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龍戰於野(1 / 1)
劉備在徐州處境艱難,他又不會放着張飛不管,在簡雍痛心疾首的勸諫下,終於艱難的做了決定。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放棄徐州,帶兵前往荊州。
劉備扔下印璽帶着兄弟兵馬離開下邳,這邊人還沒有走出城門那邊張遼就奮筆疾書寫信給他們家主公報信兒,如果不是害怕表現的太明顯惹人生疑,他甚至想帶着他的弟兄們站在路邊歡送劉皇叔離開。
消息傳到宛城,官署里到處充斥着快活的氣息,連甘寧都不再蹲牆角當蘑菇,恢復精神奕奕的狀態等待出兵。
鄴城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原煥收到張遼的來信後着實鬆了一口氣,劉皇叔再不到荊州,南陽那邊就壓不住蠢蠢欲動的呂奉先了,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他們家呂大將軍這樣的驍勇悍將更是不好管,在鄴城的時候他能親自管着,放出去之後真是天天擔心他胡來。
一個呂布讓人放心不下,再加上忽然支棱起來想要上進升官的袁術,兩個人湊到一起,難為志才能堅持那麼長時間。
「劉玄德有大志,可惜生不逢時,該強硬的時候優柔寡斷,終歸難成大事。」沮授放下手裏的活兒,已經開始思索要不要派兵去荊州支援。
他和荀彧各有側重,荀彧着重於內政,而他主管軍務,先前派去徐州的幾個太守全部帶着兵馬上任,每個人帶的兵只有幾千,所有人加起來帶過去的士兵可不少。
徐州那邊沒了劉備,有糜氏這個本地巨富控制物價,有陳登鉚足了勁兒恢復生產,陶謙留下的親信不足為懼,即便有幾個想要據城自守也撐不了多久。
冀州現在還有十萬兵馬,大多是不善水戰的騎兵步卒,與其從這邊派兵,不如讓荊州那邊一邊打一邊招兵或者收編降卒,也省得冀州的兵馬大老遠過去。
南北的氣候差異很大,習慣了北邊氣候的士兵到南邊後可能會水土不服,軍中最忌諱發生疫病,穩妥起見還是不去比較好。
派兵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餉補給是重中之重,沮授很快去找荀彧詢問他們的糧草能養活多少人,要是南陽那邊糧草充足,直接就地招兵買馬也不是不行。
江夏南邊是南陽和汝南,南陽和汝南兩個郡的人口加起來比整個荊州都多,豫州有餘糧的話也可以調動少許,就近支援才最省力。
荊州地廣,益州忙於內亂,無暇攻打荊州,劉表對荊州除南陽之外的郡縣掌控的很到位,只要黃祖能守住江夏,便能保障南郡的安危。
所以說,其他幾郡暫且可以放在一邊,想要拿下荊州,首先要打的就是江夏,不然上來就攻打南郡,兔子急了還咬人,劉表急了總不可能自己抹脖子。
先拿下江夏,有了江夏和南陽這兩個重中之重的地方,就可以盡興的布兵排陣,之後鯨吞荊州全境繼而拿下西邊益州也只是時間問題。
炭筆比毛筆方便取用,簡陋的輿圖上很快畫滿了道道,都是沮授想出來的行軍路線圖,沮治中身體裏住着一個想要大殺四方的靈魂,可惜他身為治中不能輕易離開鄴城,不然他更樂意親自前往荊州指揮作戰。
溫侯作戰勇猛,攻城略地不在話下,只是有一點稍有欠缺,不能讓他自己拿主意,打仗不光要有勇猛,更要有戰略,不然的話,古往今來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例子也不少見。
荀彧旁邊聽沮授侃侃而談,旁邊的其他人暗暗點頭,都很贊成沮治中的想法,天下已經亂了那麼多年,誰不想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們家主公能夠鎮壓各地叛亂將大權窩在他一個人手中,他們這些下屬也與有榮焉。
原煥起身過去,看着幾乎瞧不出原樣的輿圖想了一會兒,拿起炭筆將漢中圈了出來,「益州內亂,張魯最近可有異動」
荊州留給劉表劉備折騰,他們先打漢中,再由漢中南下打進益州,在拿下荊州之前拿下益州的可能性更大。
「張魯最近老實了很多,沒有和以前一樣煽風點火,說來也怪,益州內亂,劉范壓不住劉焉留下的謀士將領,又鑄大錢導致整個益州物價飛漲,正是他生事的大好時機才對。」沮授皺起眉頭,不太確定漢中那邊是真的老實還是暗藏禍心。
荀彧順着他們家主公的筆畫看了一會兒,抬眸溫聲問道,「主公想借西涼的兵馬攻打漢中」
原煥笑着點了點頭,「知我者,文若也。」
涼州馬騰看他們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幾次上書想要親自來鄴城拜見,不過涼州那邊需要防備羌人氐人,馬騰韓遂這兩個主心骨不能輕易動彈,爭來搶去最後活計還是落到了馬超身上。
