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懸案組(1 / 1)
夜闌狂風,傾盆急雨,奧海市最近天氣反常,本是萬里無雲,卻突然黑雲壓城,天降雷雨,讓無數市民措手不及。
待一場暴雨過後,男人不情願地從朋友家的聚會獨自離開。
事因大家都喝得正上頭時,他卻被家裏的婆娘電話轟炸催着回家。
他很生氣。
覺得特沒面子,也知道大夥都在暗地裏取笑他是老婆奴。
可是沒辦法,家裏的財政大權和話語權都在老婆手裏,他也不敢回家在老婆孩子鬧。
男人邊走邊罵,只能踢着路邊的小石和樹枝出出氣。他腳步虛浮,左搖右擺,東歪西倒,已然醉得走不出一條直線。
他喝了不少,酒後勁上來使他胃腔翻騰,難受不已。想走到道旁扶着樹幹嘔吐,卻不小心踩到濕潤的樹葉,滑下去旁邊一個小斜坡。
幸好斜坡也就兩米深,除了衣服沾到泥土髒了,手腳被樹枝小石頭擦傷一點之外,也沒什麼大礙,皮外傷的痛覺好像被酒精沖淡了不少。
男人直喊倒霉,狼狽地扶着樹幹緩緩地站了起來,有昏暗的路燈照亮着,倒不至於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雨後的樹林充斥着青草濕泥的味道,清新又濕稠的空氣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左看右看有什麼支撐物和踩腳點可以利用,正想着如何爬回山道的時候,他瞄到旁面的草叢內有一個黃色的東西。
在漆黑的樹林草叢,淺黃色的路燈光斜穿過草葉,微微照亮那抺黃色,就像發光體一樣,讓人好奇。
夜深人靜的半山坡,夜林簌簌作響,腳踏草泥斷枝的沙沙聲響在耳邊顯得刺耳,就像破壞靜謐的一道道雜聲。
也許是酒精作怪,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好奇心,醉醺醺的他走了過去。
他輕輕潑開了草叢,就像打開顯露出這世界惡念的最後屏障。
如他所願,看清了那抺黃色,卻變成他一輩子的陰影。
距離奧海市中心二十公里左右的西郊,有人報案說在半山道發現了一具屍體。
附近巡邏執勤的警方接報到場,並立刻封鎖範圍,等待總局派人展開調查。
山道口的封鎖線外停了一輛黑色的路虎,車上下來了幾個男人。為首的人穿着黑色皮衣夾克,裏面一身白襯領帶黑褲,頂着天生卷翹的雞窩蓬頭,嘴刁着還沒點燃的煙,有點像穿着正裝的黑社會一樣。
「剛下過雨,不好辦啊。」任棋拿起火機點燃叼在嘴邊的煙,狠狠的吸呼過癮提神後,喃喃自語道。
他給組員簡單的分配工作後,轉身打算指導一下剛進他的組並首次出任務的新人羅弼,但還沒等他說話,羅弼已經拿起紙筆站在他身後發問。
「老大,為什麼下過雨就不好辦了?」
「你叫羅弼是吧,今年多大?」
「二十三。」
看來還是剛畢業不久便加入警隊啥也不懂的新人,為什麼會來到他這組,任棋心裏暗嘆。
「因為大雨會把證據沖淡,比如說一些血跡、汗液、纖維、指模、腳印等等,增加法證部取證的難度。」
「啊,那如果找不到證據怎麼辦?」羅弼很認真的學習,並把任棋所教的都寫在他的小筆記本上。
「也有可能,但很少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的犯人。」
「那如果真找不到呢?」
「除了現場的取證,我們會根據法醫檢查解剖,所提供的受害人資料和證據去幫助鎖定其身邊的可疑人物。」
「那如果還是找不到呢?」
「…你是複讀機嗎?」
任棋在進封鎖現場之前把煙抽完後,便帶着新人上半山道。他還沒抽空去看新人的入職資料,便趁現在問了一下對方以前的背景之類。
「在奧海市這邊長大的?」
「不,在川海市那邊。」
「哦,川海市啊,那邊也不錯啊,為什麼來奧海市了呢?」
「川海市大地震的時候我原生家庭都後來被一個被奧海市派去救援的消防員收養了。」
「啊,對不起。」勾起對方的一些不好的回憶了。
「沒關係,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當年我還少,後來都是聽老爸說的。」羅弼撓撓頭,沒有悲傷的感覺,只是有些少遺憾吧。
一路上羅弼也問了很多關於工作上的問題,他邊問邊把學到的東西寫在筆記本上。任棋雖覺得他有些囉嗦,但作為上司也不會不回答下屬的發問。
不過任棋愈聽愈覺得奇怪,羅弼好像對他組的認知有點偏差。
「你是向上頭申請進我組的?」
「是啊。」
「你知道我這是什麼組麼?」
「不是夜班的重案組麼?我習慣睡得晚,所以選的。」
任棋把腳步放得緩慢,轉頭看向一臉天真的小年輕人,一時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釋。
羅弼還沒從疑惑中過來,便在前方路燈下看到幾個人。
兩位穿藍裝的應是首批到達現場的同僚,旁邊站三個比他們先走上來的組員,還有一個蹲在樹下抱着自己在微微顫抖的中年男人。
他披着深色的毛毯,底下的衣服沾上不少濕潤的泥土,眼神飄忽,臉色蒼白,看着還余驚未消。
發現屍體的人應該就是這中年男人。
「情況如何?」
「這男人好像嚇壞了,落不了口供,也問不出什麼來。」
任棋低頭仔細地看向中年男人。
那人雙眼無神,聚焦分散,額間冒出冷汗,嘴唇開開合合,低聲地喃喃自語象是在念經一樣,不靠近他嘴邊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他蹲下俯耳聆聽了一陣子,都是一些嚶嚶啊啊沒有內容的音調詞。
本想放棄站起身來時,卻聽到了男人嘴裏吐出幾個字,令任棋聞聲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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