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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九章 兩兩『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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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悅在米粥軟濡的香氣中醒來。

    轉頭時,卻發現,飛淵就在不遠的地方,全神貫注地打磨兩隻像槍又不像槍的東西。

    只怔愣片刻,她就知道,那個東西,就是師弟為自己弄的雙拐了。

    盧悅忍不住咧了咧嘴,他們現在,還處於危險之中,這種看樣子跟二師兄上世用得的差不多的拐,確實更實用些。

    &了?」

    飛淵看樣子很高興,樣了樣手中的東西,「看看能不能用?」

    盧悅接過這個在半截子,還有手柄的拐,握住時,一使力,果然不論在身高還是手的力氣上,都協合到最佳的地步。

    她連忙用它助着走上幾步,「不錯!非常不錯。飛淵,在宗門時,你是不是常給大師兄打下手呀?」

    飛淵隱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按了按翹起的掌心破皮,「是啊!我和二師兄,都給他打過下手。」

    怪不得呢。

    盧悅很高興自己當初的高瞻遠矚,果然讓師兄們擔起責任,她就省了無數的力氣,「找到水源了嗎?」

    &到了。」說話間,飛淵迅速把鋪蓋收好,「吶,洗漱的水都在那裏,我再去裝一些水,回來我們馬上走。」

    何止洗漱的水,小鍋里還有半鍋肉粥呢。

    盧悅看着師弟消失在清晨的薄霧裏,自失一笑,忙拄着拐過去打理自己。

    沒有臉盆,有的只是一個不算大的玉盒裝了大半盒水,看到師弟用法衣製成的洗臉面巾時,她就想起懷裏那幾張布巾,忍不住嘴角抽抽。

    ……

    相比於這邊的努力適應,丁岐山和魔靈幻兒兩個人,就只能用各種無力鬱悶來形容了。

    幻兒難得隔了多少萬年後,重新擁有身體,一夜之間,居然把兩斤的水,都品了大半,吃的,他們可以拿還剩的靈米餅,可現在的水只勉強不渴着,洗漱這東西,根本就不能想了。

    當了多少年的翩翩佳公子丁岐山,處理完沒有手紙,要人命的拉撒問題,還發現一個恐怖的事,他的鬍子在一夜之間,居然冒出了不少。

    提前做了那麼多準備,結果還掉溝里了,他簡直要發狂。

    可是不能狂,此行的最主要目標,要是現在不能收拾了,以後就是她收拾他了。

    &磨蹭好了嗎?快點。」

    「……從哪走?」一邊說話,幻兒一邊用小小的細白貝齒咬她的靈米餅。

    這個東西,她現在吃得可細了,再不復昨天的大口大口。

    她想細品每一粒細小米粉的味道,把曾經丟失的,都在這裏找回來。

    丁岐山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當然更可以說,他是鬱悶地看了她一眼,現在這人吃的每一口糧,都是他的他的。

    她多吃一口,他就要少吃一口。

    可是不給吃,憑人家曾經妖獸的身體,怎麼的,也不憷他,真打起來,他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更何況,現在大敵大當前,沒了魔靈,他就只有等着被盧悅和飛淵收拾的份。

    「……你說呢?飛淵是個妖,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算計人心這東西,不是她的長項嗎?

    怎麼現在就不能算算飛淵帶盧悅走的路線。

    幻兒淡定地又咬下一小絲米餅,吧嗒吧嗒嘴,非常乾脆地回道:「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受了傷,智商下降。」

    丁岐山:「……」

    若不是真的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深切懷疑這個女人,又有了更好的替補,已經看不上他了。

    這段時間說的話,真是怎麼噎他,怎麼來。

    &兒……」

    他把她的名字,喊得幾乎能繞樑三日,只可惜這裏的空間太大,再加上魔靈幻兒有了更好的消遣目標,連眼波都沒多給他一個,還是非常認真地對付她的靈米餅。

    &不是一心想要盧悅的命嗎?」

    因為後一句話,幻兒抬頭看他,她想要魔星的命嗎?

    以前是,以後……恐怕也是。

    可是現在不行。

    殺她的一切的前提,都必須在外面,這裏是木府,這麼個古怪的地方,他們沒靈力,沒任何本事,能保住她的神魂不去投胎轉世,也沒辦法讓她的精血存下。

    這裏殺,她這幾十年受得苦,就全白受了?

    她又何必拉着這個自大的男人,過來當什麼幽泉之主?

