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雲動(1 / 1)
盧悅一直不明白,為何上輩子,逍遙沒有一個人出去。
現在看到溫行劍與管妮針尖對麥芒的樣子,終於有些明白了。
他們的矛盾,或許波延到了這次進一線天的逍遙弟子。
望了一眼已經跟溫行劍打到一處的管妮,盧悅覺得,她們前面制定的計劃,還有不少漏洞。
一天鳳凰火沒安定下來之前,憑溫行劍的野心,他都不會放棄。
更何況,是死對頭管妮所得……
盧悅懶得看他們打架,轉身回房間,細想如何能撇下溫行劍,或者就把他撈到暗地裏,一劍宰了,永解後患!
一直到外面日頭高升,她才回過神來,匆匆出門。
「咦!管妮姐走了呀?」
夏瑜無語,管妮和溫行劍打成那樣,她送人出來,結果不管打得要生要死的兩個人,自己回房,現在大概睡了一個飽,又出來找人,若她是管妮,得吐好大一口血。
「看到他們打成那樣,你都不知道拉一把嗎?」
「拉?拉什麼?」盧悅不解,「那我還不如幫管妮姐,一塊對付溫師兄得了。若不是他們已經先打起來,我都要和溫師兄干一場了。」
「噢!對了,溫師兄呢?傷得重嗎?若是沒傷,幫我告訴他一聲,我要挑戰他。」
正從溫行劍房裏出來的呂望清腳步一頓,為他掬一把同情淚,小心貼牆走。
「盧悅,當我怕你?」
鼻青臉腫,一走一跛的溫行劍,從屋裏出來,紅着眼睛,「有本事,我們現在就來。」
「好啊!」盧悅淺笑,「我知道你不怕我,若不然。也不會喝了我釀的酒,還到我面前,說什麼破東西,酸不拉幾的。既然你這般不給我面子。我盧悅當然也不用給你面子,我就當那靈酒,餵狗了。」
「不過嘛,既然狗吃了我的東西,還到我面前叫囂。那不把它的狗腿打斷,只能說明我盧悅沒本事。」
夏瑜被方成緒遠遠拉開,其他人久久無語。
溫行劍自己找打,他們沒法攔,若不然,盧瘋子肯定不會在意多挑戰一個人的。
當初楚家奇在鍊氣九層的時候,甚至都挑戰過築基中後期修士,他們都是初期,還是別上去現眼的好。
溫行劍要氣瘋了,拎着他的劍。全無章法的胡砍亂劈。
盧悅的金游劍現在只是擺設,她只是瞅準時機,每次狠狠踢到他身上。
每一腳,夏瑜好像都聽到咔的聲音,只是溫行劍一直還在打,她只能以為自己是幻聽。
谷令則等人進到逍遙大院的時候,正好看到,盧悅一腳踹在溫行劍小腿上,把他踢得跪倒當場。
「盧悅——有本事,你今天把我殺了。要不然,我們不死不休!」
盧悅白了一眼,帶這些人進來的秦家善和康儀,拍拍手。「大家都聽到了,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若是再找我麻煩,死在我手裏,申生師伯也不能找我麻煩了。溫師兄,明確告訴你。若不是宗門律令,同門不得無故相殘,我怕被關到插天峰,你以為,你還有命呢?」
「你……!」
「呂師兄,你把溫師兄帶回房間治傷。」夏瑜忙踢了方成緒一腳,他們自家宗門的事,不需要別人來看戲。
與方成緒幾乎同時拱手,「不知各位到此何事?」
羅通和呂望清一起,把溫行劍用靈力制住,帶回房間。
「咳!」
田敏秋實沒想到,會正好碰到盧悅與溫行劍翻臉,看溫行劍被打的樣,簡直太可憐了。
「我們查過樺木林那裏了,與盧道友所說,基本差不多,現在之所以來這裏,是想請教,當日盧道友看到那五人,用得是何種符籙或是冰系道法,把鳳凰火控制住的。」
