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二章 戰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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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成仙
月上中空,推窗遠眺的飛淵默然半晌,才嘆了一口氣。
封印人族回憶斬斷羈絆,於他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束住了回憶,卻封不住靈魂……
&淵,你到底要幹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看上去有些瘦小的(meng2)(wei3)長老推門關門的動作一氣呵成,「還有,今天你在找誰?」
要不是確定他不是半妖,確定他真是無數年來,仙界唯一的鯤鵬,他怎麼也不會由着他胡來的。
&呵呵……,你就沒奇怪我,為何小小年紀,進階得如此之快?」
「……」
這個何止他奇怪,妖域就沒人不奇怪。
&
拿起輕聲鳴動的骨劍,飛淵很有些感慨,他是鯤鵬神獸,肉身天生的強大,真不知道那兩個二傻子,怎麼就能逼得他使了一手好劍法。
記憶可以封印,可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他卻抵抗不了。
原以為曾經的他就是個傻子,不屑想起,可是每次揮劍時,那種痛中,又帶有的莫名溫暖,卻如影隨形……
各有殘疾卻相依為命,不自欺不自棄的三個人……,全都傻氣得厲害。
飛淵胸中酸酸脹脹,「我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撐腰,讓她有膽子進階天仙,有膽子走出牢籠天地,感受真正的仙界。」
「……」
什麼?
的嘴角抽了一下,「你是妖。」他加重語氣又一次提醒。
&在人族長大。」飛淵看了他一眼,他何償不知道自己是妖?正是一次次地提醒自己是翱翔九天的鯤鵬,才會對三千城那間幽閉了他數百年的狹小石室,深惡痛絕。
只是讓他找不到發泄地的是,那是他自我幽閉,自己放棄自由……
鯤鵬史上,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蠢傢伙。
飛淵心中有兩種情緒在撕扯……
三千城的那些個仙人,也不在正常智商上,盧悅還沒上去,他們四處獵殺妖獸,不顧已身,弄來的妖丹全都供養給了他。
盧悅入百靈賺到荒獸妖丹後,那東西於他,更好像是糖豆了……
這世上,誰也不會再像他那樣有幸,在數百年間,連吞萬多荒獸妖丹。
大家各有各的所求,卻不知鯤鵬對天空、對大海、對自由……,那無羈絆的嚮往……
若是鯤之意識再覺醒遲些,他就要走火入魔隕在那裏了。
「……算算時間,她應該要進階天仙位了,我要把她帶到妖域。」
三千城太弱,那個傻氣的人,一定會壓制再壓制……
&是誰?」的眼睛閃了閃,當時飛淵查人時,全朝那些年輕女子去。
&怕陰尊嗎?」飛淵避開他的問題,轉而反問。
「……」
頭疼,「陰尊是殺不死的存在,惹上他,於我們並不好。」
雖然不惹,人家該動他們時候還是會動,可是仙界廣大,他們不主動惹,陰尊最先禍害的一定是人族。
&然你們不敢惹,我惹!」
飛淵眼中泄出強烈殺意,他的實力還是太弱,若是能夠再強一點,哪怕那混蛋貓在九幽之中,也一樣能被他撕出來。
&要找的人到底是誰?」皺眉,「有智的陰尊,不是你想的那般無用。」
&用也好,沒用也罷,總之他惹了我。」飛淵直視這位妖域太上長老的眼睛,「終有一日,我要他永沉九幽,睜不開眼睛。」
他讓她瞎,他就讓他也永遠瞎着。
&還沒告訴我,找的是誰?」眯眼,「為何進階如此之快。」
&老不是差不多猜着了嗎?何必再問?」這些人,全在歲月的長河中,變成了老狐狸,與其讓他們到處試探,飛淵覺得,還是暴出來的好。
「……」的頭疼得更厲害了,「那我這樣問吧,你跟盧悅……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小丫頭哪怕瞎了,也以一把閃瞎人眼劍,把那些打她主意的所謂天才,打得鬼哭狼嚎,如果真是她,他倒也無話可說。
仙界多少年才出的一個功德修士,也只有她,才能用大把的荒獸妖丹,在短短時間裏,供出飛淵。
&打聽得太多了。」
什麼關係?
