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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你哄我高興了,我就答應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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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淮康和葉太太一前一後走出公廁。

    3號客輪在鳴笛。

    一艘小漁船的甲板亮了燈,六名馬仔跳上船,護送客輪緩緩離岸。

    周淮康迅速整理護照、美金,登上4號客輪。

    3、4號是豪華輪船,分三層,一層歌舞演奏,二層是貴賓艙,三層是經濟艙,周淮康訂了經濟艙15座。踏上舷梯,一群男人鋪了地毯,在打撲克。

    「東莊有個倉庫爆炸了,我兄弟炸瞎了一隻眼。」長發男罵罵咧咧,「結果,倉庫里區區十箱白紙!」

    周淮康打量那群人。

    「白紙值什麼錢啊,堆倉庫幹什麼?」

    「原本是支票,鈔票...昨天,僱主下令轉移,又搬了十箱紙,弄了一包土炸藥,燒了倉庫。」長發男嘖嘖,「估計仇家發現了,所以僱主演了一齣戲,表面是銷毀了,實際上,換地方了。」

    「換哪了?」

    「西莊。」

    周淮康戴着墨鏡,去頂層的露天廣場,撥通了葉柏文的電話。

    葉柏文剛結束跨省追捕的任務,在機場。

    他接聽。

    「你母親在緬甸帆船酒店,葉氏的贓款在雲省西莊,罐頭加工廠。」

    鴉雀無聲。

    「你哥哥綁了韻寧,他是沖我來的,我虧欠了他,虧欠了菱花。求他饒了韻寧,我和他,一筆筆算賬。」

    葉柏文呼吸一窒。

    傳言不假。

    周淮康和母親,有一段舊情。

    「你們感情好,試一試勸他自首,不要鑽牛角尖,賠了自己一輩子。」周淮康交代完,掛斷。

    入夜。

    周家老宅。

    保鏢站了一排,低着頭。

    書房沒開燈,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淵。

    黑暗中的周京臣,詭駭,猙獰,森寒。

    「為什麼不護着夫人?」他一人掄了一巴掌。

    「我們全程護着小夫人!」保鏢解釋,「小夫人送幾位太太出門,酒樓外突發車禍,小夫人吩咐我們去處理,畢竟賓客是弔唁您岳母,一旦怠慢了,受傷了,是周家失禮數。等我們處理完趕回,小夫人失蹤了。」

    調虎離山。

    周京臣雙手撐住桌子,臂肌的筋脈一縷縷膨脹,劇烈顫動。

    在李家,保鏢傭人多,禧兒日日在宅子裏,對方下不了手;在這邊,熟人多,應酬多,敵在暗,周家在明,防不勝防。

    「周公子,報警吧。」保鏢發怵了,程禧一天不歸,周京臣一天暴躁,他們沒好日子,「百分百是葉柏南。」

    窗戶敞着,刺骨的風霜里,男人胸膛一鼓一伏,猛地一掃書桌。

    古董文件摔了一地。

    保鏢焦急,「葉家和周家、和您有恩怨——」

    「周家仇人遍地,憑什麼是葉柏南。」

    周京臣一手扯領帶,一手掏煙盒,「葉柏南留宿在南方林家,林團長夫婦是證人,他不可能親手綁架禧兒。」

    「他派人綁架。」

    「有證據嗎?」消沉夜色下,男人面孔結了冰,埋着鋒利的冰碴,「無憑無據告葉家,葉家反告周家誹謗。我越是大鬧葉家,他越有機會咬我,拖住我。」

    保鏢面面相覷。

    是了。

    葉柏南敢綁了小夫人,一定有萬全之策,即使調查,查不出什麼,他佔了上風,下次警方再詢問,他未必配合了。

    堂堂的一市首富,不是任由呼來喝去的主兒。

    而且,萬一不是葉家,另有綁匪,周家報警,保不齊撕票了。

    這時,何姨飛奔上樓,「交管局的王處長太太拜訪。」

    周京臣皺眉,「母親和王太太有來往嗎。」

    「找小夫人的。」

    他坐下,「請。」

    王太太拎了禮品,進書房,「周會長,小周夫人委託我辦一件事,是調取葉家這三天的出行錄像。」

    周京臣斟了茶,遞給王太太。

    「我丈夫去監控室調取,副局駁回了,理由是非公務,浪費資源。」王太太喝着茶,「錄像而已,上升什麼公家資源了?我丈夫覺得蹊蹺,打聽了一番,得知梁局和交管副局的關係甚好。」

    周京臣也端了茶杯,神情凝重。

    梁姜。

    終究是痴情,幫了葉柏南。

    「小周夫人是太太圈唯一一個對我友善的,我一向知恩圖報。」她甩出一沓照片,「交管局的上級下班後,我丈夫潛入監控室,拍下了錄像。葉太太20號從省道出本市,您母親的賓利緊隨其後,相距十米,駕駛位是周老先生。」

    周淮康的紅旗h5車牌全市的交警認識,葉家的司機也認識,駕駛周夫人的車,不引人注目。

    周京臣焚了一支煙,倚着椅背,一口接一口抽。

    王太太繼續,「傍晚六點,葉大公子的路虎出現在東郊高速。」

    東郊。


    葉太太居住的半山別墅。

    環山,環湖,環省道。

    地勢隱蔽,又四通八達。

    ......

