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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三章 玄陽絕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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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則群魔退聽。

    盧悅雖然對這世的谷令則,早就從心底認同了,可……

    還有上一世的谷令則留在腦海里,時時冒出,讓她與親姐無法真正親近。

    「……你……築基……中期後階?」

    沒了搞怪的谷天樂搗亂,盧悅面對谷令釗,突然之間釋然了好多好多。

    她一直記得,上一世的谷家除了谷正蕃,他的子女沒一個得到谷令則的相助。

    他們活着到了靈墟宗,回到谷氏宗家,卻被她遠遠打發到各個苦力礦中,連百歲者都未有一個。

    可是,現在谷令釗一個人在外面,反而把基築了,憑不甚出色的三靈根,與築基後期只差一步之遙。

    這說明了什麼?

    盧悅眼眶微熱。

    「是!」谷令釗的眼圈也有些發紅,「在你與谷家與谷正蕃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我一個人在外面當散修,不敢……不敢以真名示人。」

    魔星姐姐,親口跟人說,她被他在腿上豁了個大口子……

    當時,他有多怕啊!

    他怕一出來,不被谷家秒了,被谷令則劈了,被她宰了。

    遠遠的,陶淘看到盧悅仰頭讓某些東西回流進去時,微嘆一口氣,此事過後,在家族上,她的心應該圓滿了吧!

    「……坐!」

    盧悅明白他的意思,控制住情緒後,坐到被谷令刖收拾乾淨的擂台上,「既然當了散修,為什麼又回谷家?」

    「你那麼恨谷家還有谷正蕃,為什麼還要回灑水國,去祭拜已死的那些人?」谷令釗抹了把老淚後,認真盯向她的眼睛,「別再跟我說什麼禍水東引的話,你能騙自己一時,能騙一輩子嗎?」

    能騙一輩子嗎?

    盧悅五內翻騰得厲害。

    她雖然不曾後悔當初回來的第一件事,就什麼都未做的逃離灑水國,可……在心底的某個地方,到底好生難過。

    攤上那樣的爹,不獨是她的不幸,是……他們所有人的不幸!

    「谷氏敗了。」

    谷令釗深嘆口氣,「可是再敗,你相信嗎?都比我當一個散修心無可依的強!」

    盧悅看着他。

    「谷春風隕在外面,谷氏族人只要外出,也是被人各種打殺。」

    谷令釗望向遠方,「那一次……,我正好遇到令刖族姐四人,他們被六個蒙面修士追殺,圍住的時候,那六個人說,可以放一個人回去,當時,令刖族姐他們,早就沒一戰之力了,卻……都想把機會留給別人。」

    盧悅呆了呆。

    「那時候,我就知道,谷家也許不是我想像的那樣了。」

    谷令釗非常誠懇,「八姐,人的心是個非常奇怪的東西,也許不能共富貴,可是能在性命威脅下,還能共患難,我……我就沒法再看下去。」

    所以,他費了所有身家,請朋友相助救人,然後進朝不保夕的谷家。

    雖然還是不能以谷令釗的名回谷家,卻在回來後,把那些年一個人在外飄泊的痛苦,全都撫平。

    盧悅在他眼睛裏,看到那份釋然,那份慶幸……

    她又慢慢地把目光放到遠處,那拖兒帶女的一群人中。

    背水之擂,傻子都知道谷氏必敗吧,可明明不用來的人,還是都來了。

    她突然想起,剛過來時,被捆在一處的谷家人,絕望中都帶着平靜,他們的儀容都被人打理得整整潔潔。

    「……谷令則……從沒回谷家看過嗎?」

    「是!」

    谷令釗低頭,相熟的族人被胡家那樣捆在一處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後悔過,後悔他沒暴出真名,讓谷令則為盧悅把當年的仇報了。

    如果那時,他們相見,報了仇後的七姐總能發現,谷家與當年的谷家,已經不一樣。

    「正海伯父雖然還是族長,可這些年,他的修為再無寸進,所有精力,全都放在照顧後輩子弟上。這一次的背水之擂,是胡家用秘法控制了他的心神,才……伯父……」

    谷令釗忙站起來,迎向滿頭白髮,其實不比谷春江顯年輕的谷正海。

    盧悅看得出來,這人就跟當初的祖爺爺一樣,壽元其實真的就要到了。

    「多謝!」

    谷正海在七步之外深深一禮後,朝谷令釗擺手,「我們……可以談談嗎?」

    可以談談嗎?

