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看,這難道不是愛嗎?(1 / 1)
2月18日。
晚。
夏夜已經到倫登。
最富有,最有權力的人所在區域。
艾薇兒打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來。
她算了下時間,接了。
「媽媽,到底出什麼事了啊?」
「是爸爸出意外了?」
「溫蒂姐姐也來了。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
夏夜平靜的說,「防患於未然。」
「患?防什麼患?」
「你爸爸,會受到關注。」
「也許會有患,也許沒有。」
「感覺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嗯。所以,這段時間聽溫蒂的話。」
「好吧那要是!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媽媽一定要說!我也可以出力的!」
「嗯。」
電話掛斷。
夏夜隨便找了個酒店入住。
她對房間沒什麼要求,只要確認沒被監控,視線足夠良好。有什麼情況發生能更好更有效的反應。
是鷹國王族嗎?
聽起來,看起來,是七百多年前的人。
夏夜不知道自己的壽命有多長。但肯定比正常人要長几倍。
她知道,這世界並不是普通人看到的那樣。平平無奇。
與金錢相同。
持有1塊錢自然再怎麼膽大也不會去考慮1000塊的事。因為沒那個能力。
當持有幾千億時見到的風景也理所當然與持有一塊錢的人不同。
那麼。
當財富只是一串數字,那種階級的人又會考慮什麼?看到什麼?
夏夜不好奇那種風景。
但又不可否認,她便是到那種階級後能看見的風景之一。
當初沒選擇去深究製造她的組織。
因為隱匿、裝死,遠比去對抗來的簡單。
王族嗎?
就算不冊封爵位,光是出現在她身邊,也有概率被關注,有概率被有心的人把所有事連成一起。
『夢』的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大哥哥也不該被太多人關注。
可是。
大哥哥也喜歡她。
這才是讓夏夜有些難過,又無法立刻行動的核心原因。
「我被大哥哥騙了嗎?」
這樣自問。
「不會的。」
又自答。
曾經就做了不好的事。
在大哥哥回答問題是擅自去觀察細節,確認是不是謊言。
不是。
那不該是人妻做的事。十大罪里,不信任是首要的罪。
2月18日。
晚。
蘇明稍微耽擱了下。
到前廳了。
一個人都不認識。
「」
古典的音樂放着。穿着華麗禮服的男人、女人跳着交際舞。
「嗯?」
「你不是伊麗莎家族的人吧?」
有人注意到蘇明。
「你是受誰邀請來瞻仰女王的?」
「呃,算是吧。」
「那伱運氣真的太好了。今天是伊麗莎家族有史以來最奇蹟最偉大的女王露面。我待會會被女王親自授勳。」
「」
天生的黃毛?
穿着白西裝。蘇明不喜歡全身都是白的。感覺一點也不耐髒。
不過,這裏的人大概非富即貴。也不會考慮耐髒與否的問題。
所以繆雪兒要自己來這是想幹嘛?
雖說也見過很多大場面。但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景。
為什麼全是甜點?
就沒點肉嗎?
算求,肚子太餓。吃點甜點也行。
「你怎麼」
剛才還熱情的男人,見到蘇明胡吃海塞。有些鄙夷。
但也沒跳臉說什麼,只是離蘇明遠了些。竊竊私語。
「?」
不是。
甜點擺在這不是給人吃的?
一口一口的吃,又不是手抓來吃,這也不行?
當初與夏夜一起完成一些需要偽裝的訂單,也勉強學過一些禮儀。
看別人也拿來小口吃了啊。
幹嘛?
公司搞5s,廁所直接清理乾淨,不讓員工上wc,非得去500米開外的公共衛生間上?
管它的。
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反正蘇明是真餓了,既然小口吃都不行,那就大口吃。還別說,甜點挺好吃。能讓不愛吃甜點的人覺得不錯。
也沒費太多功夫。
蘇明再往裏走幾步,很輕易就窺見到繆雪兒在更裏面房間,坐在沙發上。周圍坐了好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請止步。」
「前面的區域未經允許,不得入內。」
女僕直接把蘇明攔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
蘇明就站在門外,很明顯裏面的繆雪兒和他對上視線。但又很冷漠的移開。
對發生的被攔在門外的事,視而不見。
「請退回前廳。」
門被關上。
蘇明的心情也變了。
他不明白。
上一秒還在浴室里啪,下一秒連見面都不讓?
那邀請自己來做什麼?
