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恆過往（1 / 1）

    李七夜滿臉擔憂「太過於求成，我怕你誤入歧途。」

    蘇辰小臉之上儘是堅定「不會，你快告訴我吧。」

    李七夜見此心中微嘆，若是你知道了答案，定比不知還要痛苦千百倍，開口道「你別擔心，還不確定你爺爺是什麼病情。」

    蘇辰難受，明明是你告訴了我修者之事，讓我燃起一絲希望，現如今卻又讓那絲希望破滅。

    莫恆不忍，勸說道「少爺，你告訴他吧，如若因此成為蘇辰以後的遺憾，只怕蘇辰他日後產生心魔。」

    李七夜無奈「好吧，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蘇辰。」

    「至少要達到第七境，才能用大手段為他人增添些許壽元，不過也極其損耗自身壽元與根基，若是有大因果與大道法則加於己身落不好也要隕命當場。」

    蘇辰小臉之上滿是堅定道「我不怕！」

    莫恆雖再如何不忍心，但更加擔憂蘇辰日後前途。開口道「你知道要修煉到那等境地有多難嗎？有史以來數萬年間突破最快那位也花了近千年！」

    李七夜嘆道「蘇辰，你天賦很好，我相信你或許某天能達到那種境地，可你爺爺已如此高齡。」

    蘇辰聽完如遭雷擊般，目光呆滯。

    是啊，爺爺已經這般老了，還能等多久？自己若真有那天，唯恐爺爺也早已逝去，一切已然來不及。

    一陣涼風吹來。

    雙手緊緊抓住眼前地上之草，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從掌中流出的血把那綠色青草染得嫣紅。

    此刻的蘇辰嘴唇哆嗦不停，雙眼之中眼神變得空洞渙散，眼裏那抹靈氣，像是在下一秒便將消散。

    難道我連那最親之人，也無法將他守護於在這人世間嗎？直至數載歲月晃過，我的至親之人將再無一人。

    「咳咳……」

    他臉色蒼白一片，接連咳嗽令胸口劇烈起伏，震盪不停。

    李七夜連忙起身將手輕輕拍向蘇辰後背。

    撲哧。

    一道暗紅色之血從蘇辰嘴裏吐了出來。

    嚇得李七夜、莫恆兩人神色大變。

    李七夜急忙大聲呵斥道「蘇辰，莫要在胡思亂想下去！」

    呵斥蘇辰過後，手中馬上出現一顆丹藥，李七夜迅速送入蘇辰口中。

    丹藥入口化開，令其臉色紅潤了些許。

    莫恆長嘆「唉，小子，何必，何必！生老病死乃世間因果循環，大道難逆。」

    蘇辰用手將嘴角血擦去，眼角已然濕潤，望着莫恆冷聲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再難、再苦我亦無懼於任何，沒什麼能擋住我，大道與什麼狗屁因果也不行，因為他是我爺爺！我的親人。」

    莫恆怔了怔，手放於蘇辰右肩上，那段塵封久遠的回憶被勾起，緩緩說道。

    「是啊，我不懂……我根本不懂，一個被折斷雙腿的老人滿身是血，在那風雪之中，用盡全身力氣，緊緊護住一個只有十歲的男孩。他艱難用力爬行，眼中全是絕望，老人和男孩，他們身後留下的是一道很長…很長的爬痕，一眼望不到頭，血將那小道與停留之處的白雪染得一片通紅。」

    「而在一日前，那老人與男孩還生活在一個四處祥和、無比溫暖，安寧的家族之中，其親人無數。就因為那些畜生口中所謂的狗屁大道，全族萬數之人半個時辰不到，全都被八個畜生屠戮殆盡！唯獨除去那老人與那孩子再無一活口！」

    莫恆低沉吼道「你知道嗎？整整一萬八千四百二十一人，盡數死在那八個畜生手中。一擊擊下，是那軀體支離破碎，手臂、頭顱……心臟、肺腑在空中，在地面四處飛散！有人軀體在原直接地消散，有人死去活來不停翻滾……有三五歲的孩子哭喊雙親。一萬八千多人的血漿把整片大地染得黑紅。在這一千九百多個深夜裏，我緊閉雙眼之後，全是他們生前最後那副痛苦、哀嚎面孔！你說我知不知道？」

