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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挨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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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盧悅由着各位師兄師姐點評她的日環,心思卻不知飄到哪去了。

    祖爺爺和娘死後,她慢慢把逍遙當成她的家,在冰霧山一住十四年,她思念這裏的一切。可此時站在渡仙峰的廣場上,她發現,那個她在心裏打造好的家,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涯……

    被捆之人目如死灰,捆人的人那種滾滾紅塵,心境孑然的孤單還有悲傷,也越來越讓想邊和稀泥,邊等長輩過來的管妮等人,說不下去了。

    溫頌平有錯,可是已經死了四個溫家人。

    盧悅殺了人,制了人,到現在不放,何償不是想等長輩給她一個交待。

    管妮想到她廢了的筋脈,雙目有些發紅,一腳踹向還想混在他們中間,做無辜狀的柳如媚,「你滾!」

    柳如媚被踢得後退好幾步,正要擺個哭臉,卻突然發現,眾位師兄師姐眼底深處的那份疏離還有厭惡!

    能被諸位師長手把手教導這麼些年,他們誰能是傻子?

    哪怕最笨的夏瑜,也覺得這件事中,這位小師妹應該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在他們之前,逍遙也曾有六個宗門着力培養的人,可是他們不知走了什麼~ 霉運,死得死,傷得傷,淡出大家的視線後,那位安雪師姐還被他們的家族賣人聯姻,慘死在外。

    「盧悅,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一定不會讓你走安師姐的老路。」

    夏瑜帶着哭腔的話,終於讓盧悅回過神來,當然聽到的謹山和管妮也是嘴角抽抽。

    當年的六個人,在外人眼裏,是都廢了,可他們兩個知道,那六位師兄師姐掩人耳目後,是轉到了暗部。只是這個真相,他們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盧悅被夏瑜的話弄得回神。想到秦天跟她說過的早死師姐。雖然滿頭黑線,卻也不能不說,此時她的心裏稍暖了那麼一點點。

    夏師姐是比較笨,待人卻是真心實意。雖然有時會在後面。幫別人無意朝她補刀。卻實實因為她當時笨得不知道。

    「師姐放心,谷家跟我可沒關係,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盧悅很快把致她頹廢的心思,甩到一邊,朝她扯了個笑臉,「反正我現在是爛命一條,我只要知道,誰讓我不痛快了,我也不會讓人痛快就是了。」

    後面的一句話,威脅之意明顯,柳如媚臉上更白了些,谷家可是被這位盧師姐坑得快沒了。

    溫頌平身上也抖了抖,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卻連在謹山這一關都過不掉,憑宗門師長一向偏心殘劍峰的樣,那就更不可能了。

    刀鏈加身的痛苦,才讓他想起師父思源一直的告誡,可惜前一段時間,他到底鬼迷心竅了。

    「溫師兄,你一次又一次的爭對我,所有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也不能怪我。」盧悅朝他微笑,「我知道你不服,因為是我先殺溫行文的,又是因為我,溫行劍才被廢了……」

    溫頌平雙眼微濕,就是這樣,他才跟這位師妹對上的。

    「你因為他們而爭對我,原本是無可厚非,可是師兄,你要搞清楚,溫行文品行不端,修習魔門功法,就算那天我不殺他,憑他的自大,我不拉着他躲,你以為他能逃過獸潮?」

    盧悅實在是被溫家人噁心得不清,「再說溫行劍,在一線天就用鳳凰火引誘於我,若我心思稍為不純,逍遙同門相殘,會是什麼樣?因為溫行文,我自到插天峰三年,你家的人,又幾次欲置我於死地,我找過你嗎?」

    溫頌平圓睜雙目,他的好兒媳,不是沒殺成她,還被封了靈力,罰去開礦了嗎?

    「你又想說,你兒媳沒得着好?」盧悅怒極反笑,對這個死不悔改的人,算是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若是讓她得手,我還能站在這嗎?所以她是咎由自取。至於溫行劍被廢,只能說明你們蠢!」

    溫頌平眥睚欲裂,他僅剩的好孫兒,已經築基的好孫兒,那樣被廢,怎能說蠢?

