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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一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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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胡老爺,你這是?」

    陳唐拱一拱手,一臉疑惑狀。

    胡老爺下了驢車,笑道:「陳秀才,我去村上找你,族老說你進城了,就急忙坐車來追。」

    頓一頓道:「胡某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說。」

    陳唐倒想說:既然「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請了……

    胡老爺乾咳一聲:「我想請你到莊上,再任塾師。」

    陳唐乾笑道:「胡老爺,實不相瞞,我要準備今年的舉子試,時間緊迫,恐怕沒有辦法再去做別的事了。」

    胡老爺似乎早有預料他會這麼說,當即道:「十天,只需任教十天,每天一百錢。」

    這個價碼,非常之高。

    陳唐望着他:「胡老爺,我有一事不明。」

    「請講。」

    「為什麼偏偏要找我呢?如此厚薪,張榜出去,來應聘的人會搶破頭了吧。莫說秀才,恐怕連舉人都會心動。」

    陳唐奇怪地問道。

    胡老爺嘆一口氣:「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胡某帶着你的書畫和文章回去,不悔與喜兒看了,很是歡喜,一定要我來找你回去。我拗不過她們,只得拉下這張老臉皮來請了。」

    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說得通。

    只是陳唐心中早有懷疑,況且手頭上又有三千多錢,不愁生計,哪裏肯輕易答應再去做老師?

    便道:「承蒙千金青睞,但今年的舉子試對我實在太重要了,無暇分心,所以這塾師,陳某實在做不來,請胡老爺另請高明吧。」

    說着,做個禮,背着書篋轉身,前往府城而去。

    「陳秀才……」

    胡老爺不甘心地在後面喊了一聲,不得回應,只好停住,臉色略有變幻,陰晴不定。

    趕車的漢子低聲道:「老爺,要不我出手,直接把這小白臉抓上車來,送到小姐面前。」

    「閉嘴!」

    胡老爺喝一聲:「休得胡來,若是驚了貴人,你百死莫贖。」

    那漢子訕訕然,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

    望着走遠的陳唐背影,胡老爺嘆息一聲,心裏不知在想着什麼。

    ……

    卻說陳唐頭也不回地進入潘州府,一路走着,心裏在想關於胡老爺的事。

    剛才兩人近距離相處,書篋中的劍匣毫無動靜,足以表明胡老爺絕非邪祟——多年以來,胡老爺接人待物,言行自如,表現正常,本就不可能會是什麼邪祟。

    那麼,真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翰墨街的家裏,蘇菱正在房中練字,聽到聲響,連忙迎出來,滿臉欣喜。

    「不矜哥,你餓不?我去煮碗面給你吃。」

    陳唐擺了擺手,把自己斬獲文會魁首,得了大筆彩頭賞錢,以及村里殺豬宰羊,為他慶賀的事粗略說了。

    蘇菱聽着,兩眼放光,拍手贊道:「不矜哥,你太厲害了。」

    陳唐道:「阿菱,你這幾天在家,有沒有偷懶?」

    蘇菱立刻道:「沒有,我天天練字呢。」

    說着,進入房間,拿出一疊紙來,這些,都是她寫的字。字體端正,帶着幾分秀麗之意。


    陳唐看了,連連點頭:「寫得不錯,有進步了。」

    蘇菱頓時笑得雙眼都彎成了兩道月牙。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有客來訪,正是趙三爺。他坐下來,就眼勾勾地看着陳唐,臉色頗為怪異的樣子。

    陳唐問:「三爺,你這是?」

    一時間,他還以為那天晚上遭遇閻之海的事發了。

    就聽趙三爺道:「昨天,胡老爺來找過我。」

    陳唐哦了聲,隨口問道:「他找你作甚?」

    「打聽你的事。」

    「嗯?」

    陳唐頓時不淡定了:「你不是說跟胡老爺不熟嗎?」

    趙三爺點點頭:「的確不熟,去年的時候,我曾經造訪胡家莊,本想找胡老爺切磋一番,交流下武學經驗,不過他推卻了,沒有跟我打。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走了。」

    陳唐問:「胡老爺武功很高?」

    趙三爺道:「我看不透,瞧不出什麼端倪,應該是內家境界。」

    「然後呢?」

    陳唐問。

    趙三爺一攤手:「沒有然後了,然後就是昨天,他居然主動找上我來。不知其從哪兒打聽到你賣過兩幅字給我的事,就問了起來,我琢磨着,是不是他也想找你買字?」

    陳唐回答:「他是想讓我再去莊上當塾師,說一百錢一天。」

    趙三爺:「這價格很高呀。」

    「我沒答應,我現在不缺錢,也覺得其中有些古怪。」

    趙三爺呵呵一笑:「記得你曾經在胡家莊當過半個月的塾師,那時候可有古怪?」

    「那倒沒有……」

    陳唐想了想,回答道。

    前身在胡家莊的半個月,除了飽受胡不喜的惡作劇作弄之外,其他的,真沒什麼古怪遭遇。

    趙三爺疑問道:「難道跟胡老爺修煉的武功有關係……但不對呀,你是給他女兒當塾師,又不是給他當塾師。」

    「可不是?」

    陳唐道:「反正我覺得古怪,又要準備舉子試,就拒絕了他。」

    趙三爺點點頭:「這是你的事,自己拿主意便好。」

    陳唐話題一轉,說道:「那天夜裏多得老張送我回村,還請三爺幫我多謝他一下。」

    「老張呀,前幾天他說上了年紀,不好奔波勞碌,已經不在我那當車夫,回鄉下養老了。」

    陳唐「哦」了聲,心想老張可能真被嚇到了,乾脆金盆洗手——以他的江湖身份地位,稱不上金盆,最多也就個泥碗洗手,退隱鄉下,種田去了。

    又問:「那邪祟為禍之事,後來怎麼樣了?」

    趙三爺搖搖頭:「後來都沒動靜了,學院那邊折騰了三天,也安靜了下來。那閻之海辭了院長之職,不知是躲在閻家休養呢,還是到別的地方去了,反正沒了消息。哎,這樣的事,本就神神秘秘的,不好琢磨,沒事就好,大家都能安心。」

    陳唐心裏亮堂堂的:那閻之海明顯是出城避禍,但死在了渡頭的樹林裏,渣都不剩,閻家方面想要獲悉死訊,估計都得過好一段時日吧。

    即使知道閻之海出事了,也無從查起。

    此事,已經不需要理會。

    又說幾句,趙三爺告辭離去。

    陳唐留在家裏讀書寫字,溫習功課。到了響午時分,又有客來,開門一看,陳唐就覺得頭疼:

    「陳秀才,咱們又見面了,真是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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