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兜不住的混水(1 / 1)
「你說什麼?」渡仙峰大殿,申生簡直不敢相信,「那些所謂的藏寶圖,真的直指古修洞府?」
「是!」謹山抹了一把汗,「師叔,甲三帶着幾個人,也在裏面,今日收到消息,魔門那邊的散修連合一些世家,與幾大宗門的人扛上了。
而且師叔,魔門那邊,現在是四個古修洞府一起面世,其中一個,應該是蒼帝的洞府,發現他擎天槍的標誌。」
申生一下子站起來。
「確定?」
「確定,甲三來信,魔門那邊數個陣法師,已經一齊過去了,為了他的洞府,魔方大佬連其他三個古修洞府,都顧不上了。」
否則憑他們那些個小蝦米,哪能真跟人家宗門相扛?
申生在殿內轉過來轉過去地量步子,「探!再讓魔門那邊所有人員出動,探這件事的確切性。」
「弟子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發下暗令了。」
謹山臉上有些潮紅,「師叔,蒼帝的洞府現世,那天地門的跨界傳送陣,是不是也會現世?……蒼帝以區區兩百年壽,進階元後,然後消失于歸藏界,大家都說,他是通過天地門的跨界傳送陣離開的。」
天地門曾是上古歸藏界的超級大宗,一場仙魔之戰後,歸藏界靈脈大半被毀,據說他們就是利用跨界傳送陣,整體搬遷至其他界面。
現在的歸藏界,不管是魔門的,還是道門的道統,其實都只是那些上古大能們傳下的分支的分支。
十幾萬年來,歸藏界飛升修士寥寥無幾,所有進階元嬰的修士,沒一個不想找到那個跨界傳送陣。
申生拿起玉桌上的茶壺,狂灌幾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對。這件事,太不對了,標有古修洞府的藏寶圖,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就傳遍大江南北?」
謹山被師叔狠狠盯過來的樣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師叔……」
「誰能把到手寶物送人?你能嗎?」
「弟,弟子不能!」
「不錯,你不能,我不能。所有人都不可能。」申生扔下茶壺,「可它偏偏就出現了。若是那些古修洞府,都是真實存在的,大家真能在裏面尋到寶貝,那散出藏寶圖的背後之人,你說,會圖謀什麼?」
會圖謀什麼?當然是更大的利。
謹山抹汗,「……可是甲三的傳信,不可能出錯,也許那背後之人。破不了蒼帝佈下的諸多殺陣,所以把消息露出來,讓天下人幫他探路。」
這倒是可以勉強解釋。當然,哪怕這種解釋,也要忽略掉另外三個古修洞府的面世。
申生沉吟,「你的意思是,那背後之人的壽元,可能無多,所以急切想走?」
除了這個,謹山想不出其他的來。
而且。他還有師父,師父的壽元同樣無多,他捨不得師父老死在元後上。
若是天地門留下的跨界傳送陣出現,或許師父就可以從歸藏界出去。去拼一把化神。
「弟子覺得不管是真是假,我逍遙門,都不能坐看塵埃落定。」
申生閉了閉眼,他心中有太多不解,太多疑惑,「你是想讓你師父去拼一把?」
「師父還能去拼拼。」
可是萬一。不是如他們所猜呢?申生嘆口氣,「你與我一起到連天峰,這件事,由着師兄自己決定。」
只是等他們找到連天峰峰頂的那個草屋時,兩人都沒敢說話。
棄疾正對着三個骨甲深深擰眉,有幾根手指的指頭,都被他掐的鮮血淋漓!
已經算了三次,三次的結果,都不一樣,天道果然亂了嗎?
一聲有無限愁緒的嘆息響起,謹山正要說話,被棄疾止住,「你們要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帚木大師的飛劍傳書,比甲三他們的要快。」
是了,據說,帚木大師應修真聯盟之請,去查看幕阜洞的開啟情況。
「師兄,是真的嗎?」
棄疾點頭,「是真的,蒼帝的擎天槍鑄像,就在高皇山出現。」
申生呆了呆,「那我們……也要馬上派人過去。蒼帝的事,關係重大,不能讓魔門之人,捷足先登啊!」
棄疾看了申生一眼,「帚木問我,盧悅在哪?」
申生有些不明白,蒼帝洞府的事,關盧悅何事?
