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238.木魔章成,無靈樹界(7.7K字-求訂閱)(1 / 1)
滅殺蕭運法後,白山又把視線投向旁邊三具屍體。
心念一動之間,他頭髮因火毒瀰漫而變紅,再而突兀地變長,電射,貫穿三具軀體,又捲起到半空。
畫面宛如凝固,似變成了鐵線和火毒的地獄。
哧哧哧
三具屍體在高腐蝕火毒下,開始快速融化,數秒之後就成了一灘膿黃色液體。
嗖嗖嗖
紅髮如海蛇歸洞,繾綣而回。
火毒散去,紅髮又變成了黑髮。
白山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
他火毒是儲蓄在九個小丹田之中的,此時原理等同於「毒蛇噬人,繼而毒囊通過牙齒輸出劇毒」,只不過他的頭髮、指甲、肌膚任意部分都可以作為毒牙。
白山凝視着現場,輕聲道:
「你們並非我所殺,但若是死在此處,卻也會給我帶來麻煩。
同門一場,這雖說是毀屍滅跡,但也未嘗不是火葬之禮。
火化之後,軀體消散,靈魂也莫再留戀,投胎去吧。」
在道完之後,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也許這三個師侄的神魂正在那灰濛濛的袋子裏,而那收魂的袋子正在他芥子袋中
這可就尷尬了。
他現在可不敢動用這袋子,因為他無法確認卻袋子上有沒有碧逍玄女的氣息,若是一用,那不就被發現了麼?
正想着的時候,北方,原本就嘈雜的天空驟地更加喧鬧,劇烈爆炸好似末日的雷霆,轟隆陣陣,重重打着人的耳膜。
白山聞聲而起,飛身騰雲,站到此間的山峰上,眺望遠處。
方向還是碧逍玄女所在的方向,只不過戰鬥似是再度升級了。
一座座巨大山脈被掀了個底朝天,林木亂舞,泥石懸空,河流倒掛,重重爆開,難以形容的狂風卷的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在粉碎,而那狂風裏竟還有一張冷漠的人臉。
好似這天地威能忽地擁有了性格,正在發泄着狂暴的怒火。
這完完全全就是以己之心,駕馭天災了。
「是玄雲君!」
「這玄雲君真不愧是青雲仙宗二代弟子之首,實力當真恐怖。」
「如此力量,即便我化作災虎對上,竟也差了一籌。」
「而且對方乃是以天地之物作為身體輪廓,本體藏身在不知何處。而我卻是以本體出戰。
若是受傷了,對方大不了消去身體輪廓,而我卻只能以本體逃跑,這又是吃了些虧。」
白山感受着這澎湃的能量,暗暗比較着實力。
緊接着,那天災的狂風裏,又出現了更恐怖的一幕。
天地萬物都開始變綠。
狂風裏的山脈變綠,狂風也在變綠,周邊昏迷過去的弟子也在變綠。
隨着綠色的瀰漫,萬物都在被腐蝕,在凋零。
顯然,這是一種恐怖的瘟疫毒素。
玄雲君似無法支撐,發出一聲悶哼,可悶哼才響,他身側竟又是驟然爆發出萬道劍光,劍光洪流似浪破堤壩,怒潮澎湃,狂涌而出,將這一片正在擴大的綠色往外轟去。
這是另一位真君出手了。
「應該是九闕真君。」白山做了判斷,「碧逍玄女擅陣道,玄雲君擅天地自然的法術,這擅劍道的必然是九闕真君了」
劍光大潮滾滾拍打,如大江東去,玄雲君終於緩了口氣,也再施法術,試圖將那綠色毒素抵出界膜,再不復回。
雙方如此來回拉鋸着,天地里好似有兩支軍隊在互相碾壓,異象迭生,壯闊無比。
白山看的熱血沸騰,卻又神色凝重。
顯然,這裏最強的並不是玄雲君,而是那位古神。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古神似是有什麼顧忌,而根本沒有全力出手,只是試探性地在發起進攻
僅僅是試探,卻已經讓青雲仙宗疲於對付了。
「古神,真是恐怖。」白山遠遠看着那綠色瘟疫般的毒素,忍不住想起剛剛念頭裏看到的六童碩鼠,不禁暗自感慨「幸好沒讓它跑回去,否則古神本體知道了我的異常,那怕是要真的親自過來了」。
此時,白山也顧不得蛟龍了,他決定趕緊離開這裏,側頭一看,宴靈仙子和羊小純剛好醒來,兩女面色發白,神色虛弱,好像凡人剛剛撞了髒東西而陽氣大虧一般。
古神想以一個流散在外的念頭就攻破修士藏在紫府中的神魂,那也還是不可能的。
所以,宴靈仙子和羊小純只是虛弱了,但卻無大礙。
只不過,如果古神的念頭盯着某一個人攻擊的話,那怕是會很快崩潰了。
嗖!!
