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05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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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火火056
顧青烈睡不着, 出於軍人本能,他下意識打量車廂內情況。
他們的座位是兩座, 右側是三座的, 現在坐火車的人也不多,從邊城去哪票都貴,能頂普通人家一家十幾口一個月的開銷了, 所以很多空座, 他旁邊也沒人。
現在是七點多鐘,有乘務員推着小車賣盒飯, 到了他面前時, 顧青烈搖頭:「我吃過了。」
乘務員溫柔一笑, 點頭又推車去了前面。
他們從邊城回鹽城只要一天一夜, 去南方軍區得兩天一夜了。
顧青烈身高腿長, 狹窄的座位讓他有些憋屈, 一雙長腿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他一看楚岱,好嘛,和平時沒訓練時那副懶散模樣不同, 脊背筆挺, 雙腿安安分分, 左手攬着他妹子的腰, 右手放在膝蓋上。
「老楚。」顧青烈忽然出聲:「想什麼呢?」
楚岱掀眸看他, 「沒什麼。」
顧青烈明顯不信,就他這幅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沒什麼。
多半是捨不得兵團呢。
「別瞎琢磨了, 」顧青烈說:「你還是琢磨琢磨你爹和我哥吧。」
「嗯?」楚岱不解。
「你和卿卿結婚也沒跟你爹說吧, 就你倆這關係,回去了不得打起來, 還有我哥,」說到狗剩,顧青烈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卿卿的婚事由他們兄弟倆從部隊裏找,不讓家人插手這件事,是顧燦陽提出來的,當時家裏人包括他誰都沒敢說不贊同。
卿卿今年十七,過完年就十八了,在村里這個年紀有兩個娃都正常,顧家人愣是為了顧燦陽那句話壓下了所有打聽她婚事的媒婆,直到現在。
顧燦陽這人主意很大,和顧青烈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完全不同。
性子太清冷了,顧青烈打小就怵這個人狠話不多的雙胞胎哥哥。
楚岱垂眸看了眼靠在他肩上抱着自己手臂睡得正香的姑娘,唇角微勾,說:「哥,幫忙支個招。」
顧青烈直接拍着桌子大笑起來。
楚岱你也有今天啊。
周圍的乘客都一臉莫名看着這邊,楚岱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注意影響。
顧青烈靠着椅背,從兜里摸出一把他妹子塞給他的瓜子花生放桌板上,慢悠悠地嗑着,「沒招,只能向狗剩證明,你對他妹很好,非常好,比我們自家兄弟對她還好,他才能放心。」
按照他哥那性子,見面估計有場架要打。
不過顧青烈轉念一想,換了是他,要是卿卿在南方軍區結了婚他也沒看到,估計也會想揍人吧。
所以這場架避免不了,作為楚岱和狗剩的兄弟,他也不好拉偏架,到時候只能把卿卿帶走不讓她看到。
楚岱稍一挑眉,懂了他的意思。
顧卿卿起的太早,實在困得不行,男人在旁邊讓她很安心,左一覺又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半才醒。
顧青烈正好從棉布袋裏把余富貴給他們準備的飯菜拿出來,鋁飯盒一揭開香味就飄了出來,顧卿卿頓時清醒了。
顧青烈斜睨她一眼:「呀,沒事就睡有吃的就行,這不是老朱養豬場裏的豬嘛。」
楚岱起身,拿着軍綠色搪瓷杯去了前面餐車給她接了杯熱水過來。
顧卿卿就着他的手,吹了一下杯沿,喝了兩小口搖頭不喝了。
楚岱神色自若,端着水杯,唇角碰到她剛喝過的地方,喉結一滾,慢慢悠悠喝着水。
顧卿卿接過顧青烈遞過來的筷子,輕哼:「明天下午就能到南方軍區了吧?」
楚岱「嗯」了聲。
顧卿卿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她扒拉着青椒炒肉,選了塊大肉往嘴裏送:「哎呀要見到大哥了呢,大哥肯定不知道我在兵團做了什麼,扛竹子搭大棚鏟豬糞,我得告訴他才行。」
顧青烈握着筷子的手顫了一下,「這可是你自己要去做的啊,我和老余都跟你說了,不要去扛竹子,曬得跟只黑猩猩一樣,是你自己非要去。」
「噢,」顧卿卿眨眨眼,「我跟大哥說是你非要我去做的,你說大哥會信誰。」
顧青烈:「吃肉嗎妹子,哥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肉。」說着,他把飯盒裏的肉都扒拉給顧卿卿,自己還沒吃一口,就只剩土豆和青椒了。
顧卿卿哈哈大笑,「是我自己要鏟豬糞的。」
顧青烈眼看着楚岱毫不在意放下水杯揭開飯盒蓋,一個頭兩個大。
幸好嫁出去了,吃飯的時候你說這個
楚岱打開自己的飯盒,分了一半排骨和肉給顧青烈,在顧卿卿疑惑的眼神中說:「我胃口也不太好,幫我分擔點。」
