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火火12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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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火火126
顧卿卿趕緊跟着于洋跑進去, 海碗隨手擱一邊桌上,隨着小娃兒到了屋子, 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桃, 她急眼了。
「桃子姐?」她趕緊把人扶起來,讓人靠在自己身上,輕聲喊:「桃子姐, 我是卿卿, 你這是怎麼了?」
見她雙眼緊閉,顧卿卿扭頭對旁邊的于洋說:「小洋, 你快去衛生所叫你趙叔來!」
五歲的于洋抹了把眼淚點點頭, 跑得比兔子還快。
她有點挪不動白桃, 也不敢挪。
畢竟桃子姐現在有了雙身子, 她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傷害到她, 只能從旁邊的床扯了張被子下來, 蓋在她身上等着趙澤過來。
趙澤來得很快,身上還背着個藥箱子。
「趙哥。」顧卿卿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
趙澤蹲下來,嗓音安撫道:「沒事, 妹子你做得很對, 不能隨便移動。」
說完, 他抬手掀起白桃的眼皮子看了下眼球, 搖頭:「放心, 就是急火攻心。」
顧卿卿點點頭,「趙哥你能不能先把她弄醒啊, 我心慌。」
從醫藥箱裏摸出一個牛皮卷, 攤開是長短不一的銀針, 趙澤手指拂過細針,取了一根:「妹子, 哥給她扎一針就行了,你繼續扶着她。」
她連連點頭,任由渾身癱軟的白桃靠在自己身上。
兩針下去,白桃幽幽轉醒。
看到娘動了,于洋終於繃不住嚎啕大哭,到底是個五歲的孩子,她剛才都怕,更別說于洋了。
顧卿卿心有餘悸,和趙澤一起把白桃抱到床上,抖了抖被子上的灰重新給她蓋上。
白桃腦袋裏跟漿糊一樣,黏黏糊糊的亂,孩子的哭聲讓她頭疼不已,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卿卿趕緊抱着于洋輕聲哄,任由他的眼淚糊濕自己的衣襟,溫聲安撫:「小洋不怕,你娘沒事了,乖不怕。」
于洋還是抽抽噎噎看着床上的女人,聲音小了些。
顧卿卿從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塞剝開到他嘴裏:「乖,沒事了。」
在她細聲安慰下,于洋終於止住了哭聲,跑到床邊手抓着床單,嘴裏咬着糖,雙眼含淚看着他娘。
趙澤把針收好,扣上醫藥箱:「卿卿妹子你去倒杯水來給嫂子潤潤喉。」
「欸!」顧卿卿趕緊往廚房跑,拿起暖壺的時候才發現手有點抖,倒好水塞上暖壺,她伸手捂着胸口,心怦怦跳得飛快。
回到臥室,白桃也徹底清醒過來,抱着床邊于洋細聲嗚咽,趙澤自覺退到門口,見顧卿卿來了開口道:「妹子,這邊你照看着點吧,嫂子沒什麼事了。我去把於連長叫回來。」
顧卿卿點頭,「趙哥你去忙吧。」正好她有一肚子話要問白桃。
等趙澤腳步聲離開院子,顧卿卿端着開水走到床邊,放在唇邊吹了幾口氣,才遞給抹眼淚的白桃。
她嘆了口氣,「桃子姐,怎麼回事啊?」
白桃從旁邊抽屜翻出幾顆顧卿卿以前給的糖塞給于洋,讓他出去玩:「娘沒事了,晚上想吃紅燒螃蟹,你去找阿塔哥哥一起去海邊捉螃蟹好不好?」
于洋噙着淚點頭,把糖揣兜里,又抱着顧卿卿的腿蹭了蹭,「小洋謝謝阿嬸!小洋給阿嬸帶螃蟹。」
「好。」顧卿卿揉了揉他的頭髮,等他走了,坐到床邊跟白桃說:「這孩子把鼻涕都擦我褲腿上了。」
白桃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心情好點,搖搖頭。
「卿卿,我也不瞞你,因為我辭職,沒有跟指導員說讓於阮頂我的班,回來於阮就跟我大鬧一場,還跟她哥告狀。」
「於連長怎麼說?」顧卿卿柳葉眉幾乎擰成一團。
「他也問我,為什麼不跟指導員說想讓於阮頂我的班,讓她當個老師談個好人家。」白桃嗓音頹敗,她勉強扯起嘴角:「於阮不知道從哪聽到風聲,指導員想把陳解放介紹給她,人家男方不願意。」
怕顧卿卿不知道,她還特意補了一句:「就是你們建設兵團那個陳解放。」
顧卿卿有些心虛,她問白桃:「你就是和她大吵一架暈過去的?她人呢?」
「早就出去了,在家的時候吵了一架,那個時候就覺得心口有點痛,後來突然沒了意識。」
白桃諷刺一笑:「多半是跑到軍嫂堆里想打探部隊裏有沒有適合的男人吧。」
顧卿卿嘴巴動了動,想說些什麼,想到許念的話,她又憋回話茬。
阿念姐說了,白桃家的事少摻和。
她都記着呢。
又陪白桃說了會兒話,她語氣逐漸平緩下來,顧卿卿知道她沒什麼事了,也鬆了口氣。