盧悅心情不好,她還沒把溫行劍全身骨頭的關節處,全下下暗手,現在被呂望清他們救走,幾顆丹藥下去,兩天就能好。
她原來的目標,是把溫行劍全身骨頭重傷,拖過半個月,出一線天再說的。
「……那天鳳凰火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你們覺得離得近,我還有命嗎?誰想要鳳凰火,誰自己想撤去。別把主意打到我這裏來。」
最後一句話的森森惡意,直朝被選為代表的田敏秋去。
田敏秋覺得,他要是敢再因為鳳凰火說一個字,人家的金游劍只怕就要朝他來了。
可憐他真沒想過鳳凰火,他就是代大家問清楚某些事罷了。
「嘿嘿……,盧悅,我怎麼十次有八次看到你,都是你要跟人家打架的時候啊?」
洛天意笑嘻嘻地把自家師兄拔到一邊,「我那天跟你說的話,你又忘了吧?你要是再把袖口卷卷,雙手插下腰,昂着頭,就跟我差不多了。」
盧悅上下打量他,原以為那麼厲害的獸潮,這個二世祖不在了呢,沒想到人家不僅好好活着,還滋潤得很。
「不對吧,你那叫無賴,我這叫拳頭,能一樣嗎?」
「所以啊,你得跟我學,所謂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境界也。」
什麼亂七八糟的,盧悅佔了他幾次便宜,不好意思攆人。
「你也別說了,我那天離得是真遠,根本沒看清。若不然,你們以為,憑我逍遙這麼多人在,我不知道想點子,讓自家師兄師姐得?還有時間擱這,跟溫師兄胡鬧?」
這倒也是……
「那我們就不談那些了,你過來的這般遲,我也為你擔心了好幾天,你總得請我吃一頓吧?」
讓洛夕兒沒想到的是,自家哥哥的一隻手,無比自然地搭到盧悅的肩上,笑得尤其猥瑣,這一點,從谷令則突然的變臉,就可以看得明明白白。
剛與眾人寒暄的夏瑜幾個語速稍頓,正要幫着解解圍的時候,誰料,盧悅只是打下他的手。「洛夕兒,管管你哥。」
洛夕兒只覺逃出生天,忙忙過來,朝盧悅感激一笑。「哥,你別鬧了。盧悅,我弄了一對白熊熊掌,還搞到寒冰蜂的蜂密,一會我請你吃扒絲熊掌怎麼樣?」
「嘿嘿!我還弄到一隻乳靈羊。一會烤來吃。」
洛夕兒雖對她哥各種嫌棄,卻也在那一刻,只是因為她沒朝洛天意動手,而感激莫名。
盧悅看着這對兄妹,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不過此時,美食當前,盧悅轉瞬丟掉所有,抹抹嘴巴,「他們說話還有一會,我早飯還沒吃。現在就請吧。」
「好好好,」洛天意笑眯了眼,「東西不多,那麼多人在,不如我們三個到那邊的墨竹林,你再貢獻點靈酒出來,我們吃個飽。」
洛夕兒被他們倆個拉到十里外的墨竹林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就是客氣一下而已,怎麼會?
這白熊可是五階妖獸。為了殺他,自己都不知費了多大勁,這對熊掌是好弄的嗎?
看着兩個人,一個做熊掌。一個做燒烤,洛夕兒無奈,只好跟在盧悅後面,給她遞寒冰蜂的蜂蜜。
唉!這東西更難得啊……
盧悅才不管某人的心疼呢,又貢獻了一點彩虹米,吃飽喝足後。洛夕兒剛說要把還剩大半的一隻熊掌打包,就被她先搶到手了。
「謝了,我今天終於不用光啃饅頭了。」
臉皮厚成這樣?