飛淵發現他一時之間,根本理不清。
&是功德修士,也就現在瞎着,窩在三千城才能無事。」看出他臉上的複雜,心中發沉,「一旦你把她帶出來,就是逼着陰尊和絕輔兩個凶人,上天入地地找你們。」
「……」飛淵猛然雙目一縮,「以我現在的本事,帶她走……」
&不夠。」
一口打斷,「你可以對妖域沒有羈絆,可以天高任鳥飛,她做不到……,她對三千城的羈絆太深,身為功德修士,對世間生靈自有她的一份責任!」
&任?狗屁!」飛淵憤怒,「仙盟、四大仙域、妖域、散修聯盟、宗門、世家……,整個仙界有多少金仙大能?她修為弱小……」
&跟修為多少無關係。」冷靜打斷他的話,「只因為她是功德修士,是陰尊和域外饞風天生的敵人。」
「……」飛淵臉上紫脹。
&計你不容易,可是算計一個功德修士,陰尊他們有的是辦法。」
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上一杯仙茶,「仙界從古以來,所有的功德修士,都沒活過化神,他們……不論之前被保護得有多好,最後,都死在各種算計上。
你若是想讓她好好的,就讓她在三千城瞎着。
蘇流煙諸人的性情,三千城的環境,相比於外面,安全百倍!」
……
客棧
盧悅不知殘劍峰一向甘甜的靈酒,怎麼就越喝越苦!
她從來沒想過限制過飛淵的自由,只盼他如這名字一般,遨遊在九天之上,在她不方便的時候,看盡世間風光。
可是……
三千城那間小小的石室,困住了他,現在也困住了她。
成為真正驕傲鯤鵬的飛淵,可以把不堪的過往,一把撕去。
可她……
盧悅腦袋昏沉,似夢非夢間,卻好像看到坐在小小石塌上,自我禁錮的飛淵。
那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那種無望的修煉,都是因為她。
是她,在有形無形之中,把世上最親的人,弄丟了……
&不起!」
昌意師祖說不是奪舍,可覺醒真正鯤鵬意識的飛淵,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他,如何不是……奪舍?
&不起……」
喃喃間,盧悅滑在地板上醉過去。
……
與此同時,三千城也收到仙盟戰帖,要求流煙派兩個打架厲害的新晉仙人,參加天裕盛會。
天裕盛會數千年一開,事關人妖兩族的很多交易,以前三千城勢弱,從未有一人參加過,現在一下子來了兩張戰帖……
&則,夕兒,你們覺得誰去比較合適?」
流煙仙子覺得自己的大徒弟,完全可領一張戰帖,只是另一張……,她對三千城的這些飛升仙人,了解得都不全面,讓她們倆個選可能更好些。
&尊,天裕盛會以前資料全在這了嗎?」谷令則皺着眉頭把看完的玉簡,遞迴到洛夕兒手上,另問流煙仙子。
&是我臨時收集的。」
流煙仙子有些羞赧,三千城從未參加過這樣的盛會,她手上的極品材料,都是這些年一點點換來的。
&仙盟……為什麼突然給我們兩張戰帖?」
洛夕兒有些疑惑,「是這次的天裕盛會,妖域那邊出了什麼厲害人物了嗎?」
人都喜歡吃獨食,仙盟和四大仙域在利益分配上,應該早就達成了協議,這突然在她們沒要求之前,讓出一塊餡餅,總是有些不對。
「……」流煙仙子臉色變了變,收到戰帖時,她只顧高興,只顧收集為數不多的資料,倒是沒想過這個,「你們等一下,我去多問幾個人。」
看到師尊風風火火地出去,谷令則轉頭望向洛夕兒,「戰貼已下,我們應該避不了,你說,若是派人的話,誰最合適?」
「……楚家奇算一個,昌意前輩上次陪練,說一般的玉仙都不是他的對手。」
洛夕兒理所當然地推他們當中最厲害的人,「還有一人,我覺得可以在你和慕天顏兩人中間選。」
慕天顏死懶,扒拉一下才動一下,要不是蘇淡水厲害,把他拎到雲夢山那邊搶地盤忙了一段時間,他肯定就趴在逍遙子前輩那裏不挪窩。
&天顏的戰力到底如何,好像一直到現在,還沒人真正試出來吧?」
