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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戰友,戰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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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廠長雖然磕磕巴巴,但講的並不賴,提了共兩件事,一是有20萬被花掉,但沒有用於經營的事,當然也附加說了,偷偷往外搞錢的書記已經被抓了,錢追不回來了,但三毛廠有認錯的態度,以後也保證不會再犯。

    再就是銷售問題了,原來三毛廠全賴政府的集中採購,分配銷售而活。

    可現在下游的服裝廠全部私有貨了,政府不採購了,他們的布料也賣不出去了,銷售方面也要看港商能否給幫幫忙,僅憑他們自己是真不行。

    高廠長眼巴巴看着呢,問題聶老闆能給解決嗎,他會怎麼談?

    「我們聶氏也有意涉足輕工業,但你們廠有點太小,真有大訂單你們也接不了。」聶釗認真盯着桌子上攤開的,高廠長自己手繪的廠模型:「要擴生產線。」

    現在各個廠紛紛在改制,搞成私人小廠,可聶老闆竟然要他們擴廠?

    高廠長有點怕,還有點擔心,心怦怦的:「那得要地,市領導應該不會同意。」

    一毛廠和二毛廠也都想過要地,要政府的支持來擴廠,但市里全拒絕了。

    他們三毛廠是最小的,高廠長自知份量太淺,直接沒打過報告。

    但這時安秘書拍他肩膀,暗示:「先答應下來。」

    高廠長依然懵懵的,卻也立刻改口:「好,我們馬上打申請,讓擴生產線。」

    他還有個問題,想要搞銷售來錢,但聶釗沒讓他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反而說:「我剛才看了一下李霞女士的工作成果,又跟她交流了一下,我覺得她有個大問題。」

    高廠長的心咯噔一聲,也不敢再提銷售的事了,心裏只有20萬,心說完了,李霞要吃港商的責備了,這可怎麼呀?

    李霞跟陳柔坐在一起,一直拉着陳柔的手,這也一聽驀的松,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聶釗在眾人期盼又忐忑的目光中柔聲說:「剛才她所展示出來的桑蠶絲提花工藝織品,我雖然不專業,但直覺它不論舒適度還是面料的光滑程度都在國際領先水平,可見她的專業水平是很高的,可是我還看到她只有中學學歷。」

    所以呢?

    高廠長的智商不足以揣摩大老闆的心情,也不知道大老闆到底想幹嘛。

    他下意識向安傑安小老闆投去祈求的目光,安小老闆作為溝通的橋樑,適時說:「我覺得既然李霞女士這麼優秀,毛紡廠肯定不會沒埋人材,學費什麼的,總裁您看,咱們聶氏慈善基金會正好個人才資助基金……」

    聶釗點頭,挪了一下屁股:「這是你轄區的事情,你看着辦就好了,毛紡廠這邊我也交給你了,前景很不錯,但大家……」

    安秘書再看高廠長,眼神仿佛在說:還不快表態?

    高廠長還沒搞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來不及細想,但心裏有個無比清晰的思路就是,只要他願意聽小安總的,只要送李霞去讀書,他們就能抱上聶氏的大腿。

    他鄭重其事,站起來表態:「再窮不能窮教育,我這就給紡織大學發函,給我們李霞女士申請一個推薦機會,讓她去上海讀大學,深造。」

    上海就有全國最知名的紡織大學,當然要考試,但紡織廠也可以進行名額推薦,進去之後會連專帶本一起讀完,目前還是三年制的,出來就是本科學歷了。

    那名額一年全深市也就一個,平常高廠長是搶不到的。

    但今年為了能抱上聶氏的金大腿,他決定直衝市委,問市領導要名額去。

    他回頭再看李霞:「名額我幫你爭,書你可要好好讀。」

    李霞再攥上了陳柔的手,小聲說:「要是有名額,我肯定會好好學的。」

    聶釗環顧一圈,一臉欣慰,就仿佛這幫人多棒,多有能力似的,而就在這時外面有幫穿夾克的人在探頭探腦,高廠長一時並沒有認出來,直到安秘書回頭,外面的人衝進來,他才有點想起來,進來的好像是市書記的秘書。