和於城一起回來的還有於阮,聽着她對白桃噓寒問暖,顧卿卿眉頭皺在一起,只覺得虛偽煩躁。
「顧老師。」於城開口:「多虧你了,不然小桃一個人在家我真不敢想」
顧卿卿打斷他,「於連長,是小洋把我叫了進來的,救桃子姐的是你兒子和趙軍醫,她現在懷孕了,你們怎麼能這樣氣她呢?」
不等於城開口解釋,她直接跟白桃說:「桃子姐,我家裏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休養,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
看到於阮假惺惺的嘴臉和於城臉上的不在意,她心裏堵得慌,只想趕緊回家。
「好。」白桃也不留她,知道她不喜歡於家人,乾脆道:「下次我過去找你。」
「嗯。」顧卿卿心煩意亂離開了於家的院子,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把胸腔里的濁氣慢慢吐了出來。
回程的路上,心裏亂糟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本來有軍嫂想跟她打招呼,見樣子還是卡在喉嚨里,沒有出聲。
「吱呀——」推開自家院門。
看到院子裏被鋸成不同大小的一堆木頭,她抬眼望去,看到楚岱,覺得有點委屈。
「哥哥。」她嗓音很輕。
楚岱在鋸木頭,沈綏用尺子和墨水給他畫線標距離。
聽到她的聲音,楚岱直接放下鋸子走了過去,看到她微紅的眼尾,也不管沈綏還在,直接把她摟在懷裏細聲哄着:「怎麼了媳婦兒?」
「沒事。」顧卿卿趴在他胸口才覺得心裏安穩下來,「我剛才去了趟桃子姐家送酸菜,她暈倒了。」
楚岱怔了一下,手掌輕輕撫着女人的後背,「趙澤去了嗎?」
「嗯,趙哥說是急火攻心,已經醒了沒事了。」
「那就好。」楚岱親了她額頭一下:「是不是嚇着了?」他沒有追問具體原因,別人家的事他不是很關心,這種家事也不好問。
顧卿卿聽到他的溫聲軟語,差點淚崩,緊緊抱着楚岱感受他身上的溫暖,在他懷裏搖搖頭。
旁邊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胳膊很細,顧卿卿覺得自己十歲的時候手腕都比他粗。
沈綏手裏有三顆大白兔奶糖,是楚岱給他的。
從來沒吃過糖果的男孩毫不猶豫,全部給了顧卿卿——
「阿姐,吃。」
顧卿卿終於忍不住,趴在楚岱懷裏低聲抽泣。
她到現在還是後怕的,要是桃子姐出了什麼事,要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什麼事
顧卿卿不敢想,剛才在於家因為楚岱不在,她都是強裝鎮定現在徹底按捺不住。
楚岱聽到她細密的哭聲心裏仿佛被針扎一樣,垂着頭不忍地閉着眼,下巴抵着她腦袋:「沒事了,沒事了。」
沈綏依舊伸着手,小小掌心裏安靜地躺着三顆糖果,聽到顧卿卿哭,他漆黑的瞳孔深處也划過一抹心疼。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阿姐,讓阿姐開心。
眼神愈發黯淡,甚至還有一絲痛苦。
兩大一小在原地站了兩分鐘,顧卿卿在男人肩膀上蹭乾眼淚,這才發現沈綏依舊伸着手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言不發。
好不容易關係親密些,她害怕沈綏再次把自己封閉起來,趕緊從男人懷裏出來,接過他手裏的糖,自己吃了一顆,又剝了一顆遞到楚岱唇邊,最後一顆餵給他。
「阿綏別難過,阿姐沒事。」顧卿卿輕聲哄道,嗓音還帶着未散的哭腔,「晚上阿姐給你做白灼蝦好不好?」
沈綏看着眼前的手腕,終於抬起了頭,輕輕點頭,然後看着她。
楚岱揉了揉他的腦袋,接過顧卿卿剝好的糖直接塞男孩嘴裏,他自己也咬着糖:「就給你三顆都不知道自己留着吃,不過看在還知道關心你阿姐的份上,等下我再給你。」
「媳婦兒,你先去洗把臉吧,待會兒我帶這小子去海邊捉蝦。」楚岱又揉了揉顧卿卿毛茸茸的腦袋。
她有些不滿:「我又不是小孩子!」
聽着她中氣十足的一聲吼,楚岱心頭一松,點點頭敷衍道:「下次我注意,顧老師。」
見她氣呼呼地進了院子,楚岱重新拿起鋸子,回到木頭前面,男人襯衫袖子往上卷了兩下,露出一截皓白清瘦的手腕。
男孩第一次吃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奶糖的香甜在口裏漾開,他陰鬱的眼底有些不解和茫然。
這就是甜?
沒一會兒,女人又抱了一匹黑色布料出來,對楚岱說:「我去找小歡娘給阿綏做兩身衣裳,你倆也不用去捉蝦了,在家把棚子搭了,待會兒小阿侄會送海鮮過來。」前兩日用男人的衣服給他改的時候就知道沈綏的身量,這孩子真的太瘦了。
「好。」楚岱嘴裏叼着沾了墨汁的毛筆,瞥了下呆站在旁邊的男孩:「別愣着了,給姐夫來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