    「你明明知道因為前事,我與你家已經勢同水火,居然因為我身上的資源,還妄想着把我弄到你家。你真當天下人都是傻子,當我盧悅是蠢蛋?嫁到你家,到時吃干抹盡,由着你們搓磨?」

    盧悅的怒喝,讓溫頌平臉上灰了灰。他當時只想着,讓他的孫兒,去爭取一下的,誰料到……秦天那個魔王居然出關了。

    「你以為這世間的事,都是以你的謀算去走嗎?你們那般害我,我當然要反擊。」說到這裏,盧悅微瞟了眼柳如媚,「我盧悅自踏進修仙界的那一日起,就沒想過,要委屈我自己。所有害我的人,我都會十倍,百倍的反擊回去。……所以溫頌平,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你溫家是逍遙屬門,你是思源師伯的弟子。」

    謹山汗一個,這位師妹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谷家沒朝她出手時,她不管,可是谷家朝她動手後,被整成什麼樣,天下人,有目共睹。

    哪怕頭破血流,哪怕把她自己廢了,她也沒讓朝她動手的人,佔過一點便宜!

    想到這裏,連溫頌平自己都覺得他還能站在這,是佔了大便宜!

    「師……師父,救我,救我!我錯了!」

    在最絕望的時候,突然看到早就應該出現,卻一直不出現的人,現在終於出現了,他的親親師父,就那麼站在不遠的地方,溫頌平有如溺水之人,抓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嘶力竭。

    思源真人的身形似慢實快的幾步就站到他們面前,聽到徒弟的痛哭聲。卻再無一點波動了。

    盧悅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這樣一個自以為是,又蠢的要死的人,放在外面,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對付逍遙,他百死莫贖。

    「師伯,盧悅要對不起您了。」

    面對這個朝他請罪的師侄,思源擺手,希望能再印證一番棄疾師兄的猜測,「你等一下。頌平。你想活命嗎?」

    「弟子……想!」螻蚊尚且偷生。誰不想活命,溫頌平老臉上淚痕點點,「弟子,弟子想活!」

    思源點頭。「哪怕成為器奴。你也要活着嗎?」

    溫頌平瞬間連哭都忘了。器奴是什麼,他當然知道,這是對他們煉器師最狠的處罰。雖為器奴,卻永遠失去煉製靈器法器法寶的資格,只能精煉一種或是幾種材料的人。

    盧悅看他眼中大股大股的淚水,輕輕垂了眼瞼,她覺得她若是落到他這幅地步,還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弟……弟子願意!」


    「還有禁錮於鑄器堂終身,你也願意?」

    「……願……願意!」

    思源嘆口氣,雖然早就知道,他可能這般選,可真正聽到後,還是忍不住的失望透頂。

    他的弟子,教導了兩百多年的弟子,一絲血性都無,為了性命,可以什麼都捨去。

    這樣的人,一旦被人拿住命門,他就是對頭手中的一把利刃,指哪打哪。

    不要說現在的逍遙風雨飄搖,哪怕是好好的時候,也一樣折騰不起。

    逍遙前兩次的敗落,就是血的教訓。

    只是想不到這一次,居然是他的徒弟。這麼多年來,雖未收成核心弟子,卻也早早給他內門弟子身份,從他二十幾歲,才築基時,就收到身邊,一路教導了兩百多年的弟子。

    「……盧悅,你就再看在老師伯面上,放他一條性命如何?」

    盧悅咽了一口吐沫,師伯那種,恨不得她不答應的口氣,她是不是聽錯了?

    「弟……弟子願意!」

    一句話剛說完,她就深深的低下了頭。

    思源點點頭,一把扯下溫頌平的儲物戒指,扔給縮在一邊的曾想,打量鎖在他身上的圓環刀鏈,「收起來我看看。」

    盧悅哪敢說不,心念一動間,刀鏈瞬變一隻巴掌大的淡金小環。

    思源拿在手中看了半晌,「果然不錯,莫要辜負於它。」

    盧悅呆呆的接過師伯扔回給她的日環,一直看着他擒着溫頌平遠走,才悄悄抹了一把汗。

    謹山幾個也抹了一把汗,誰能想到,思源師伯居然讓溫頌平當了器奴,而溫頌平為了活命,也願意了。

    這裏面最震驚的就是柳如媚了,思源師叔臨走時,望向她的那一眼,好像是要把她看穿了。

    明明她廢盡心力,用幾個月時間,弄出來的計劃那般圓滿,明明逍遙也曾出過這樣的事,明明那個安雪師姐的前車之鑑還在,怎麼就在盧悅這齣錯了呢?