    其實不用談,盧悅都猜到他可能要談什麼。

    輕輕搖頭,在他身體微晃的時候,嘆口氣,「與我絞到一處,谷家只會更艱難。不過我會親到靈墟,與西澤掌門談,讓他們看在谷令則的面上,護你們一時。」

    雖然花散可能因為谷令則,再也不會讓谷家人被人隨意打殺,可到一宗掌教的言語更有保障些。

    谷正海稍愣之後,又是深深一禮,轉身間,朝谷令釗擺手,示意他再回去。

    「八姐……」

    「以後不要再喊我八姐了。」

    盧悅站起身來,「我沒回歸過谷家,這一生一世,無論怎樣,也不會再回谷家。」

    谷令釗滯住。

    「就像當初,叫我盧悅吧!」盧悅朝他微笑,「你有兩個兒子,都叫什麼?帶我去見見。」

    「大的叫天樂,小的叫天若,我帶你去。」

    「那個……叫天樂的,」盧悅咧嘴,「跟你很像。」

    上世當谷家人的那兩年,好像谷令釗每次見到她,都極盡嘲諷之能。

    可是,重新回來,她能以弱搏強擊殺那個鍊氣七層魔修,從他手中搶到鬼面幡,最主要是因為,她還記得他當初跟她說過的話。

    那個比她小了兩歲的胖小子,揚着腦袋,說他心情好,給她普及修仙知識,鍊氣三層後,修士可以放出自己的神識,在五到八米之間。

    現在細思,好像那時的谷令釗,一直都在以那樣的方式,跟她說修仙界常識,說谷正蕃從不曾教她的東西。

    盧悅翹起嘴角的樣子,讓谷令釗汗了一下。

    「我以為你看到他,就會想起,我用水箭術傷你之事。」

    「哈!我當然會想起,不僅會想起,還要一輩子都不忘。」盧悅微笑時帶着釋然,「你知道我學了多少年的輕功嗎?被你才學的水箭術傷成那樣,你知道當時,我都被你打擊得差點生無可戀了嗎?」

    谷令釗無語,能拿世俗界的武功,跟修仙道法比嗎?

    「噢!那臭小子說什麼來着,他說,要不然,我把他的腿了豁出一個大口子,他保證不記仇是吧?」

    揚起的聲音,臭小子谷天樂當然聽到了,捂住小臉想往谷令刖的身後躲。

    「我可看到你嘍!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我把你揍出來?」

    盧悅看到他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居然真的團成一團,從谷令刖身後滾到她腳邊。

    「姑姑,我滾出來了。」


    盧悅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姑姑,我好乖的,你不能把我的腿豁出一個大口子,要不然,弟弟就沒人照顧了。」

    盧悅看了一眼谷令釗。

    「他娘……一年前生天若的時候去世了。」谷令釗低頭。

    盧悅抿抿嘴後,蹲下來,「你幾歲了?」

    「九歲!姑姑,我知道你好多好多事,你九歲的時候,每次站梅花樁掉糞池,都會在樁上抹油,讓接下來的人也……」

    盧悅迅速把他嘴巴捂住,「谷令釗,你是想死吧!」

    谷令釗滿頭黑線,這是真的嗎?

    「咳!是他每次站梅花樁掉糞池,都往樁上抹油的。」因為此,他都不知道跟多少人賠過禮了。

    盧悅滯了滯,也是啊,她九歲的時候,谷令釗才七歲,天天關在小黑屋裏妄想引氣入體,哪有時間關注她呢。

    「……臭小子,怪不得身上這麼臭,」咬牙過後,盧悅往他屁股打一巴掌,「本來我還準備給你點東西,現在毛都沒你的份,我全給小天若。」

    「好姑姑好姑姑,天樂再也不敢了。」

    雖然說着不敢的話,可他真的真的在偷笑啊。

    盧悅的手好癢好癢,靈力過到他身上的時候,正準備讓他吃點小苦頭,卻突然頓住了。

    「……姑姑,我以後,會成為武林高手的。」

    面對不再笑,認真起來的谷天樂,盧悅眉頭攏在一處,再次檢查他的身體。

    「是玄陽絕脈,不能修行的。」

    谷令釗的黯然一閃而逝,很快就震作了起來,「回世俗界,做哪有不平一聲吼的豪俠,他也會很好。」

    「我才不要一聲吼,那樣丟死人了。」

    谷天樂大聲反駁他爹,「我要當帥帥的俠客,人人敬仰的大俠,你見過有幾個大俠,在那裏吼過來吼過去的?」

    盧悅檢查不下去了,「你的嗓子挺好,吼可能更適合你。」

    谷天樂捂嘴,生在修仙界,他知道這些人的手段,萬一真下下什麼法術,讓他每次出場,都大吼一聲,還要不要活了?

    「這是天若?」看到還抱谷令刖懷裏的小傢伙,盧悅心中有些酸酸,幸好她來了,若不然,谷令釗死了,留下這兩孩子,就是造孽。

    「是,才喝完靈乳,現在睡着了。」

    孩子還太小,沒辦法檢查靈根,盧悅摸摸他的頭,親手在他脖子系上一枚晶瑩剔透的靈犀佩。

    輔助修煉的極品靈器?

