑾女士:「」根本插不上話。
「太太。」家裏的阿姨過來說,「小商來了。」
翟文瑾看了看時間,這都快吃午飯了,現在才來。
她朝剛進門的謝商瞥了眼,哼了哼,明明嘴角掛起,很高興,臉上偏要擺不高興的表情:「還知道回來呢。」
翟文瑾不到四十歲失去了丈夫,摩林集團在她手裏的這些年,版圖擴大了兩倍不止。是商界出了名的鐵娘子,雷厲風行,金剛手段。也就在外孫面前,像個老小孩。
謝商過來,先向長輩問好。
翟秋瑾有好幾年沒見過謝商了:「星星真是越長越俊了,像我們南枝。」
翟文瑾心想,那是當然,老謝家那基因哪裏比得過老蘇家。她嘴上謙虛:「光長了張臉,就會點沒用的琴棋書畫。」
翟秋瑾還能不知道自己這老姐姐在誇人:「星星有女朋友不?要不要姨姥姥給你介紹一個?」
謝商回話:「有女朋友了。」
翟秋瑾正要細問——
翟文瑾知道謝商不喜歡跟人聊私事,幫他尋了個由頭躲過去:「你上樓去吧,你舅剛找你呢。」
謝商起身上樓,還沒走到上面,翟文瑾又尋了由頭追過來。
「星星啊。」
翟女士前一陣子還因為骨質疏鬆,腿疼得走不了路。
謝商過去扶她:「您慢點兒。」
翟文瑾小聲問:「是上回帶去你舅店裏的那個不?」
「嗯。」
「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
謝商手機里只有一張。
溫長齡不喜歡拍照,謝商自己也不喜歡拍照,就一張,還不是他拍的,是朱婆婆拍的。朱婆婆發給了溫長齡,溫長齡轉發給了他,發的不是原照片,編輯過的,用紅色加粗的線條圈出了地上的三個瓜。
朱婆婆的手機用了很久,像素不行,照片裏的溫長齡糊出了天際,穿着一個超市發的那種圍裙,戴着頂漁夫帽,手裏拿着把鋤頭。
翟文瑾有點老花,拿遠了看。
「她這是在幹嘛?」
謝商笑:「鬆土。」
寶貝外孫喜歡,翟文瑾就喜歡:「這姑娘真水靈,還會鬆土呢。」翟文瑾順手把照片轉發給了自己,「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看她吧。」
翟文瑾是過來人,一句話就能聽出來,他家星星是被主導的那個。
二樓沒設客廳,弄了個休閒區。
謝商剛過來,就聽見寧宋罵人的聲音。
「草**,這群傻逼會不會打?」
蘇北禾在旁邊辦公,抬了下頭:「再說粗話,扔你出去。」
得,不說行了吧。寧宋對着遊戲無髒字輸出:「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衣冠禽獸,趕緊駕鶴西去吧。」
蘇北禾:「」
寧宋家裏是做風投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移民了,他在國內攏共沒待過幾年,帝國話水平很垃圾,成語最垃圾,又菜又愛說。
但,帝國話水平垃圾的他,說髒話的時候溜得不行。
蘇北禾家教嚴,不喜歡寧宋說髒話。
謝商過來了。
寧宋踢了踢蘇北禾褲腳:「你外甥來了。」他跟謝商見過,不是很熟。
蘇北禾沒抬頭:「嗯。」
三個人各忙各的。
蘇北禾忙着處理銀行的事,寧宋忙着在遊戲裏跟人干架,謝商在等溫長齡的消息。
【還在看龍舟?】
十分鐘前發的,溫長齡還沒有回。
蘇南枝有活動,午飯結束了才過來。
謝商在二樓抄書。
翟文瑾女士喜歡閱讀,但不喜歡電子閱讀。書本上的字太小,翟文瑾老花,總是看得眼睛不舒服。
謝商得空了會給她抄書。
他寫的一手好字,跟拓印出來的沒多少區別。
蘇南枝端了杯咖啡坐過來:「翟女士在炫耀你女朋友來着。」她懶懶地躺在椅子上,優雅得像只波斯貓,「你不是說很快就會結束嗎?怎麼還告訴了翟女士?」
謝商抄書的筆停頓住。
蘇南枝看他反應就知道:「你來真的了?」
謝商也不藏:「嗯。」
他把筆放在旁邊的筆擱上,暫時停下來。
「在我意料之中。」蘇南枝又換了好看的美甲,很配她身上的裙子,她語氣比較輕鬆,對謝商的感情問題繼續保持觀望的態度,「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了解你?要不是對人家有了感情,你以為你演得出來深情?哪年來着,我記得有個姑娘撞你身上了,你那不適的表情我到現在都記得。」
蘇南枝之前還自我懷疑過,是不是她給謝商灌輸了太多要尊重女性、不能冒犯女性的言論觀點,導致他成年之後,跟異性的社交距離就跟焊在了身上似的。
蘇南枝有個疑問:「你跟溫小姐什麼時候開始有肢體接觸?」
「挺早的。」
最早是在萊利圖,請她跳舞的時候。
什麼時候愛上了溫長齡,這個問題謝商在點完日有所思香之後,想過無數次,但他沒有找出答案,他腦子裏關於溫長齡的記憶從一開始就很深刻。
蘇南枝算是看出來了,謝商在男女感情方面,沒有做其他的事情那麼在行,她這個旁觀者都比當事人看明白得早。
不過有些跟頭還是要謝商自己去栽,疼了才能長教訓,疼了才能深刻。這是蘇南枝一直以來的放養原則。
謝商剛重新拿起筆,手機響了,他放下筆。
溫長齡:【十一點半結束了,現在在吃飯】
他等這條消息等了一個多小時。
一個討厭等待的人,正在變得越來越擅長等待。
帝宏醫院。
蔣尤尤剛下手術,脖子很酸,扭頭活動時,看見辦公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
她走過去:「王同學,你沒回家啊?」
「回了,回去吃了午飯。」
關思行站起來,把手裏的袋子遞給蔣尤尤。
蔣尤尤本來想拒絕,看見他寶石一樣亮的眼睛,沒忍心,接了過去:「給我帶的?」