「呃!那還剩的靈酒我拿着了。」洛天意打個酒嗝,笑咪咪地把十斤裝的小玉瓶給收到懷裏,「終於可以好好喝個飽了。」
得,洛夕兒無語望天,她總算知道,這兩人怎麼會成朋友了。
盧悅再回駐地的時候,那些人早走了,只收穫從某個窗戶中瞪來的陰狠眼神。
溫行劍心中恨恨,當時打得時候,還不覺得,回來一查,才發現,他身上好多骨頭,都有了細細的裂縫,之所以當時不疼,是人家用了暗勁。
若不是被那些人打斷,死丫頭再給自己十來下,明天想站起來,都困難了。
盧悅才懶得理他,昂頭從他的窗前轉了一圈,回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天羅陣。
那片墨竹林,是她和管妮選好的地方。
只是現在有溫行劍這個不確定因素,她想再做一份保證。
盧悅沒看到的是,康儀一直遠遠看着她這邊的動靜。
「怎麼樣?」
溫行劍頂着張變形的臉,目光灼灼地看着康儀。
「盧悅在墨竹林佈陣。溫師兄,你的傷現在如何了?」
「哼!死丫頭想把我廢了,我就如她所願,廢個幾天。」溫行劍冷笑一聲,「有寄奴草在,這點傷,對我來說,算個屁。」
康儀大喜,寄奴草自古相傳,對身上硬傷,起非常之妙,「溫師兄好機緣,不知可否讓小弟見識見識寄奴草?」
這東西早在外界失傳,若是能得到三兩寸,他就等於多了一條命。
「看看!」
一隻玉盒被扔在桌上,溫行劍其實非常心疼,寄奴草,他當時從那隻五階的鶴獾嘴裏,只搶到兩根。
他想出其不意,搶鳳凰火,至少要消耗一半才能把身上的傷,在短時間內養好。
真他媽的浪費,早知道,今天就不惹管妮那個臭女人了。
碧綠的兩顆草葉子,如玉一般,都能看到裏面的經絡,果然跟玉簡上,描述的一樣。康儀的眼睛都快粘上了。
「只要康師弟你能在關鍵時候助我,得到鳳凰火,另一根寄奴草,就是師弟你的了。」
康儀大喜,「如此我就多謝師兄了。」
一根寄奴草啊,可以截成三截,就等於,他受了重傷後,只要服一截,就可以穩定傷勢,到時再用丹藥相結,他就等於有了多出來的三命條。
「那就先麻煩康師弟,幫我盯好管妮了。」
溫行劍一邊說話,一邊把玉盒重新貼上禁制符收起來。
「自然,自然!」康儀念念不舍地撇開目光,「我這就去看着管妮。」
溫行劍在康儀走後,狠狠呸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個與法衣連在一起的儲物袋。
神識往裏一探間,飛出一件泛着森寒之意的缽狀法器。
既然那什麼寒冷符,可以凍結住鳳凰火,那用此缽收火,應該沒什麼問題。到時候拿回家,讓老祖幫他認主,哼,他倒要看看,那時候盧悅還敢不敢對他大言不慚?
鳳凰火秒殺築基修士的本事,是他的野望,他一定要得到……
如他一般,妄想用寒冰法器類的東西,收火的不止一個兩個。
很多人,在來一線天的時候,就被賜下這類與火相剋之物。
樺木林那裏,原本的鬱郁樹林,現在變成一片黑地,原先還算秀麗的邊角,現在卻又被某種莫名的寒冰侵襲,雖然現在有些化了,他們到底還看到一些希望。
盧悅再次從自己房間出去的時候,就看到遠處天空,不時亮出一陣陣的刺眼光芒。
「師兄,外面是怎麼回事?」
楚家奇站在廊檐上,同樣極目遠眺,「有人在對鳳凰火出手,呂師兄和羅師兄去看熱鬧了。」
盧悅一怔,她沒想到,明明那天鳳凰火那麼厲害了,怎麼還會有人不要命地去招惹?睃了一眼溫行劍的房門,好在她把這人傷在這了。
「……師兄覺得,那些人的打算,能成事實嗎?」
楚家奇搖頭,神情凝重,「不知道,要等呂師兄他們回來,才能知道大概。」
不同於楚家奇的擔心,盧悅從來沒想過,鳳凰火能被其他人得去。
上輩子,沒她相幫,甚至可能沒逍遙相幫,管妮都讓那東西認主了,更何況這輩子。
管妮早就說了,一有不對,她馬上引鳳凰火到這邊來。
盧悅拿着兩個靈面饅頭,就着一杯茶吃下去,再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一聲接着一聲的驚恐叫聲。
從房中驚出來的羅通啟動駐地的大陣,盧悅隨他們一起,升到護罩的上方,看那些被鳳凰火追逐的人,一個個化成一縷清煙。
「真是好可惜,他們都是築基修士。」
「這是不自量力的結果,沒什麼可惜的。」夏瑜拍拍盧悅的肩,「這是貪婪的代價。」
「我沒說他們的命可惜,」盧悅指着又一個被氣化的人,「我是可惜他們身上的儲物袋,那裏面,應該不少好貨吧?全都這樣,還沒現世,就沒了。」
「靈草有靈,只怕都會哭一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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