    &不過你以為,盧悅受傷後,那個飛淵能讓我們找到他們?」

    她戀戀不捨地收下半塊餅,朝他正色道:「魔星盧悅這輩子,大概只會在兩個身上犯蠢,一個是她爹,一個是你。」

    丁岐山:「……」

    他娘的,他是不是應該為魔星對他的特殊而榮幸呀?

    &性命憂關的時候,哪怕她爹,她都不會太蠢。」

    幻兒在他的臉越來越黑的時候,很快加了一句,「倉促下來的時候,她已經蠢過一次,現在受了傷,腦子一定清楚過來了。所以,我認為,我們兩個都不可能找到她。」

    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丁岐山非常不開心,幻兒就差說他蠢笨如豬,無論如何也算計不到那個死丫頭了。

    &們的當務之急,是馬上走,在他們還在養傷的時候,走到他們的最前面。」

    好容易有了肉身,她可不想在這裏,跟魔星盧悅進行無謂的爭鬥。

    那臭丫頭和飛淵能相互照顧,可她和幽泉丁岐山就……

    幻兒垂下眼斂,掩住裏面呼之欲出的嘲諷。

    一天功夫還沒到呢,姓丁的,看她吃東西時的肉痛樣子,傻子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還好好的就這樣了,萬一打架的時候,受了傷……,凍餓而死只怕是肯定的了。

    幻兒在心裏嘆口氣,也許都沒有凍死的可能,現在還是夏秋交集之時,離冬天還有三個來月呢。

    只要一受傷,姓丁的定然會馬上扔下自己,哪能等到冬天,肯定得活活餓死。

    「……那一攤血,你也看到了。」丁岐山到底不想放棄這最好的機會,「就算她厲害,至少在十天之內,都是沒牙的老虎,我們用十天時間找,若是找不到就馬上走。」

    幻兒:「……」

    這個人還是一如即往的愛賭。

    &到了,你以為我能對付得了飛淵?」

    她冷笑着:「就算能對付得了,可你怎麼不想想,他和魔星是什麼關係?除非把他們一塊殺了,否則,憑飛淵的狠勁,我們……不可能走出木府。」

    丁岐山從頭到腳,好像被一盆冰水澆了。

    娘的,他這個幽泉之主和光之環的主人,可是宿命之敵,難不成這輩子,哪怕有機會,他也不能殺了姓盧的?

    楚家奇是她二師兄,飛淵是她師弟,哪怕不怎麼出門的秦天也有一世凶名。


    丁岐山突然覺得他的前路,在他答應成為幽泉之主的時候,就註定是個悲劇了。

    入贅了的須磨更是個瘋子,如果哪一天,自己真的有幸滅了盧悅的話,別的道門修士,有機會不放過自己,另外這四個人,絕對會天涯海角地追殺他。

    他的牙齒咯咯響了幾下,「果然……你受了傷,智商就下降了好多。」

    幻兒太了解這人了,臉上似笑非笑,「原來你怕將來殺了盧悅,她家的人報仇?」

    丁岐山惡狠狠地瞪着她。

    &呵,你也不想想,需要我和獨枯一起出手相救的人,會是個什麼人?」幻兒有些懷念,「只要你有本事,把盧悅的光之環制住拿下,魔域廣大,哪怕鯤鵬一族全全出動,也拿你沒轍。」

    丁岐山:「……」

    鯤鵬一族都沒轍,那其他人,就更沒辦法了吧?

    他不敢相信,又覺得可以相信。

    兩種心思交戰,以至於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吧!」幻兒就坡下驢,挽上他的胳膊,「反正他們也要出木府,如果你真的想出氣,我們倒是可以在前路上,以碰運氣的心態,多弄點陷阱。」

    丁岐山跟着邁步。

    &是能再陰到他們倆,到了外面,就是我們真正下手的時機。」幻兒眼中暴出寒芒,「現在我就可以答應你,盧悅的身家,到時全是你的不說,魔池你什麼時候想進,就什麼時候進去。」

    這麼好?

    丁岐山太渴望強大了。

    冥厄那日對魔靈說不出的憷意,在眼前晃了一下,他堅定了些心思,「還有九個靈米餅,我四你五。」

    &呀!這次還要多找點水。」幻兒知道她的危機解除了,「我要好好洗漱一番。」

    肉身有許多好處,可也有許多不好啊!