    蘇辰滿是震撼，望着猙獰之臉卻早已掛滿淚水的莫恆。

    他的心在此時此刻停止了一般，他從未想過莫恆竟有着這般不可描述過往。

    空氣之中十分寧靜，只有遠處樹枝之上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鳥鳴。

    事後，莫恆發覺自己一味發泄，早已失態。

    或許是二人真的太相似，才令得莫恆吐言心扉。

    努力收起由心底迸射而出殺意，平靜道「我無時無刻都在想着把他們全殺了，恨不得吞其血，食其肉。」

    李七夜拍了拍莫恆肩，望向蘇辰開口「蘇辰，其實莫恆與我從小便相識，兩家乃是世交。只是我兩家隔得甚遠，待我族之人趕到之時為時已晚，只救下他與他爺爺。追殺他二人那名強者也被擊殺，這一切都是真的，在這其中並沒有安慰你的意思。」

    蘇辰平靜問道「為什麼不趕回去把他們全殺了，還留那七人活着。」

    李七夜搖了搖頭「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並不是不想把那七人殺掉，而是其中牽扯太大，至少是數十萬乃至數百萬人性命，那無辜生命更是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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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辰被這個巨大數字深深震撼心靈，其中竟然牽扯着如此之多鮮活生命，如若戰爭起始，而這其中又將有多少幸福家庭毀於這大戰之中。

    莫恆閉眼，皺眉一嘆「莫不要覺得自己乃是世間最苦難之人，至少那些沒經歷過，和還未經歷的沒到來時，此時的你是幸福的。」

    珍惜當下，心若有所疑，那便停下腳步或放慢感受。

    蘇辰動了動嘴改口喊道「莫大哥，我……」

    莫恆心中一暖，這小子還想着安慰自己，稱呼都變了，搶先道「哈，沒事了，你小子，流血都不准哭！不然我揍你！」

    說完莫恆揚了揚拳頭。

    「嗯嗯！」蘇辰說罷，用手將眼角那絲霧水輕輕抹去。

    而後莫恆欣慰一笑「好！」

    蘇辰心中充滿疑惑問道「莫大哥，其實不止八人吧？」

    莫恆怔住，隨後解釋「一個皇朝，三個宗門，五大府其中兩府，甚至有一個更大的勢力蹤跡在這裏面。」

    「他們很厲害嗎？」蘇辰再次問道。

    「我族中並不是沒有強者，眾親與兩位老祖，全部都是死在那幾個畜生手中。」

    八人短短半個時辰便滅殺一萬八千四百二十一人，而這一萬八千多人其中並不是沒有強者。

    「他們竟然這麼強麼。」蘇辰震撼。

    莫恆淡淡一笑「強？會變強的可不止他們，未來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他們一個個揪出來，通通斬殺！」

    蘇辰語氣冷冽「將來有一天我有實力了，我和莫大哥你一起報仇。」

    看着眼前比自己小上許多的蘇辰，莫恆並未拒絕他的好意，點點頭道「好。」

    蘇辰滿眼智慧望着李七夜「再把李七夜一起叫上，咱們三個把他們全揪出來。」

    李七夜看着二人不由感慨「我啊！上輩子跟你二人一定是世仇！」

    「所以現世報！這輩子註定欠你倆的。」

    蘇辰驚咦一聲「不會吧？上一世誰知道咱們認不認識。」

    李七夜捂住發痛的頭，盯着兩人道「現在你倆化成灰我李七夜都認得。」

    莫恆尷尬問道「少爺，這次是準備要拿出啥？」

    李七夜臉一黑道「能拿出啥？家裏還有什麼？」

    莫恆看向李七夜弱弱問着：「咳咳……少爺，命龍泉還有吧？單單一滴凡人隨便可延壽命百餘年，而且還沒有其它影響與壞處。」

    瞬間，蘇辰激動無比。

    要是能有此物，爺爺的壽命不就自然而解了嘛。

    李七夜無奈攤手「有，但老祖他們要留着用作續命，老祖他們近來身體不太好，這種級別的靈物，族中比較緊缺。」

    蘇辰心裏從希望又轉為絕望。

    李七夜又慢慢說道「不過還好兩年後我成人禮，到時候我可以向老祖他們開口，要個一兩滳沒應當問題。」

    蘇辰不傻，人家都緊缺的資源怎會平白無故送你，急忙問道「李七夜，作為交換我需要給你什麼？」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要不把你自己賣了，賣給我家？」