搞這麼多囉嗦的事。
是。
誠然自己瑟瑟完了,就消失。留下那一堆想着能讓她過的好的東西。有點出生。
不找別的任何藉口。
自己有錯。
有錯就立正挨打,絕無怨言。
但是,不需要這種冷戰。或者說怪異的相處方式。
蘇明隨手拿了把餐刀藏在袖子裏。身體的疲憊感好了很多,精神也好不少。
「先生,很快就到女王授勳的環節。」
「按照慣例。」
「非緊急情況,您將不能再入內。」
「嗯。」
蘇明出了大門,鬆開之前被女僕扣整齊的襯衣扣子。舒服多了。
「」
迎面來的人,又是那種有些鄙夷耳的眼光。
似乎覺得蘇明在這種重要的場合燕尾服不扣好,是有失禮儀。沒教養。
蘇明不理會。
「您不參加慶典嗎?」
只有守在繆雪兒寢室門口的女僕對蘇明沒任何偏見。畢竟,她很清楚蘇明與繆雪兒的關係匪淺。
「不用了。」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個充電器來。安卓的。」
「您稍等片刻。」
「」
拿到數據線,插好。
繆雪兒的寢室里,窗簾後邊有插座。通電,手機的省電模式自動關閉。
夏夜回復「1」之後確實沒有新的。
滑動到她的號碼,撥通。
通了。
「小夜。」
真正見到裂開的屏幕在讀通話描述,蘇明又開始覺得口渴了。
「大哥哥,過的還好嗎?」
但與預料中完全不同。
夏夜的語氣還是與記憶中大多數時間一樣,平靜,柔和。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
「為什麼呢?小夜,不是小孩子。」
「」
短暫的沉默。
蘇明再度開口,「你已經知道了嗎?」
「小夜,知道一些。不全。」
「」
現在通過電話告訴她?
不。
這根本不是電話能說清楚,能彌補她的事。
「抱歉。」
「我沒信守承諾。我找不到任何藉口。」
「大哥哥,喜歡她嗎?」
「」
這就是小夜吧?
想問就直接問了。
「喜歡。」
「也要嗎?」
「」
「大哥哥,覺得小夜是怎樣的妻子呢?」
「世界上獨一無二僅此一位不可多得,溫柔賢惠又體貼的妻子。」
「不是喔。小夜不是要誇讚,是真實的看法。」
「剛才說的就是真實的看法。」
「如果,小夜要把大哥哥關進尾巴里一周,一直瑟瑟到小夜滿意為止,評價也不會變嗎?」
「不會。」
「不給蜂蜜喝,不能補足體力。也不會?」
「不會。」
蘇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只能說,瑟瑟能完成的事都不叫事。
「小夜不會那樣做的。」
「」
「大哥哥,想做什麼就去做。」
「小夜,也有小夜要做的事。」
電話被掛斷。
很難說夏夜有沒有生氣。她的語氣總是不帶多少波瀾。
要打補丁嗎?
【老婆,愛你。】
腳趾扣地了。
屬於是前後呼應?
和十年前消失留下的『遺言』一樣真的能算補丁?
趕緊撤回。
【小夜,愛你。】
呼。
以小夜的脾氣,暫時應該不會有事。能有那麼幾天時間給自己緩衝。
蘇明再滑動通訊錄。
安詩瑤那邊
沒撥出去。
她和夏夜,繆雪兒,都不同。只是因為與自己共患難,又經歷自己『死掉』六年的事接受度才變寬。
原本的她,在知道自己和避難所的人妻瑟瑟過,很難受。
告訴夏夜是因為,在這醒來看到手機的一瞬間,蘇明就感覺夏夜已經知道很多事。甚至比自己還了解繆雪兒也說不定。
瞞不住。
也不該瞞她。
安詩瑤呢?
良心有1/3在痛。
還是,暫時不告訴她吧。再等等,至少人在她身邊再說。
撥通電話。
並不是為了坦白。
【對方暫時無法接通】
「?」
被掛了?
「嗡嗡。」
有信息來。
【說了不准想起我】
【蘇明先生要想破戒,到時候我忍不住每天打電話。蘇明先生自己負責。】
【】
【只是突然想看看你在做什麼。有沒有認真工作。】
【再打一個電話】
【不打了。你說的對,既然是老婆想堅持的。我應該支持,不應該來打破。】
【所以說。瑤,我愛你。】
出生就出生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事已至此了。
一直被繆雪兒牽着鼻子走是不可能走向『全都要』的結局。
自己是誰?