    只一瞬,谷令刖就能感覺周圍的靈氣,被聚攏而來,這於築基中期以下修士,可都是至寶。

    「這……太貴重了。」

    谷令釗有些小遲疑,天樂已經不能修煉,若是……

    盧悅橫他一眼,「當年的事,我不打你也不罵你,可是禮物,你就別想了。」

    意思是她會給孩子們禮物?

    谷令釗珍惜這份遲來百多年的親近,可……又有些哭笑不得,能不被魔星姐姐,按住把腿豁出一個大口子,他就好生高興了好吧?

    「天樂,走吧!姑姑帶你去見一個大人物。」

    盧悅無法在都是谷家人的地方呆,捲起谷天樂,就往靈墟宗方向去。

    「姑姑?」

    「噓!姑姑要去做一筆生意,一筆關係到你的生意,我們一起合作怎麼樣?」

    谷天樂圓睜了眼。

    盧悅戳戳他的腮幫子,自覺手感挺好,又揉了兩下,「你這麼聰明,要是敢跟我說,你沒聽懂,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能那般早早地規劃他自己的未來,應該是早對自己的情形有過深刻的了解。

    「姑姑!」谷天樂忙把盧悅的法衣抓緊了,眼睛裏還有很多不確定,當初檢出靈根體質的時候,所有看到他的叔叔伯伯們都嘆氣,說玄陽絕脈不可修行,若不然絕脈暴發,大羅神仙也難救的。

    「姑姑,靈墟宗……靈墟宗真可以幫我治好玄陽絕脈嗎?」

    說這話時,他大大的眼睛裏,滿聚着希望。

    「靈墟宗治不好你,不過,他們有錢就行。」盧悅摸摸他的小腦袋,「玄陽絕脈需要聚五位,五行單純靈根達的修士,大家一齊以超絕法力,幫你把絕脈衝開。以前這的確是不可能的事,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谷天樂眨巴着大眼睛,他知道七姑姑谷令則是單一冰靈根。可這樣的天才,靈墟宗也只有她一位。

    「……姑姑,你是說,讓靈墟宗幫我出錢出物,去靈界求助嗎?」

    那工程有多大?他簡直不敢想像。

    「你的靈根,你知道嗎?」盧悅沒直接回答他,反問一句。

    「知道,爹爹說是雷金靈根。」

    「是啊,雷金靈根的根值也很挺滿的吧!」

    谷天樂點頭。

    「不管是雷靈根還是金靈根修士,在戰力方面,都是非常厲害的。」盧悅微笑,「如果單純讓靈墟宗解你玄陽絕脈也不太可能,可不是還有我嗎?」

    谷天樂把她的衣服抓得更緊了。

    「姑姑我可是認識好多好多修士。」盧悅在心裏微嘆口氣,「其實如果你們早點讓你七姑姑知道,也許,她早就幫你想辦法了。」

    真的嗎?

    谷天樂的眼睛有些小黯然,他並不覺得那位七姑姑知道他後,能幫他想辦法。

    那位姑姑好像是仙子,仙子大都不食人間煙火,哪怕從花叢中過,也大都片葉不沾身。

    反而是這個,被天下人叫魔星的姑姑,還在人間的最底層,愛恨情仇來得都比別人更為熱烈些。

    只要她想,不管最後會不會成功,她都會拼盡全力去做。

    「我們走路上去。」

    盧悅不知這孩子除了古靈精怪外,還如當年的谷令則一般,早熟得可怕。既然要正式拜會西澤掌門,她當然不能就這樣飛着進,早早按下遁光,拉住谷天樂,抬階而上。

    迎客亭的執事,早早就發現她了,雖然魔星還只是結丹真人,他還是迅速報到執事大殿,準備以高規格來迎接她。

    很快,一隊隊靈墟弟子,就分站在台階兩旁,跟着的谷天樂努力抬頭挺胸。

    盧悅被他嚴肅的小樣子逗住,嘴角一路上翹。

    池溧陽遠遠迎來,見她這樣拉着眼睛長得差多的男孩時,心裏已有所猜。

    谷家是靈墟宗下轄的世家,更是谷令則的宗家。如果盧悅能放開以前的一切,轉而支持一些,靈墟宗上下,絕對絕對的百分百歡迎。

    「靈墟宗歡迎盧師妹!」冠冕堂皇的話後,池溧陽試探,「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不過,打架只帶你這小侄子可不行。」

    盧悅白他一眼,當沒聽到後面的話,「天樂,拜見你池師伯!」

    「拜見池師伯。」

    「哈哈,乖!」池溧陽沒想到她居然真認了小侄子,高興之下,直接摘了身上的一個儲物袋來,「拿着,這是師伯給你的見面禮。」

    谷天樂看盧悅,在她微微點頭下,忙躬身一禮,「謝師伯!」

    「池師兄……我是來拜會西澤掌門的。」(未完待續。)



  
潭子作品:  葉湛秋陸靈蹊  凡女仙途  我家仙子多有病  紅樓大當家  摘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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