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桌下的糾纏(1 / 1)
程禧一怔。
「八歲,5月5日。」周京臣鬆開她,「下大雨,東方小學門口,碎花裙,粉發卡,齊劉海。」
「你在場?」
「我的國畫老師住在附近,你父親開周家的車接你放學,我認出你了。」
程禧那天淋雨了,狼狽得很。
而且髮型剪得像男孩子。
毛毛躁躁的。
她懊惱,「你沒說過...」
「太醜了,懶得說。」周京臣轉身,去牌桌。
周夫人和孫太太不玩了,換他和葉柏南代替。
不多久,葉柏南帶着文芝進包廂。
程禧的耳環大,又閃,他一眼發現了。
「是碎鑽?」他半笑,半訝異,「大哥送大嫂十克拉的婚戒,送禧禧碎鑽嗎?」
周京臣無波無瀾,「大克拉的鑽,留給你送,我不搶你風頭。」
「多謝大哥體諒我了。」葉柏南食指勾起耳墜,眯眼審視。
他審一秒,周京臣握拳的手骨泛白一寸。
一個神情危險,一個肌肉緊繃。
無聲的較量。
「耳環很精緻。」葉柏南撫摸着那顆鑽,「但翡翠和鑽石,不相配。」
周京臣鎮定自若捏起杯蓋,拂了拂茶水,「不配,才稀有。翡翠與珍珠相配,款式不稀奇了。」
「有道理。」葉柏南似笑不笑,「外觀越是不相配,裏面越是給人驚喜。」
他收回手,「既然是大哥送的,戴着吧。」
......
周京臣的位置在程禧對面,葉柏南在左,梁夫人在右。
玩了一輪,程禧感覺牌桌下有一條腿抵着她的腿,時而晃,時而停,一晃,蹭她;一停,又緊貼她。
十分曖昧。
是西褲的硬度。
男人腿。
「柏南,你缺三條是吧?」程禧猜,是他提示她餵牌。
葉柏南在碼牌,「我不缺三條。」
「公然作弊。」她不信,指着他。
他忽然張嘴,假裝咬她的指尖,又沒咬住,嚇唬她。
程禧一縮。
動作逗笑了他,「膽子這么小,還興師問罪我?」
她重新指他。
葉柏南俯下腦袋,繼續咬。
他抽煙不頻繁,牙齒潔白整齊,唇色也淺,不像煙癮大的男人,唇色發紫發黑。
梁夫人在一旁羨慕,「小情侶濃情蜜意,我和老梁結婚三十年了,有七八年沒牽過手了。」
文芝吃着糕點,附和,「我起碼十年了。」
「我和淮康倒是恩愛。」周夫人得意,「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會投胎,是挑男人的眼光好。」
周京臣的表情卻不太好。
或許因為葉柏南和程禧的甜蜜,又或許因為周淮康和葉太太的秘密,心裏隱隱發堵。
程禧甩出三條。
葉柏南沒吃她的牌。
她一愣。
不是他腿蹭她的?
毫無徵兆,那條腿又捲土重來。
挺括的西褲,冰涼的皮鞋。
沿着她裙擺弧度,一厘厘探入,一點點輕掃。
麻麻痒痒。
程禧一霎僵住。
好半晌,她再次低頭。
白裙,黑褲。
最純淨的顏色。
糾纏出禁忌與糜艷的味道。
她心跳加劇,往回收。
無奈周京臣腿長,她躲,他伸,逃不出他進攻。
「禧兒小姐,你鞋跟撞我啦!」梁夫人穿着新中式的旗袍,布料單薄,遭不住她一撞,撞疼了。
「抱歉...梁夫人。」程禧雙腿迫不得已擱回原處。
膝蓋碰了他膝蓋。
周京臣悶笑。
「怎麼了。」他明知故問,「腿癢嗎?」
程禧瞥對面,「有蟲子。」
「捉住。」周京臣躬下身,手攥住她腳踝。
她掙不開,又不敢大幅度動。
「周公子,該你出牌了。」梁夫人一掀桌布,周京臣正好坐直,臉不紅氣不喘的。
反而是程禧分神了,打得亂七八糟,又輸了一萬。
周京臣擰開弔燈中間的排煙扇,叼了一支煙,「柏南,玩大的嗎?」
「多大的?」葉柏南也掏出打火機,點燃。
「十萬的。」
「嚯!那我撤了。」局長夫人挪開椅子,「我輸一局,老梁四個月的工資沒了。」
太太們大笑。
文芝樂呵呵上桌,「我老公有錢,我可是在澳門輸過一套房的!」
程禧看着周京臣和葉柏南,脊梁骨寒浸浸的。
剛玩到一半,牌桌一顛。
她敏感,抬頭。
文芝在喝茶,沒注意。
周京臣面容冷淡,額頭一絲青筋凸脹。
又一顛。
一下比一下猛烈。
葉柏南摩挲着手中的麻將牌,太陽穴也是一鼓一鼓。
「大哥,蟲子沒捉住,還在。」
文芝的牌顛倒了,她嘟囔着碼牌,「豆腐渣工程喲,這樓要塌啦?」
程禧這邊也掀了桌布。
兩個男人的西褲堆疊着褶皺。
似乎經歷了搏鬥。
是周京臣第二次伸腿的時候,被葉柏南攔截了。
各自一腿、一腳的,施展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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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桌下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