柏拉圖。
末世孤獨的英雄。
和人外娘在教堂結婚的瑟瑟人。小網站的KING。
學習夏夜總結訂單說過的技巧。
很簡單。
拋開麻煩的事實不談。
目標只有一個,全都要。
努力的方向也只有一個,全都要。
必須要達成的成果也只有一個,全都要。
「呼」
蘇明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充電。
念頭通達多了。
ok。
失敗也無所謂。大不了再把她啪到哭。
沒良心就沒良心吧。
總之。
沒法不要繆雪兒,不是嗎?就算她變了,也得讓她變回去。
之後怎樣彌補是之後的事。
另一邊。
前廳裏面的會議室。
圍坐在繆雪兒身邊的人,繆雪兒想了很久才憶起。
是在她上上次甦醒,在祖母后裔邊上的小孩。
「您還是和我幼年時見到的一樣美麗。」
「我祖父說,女王會在2023年真正降臨。」
「伊麗莎王族也會因此達到新的高度。請您儘管差遣儘管我已經老了。」
「但對女王的忠誠是刻在骨子裏的。」
「」
雖然憶起了。
但繆雪兒也不在意。
她很難過。
從接了電話過後,心情便一直不好。
剛才有人進來,正好和想進來的柏拉圖對視。沒允許他進來。
也沒說話。
等到他來了,該是開始授勳。
「您要開始授勳了嗎?」
「嗯。」
但繆雪兒已經煩了。不想再坐在這,聽他們廢話。
出去,心情就能變好?
沒看到柏拉圖。視線到處尋覓都沒找到。
「柏拉圖呢?」
問身邊的人。
「柏拉圖是」
他們並不認識柏拉圖。
「柏拉圖呢?」
我問身邊的女僕。她是知道柏拉圖的。
「女王,柏拉圖先生十六分鐘前,離場了。」
「誰允許他離場的?」
「已明確告知柏拉圖先生離場後,無法再中途進入。我認為是女王的貴賓,所以未做阻攔。是我失職,女王責罰我,我沒有任何怨言。」
「」
「在接受責罰前,女王,需要我再去帶柏拉圖先生入場嗎?」
「不用。責罰不用,柏拉圖也不用。」
繆雪兒能想到很多事。
他沒被允許進會議室。扭頭就走。
去哪兒?
去拿叫手機的東西。
去和他的妻子通話。
心情煩躁到極點。
「女王柏拉圖是?」
身邊的老人看出繆雪兒不太高興,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他們實在是沒聽過有柏拉圖之類的家族與伊麗莎家族有關係。
「是要拉去斷頭台斬首的人。」
「?」
「慶典結束給我製作一個斷頭台。不用公開處刑,我親自處刑。」
「」
這下沒人再敢吭聲了。
「開始授勳吧。讓你女兒來幫我授勳。我看着。」
前女王有些受寵若驚。
但還是有條不絮的開始主持儀式。她已經做過幾次授勳,很習慣。
「鑑於你的功績,你的奉獻。」
「僅以此以伊麗莎女王的名號,賜予你榮耀。」
「」
但來接受爵位的人,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都是伊麗莎家族的人。或者與伊麗莎家族關係密切到極點的人。
他們興致勃勃的來,除了能獲得爵位以外。
就是想被傳說中的『女王』親自授勳。誰都知道,第一批被繆雪兒親自授勳的人絕對會載入史冊。
只能說也不差。
好歹繆雪兒就坐在那,以後被伊麗莎家族的冊子裏絕對會記錄這歷史性的一刻。
「接下來,各位請享用伊麗莎家族特地邀請王族甜點師製作的一些小甜點。」
按照慣例。
接下來就是交流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共享一下資源。然後是舞會。
「祖母,您要不要也去跳舞?」
除了自覺血脈靠近繆雪兒的王室,沒人敢去邀請女王跳舞。
「不跳。」
「斷頭台要多久才能做好?」
「呃,您如果想按照歷史上的斷頭台製作,需要一定時間。」
「但如果您只是想要斷頭台,博物館是有留下的藝術品。」
「在哪兒?」
「就在倫登歷史博物館。離這裏有半小時車程。您打算舞會結束後去觀賞嗎?」
「」
繆雪兒注視底下那些貴族優雅的舞姿。越來越煩躁。
他想怎麼樣?
又要扔下自己?
已經出城堡,逃了?
「你覺得,我非常討厭一個人,該不該送他去斷頭台?」
「」
女人明顯覺察到繆雪兒並不是在問要不要處死一個人。
那種扭捏清冷的姿態,反而更像是戀愛中鬧彆扭的小女生。
「但是,真把他處死我又會難過。」
「啊,既然是這樣,那您可以再考察一段時間。」
「嗯。你說的對,我再給他一次機會。」
「」
女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不對勁。
冊子裏不是說傳說中的女王是足智多謀,擁有絕對的力量和智慧。怎麼現在越來越怪了?