    她愣愣地看向那位師姐,正在想是不是要道歉的時候,廣場一邊,原先沒人的地方,突然現出宗門的幾個大佬,她的祖爺爺兼師父亦在裏面。

    隨師兄師姐他們拜見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都起來吧!」申生真人嘆口氣,「盧悅,你連殺四人,可知錯了!」

    花晨和曾想正要搶步上有,被盧悅擋住,「弟子知錯!」

    「這一次就念在事出有因,就罷了,回頭好生修習養性,這幅急性子,得改!」

    看到面前的小丫頭,還是一幅無所謂的樣,申生原想放過她的心,也改了些,一指彈去,盧悅額頭『啪』的一聲響,忍不住疼得歪了歪嘴巴。

    「明明你師兄他們已經把事情報上來了,你還是沒忍住,那般兇殘殺人,你有問我過嗎?」

    申生幾步走到她跟前,又敲了她兩下,恨鐵不成鋼,「身為逍遙弟子,殺人就殺人了,誰讓你弄得那般噁心的?啊?這幸虧在宗內,大家可以看在前因後果上,不與你計較,這要是在宗內,誰會管你有沒有理,就憑你那兇殘樣,人家就能把所有錯,都推到你身上,你到底明不明白?」

    盧悅連縮了兩下頭,沒讓掉,「師伯,我明白了,以後我殺人,一定直接抹脖子。」

    「蠢才,說人家蠢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看看,你自己有多蠢?」申生都要被她氣樂了,臭丫頭前面那種對所有人都疏離了的樣,沉在他的心裏,「你被溫頌平的爪子就要碰到的時候,你師兄你師姐他們沒護你?你殺人的時候,他們哪個攔你了,你用那什麼,綁了溫頌平的時候,他們哪個逼你放人了?」

    每說一句,盧悅就要挨一次打,此時,她只求師伯不要再打她了,哪裏還顧得,她殺溫家四人的時候,甚至綁溫頌平的時候,謹山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我錯了,我錯了,師伯您會手疼的,我本來就笨,再打下去,會越打越傻的。」

    臭丫頭,就是要打,要狠狠打才行,申生揉揉自己的手關節,「除了秦天和楚家奇,盧悅你給我記住了,哪怕你逼着你梅枝師伯把謹山吊起來打,他在關鍵的時候,第一時間護得也是你。」

    盧悅偷偷瞅了眼謹山師兄,羞愧欲死。

    「就因為那麼一兩個老鼠屎,你想幹什麼?啊?出門你就給我闖禍,你知道在一字山秘地,方成緒他們一個個的有多拼嗎?為了你,甚至把黑龍衛的人,都給堵在那,差點血拼了你知不知道?」

    盧悅抱着頭,乾脆蹲下來了,這個她也聽二師兄說過,她無力反駁。

    「把我渡仙峰的廣場弄得跟修羅場似的,你說怎麼辦?」

    「師伯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要不打就成,師伯的釘錘功,已經讓她的頭上,起了好幾個大包,再打下去,盧悅懷疑她真的會被打傻。

    「管妮,你給看着,渡仙峰這一片,以後掃地抹灰的事,就是她干,不准給我用道法,聽見沒有。」

    「是!」

    「聽見了。」

    盧悅覺得自己真是倒霉的,渡仙峰的廣場好大的好吧,她一個人掃,還不能用法力,那還怎麼修煉啊?

    「還有你們幾個,有一點師兄師姐的樣嗎?既然知道溫頌平對盧悅的心思不純,不知道第一時間把他拿下嗎?」

    發作完盧悅,申生其實自家的幾個孩兒,也不滿起來,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此時,他深恨他們決斷不足,「由着他在那裏咧咧半天,看戲好玩嗎?聽戲好玩嗎?」

    管妮也想抱頭,看戲不好玩,聽戲更不好玩,他們只是沒想到,盧悅動手那樣快的。

    與謹山互瞅了鬱悶的一眼,若不是盧悅動作太快,他們其實已經準備,逼溫頌平放人的。

    「沒有一點決斷,有些事情,可以先做了再想,你們懂不懂?」

    盧悅抱着頭,都想哭了,憑什麼她就要先想了再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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