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神醫扁恆(1 / 1)
幾人坐了軟轎一直到了沁蘭苑門口,舒氏和支其華親到門口迎接。
宣茗快速掃了一眼,舒氏雙眼紅腫,眼中卻光彩熠熠,顯是哭過一場,卻又心情極好。
他心念微動,難道那什麼神醫,除了用來助他們「一臂之力」外,竟真的是「神醫」?
他來之前已經查探過,支國公府將此事捂的很緊,葉青殊更是沒露出半點聲色。
他遣去打探的人,只查出來隨侍在葉青程身後的小廝十分面生。
他不知道德昭帝的消息渠道,但他這麼興師動眾的,讓他親自帶着燕陽上門,定然不會是假消息。
可以推斷,那位「神醫」定然就是冒着葉青程小廝的名頭進的支國公府。
他錦衣衛都查不出來的事,其他人想查肯定更難,就算那神醫是假的,這麼一來,落在別人眼裏也至少有五成真了。
何況——
宣茗又掃了眼在外人面前也控制不住,不時愛憐看向支其華的舒氏,何況,那位神醫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三年不見,那死丫頭果然更陰險狡詐了!
宣茗不由想起那天華夫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唔,真希望那位夫人早些朝死丫頭下手啊!
果然支國公府眾人沒有一人提起「神醫」相關話題,而宣茗自恃葉青殊應該不至於瞞着他,自然也就樂得不討人嫌去打聽人家的隱-私。
支國公府是葉青殊的外家,更是葉青靈的外家,他保持一個好的形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宣茗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提出告辭,目光落到葉青殊身上。
葉青殊朝他眨了眨眼,抬手扶了扶鳳尾簪,四根纖長白嫩的手指如彈琴般在烏黑的發間次第滑過。
宣茗得了消息了,想必寧王一派很快也能得到消息了吧?
能治好支其華雙腿的神醫,自然也能治好安王,真想親眼看看寧王和宇文貴妃得到這個消息時扭曲的表情啊!
四——
是四成希望?還是能治好四成?
宣茗目光微閃,一抱拳,「夫人、支大爺、支二爺、葉二姑娘留步,小妹就打擾各位了,我下午再來接她」。
舒氏等人一直送到沁蘭苑門口,又命支其意將宣茗送到府外。
宣茗直接去了皇宮,如實向德昭帝匯報打探來的情況。
「支國公府眾人皆都諱莫如深,絕口不提尋了大夫來,想來是等出了結果再公告世人,免得又落人笑柄」。
「臣無法,只得以當年救命之恩相脅於葉二姑娘,又許諾絕不外傳,葉二姑娘才勉強告知,說時間深遠,當年支大爺又凍損根本,大約只有四成把握」。
不管葉青殊到底是什麼意思,話說的含糊一點總是不錯的。
當年那麼多大夫,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安王和支其華終生坐於輪椅之上。
如今隔了那麼久,能有四成把握,已是意外之喜,稱一聲「神醫」絕不過分。
德昭帝聲音微顫,「對對,朕差點都忘了,你當年還救過葉守義家那丫頭一次,你私-下再請她幫個忙,讓她悄悄的將那位神醫送到安王府去,或是在其他什麼地方安排他們見一見」。
宣茗遲疑,「皇上,安王千金之軀,不如等支其華先——」
「糊塗!這看病總是越早越好,有些小病拖久了,都拖成了大病,何況——」
何況安王和支其華這樣幾乎致命的終生殘廢?
德昭帝緩了緩聲音,「支國公府向來子嗣艱難,他們的嫡子長孫金貴無比,又豈會隨意找來一個鄉野大夫就讓治的?這事錯不了,你儘快安排好」。
想想又道,「也別提是朕的命令,此事如果事成,便讓安王好生謝謝她」。
宣茗見德昭帝態度堅決,恭聲應下不提。
……
……
葉青殊當天下午就回了葉府,支其華病情如何,只能看扁恆,她根本幫不上忙,春闈在即,葉青程不得閒,她得多盯着才好。
傍晚,一九轉交了宣茗寫來的信,是想借扁恆一用。
葉青殊早就料到,讓一九轉告宣茗,讓宣茗直接和支其華說,葉青程要讀書,她又着實不方便。
正月底,各地官員調動基本落定下來,葉守義擢為戶部尚書,入內閣,可謂一步登天。
雖然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葉守義這次回京定然是要重用的,可誰都沒想到會「重」到這個地步。
葉守義再能幹,官聲政績再好,畢竟年紀在那,資歷在那,直接從四品外任知府升為正二品內閣閣老,簡直匪夷所思!
德昭帝聖旨已下,一干臣子們只能暗暗腹誹德昭帝老糊塗了,卻沒有一個人敢有異議。
閆科峰原地不動,還是任楚庭郡守,葉守智卻十分滿足。
娘家兄長升官,還是這樣的大官,閆科峰不會大動,是肯定的,從長遠看,這樣的結果比閆科峰調回京城還要好。
閆懷德今年十七歲,只中了秀才,倒是不必急着議親,次女還小,再等三年不遲,長女閆懷婉卻已經十四歲了,等不得了。
葉守智這些日子一直在替閆懷婉相看人家,心中也大致有了數,就等着官員調動落定,好相機行事。
如今葉守義入了內閣,閆懷婉自然水漲船高,之前相看的人家,她便有些瞧不上了。
何況還有個春闈近在眼前,葉氏有好幾個子弟應考,若是有那麼一個兩個中了,閆懷婉的身價自然更高了。
葉守智當即決定讓閆科峰先回楚庭,自己帶着兒女先住在娘家,將閆懷婉親事落定後再回去。
葉守禮也從九品主簿升做了八品縣丞,他要求不高,高高興興上任去了。
與葉守禮這般下七品的小官不同,葉守義一夕高升,葉守仁和閆科峰不左遷就是德昭帝心懷寬廣了,因此葉守仁也原地未動。
龐氏卻管不了那麼多,在她看來,葉守義升再大的官,那是她兒子本事,就是做首輔也當得的。
現在葉守仁原地未動,葉守禮一個妾生子,又只是個舉人,竟然升官了!
龐氏不爽之下,在葉守禮和閆科峰前往任上來拜別她的時候,陰陽怪氣開口道,「禮哥兒這些年一直在任上,逢年過節的也回不了京,這好不容易回來,這麼快又要走了,真是叫人掛念!」
葉守禮忙跪下謝罪,「不能在母親面前盡孝,兒子惶恐」。
龐氏用帕子抹抹眼角,「罷了,男兒志在四方,我做母親的總不能拖累你」。
葉守禮惶恐賠罪,龐氏話音一轉,「我這見着見着老了,這幾年身子越發沉重了,許多事力不從心,我也不敢耽誤你,就讓柳姨奶奶留下幫襯幫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