    ……

    邊走邊備戰的盧悅和飛淵,可不知道,他們的危機就那麼被魔靈的三言兩語給解除了。

    兩人轉了個大彎後,現在都努力用太陽辯着方向,儘量直行,希望趁着丁岐山反找他們的時候,拉開彼此的距離。

    &悅,我休息好了。」

    飛淵急行兩步,蹲到盧悅面前,「趴上來。」

    看看師弟額上的汗,盧悅趴不下去,「我行的,還能走好一截呢。」

    &話,你的腿又在滲血,肯定是走路太多抻着了。」

    盧悅低頭看看自己的腿,在心裏嘆口氣,「飛淵,要不然,我們……」

    她想說,我們找個安生的地方,呆下來,靜等丁岐山過去算了。

    可是話在嘴邊幾繞,卻說不出來。

    丁岐山為人陰狠,趁她病要她命,這樣好的機會,不可能放棄,所以定然會找他們。

    她已經把師弟帶到這個絕地來了,若是……

    飛淵往後退半步,強行把她背到背上,「木府這麼大,他剛脫離了修仙者的身份,一定也是各種不適應,我們再辛苦三天,三天後找個地方,養好傷再走。」

    只要脫離了原來的大概方向,他就不信,他們能那麼倒霉,再碰到那兩個混蛋。

    「……都依你。」

    盧悅無奈,把拐硬塞進滿滿當當的納物佩里,「但是累了傷了,一定要跟我說,可不能再一個人憋着了。」

    要不是中間,發現他的手不對勁,她還不知道,為了她的雙拐,師弟的手傷成那樣,除了一個又一個的割傷外,還有翹起的一塊大皮。

    &們現在都沒法力,是普通人,傷口若是不能早處理,萬一……,我……我們在這破地方,可怎麼辦?」

    &過一點皮罷了,」飛淵除了當時疼些,其實早沒在意了,「兩天就好。」

    &都知道兩天就好,怎麼就不能跟我說一下呢?」盧悅抱怨,「分明是小傷,你這樣藏着,反而會演變成大傷,早點擦藥早點好,你都不懂嗎?」

    飛淵抿嘴。

    自從發現那點傷,他已經被囉嗦了好長時間,再說下去,阿悅還能再囉嗦他好長好長時間。

    &現在懂了,家有神醫,諱疾忌醫是不對的。」

    盧悅:「……」

    她的嗓子其實有些幹了,趕了半天路,腿也疼得慌。

    當了個月把神醫,她其實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若是老得不到休息,拖的時間,只會越來越長。

    &淵……,跟着我,你後悔過嗎?」

    &有!」

    &後要是後悔了,一定跟我說好不好?」盧悅伏在他身上,聲音越來越小,「我跟你一塊討伐……討伐我自己。」

    阿悅是後悔了嗎?

    應該是的吧?

    飛淵在心裏嘆氣,「好!要是哪天我後悔了,一定跟你說,到時我們商量個,你最怕的懲罰來。」

    見到丁岐山,就不管不顧的毛病,是個大毛病,現在吃點虧,以後未償不是一件幸事。

    &

    盧悅很沮喪,她已經分不清,對丁岐山的執着,到底是她心魔作祟,還是那個十三歲的自己,老不放過自己了。

    畢竟正常的時候,那個小影子從來不曾出現過,只有……只有觸到那幾個點的時候。

    &淵,你說輪迴有奧秘嗎?」

    &回就是輪迴,哪來什麼奧秘?」

    &師父和師娘呢?」盧悅看着地上,從樹葉縫裏落下的細碎陽光,在心裏嘆氣,「如果沒奧秘,又哪來的輪迴心咒?」

    鳳瑾那麼厲害的人,都被前世的師娘用師父,慢慢同化了。

    她有些怕呀!

    她怕某一天,自己再不是自己,變成那個只盯着丁岐山一個人的小丫頭。

    師門的教導,幾位師尊的教導,吃了那麼多虧,慢慢豁達的心境,重新被滿滿的仇恨淹沒,只剩不死不休……

    飛淵不知師姐所想,他走得更快了些,師父和師娘用輪迴心咒再續前緣,在他看來,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師父可悲,師娘可悲,甚至……甚至鳳瑾也挺可悲的……

    這份無可奈何的悲里,又帶了份讓人說不出,道來不來的萬般幸運。

    三千界,何等廣大……

    世間萬物,都各有靈性,師娘能重投為人,還與師妹在墮魔海認識,還能透過她,喚起前世的一些引子,是他們的幸!

    可是……

    輪迴心咒流傳那麼久,有幾對重新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他羨慕師父的那份幸運,可是只是羨慕罷了,至少在千多年內,他不想要那份幸運。

    「……那麼高深的事,現在我們管不着。」飛淵背着她,「我有勁,至少還可以背半個時辰,你流了那麼多血,也別撐着了,趴我身上,睡一會吧!」(未完待續。)



  
潭子作品:  紅樓大當家  摘仙令  凡女仙途  我家仙子多有病  葉湛秋陸靈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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