「帚木說,天道已亂,一開始,我還不相信,可是……連算三次,三次未成。」棄疾嘆口氣,「天地亂像的根本,也許取自我逍遙。」
申生和謹山,一起白了臉。
天道怎麼會亂了呢?
還有,帚木那是什麼人?雖是個佛修,可殺的人,比他們哪一個都多。他一旦對什麼人起心思,正常都是不管人家是善是惡,一呼嚕就能要人性命。
「師兄……」
棄疾嘆息,「我已經跟他說,盧悅被谷正蕃刺激了,正在凌天峰閉關修煉!」
申生有些腿軟,「師兄,天道之事,不可能跟盧悅有關係,我,我馬上叫人,把她找回來。」
「有無有關,這件事,我們都不能再提。」棄疾闔下雙眼,「當年,我與帚木一起演天演數,得出逍遙會出個與魔門有莫大關係的魔修,攪動天下。」
「那……那個,不是說十幾年前,就破除了嗎?」
「沒有破除,只是隱了。」
謹山額頭汗珠滴下,帚木大師不會無的放矢,師父更不會隨意拿盧悅說事。
那現在……他根本無法想像,盧悅反投魔門之事。
「帚木跟我說,他曾有幾次,想提前一步,把盧悅毀了。」
謹山和申生一齊瞪眼。
「可他親眼看到,盧悅為毀鬼面幡有多拼,他也不相信,那丫頭會是我逍遙反投魔門的人。」棄疾長眉微抖,「不過,他懷疑那將出的魔,還是會與盧悅有莫大關係。」
申生張了張口。「他的意思是,那……那個谷正蕃?」
「不錯,當日掃帚星橫掃歸藏界。……前段時間我查了一下,日子與谷家廢除谷正蕃。把他丟棄的日子相近得很。」
「師兄,谷正蕃是決不會放過盧悅的,」申生嚇得揪下兩根鬍子,「萬一……他們在魔門相遇?」
「所以,為了天地門的傳送陣。為了盧悅,我會親自去魔門地盤。」棄疾嘆氣,「通知蓬生還有時雨,謹山你也跟着,在宗內把有潛力的築基初期修士,還有中期修士,各帶十五人。」
「師兄,魔門那邊現在不安全,把他們帶着……」
棄疾睜開老眼,「你以為現在的情況。還能讓他們好好在宗門修煉?天地門的跨界傳送陣若是找到,歸藏界的格局,馬上就會被打斷。幕阜洞開啟在即,讓他們提前去見世面,總比將來,手忙腳亂的好。」
不只是逍遙一家,各宗收到消息後,幾乎都如逍遙一般,元嬰大能帶着門下有潛力的弟子,浩浩蕩蕩直撲魔門地盤。
而已經快到滄浪城的盧悅和鐵翅公。這幾天都不知有多沉悶。
「不是說三個嗎?另一個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蒼帝的洞府?」
若是能咆哮出來,鐵翅公一定早就咆哮過了,蒼帝的洞府啊,就那麼被他送了出去。
盧悅對着手上的那個標有蒼帝洞府的地圖。其實很無語,「這能怪我嗎?這是你讓我再加的假地圖。可你看看,這幾條線是我畫的,這山,還有這水,不是我畫的吧?分明是你的後來添上的。」
鐵翅公看着那圖。想死的心都有。
他怎麼就手賤,亂畫什麼?讓人家以為那是高皇山。
盧悅給自己灌了滿口的酒,「話說,那蒼帝真與天地門有關係?別是他元嬰後死在哪了吧?」
鐵翅公無力地白了她一眼,「人家以兩百壽,在仙魔大戰未久的歸藏界,進階到元後。試問,當時的天下,誰能無聲無息殺了他?
典籍記載,那時的歸藏界,靈氣可比現在還弱,天下有點本事的人,都跟着天地門的人一道,離開了這裏,剩下的小蝦小米,誰能是妖孽蒼帝的對手?」
盧悅撫額,上輩子,一直到她轉世,都沒聽說過什麼蒼帝洞府。
怎麼現在,她才剛搶了黎景的白水蜜丸,就一下子變了這麼多?