顧青烈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上道啊小伙。
看着這兩男人一唱一和,顧卿卿有些無語。
吃完飯顧青烈去洗飯盒,楚岱起身上廁所,兩人一前一後。
乘警時不時在車廂巡視走動,現在是午餐期間,去了餐車吃飯。
有些心思活泛的人之前鑽不到空子,現在動起了歪心思。
「借過借過,」身形瘦小的男人擦着顧青烈衣擺往前走,突然腳踢到旁邊的座位,撞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啊同志。」
瘦小男人滿臉歉意,正要走,被顧青烈拎着衣領子拽了回來。
「同志,」顧青烈眼神不善:「借道可以,錢包就別借了吧。」
他右手拽着瘦小男人衣領,左手攤開,示意他趕緊還回來。
瘦小男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連聲喊冤:「同志,您這麼說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嗎。至於說我偷你錢包?還是想藉機問我要錢。」
「嘿,」顧青烈氣笑了:「就你那三瓜兩棗老子看不上,趕緊的把錢包給我還回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呀!打人啦打人啦!」瘦小男人泥鰍似的從他胳膊下鑽了出去,一邊喊一邊跑:「乘警同志您快管管呀,城裏的資本主義打人啦!」
他是看到顧青烈上好的呢料大衣覺得這個傻大個肯定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想順點錢用用,有錢人家裏也不差這幾塊錢過活吧。
正在他竊喜得手逃脫的時候,裝上一個堅硬的肩膀。
楚岱單手插兜,左手把他撈了回來,扔回到顧青烈面前。
顧青烈咧着嘴笑:「哎呀,同志,乘警同志在餐車那邊呢,你咋還往反方向跑,走,咱們去說道說道。」
他這回抓緊了,不再小看瘦小的男人,幾乎是拎着他往餐車那邊走,乘客們紛紛探頭看熱鬧。
現在小偷不是沒有,但是很少,乘警巡視得嚴,抓到了直接下一站扭送公安,除了藝高人膽大自信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手的小偷,其他人只能在下站人多時趁亂偷。
瘦小男人心裏慌了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
就算從他身上搜出錢包來又怎麼樣?就資本主義能有錢包,他們中下貧農不配用錢包?這不是瞧不起勞苦大眾嘛!
跟誰說他都能說出花兒來。
乘警聽到這邊的動靜不用他們過來直接甩着警棍往這邊走,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裏提着瘦小男人的衣領,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同志!」瘦小男人搶先告狀:「我就不小心撞了這位同志一下,也道歉了,他還不依不撓說我偷了他的錢包,我覺着他是見我人老實想訛我錢,還說不給他就打我!您看他這麼結實十個我也不夠他打哇!」
最後這句話顧青烈倒是愛聽。
聽完他的話,看到兩人體型的懸殊,乘警愣了一下,但他沒有輕信一面之詞,「這位同志,你先把他放下來,要真是小偷也跑不了。」
顧青烈看了眼身後的楚岱,見他略微頷首,這才鬆手。
「你們都說是對方的錯,這事簡單,這位同志,你把錢包拿出來交給我們,你們倆分別說說錢包里有什麼,我對對,然後再還給你們。」
瘦小男人這下是真慌了:「同志,我錢包是我媳婦兒偷偷塞我兜里的,她怕我出遠門沒錢用,把家裏的錢票都給我了,我這剛碰到衣兜才知道,還沒來得及打開看呢。」
聽到這,乘警心裏有底了,語氣不耐,警棍指着他:「拿出來!」
瘦小男人耷拉着腦袋一臉不願地從兜里摸出黑色錢包遞過去。
顧青烈哼笑,「你媳婦兒建設兵團的?說說叫啥名,我看看認不認識。」
「哎呀,」他又驚呼一聲,回眸看身後的男人:「老楚,咱們兵團好像也沒有女同志吧。」
楚岱眼底染上點點笑意,他默不吭聲靠在過道車壁,等事情處理結果。
乘警看到錢包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個大高個的身份了,建設兵團的。
他把警棍夾在腋下,看着錢包上的五角星標記,肅然起敬。打開錢包入目的就是士兵證,上面寫了男人的姓名年齡職銜。
錢包另外一邊是平整的錢票,他合上錢包,雙手遞了過去:「顧排長,你的錢包。」
「謝了,同志。」顧青烈把錢包揣回大衣兜里。
「你,老實跟我走。」這回換乘警拎雞崽一樣提着瘦小男人往餐車那邊走,等下一站停了車就把他扭送公安。
顧青烈和楚岱相視一笑,他略一偏頭,攬着楚岱的肩膀:「走吧,楚連長。」
「是,顧排長。」楚岱啞然失笑。
「別拿我打鑔,什麼排長,還不是你手底下的兵」顧青烈嘴裏嘟嘟囔囔,回了座位見他妹子跟個倉鼠一樣嘴沒停地嗑着瓜子,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