呂布先前已經答應讓馬超帶兵來中原,想必涼州那邊已經準備妥當,馬超帶兵自涼州南下,關中有曹操的兵馬,正好兩邊合作到漢中解決張魯。
漢中地勢險要,硬打的話可能打上七八年都不一定能打出結果,架不住張魯並不是個硬脾氣,對於一個腦子裏裝滿了怎麼投降的漢寧太守,大軍壓境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為了震懾。
漢中原本的縣令縣丞以及其他的官吏在他就任之後全部被廢除,只留下五斗米道的人來處理教務,順便兼管民政,
張魯、張角、張寶、張梁
都以教派起家,都姓張,幾個人當然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張角掀起黃巾大亂,張魯只是割據漢中,這樣看來是張角兄弟幾個更有本事,不過論資排輩,張魯卻是他們祖輩的嫡系。
五斗米道的創始人名叫張陵,人稱張天師,據說在益州的深山裏遇到仙人傳道,也有人說是他自己天資卓絕本人悟道,總之在他下山之後,就開始畫符念咒替人治病,教人悔過信封天神,慢慢的信徒越來越多,逐漸成為益州有名的教派。
五斗米道最開始不叫五斗米道,張陵張天師最開始定的正式名稱可能只有一個「道」字,只是因為後來加入的百姓必須先交五斗米,慢慢的就被傳成了五斗米道。
張陵為天師,張陵的兒子張衡被稱為系師,到了張衡的兒子張魯這一代則被稱為嗣師,張陵和張衡專注於「以忠孝導民」,到了張魯這一代,他們就不滿足於當個平平無奇的教派首領了。
旁系偏支張角、張寶、張梁高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張魯沒有他們兄弟那麼高調,只是和劉焉聯手,藉助劉焉的勢力割據漢中。
劉焉把漢中郡改成漢寧郡,張魯在劉焉的舉薦下擔任漢寧太守,兼任鎮民中郎將,對他來說,這個官職已經很高了,畢竟張魯更看重的是他五斗米道教主的身份,治理漢中也不是靠他漢寧太守的官職。
那人在漢中自稱「師君」而不是「太守」,所謂師君,就是天師兼君主。
學道的人初稱「鬼卒」,然後升為「祭酒」,大的頭頭稱為「治頭大祭酒」,平日裏管理內務的就是那些祭酒,治下百姓說是百姓,其實已經都是五斗米道的信眾。
張魯繼承張陵的大部分事業,教導百姓誠信不欺詐,對於生病前來求藥的百姓,先讓病人自首悔過,然後再畫符念咒,將被符咒靈化的靈水給病人喝。
原煥知道符咒不能治病,最多不過有點心理作用,想要治病還得靠吃藥,張陵張衡張魯這爺兒仨一直沒有翻車,不可能只靠運氣,估計是真的有點醫術在身上。
議政廳里都是聰明人,略一提點就猜出了其中奧妙。
張魯沒有趁益州內亂生事當然不可能是怕了劉范,也不一定是顧及和劉焉的交情,最大的可能是怕他們家主公發難,他要是老老實實當他的漢寧太守兼鎮民中郎將,別人就沒有辦法以造反為由治他的罪,他要是殺了劉范佔據益州,那才是把退路給徹底堵死。
他們家主公仁善,對主動來投的勢力以禮相待,幽州公孫瓚只是對他們示好,他們家主公就派人幫幽州解決各中問題,涼州馬騰韓遂主動投效,他們家主公也是送錢送糧,怎麼看怎麼像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咳咳,不能這麼說他們家主公,總歸是利大於弊,損失點錢糧來換將士們的性命很划算。
有那麼多先例擺在前頭,張魯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怎麼樣才能活的更久,除非他覺得他能抵抗幾十萬大軍一座城一座城的攻打。
兩軍交戰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沒開始打就早早投降可以免於一死,開戰了之後、尤其是城池被對方圍住,這時候投降就是凶多吉少,能不能保住性命只看自己有沒有本事讓對方主帥捨不得殺,等到城破了再投降,額,那可能不叫投降,只能叫走投無路破罐子破摔,投不投降都只有死路一條。
漢中的位置非常重要,關中到益州必須經過漢中,他們家主公平日裏溫和仁善,但是沒有人會覺得他會止步不前,荊州、益州乃至更南方的交州一帶都要平定,一旦他們家主公將目光轉向益州,漢中必定首當其衝。
張魯佔據漢中那麼久,看到大軍壓境就知道到了做選擇的時候,以他現在的反應來看,打持久戰的可能性不會太大。
「如此一來,奉先將軍又要失望了。」荀彧感慨一聲,想起還在南陽艱難度日的戲志才,沒忍住笑出了聲。
呂奉先前去南陽是為了打荊州,冀州許久沒有戰事,自從他們穩定下來之後,他們家主公就更樂意不戰而屈人之兵,除了對付黑山賊時不得不打的仗,其他時候能不出兵就儘量不出兵,呂大將軍除了練兵沒有別的事情做,早就按捺不住那顆想要四處征戰的心。