「蒼帝也真自私,跨界傳送陣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為什麼就不能告訴大家呢?」
盧悅在心裏深深嘆氣,「若是真找到那什麼傳送陣,那歸藏界,還能是現在的樣子嗎?」
「自然不會。」鐵翅公如看白痴一般看他的合作夥伴,「……你怕了?我怎麼感覺你很怕的樣子。」
盧悅不想說話。
現在的世界,早就跟她前世的一點也不一樣了。
她的本意只想攪混水而已,怎麼會攪着攪着,改變這麼多?
鐵翅公瞄着她,「沒有古修傳送專用的護神玉符,想走跨界傳送陣,最起碼也要元嬰中後期。所以,你有元嬰修士的長輩吧?」
盧悅把那幾張藏寶圖,全扔給他,「我們也算歪打正着,若真能找到跨界傳送陣,以後於我們自己也有莫大好處。」
化神飛升,對歸藏界的人來說,其實很不靠譜。
幾千上萬年才飛升的一個,對諸多元嬰修士來說,非常慘忍。
現在多找一條路,雖然那路……看樣子比較難走,可總比沒有強。
盧悅自己安慰自己,這總比再出一個魔,要好太多太多了。
「你……你不想去看看嗎?」
盧悅呆了一下,「你要去高皇山?」
鐵翅公摸摸鼻子,「蒼帝啊?還有天地門。這兩樣,哪一個都值得我們去湊湊熱鬧的。」
「哼,要去湊熱鬧,你去湊。」盧悅給自己倒口酒,「我去尋我的寶去。」
鐵翅公瞅着她,「等我們尋寶歸來,也許失了更重要的寶呢?天地門啊?上古第一大宗啊?哪怕手指縫漏下的一丁點,也許都夠我們吃一輩子。」
「你也知道,那是寶,那是大寶。……所有人都知道那裏好,可就算天地門現,我去能得什麼?」
是啊,鐵翅公嘆氣,自己去想在魔道兩門大佬的手底下分杯羮,都是千難萬難,更不要說這方梅了。
可是……他好捨不得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指你這樣的。」盧悅瞪着他,「現在連蒼帝的洞府都未破開,你們就在想着天地門了,就在想着那跨界傳送陣。一個個的,想得倒是挺美,誰知道,打開那洞府裏面有什麼?也許就像我說的那樣,那位自封為帝的男人,其實走火入魔,筋脈岔道,根本就死在洞府里。」
「你什麼意思啊,這是希望,希望你懂不懂?」這下換鐵翅公瞪她了,「無數輩的希望,你知道曾經有多少修士,死在找蒼帝洞府的路上嗎?你知道有多少修士,死在找天地門的路上嗎?你知道有多少修士,死在找跨界傳送陣上嗎?」
盧悅好像被罵懵了,在那半天緩不過神來。
是啊,除了師父,要為伊水師娘拼一拼。她的師伯們,他們其實都做好千年壽盡,等着坐化的那一天吧!
看那丫頭悠悠地嘆口氣,接着喝酒的樣子,鐵翅公被蟻后暗罵了幾句,有些懨懨地站起來走人。
自從把藏寶圖散出後,方梅喝酒的頻率越來越高,顯然割肉之痛,她也是萬般不舍的。
房內鐵翅公打下的結界一破,盧悅就開了窗,望着外面的藍天白雲。
她非常想問侯天道一聲,大爺!您別玩過火了。
不就是天空之城嗎?大不了,她做城主好了。
用方梅的名字,做上城主之位,保證還像上輩子一樣,讓黎景當副城主,讓天空之城,變成魔門地盤的散修樂園。
她不比管妮差,一指笑天,出手時無聲無息,暗殺人絕對沒問題的。
在心裏跟外面的天,商量了半日,沒得到回應的盧悅使勁揉臉。
她覺得她都委屈求全到這種地步了,若是天道還玩這樣大的,那……反正也回不到過去,她還得怎麼好過怎麼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黎景推開門,一臉興奮,「方梅,我知道怎麼破你的那個挑式了。」
盧悅不自由主地摸摸她的腮邊,牙好疼啊。
好不容易脫離楚家奇,怎麼又遇到這個劍瘋子,這樣天天拉着她練劍,真是要人命了。
她不是劍修好吧?她不當劍修好多年了。(未完待續。)
第二七七章 兜不住的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