    安秘書一回頭,呼啦啦湧進來一群人,一個個謙卑又侷促的看着聶釗,安秘書當然得介紹:「總裁,市裏的人來接咱們了。」

    聶釗點頭,卻又把手伸向了太太。

    人性有時候是很奇怪的,聶老闆還要去忙很多事,也知道在兩地很難走動的情況下,陳柔難得來一趟,想跟李霞多待一待,也知道她住在這兒也沒什麼。

    可他就是不願意,拉着妻子的手跟市里來的秘書們握過手,順勢就把她拉了出來。

    不等陳柔說話,在她耳邊說:「讓李霞女士在內地讀書並非好辦法。」

    陳柔一聽感興趣了:「你的意思呢?」看他又有什麼彎彎繞的高見。

    聶釗攥攥太太的手,從宋援朝手中提過皮包交給她,說:「晚上回賓館再聊。」

    陳柔還答應李霞要住一晚上呢,又被丈夫勾走了,只好說:「好。」

    就這樣,聶老闆率眾揚長而去,留了阿發和小丁,並一輛車給陳柔使喚。

    市裏的秘書辦公室是全員出動來接人的,也開了三輛桑塔納,安秘書又開來了一輛,加起來六輛車浩浩蕩蕩又招搖過市,一路駛出了毛紡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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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有政府出面,派頭就更闊了,外面的路被暫時封掉了,車隊前後還有騎摩托車的警察開路,一路警笛嗚嗚響,聶老闆被接走了。

    至於香江來的大老闆派頭到底有多大,高廠長也是一步步發現的,也是直到聶釗走了之後才悟通一件事:聶老闆先到三毛廠再去政府,他在政府那邊就有排面了,那麼他去申請擴大廠子,給李霞要上大學的推薦名額,可就有底氣了。

    試問市領導都上這兒來接港商了,能不給他面子?

    這一想,他簡直恨不能原地蹦個迪斯科。


    還有陳柔留下來了呢,這個當然更要好好招待了,但高廠長一回頭,就見書記老婆哭喪着個臉,帶着廠里的司機急匆匆走向夏利車,看樣子是要開車去。

    「哎哎,幹嘛呢你?」高廠長生氣了,當即一聲怒吼。

    書記老婆哇的一聲:「廠長啊,我爸的腿摔斷了,你行行好,幫忙送醫院吧。」

    「腿摔斷了不知道打120嗎,公車不能私用。」高廠長說着,一把奪回了鑰匙。

    可憐書記媳婦撇着嘴,委委屈屈的走了。

    ……

    其實是這樣的。

    書記的老丈人可是供銷社幹過的,在前幾年,供銷社是比市裏頭還要風光的單位,他退休時間長了,也是被人捧慣了,又覺得自己各處有關係,不怕毛紡廠。

    今天他專門來,就是想看看來毛紡廠的港商到底派頭有多大。

    要真的派大,他就不欺負李霞了,但要港商沒啥氣派,他要好好收拾李霞一頓的。

    而就在聶釗的車隊進廠門的時候,他就在樓梯間,結果嚇的跌了一跤,把腳給崴了,只是崴了腳倒也不算啥,他氣呼呼的回了女兒家,罵李霞和高廠長泄了會兒憤,眼看他的土皇帝威風耍不起,就準備拄着拐杖回家了。

    結果剛從女婿家出來,就見三輛政府的車呼啦啦進了院子,為首的車牌直接是深A.00001,前後左右全是警車開道,可憐老頭在供銷社吃拿卡要了半輩子,但也沒見過1號車呀,眼看着車進來,腿一軟,直接從三樓滾到一樓,頭都摔破了。