武將需要軍功來維持威望,雖然他們呂大將軍的威望已經高的不能再高,但是哪有嫌軍功多的武將,亂世正是他們出頭的時候,不趁着年輕力壯多打下幾座城池,年紀大了只能幹守城的活兒,呂大將軍可受不了這委屈。
難得荊州要打仗,呂大將軍興沖沖帶兵過去,結果荊州還沒有開戰,隔壁漢中先打了起來,消息傳到南陽後呂大將軍怕是要氣的想拆房子。
原煥笑着搖搖頭,「最失望的不是奉先,應該是志才。」
這次是他的錯,沒有提前說清楚,待會兒一定寫信再解釋一番,希望他們萬能的戲志才戲先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最遲今冬,南陽太守肯定換人。
盛夏將至,碧空萬里無雲,官道上行人稀少,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獅盔銀鎧的年輕小將策馬東行,身後帶了二十多個和他打扮相似的精銳騎兵,精挑細選出來的西涼大馬風一般飛馳而過,路邊的行人看着遠去的駿馬躲在路邊,等塵土散盡才繼續趕路。
那樣的盔甲一看就不尋常,左右沒人敢在鄴城附近鬧事兒,那些人是什麼身份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眼饞駿馬可以多看兩眼,其他就算了,還是小命更重要。
一行人從西涼姑臧城一路來到冀州鄴城,路上見到的東西不少,他們來之前已經猜測過鄴城是什麼模樣,只是想像力太過匱乏,越靠近鄴城越心驚,沒見過的時候真的想不出真正的鄴城是什麼模樣。
馬超領命前來鄴城面見那位傳說中的原司徒,路過關中的時候還不算太驚訝,這些天和西涼那邊聯絡的是曹操曹孟德,文和先生說曹孟德才兼文武,能讓關中沒有民亂不算奇怪。
關中沒有民亂,但也僅僅是沒有民亂,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任哪裏連續幾年旱災、地震、蝗災接連不斷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內恢復如常,別說曹孟德有本事,就算他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
關中的情況尚在他的理解之中,因為他們涼州的正常情況就和民亂之後的關中差不多,可是越往東走就越讓他困惑,他們路過關中的時候還能時不時碰到劫道的賊寇,怎麼冀州一夥賊人都沒有
馬超想不明白,他出門帶的人少,但是全是裝備齊全的精銳,賊寇大老遠見到他們就會逃跑,一路上沒見過敢主動打劫他們的賊,都是他們順着痕跡找到賊窩一網打盡然後把人扔給官府。
畢竟是初來乍到,主動惹事容易給人留下壞印象,將賊人交給官府處置既能表明他們來路正當又能讓官府給他們記上一功,即便不是什麼大功勞,好歹能證明他們是好人。
涼州的官道幾百年如一日的荒無人煙寸草不生,關中的官道是意料之中的流民逃難,冀州的官道冀州甚至連官道都比別的地方乾淨整潔。
他們日夜兼程離開涼州,路上沒有擋路的小賊後速度更是迅速,快馬加鞭趕了小半個月的路後終於來到傳說中的鄴城,夕陽餘暉之下,騎着高頭大馬的年輕小將表情和身後的親兵一模一樣,臉上如出一轍的震驚。
不是他們沒見識、好吧、他們就是沒見識,這地方也太奢華了吧。
文和先生說過洛陽繁華,奈何洛陽城已經焚毀,他年紀小沒來得及見識洛陽城的繁華昌盛,還感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建洛陽,惋惜他長那麼大沒看過太平盛世的京城。
要他來說哪兒需要重建洛陽,鄴城就很好,這難道還不夠太平、還不夠盛世嗎
他不信世上還有比鄴城更繁華的城,除非讓他親眼看見。
哪兒有什麼天下大亂,分明都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馬超哇大城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親愛的小可愛們,咱們營養液加更營養液加更營養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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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龍戰於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