一捲煙雲,逶迤而至。
白山騰雲掠過,左手右手往邊上迅疾地一抓一提,便帶着兩女上了雲。
「師叔,發生什麼了?」宴靈仙子噩夢初醒,很很茫然,她根本沒看到「城」,也沒看到「入侵念頭的模樣」,只是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此時還暈乎乎的。
「無事,緊守靈台即可。」白山隨口應了句,繼而瞥了眼羊小純,羊小純青色劍袍的領口早已濕透,雖也面色蒼白,可似之前有感於白山的話,竟是恢復了意志,眸中閃爍着強烈的求生之念。
見白山看來,羊小純道:「師叔,我沒事。」
緊接着又加了句:「師叔大恩,師侄謹記於心!」
白山點點頭,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心態已經正常些了,這修士心性還是頗為堅定的,他繼而環顧四周,然後往遠處還未被戰爭波及到的山脈匆匆掠去。
片刻後,他已出現在不遠處的青山上,見周圍沒有那灰黑色氣流,便馭雲而起,直接衝出了界膜,脫離了青雲仙宗的區域
此時。
浮嶼天牢深處,
絕淵之中,
那被捆綁囚禁的高大男子憤怒而痛苦地咆孝着。
「放!開!我!」
「啊啊啊!!!!」
傅行雲面容扭曲,長發亂舞,狀若瘋魔。
每一次的掙扎,都帶動脖子上懸掛的一個手指大小的黑色金屬犀角來回舞動,同時那長達百丈的漆黑鎖鏈「卡卡」作響,在陰冷的半空裏起伏震盪,漾開一重又一重的勁風。
這男人身外,則是千絲萬縷的灰黑氣流在攻擊。
那些氣流卷過着浮雲,呈現着拉絲般的灰黑色,好像食人魚聞到了血腥味兒,而在穿花游織,環繞肆虐,不時地勐擊着傅行雲的身體,試圖將他「肢解」。
可隨着這些氣流的衝撞,傅行雲胸口裏的那個神像卻是光芒大盛,卻旋即暗澹,繼又復起,忽暗忽明。
明時好似烈陽驟顯,照的周邊千丈區域一片白晝;
暗時又如黑夜降臨,整個兒沉入陰暗之中。
這神像顯是在與傅行雲身外的雲絲對抗。
他體表灰黑,體內卻是一團光明。
他的軀體成了光明和黑暗的戰場,承載着劇烈的衝鋒。
忽地,他低垂於散亂黑髮里的頭顱勐然抬起,身子承受着難言的劇痛而繃緊,一雙幽深渾濁的眸子裏驟地化作瘋癲的光明。
這光明大盛,那些灰黑的浮雲亦是大盛。
傅行雲嘴唇微張,從腹腔里吼出一聲:
「俺!」
這聲一出,周邊浮雲便是稍稍頓了下。
傅行雲繼續吼着:「嘛!」
「呢!」
「叭!」
「咪!」
「吽!!」
隨着最後一個「吽」吼出,傅行雲整個人變成了一團熾熱的光明。
黑雲驚散,陡然退後數十丈!
囚禁住他的鎖鏈竟也被掙的寸寸崩裂,乒乒乓乓地墜落深谷。
傅行雲身形騰起,化作一團光焰,往外激射。
一雙眸子裏滿是瘋癲的金光!