    蘇辰重重點頭「好，我願意。」

    望着傻得天真的蘇辰，李七夜與莫恆相視一笑。

    莫恆沒幫錯人。

    李七夜嘟囔道「跟你開玩笑的啦，就是把你賣了也換不了。」

    蘇辰聞言神色緊張，他不會喜歡小孩吧？算了，大不了賣藝不賣身。

    莫恆打趣「少爺可不需要你換，如果真要就是你變強了保護他，做個打手，當個保鏢！哈哈哈。」

    蘇辰重重點頭道「好！」

    這個可以，不用賣了。

    李七夜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麼，淡淡開口「你別逗蘇辰了，我不要。」

    蘇辰撓頭「為什麼？」

    「因為有比我更強的保鏢或打手，會影響我發揮，自身戰力永遠得不到最大的突破，所以我不需要。」

    蘇辰不由得想到什麼望向莫恆道「哦！這樣子，原來莫大哥是個拖油瓶啊！」

    莫恆頓時為自己感到憤憤不平「那黑影生前乃是高手！不然我不可能那般狼狽，想我莫某人十歲入焚血巔峰，而後突破整整五年焚血境圓滿！哼。」

    蘇辰打擊道「所以李七夜扛着你跑。」

    「我們那是戰術性撤退，不叫跑。」

    李七夜逗道「所以我扛着你跑叫戰術性撤退？」

    莫恆咧開大嘴笑道「對！往後少爺扛着我跑，就叫戰術性撤退。」

    蘇辰捂臉「在咱們村我佩服的人不多，莫大哥排第一，當時你們應該是二打一吧！莫大哥？」

    莫恆臉一紅反駁道「少爺跟你，那簡直不是人！」

    李七夜挑眉「你才不是人！」

    「嘿嘿……鬧着玩，鬧着玩。少爺，別生氣。」

    ……

    黑夜已然悄悄降臨，不知不覺已過了許久。

    蘇辰憂慮道「這麼久了爺爺還不回來？」

    莫恆猜道「興許老爺子去哪家串門去了，別急，再等一會兒不回來，咱們再去找老爺子。」

    蘇辰雖放心不下，點了點頭應道「好。」

    這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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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兒。」

    柵欄之外傳來蘇墨呼喊。

    蘇辰轉過頭望向外望去，見爺爺滿面笑容，手中提着只似雞非雞，像鳥非鳥之物，另一手背於身後慢慢而來。

    待到近些後，蘇辰疑惑道「爺爺你提着的這東西是什麼？」

    蘇墨慢悠悠說道「這應該是鳥吧！我去你木爺爺家串了會門，溜一圈正走半道上回家。這東西就從天上掉了下來，看樣子蠻肥的，肉多，應當是個好吃食，看着新鮮我便撿了回來。」

    而後將背於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裏握着幾小捆不知名野菜。

    莫恆拍馬屁道「老爺子運氣就是好，出門溜達一趟，順帶着吃食一起回來了。」

    蘇墨一笑道「哈哈…你們三個小傢伙玩着，老夫去給你們加加餐。」

    李七夜被老爺子嚇一跳「不可，這小事還是我們來做吧，怎可勞煩您，爺爺您休息片刻便好。」

    莫恆連忙想去接過蘇墨手中東西。

    「是啊，老爺子，您就別折騰了，交給我們！」

    蘇墨拿着野菜之手揮了揮「無事，無事，別看老夫年紀大了，做起事來還是麻利的，難得來玩一趟，你們兩個小傢伙嘗嘗老夫的手藝。」

    蘇辰知道這件事倔不過爺爺了，勸說兩人道「放心吧，我這一手廚藝還當不得爺爺的十分之一，而且是爺爺想做給你們吃，咱們聽我爺爺的吧。」

    「這……」

    「不好吧？蘇辰。」

    蘇墨提着那兩樣東西晃了晃道「放心吧，老胳膊老腿的了依舊閒不住，讓我老人家動動也好！」

    「勞煩爺爺了！」

    「麻煩老爺子了！」

    「哈哈，不麻煩，不麻煩，你們玩着，待會燒好我叫你們。」

    說罷蘇墨向屋內走去。

    見蘇墨進入屋中後蘇辰微笑道「主要是擔心你倆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

    李七夜、莫恆二人翻了個白眼給蘇辰。

    不一會兒屋內傳出陣陣撲鼻香氣。

    極其鮮香的氣息，令人陶醉不已、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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