「嗯。」關思行知道她做了五個小時的手術,到現在都沒有吃飯,「你不回家嗎?」
「我要值班,病人又不能挑日子生病。」
蔣尤尤是一名很出色的醫生。
至少關思行看到的是這樣,他住院的這些天,偷偷去看過她好幾次,她總是在忙碌,總是在奔走。她上班和下班的樣子區別很大,她上班的時候表情很嚴肅。關思行聽到過護士說她的壞話,但也看到過病人家屬流着淚抓着她的手一直道謝。
她的手機又響了,科室的護士找她。
「我現在過去。」
她掛掉電話,跟關思行說:「我去忙了。」
「嗯。」
走了幾步,她回頭,笑着問:「王同學,你是不是該出院了?」
沒等回答,她走了。
她知道聰明的王同學聽得懂。
飯蔣尤尤是沒空吃的,今天留院值班的醫生不多,所以格外忙。
「梅梅,你帶14號床的柳先生去做個心電圖。」
「好。」
蔣尤尤問護士站的另一名護士:「張振中的家屬來了嗎?」張振中患者明天要手術,今天要找家屬術前談話。
「已經來了。」
「我去趟病房,你讓他們先去我辦公室等,我馬上過去。」
「好。」
蔣尤尤去了病房。
12號床的病人情緒很敏感,不信任護士,不願意讓護士插管,要蔣尤尤親自來。
給病人插完胃管,她還要去跟家屬術前談話。忙完這些,快兩點了,她剛歇口氣,她二姐給她發了條消息,正準備打過去,有電話進來。
「蔣醫生,14號床的柳先生嘔血了。」
蔣尤尤立馬往重症病房趕:「老師呢?」
「主任還在手術。」
患者情況很糟糕,需要緊急手術。
原本手術是由蔣尤尤的老師來做,但病人情況突然惡化,等不了,徵得家屬的同意後,由蔣尤尤來主刀。
*****
谷易歡昨天出院了,病房裏除了關思行,還有一位外地的大爺。
護士來給大爺換藥。
關思行問護士小姐:「醫院的病床很緊缺嗎?」
「不緊缺,王先生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vip樓棟的主任特別交代過,「王先生」是重要人物,王先生要用什麼名字住院、要住多久,都隨王先生的意思。
關思行挫敗地合上書:「幫我辦出院吧。」
「好的,王先生。」
*****
手術結束時,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蔣尤尤已經筋疲力盡,但病人家屬還在外面,她打起精神再出去。
「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手術很順利。」說完結果,蔣尤尤再補充,「因為手術部位特殊,出血比較嚴重,但好在手術順利完成了。」
患者的妻子還大着肚子:「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不用謝,應該的。」
和家屬交代完後續,蔣尤尤扶着酸痛難忍的脖子,往辦公室走。
同科室的醫生看見她回來,跟她說:「蔣醫生,你的手機剛剛一直在響,你趕緊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手機被她鎖在了抽屜里。
一共三十多個未接,都是她幾個姐姐打來的。
她撥回去一個:「大姐。」
「你趕緊過來吧。」
她大姐在電話里哭,話都說不清楚,她只聽清了斷斷續續的幾個詞,兩點二姐搶救怎麼不接電話
手機里還有幾條蔣正豪發的信息。
【快點過來】
【不要穿得太隨便】
【大鄭家的人都在,你要得體一點,多結識一些人】
二姐夫家姓鄭,但是是鄭家「旁支」,大鄭家是二姐夫的大爺爺那一脈,帝宏醫院就是大鄭家的。
兩點
蔣尤尤把消息往下滑。
她二姐給她發消息的時候是一點四十八分。
【尤尤,不要像二姐,你要走你自己的路】
關思行在醫院等了谷易歡和宋三方兩個小時。
谷易歡說,本來早就出發了,宋三方在加油的時候又碰到了綠他的那個傢伙。油都沒加完,谷易歡和宋三方兩個幼稚鬼追車去罵,結果上錯了高架,然後在高架上沒油了。
宋三方叫了他弟弟宋肆林來接,宋肆林把車停在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讓關思行直接下負一樓。
關思行跛着腳一路找過去。
紅色轎車擋住的角落裏有個人,她蹲在那裏。
關思行在旁邊看了很久,才出聲叫她:「蔣尤尤。」
開始只是肩膀在抖,慢慢地,哭聲出來,她抱着自己,拼命壓抑卻壓抑不住,然後大聲痛哭。
停車場很大,哭聲一直在迴蕩。
關思行完全不知所措。
「蔣尤尤。」
「蔣尤尤。」
他很傻,只會愣愣地叫她,也不會抱抱她。
「蔣尤尤。」
她終於轉過頭來,哭聲停了,擦了一把眼睛,從角落裏走出來:「王同學,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關思行點頭。
「我也挺喜歡你的。」她的手背上全是指甲抓出來的血痕,「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以後會結婚的那種。」
關思行沒有思考,很鄭重地回答:「要。」
她又哭,哭着跟他道歉。
對不起啊,王同學,要利用你了。
五月五,過端午。
五月五,一抔土,可憐荒壟窮泉骨。
可憐荒壟窮泉骨——摘自李白墓。
對不起,現在才更,這是兩更的字數,我懶得分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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