那混蛋,從不跟玉仙以上的人打架,不管昌意前輩等如何試探,人家每次都能在未動手前,先裝死。
自家人,又不能真的把他打死了,所以每次都不了了之。
&說,我們要不要讓楚家奇試一試他?」
&做夢了,」谷令則搖頭,她知道慕天顏為什麼不想打架,降龍木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吳露露沒上來之前,他的安全,她和妹妹和逍遙門的人,都有一份責任,「他們兩個若是能試招,早就試過了。不行……,就我去吧!」
她在天幸圖中修煉了近百年,又煉了體,修為方面,自認不會差於別人。
&你!」洛夕兒嘆口氣,「要是我也進天仙了,就算不能領戰貼,去看看熱鬧一定也可以。」
可惜……
&晉天仙,並不代表不可以看熱鬧。」谷令則有些可憐她,這些年,師尊有意磨鍊,天幸圖都沒讓她進去,「回頭,我幫你跟師尊說說。」
&了,天裕關那地方不太平,沒進階,老感覺不安全,妖域的人萬一不講理,又打起來,我大好仙途,可能就得炮灰掉。」
除了不敢冒險外,洛夕兒心中還有隱憂,三千城周遭的不對,因為盧悅,師尊瞞了谷令則,卻沒瞞她。
外面的熱鬧再好,她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離開。
&怎麼越來越懂事了?」谷令則笑着給她倒上一杯茶,「夕兒,一定要再接再厲噢!」
&蛋!」洛夕兒才笑罵一句,就見流煙仙子一臉凝重地回來了,「師尊,」她忙站起來,「妖域那邊,果然來了厲害的大妖嗎?」
&飛淵!」
流煙仙子從嘴裏苦到心裏,飛淵那樣失蹤,他們數人聚到一起猜測種種後,其實非常後悔。
&麼……會?會不會……同名?」谷令則面色一變,簡直不敢相信。
&方在妖域連挑二十一位妖王,用得……是一把骨劍!兩張戰帖……,我三千城不接!」
流煙仙子揉額,「我已經跟縛龍前輩說了,這件事,你們就當沒發生過吧!」
覺醒了鯤鵬所有意識的飛淵,連盧悅都舍了,若是看到三千城的人應戰,一定不會有任何留手。
撇去其他妖丹不說,後來她可是給他換了萬多百靈戰場的飛禽類、妖蛇類妖丹,他的實力到底進階到何種程度,她根本就摸不清。
所以,能不惹還是不惹得好。
&實……可以讓楚家奇……「
洛夕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流煙仙子擺手打斷了,「他們兄妹,都是不喜桎梏之人。這件事……,錯在……我…們這些老的身上。」
主要錯在她,那段時間,她的心太急,以至於昌意他們都急了。
之後,盧悅送荒獸妖丹出來,她又想當然的把實力提升當第一要務,扼殺了嚮往自由,應該慢慢覺醒的鯤鵬真身,讓飛淵再不是飛淵。
盧悅毀石室,楚家奇在那地方喝了三天悶酒……
錯!全在她……
若是再讓他們師兄妹刀劍相向,流煙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尊……這件事,還是通知蘇淡水和楚家奇吧!」
谷令則想過來想過去,還是覺得,交給他們自己更好些,「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跟我們不一樣。尤其……尤其是殘劍峰人。他們之間的感情,也遠比一般的同門之情。」
「……」流煙仙子若有所思,「不……通知時雨嗎?」
按理說時雨才是他們的長輩,而且看盧悅幾人的樣子,他們對時雨的感情都非常真摯。
&兄妹打打鬧鬧,只要沒打死都沒事。」谷令則這一會的腦子轉得很快,「時雨前輩不同,若她傷在飛淵手上,大家都再無轉圜的可能。」
妹妹對時雨的感情不一樣,一個不好,真的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