    程禧昏睡了十個小時。

    凌晨三點,甦醒。

    她睜開眼,四四方方的客廳,月光朦朧。

    落地窗前佇立着一個男人。

    白衣白褲,格外英挺,清雋。

    保姆在一旁,恭恭敬敬,「太太,您喝一盞燕窩。先生說,您母親去世,您傷心,幾日沒好好吃飯了,大魚大肉膩得慌,清淡營養的牛乳燕窩最適合了。」

    程禧不搭理,望着男人的背影,「柏南,真是你。」

    「不愧是周家的小夫人,有氣場了。」男人仍舊背對她,嗓音含笑,「不過,我更偏愛『禧兒小姐』,那麼嬌羞膽怯,討人疼,而不是小周夫人。」

    「我母親今天葬禮,周家在酒樓招待賓客,你綁了我...」

    「是請。」葉柏南轉身,表情嚴肅,看向玄關處的司機,「怎麼,你請禧禧的態度很粗魯嗎?」

    司機聞言,鞠躬,「太太察覺了,不肯跟我走,我不得不——」

    煙灰缸驀地一砸,砸中司機腦袋,一霎,鮮血直流。

    「你客客氣氣請太太,請不來,跪下請。」他訓斥,「迷暈了她,太放肆。」

    司機捂住頭,不吭聲。

    葉柏南踩着玻璃碎片,一步步靠近程禧,「你猜到司機是我的人,不肯走,不想跟我,是嗎?」他撫摸她面頰,憐惜的,柔和的,他手指溫涼,一寸寸掠過她,沾着煙草味,薄荷味,和醇厚的紅茶香水味。

    程禧沒躲,也無法躲,「母親呢?」

    「程夫人不是舉行葬禮了嗎。」他明知故問。

    她重複,「周阿姨。」

    葉柏南浮了一絲笑意,「在地下室。」

    「活着嗎。」

    「殺了她,不是髒我手嗎?」他語氣冷,透着狠辣,卻不願嚇了程禧,一張臉平靜,清潤,一具身軀兩副麵皮,矛盾又割裂,「李家的嫡長女心高氣傲,落在我手上,她會自殺。」

    程禧一僵。

    「我警告過你,周家人沒有好下場,你偏偏嫁進周家,挑釁我底線。」葉柏南彎腰,吻了一下她頭髮,她僵得愈發厲害。

    「禧禧,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捨得讓你和周家人一樣的結局,才肆無忌憚。」他掐住她臉蛋,強迫她抬頭,「我一次又一次哄你回來,你不回。你忘了,周京臣是從我手中搶了你,就像李韻寧從我母親手中搶了周淮康,周家人實在可惡。」

    程禧整副面龐淪陷在他掌心,「周阿姨平安嗎。」

    「她逼你相親,嫁給變態瘸子,借你母親治病威脅你,利用你,逼你去煙城自生自滅。她如今接納你,僅僅因為你生下周家長孫,她待你根本沒情分,你又何苦惦記她呢。」葉柏南吻她眼睛,胡茬剮蹭,微微的糙癢,她閉上。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呵護她,替她報仇,現在李韻寧非常狼狽。禧禧,你痛快嗎?」

    他抵在她頸側,一邊喘息,一邊悶笑。

    灼熱的氣脈侵略她。

    瘋魔一般。

    「柏南。」程禧軟了身段兒,軟了腔,「我想見周阿姨一面。」

    「有條件。」他鬆開她,坐在沙發上,翹起腿,「我高興了,自然允許你見。」

    她攥緊了拳。

    怎樣高興...

    肌膚之親嗎。

    葉柏南審視她,清楚她在擔憂什麼,笑得饒有興味,「先喝了燕窩,我稍稍高興了,帶你去見。」他接過碗,餵她。

    周夫人的情況,大概率不妙。

    早一分鐘見,周夫人多一份安全,少受一份罪。

    程禧張嘴,他餵一勺,她喝一勺,目光環顧周圍。

    螺旋形的樓梯通向二樓,一樓有一扇小門,掛着西洋畫《最後的晚宴》,牆壁雪白,小門亦是雪白。

    不仔細,分辨不了;仔細了,別墅大多有地下室、儲物間,鑿一扇門,太正常了。

    如果這個位置通向地下室,既危險,又狡詐。

    人來人往,也不怕。

    程禧喝完了燕窩,葉柏南用手擦拭她唇角,一厘厘耐心擦乾淨,起身,走向樓梯。

    她追上去。

    「葉總!」一名保鏢忽然闖入客廳,「您母親在帆船酒店被控制了。」

    他駐足,「誰控制了。」

    「警方。」

    葉柏南眯眼,「緬甸警方?」

    葉家有錢,葉太太攜巨款從緬甸飛歐洲,在當地的江湖圈,不是秘密了。

    各方黑、白勢力,眼饞了,也許冒個險,合夥吞掉這塊肥肉。

    「是二公子和三名便衣。」保鏢瞥程禧,附耳匯報,「周淮康也在,便衣是黃副局的下屬,沒上報市里,是申請了私人行程。」

    葉柏南的臉色垮了。

    濃暗如墨。

    保鏢試探,「戈倫問您是否動手?」

    「動什麼手?」他震懾,戾氣,「通知緬甸那些人,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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