轟轟轟!!
浮嶼天牢上封鎖的界膜,直接被他粗暴地衝破,撕拉出一個大口子。
轟轟轟!!
傅行雲化作的流星直接來到了天門。
此時的天門,竟早被封閉了,原本暢通無阻的入口此時竟覆蓋了一圈又一圈的陰雲旋渦,陰雲旋轉,帶着不吉祥的氣息,而附近更是飄着好些昏迷的修士。
這些修士沒有死,只是因被念頭攻擊,而沉淪在「噩夢」之中,所以顯着昏迷。
看衣裝,這些修士也並非是五大仙宗的,而是一些散修。
仙界本就有仙界城鎮之類。
這些修士預感到大禍將至,就趕緊拖帶着道侶,匆忙趕到天門外,想要逃去人間避禍。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天門卻反倒是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傅行雲卻是絲毫沒有止步,他見到那陰冷的黑色旋渦,想也不想,直接蠻橫地撞了進去。
這一撞,就好像一尊滾燙的大佛撞入了蜘蛛網,金光和旋渦包裹牽扯在一起,繼而一同墜向人間
白山騰雲趕到時,剛好見着一團金光,沖入開陰雲旋渦,進入天門的一幕。
天門既是大開,不少本是堵在外面的修士頓時隨之沖入。
這些天裏,修士們見證了許多詭異的事,也有不少人隱隱猜到可能是從仙界之外來的。
如此一來,仙界那就是首當其衝,人間反倒是成了避禍之地。
白山見諸多修士進入,他也毫無猶豫,騰雲而入。
片刻後
人間的雲海之中,一把朵朵雲彩和飛劍掠出。
白山隨着群修士降臨,然後拐着向遠處荒山,幾經轉向,在確定沒人跟上後,才一騎絕塵,直掠而遠。
天色漸暗,三人暫落在一處山林的溪流邊落腳。
人間正是初春,昨夜一場春雨打落了不少花朵,隨着流水緩緩脫落。
白山看着流水落花,思緒飄到了京城萬國寺的桃花,那是寧寧最愛看的花。
篝火漸起,照出柔和光域,御開料峭春寒。
宴靈往裏丟着柴火,看向旁邊的羊小純問,「師妹今後有什麼打算?」
羊小純默然地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她是天上長大的修士,這還是第一次來人間,這一連串的打擊她能堅強地面對,已是很不凡。
「師妹?」宴靈再問。
羊小純抬頭,用平穩的語氣道:「師姐,剛剛我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衝破天門的金光,就是行雲。」
「不會吧傅行雲應該還在浮嶼天牢深處。」
「是他」羊小純從袖中摸出一塊白色金屬犀角,眼中流露出卷戀之色,柔聲道:「這是他從荒古戰場獲得的古代寶物,合計兩塊,分別是黑犀角,白犀角,持有者可以互感對方的存在。他把白犀角給了我,黑犀角卻留在自己身邊。
剛剛,我能感到,那個包裹在金光里衝破天門的人就是他
他也來到了人間。」
羊小純摸着白犀角,確定地道:「他在西北方向,但距離我們很遠很遠。」
白山瞥了一眼那犀角,「羊姑娘,可否給我看看?」
「師叔,您請看。」羊小純遞出犀角,這一刻,她不知經歷了多少心理歷程,竟已顯地很冷靜了,而不是初見時的羊林嫂了。
白山接過,端詳摩挲了會兒,並未發現什麼念頭的附着,想來只是古代的特殊法器,只是齊材質堅硬無比,也不知是什麼犀角。
「沒什麼問題。」他遞了回去,又道,「羊姑娘,此時你那道侶所在之處必然危險無比,而且我若沒有猜錯,他之所以被囚於浮嶼天牢深處,乃是因為被一些恐怖的存在附身了。