    這會兒有出氣沒進氣,眼看命都要沒了呢。

    世事無常,人嘛,總也不過趨炎附勢之輩,可憐書記老婆在廠里橫行了半輩子,今天卻落得個老爹頭破血流,人都硬了,毛紡廠卻無一人伸援手的地步。

    想想也是真夠慘的。

    因為陳柔堅拒,而且一再表明自己只想吃點李霞做的家常飯,別人也就都散了。

    當然,高廠長自掏腰包,大魚大肉買了一堆來,還派了兩個女職工來給李霞幫忙做飯,力爭要服務好港商太太。

    陳柔於自己從來沒有生活過的家很新奇。

    就一間臥室,一張床,床單被套都洗褪色了,兩隻枕巾上滿是雜七雜八的補丁,打開柜子,裏面倒有幾套衣服,但也看得出李霞生活的簡樸和窘境。

    在柜子的角落裏看到一個包裹,聽着李霞還在廚房忙碌,她提了出來。

    一打開,就見裏面是一沓軟綿綿的小被褥和小衣服,全是新棉花和新布料,有一沓白紗帛質的尿介子,針腳縫的格外綿密,這應該就是小時候她用過的尿介子了,摸上去可真舒服。

    包裹里還有萬紫千紅的爽身粉,郁美淨的嬰兒面霜,還有一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嬰兒魚肝油,這些應該也全是李霞給女兒準備的,而陳柔抬頭看柜子上,沒有別的化妝品,只有一塊油紙包着的豬油潤膚膏,那東西到她記事時也才5分錢一棒。

    「是不是想找雙拖鞋穿,我忘了給你拿拖鞋了,快來試試,這是我自己衲的底兒,我自己勾的。」李霞猛然出現在門口,陳柔連忙把東西推進去,關上了柜子門。

    李霞的拖鞋用的是外面賣的塑膠底,自己用毛線勾的墊子和面子,穿着很舒服。

    她其實想把多餘的人都打發走,單獨跟李霞待一待的。

    但那當然不行,她把阿發和小丁打發離開,安秘書和聶釗要責備他們的。

    她換上拖鞋又回到臥室,李霞又在門口說:「我男人半年才回一趟家,我的床單被套也剛洗過,不髒的,你要累了就躺會兒。」

    在別人需要客氣,但在自己家當然不需要,陳柔也知道自己要是坐下或者躺下李霞心裏會更舒服,於是坐到了床沿上,笑着說:「好。」

    李霞總想盯着位這姑奶奶家的小妹子多看看,又怕唐突人家,回廚房去了。

    陳柔看到柜子上有本相冊,於是捧了過來。

    一翻開就是一張大合照,應該是10年前照的,一幫青澀的大小伙子。

    她一眼就看到她的上司岳國麒了,那是他18歲的時候,梗着脖子倔兮兮的,她爸陳恪就站在岳國麒的身邊,一貫的沉鬱目光,有種西北男人特有的憨勁兒。

    照片上有幾個用筆塗黑了臉的黑糰子,看上去怪怪的。

    這難不倒陳柔的,照片用筆塗過沒關係,只需頂光就可以看清。

    她看到有支手電筒,把它打開,再把照片拿到陽台上,頂着太陽光舉起來,找合適的角度補上電筒的光,就可以爆掉黑跡了,仔細一看,她不由感慨老爹的心細。

    被塗黑臉的人當中就有宋援朝,濃眉大眼國字臉,一身正氣。

    所以她爸跟宋援朝是戰友,證據就在這張照片上。

    她算是明白了,這幫人是一起上過前線的,這是他們上前線之前的合影。

    之後全部調到了深市,有的去了特種部隊,還有的轉到了特警部門。

    而像宋援朝那種執行特殊任務的,為了保護他,所有戰友都會把他的照片塗黑。

    陳柔上輩子才16就被岳國麒提溜到了部隊,然後在他的威脅和恐嚇,大棒加偶爾一顆水果糖的驅趕下一路成長,但她沒見過宋援朝,可見他應該也犧牲的很早。

    而那天在機場,當她沖向陳恪的時候,宋援朝心裏應該很怕吧。

    他和她的父親,那一張照片上所有的人,一起經歷過戰火硝煙,到如今依然奮鬥在最危險的崗位上,甚至為了對方的安全,連照片上的臉都要塗掉。

    而他們最終也將默默的犧牲在各個不知名的角落裏,然後變成岳國麒每每開心,或者難過時叨在嘴上的煙,以及他總掛在嘴邊,罵她和戰友們的那句:「知不知道在我的戰友里我是最差勁的一個,嗯?就你們,驕傲個屁,跟我那些老戰友相比,你們這幫小王八犢子就是一群混蛋,窩囊廢,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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