柏拉圖到底是誰啊?
回去趕緊翻翻小冊子,看看是不是對伊麗莎女王有重要意義的人留名過。
繆雪兒很累了。
本來皮鼓就疼,還要一直坐着。
胸口很悶。
盯着門口的視線一直沒動搖過。
好。
已經是死刑了。
給了機會。
「先生,已經不允許進場了。」
「放心,我保證讓我進去,不會有任何人找你麻煩。」
「」
聽到熟悉的聲音。
前廳的人也被門口的嘈雜吸引,看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
再見到穿着燕尾服的蘇明出現在門口,繆雪兒鼻頭忍不住發酸。
死死地盯着蘇明。
「喂,你是誰啊?哪個家族的?」
「沒見過你。」
「即便你是受到邀請來這裏,擅闖女王的慶典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等會女王在看他。」
起初還有人去攔。
但很快,所有人都發現繆雪兒的異樣。眼眶有些模糊,抽着鼻子。
宛如被丟棄的小狗,又被主人撿回去。高傲又顯得有些可憐的表情。
「你不是走了?又回來做什麼?」
「我什麼時候走了?就回去給手機充個電。」
「我已經找到斷頭台了。我不是開玩笑。」
「上斷頭台就上斷頭台吧。但是,再上斷頭台之前能否邀請伊麗莎殿下跳一支舞?順便一提,我交際舞其實還說的過去。」
「?」
底下的人眼睜睜望着蘇明到繆雪兒面前伸出手。繆雪兒沒回應,又心驚肉跳的見到蘇明直接強行拉着繆雪兒的手。
「你以為我非要你當親衛騎士不可?」
「我現在要多少親衛騎士就有多少!」
「你要走,就走!我才不稀罕!」
「嗚」
然後。
他們尊敬、崇拜、忠誠的女王。掉小珍珠了。
「不是。」
「柏拉圖到底是誰啊?他怎麼敢怎麼能直接邀請女王跳舞?」
「別問。」
「女王已經活了七百多年我祖母她們親自挖的女王。絕無虛假。」
「可是他明顯不是王族,甚至都不是歐洲人。明顯是亞裔。直接能和女王跳舞看起來,關係絕對不一般。」
「女王剛才問我哪有斷頭台。如果你想去斷頭台,你就親自去問問女王反正我不去。」
「餵該不會叫柏拉圖的人,也活了七百多年吧?!」
「別再說了裝作沒看見。」
詭異的一幕發生。
剛才還阻攔、困惑進來的男人到底是誰的王族、貴族,一點不再過問。
各做各的事。若無其事的跳舞。
古典音樂也照常。
只是說,還是會悄悄去窺視最中間跳着笨拙舞姿那一對。
真是不能多看誰tm敢跳舞踩女王的腳,別說是貴族,換成王族估計仕途也到此為止了。
「你這叫會跳舞?!」
「踩了我三次。」
「別在意,畢竟我到現在為止沒和女人跳過舞。」
蘇明在心裏加上一句。
沒有為了跳舞而跳舞。完成訂單那個不算。
「別以為就算完了。」
腳被她踩了一下。
「我的怒火完全沒消散。」
被瞪視着。
「我倒是沒事,但伊麗莎殿下再像昨天一樣,受得了嗎?」
「感覺伊麗莎殿下皮鼓扭的怪怪的,是哪裏疼嗎?」
「」
瘋狂被踩腳。
合着的小手也開始變成抓的。
蘇明也沒在意。
不就是高跟鞋踩踩腳?多大點事?對某些變態來說還是獎勵呢。
指甲抓手背也就那樣,還不如啪她到哭,抓着自己脖頸痛。
所以說,該說就得說。
伏到她耳邊。
「你做什麼?!這裏是前廳!」
「只是想說。雪兒,你等了我七百多年。」
「我會補償的。我會一點點去了解你七百多年經歷了什麼,然後。之前沒娶你,這次我會真正娶你為妻。」
「!」
「我我根本就沒有原諒你。你現在頂多只是個男爵!想娶我至少」
也許吧。
見到繆雪兒有些扭捏,哼着鼻音的樣子。
覺得又回到了那個時代。
她沒變。
還是不會掩飾心情。還是會傲嬌。
「你再踩我一腳我立馬送你去斷頭台!」
「」
周圍的人怎麼看無所謂。
重要的是。
與雪兒老婆之間的隔閡,明確減少很多了。你看,肯把指甲嵌入自己手背,這難道不是愛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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