你若貿然前去,必是凶多吉少。
不如,你先隨我與宴靈回萬泰山,之後我會令人四處打探,等有了消息後再行動,你看可好?」
「嗯」羊小純點點頭。
青衣劍袍女修起身,在山風裏恭敬地行禮道,「多謝師叔。」
另一邊
傅行雲整個人包裹在光里,恍如金色流星從天而落,但卻未直接轟落大地,而是在即將貼到地面時,迅勐且突兀地急速折開,繼而在低空往某個方向激射而去。
其後,陰冷氣流垂天而下,從天門中源源不絕地湧出,好似滔天逶迤的黑色鳳尾,拖拽延綿數百數千里,極其壯觀。
白妙嬋的猜測並沒有錯。
之前出現的光明,並不是古神,而是發了瘋的光明佛。
而這些陰冷氣流才是古神念頭。
古神念頭為「新量劫的劫主所惑」而紛紛鑽入這個世界,光明佛無法抵擋,再加上人間香火早斷了六十多年,自是無力支撐,繼而瘋狂。
古神們對這個世界暫無情報,可她們卻知道光明佛。
此時,她們就在追着光明佛。
一來是報仇,二來是她們覺得光明佛身為這個世界的鎮守者,必然有許多信息。
而光明佛,在與青雲仙宗做過一場後,便受了傷,現在在古神的攻擊之下竟是意外地恢復了一點意識。
這意識讓她循着前世的香火源頭,瘋狂前進,如遊子歸鄉,佛回大殿。
只是這鄉早已毀,
這殿亦已破,
地上數十年,對光明佛而言不過一個瞬間。
可這一個瞬間,人間卻變了模樣,佛門被滅。
「俺嘛呢唄咪吽俺嘛呢唄咪吽」
傅行雲快速地念叨着,震散追擊的古神念頭。
而其所往的方向,自是作為前朝都城的晉州
晉州。
前朝靠山王朱鍾易正揮舞着方天畫戟,披頭散髮,而他對面的只不過是個水墨青衫的仙子。
仙子居高臨下,雙袖裏飛出一把把飛劍。
朱鍾易方天畫戟舞成個銀盤,卻還只是勉強抵抗,眼見着便要不支。
「乏了」
青衫仙子打了個哈欠,她正是白山的七師姐青墨仙子。
青墨右手傾覆,頓時天降無窮劍。
而不知何時,她與這靠山王所在的區域裏竟是倒扣了一層薄薄的青罩。
青罩之中,劍雨之下,朱鍾易身形驟然消失,只留下一個香火佛像。
那香火佛像經過使用,便是瞬間皸裂。
「我都這么小心了,還被逃了?」青墨一抬手,收起劍,又收起覆籠在外的青罩,那是個青色小鈴鐺法器。
青墨俯瞰着那佛像道:「又是這種佛像看來佛門那些底蘊並沒有被埋葬,而是都落在了靠山王手裏。
難怪能在這裏拖我們這許久。
哼!那又如何?不過螳臂當車,敗局已定!」
她一揮長袖,以氣捲起地上碎佛,放入芥子袋,待返回後再探查這碎片材質和鍛造手法
另一邊,靠山王卻已經在千里之外。
「最後一個神足佛像了,最後一個了!!!」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晉嗎?!!」
他仰天發出咆孝。
大營帘布掀開,走入其中的是個魁梧僧人。
僧人眼如鷹隼,威勢十足,讓人不敢逼視,這正是那位如今輔左着朱渺的大師覺廣厲。
靠山王壓下心頭躁火,如狂獅側頭,沉聲問:「大師為何而來?」
覺廣厲雲澹風輕地行了一諾,笑道:「靠山王如此急躁,是否是忘記了那一枚棋子?」
棋子?
靠山王童孔先是疑惑,繼而亮起。
「大師是說,朱,明,山?」
覺廣厲撫掌大笑道:「我已查明,那朱明山如今在外叫白山,不僅是白山,而且還是青雲十二仙之一。
若是我們去尋他,請他幫我們做一些事,靠山王覺得白山會拒絕嗎?」
靠山王眼珠轉了轉,這信息他之前也有所耳聞,無他,白山的名頭太大,四象宗宗主,想不知道都難。
而白山是在朱家村長大的,也是前朝餘孽,若是讓他幫助自己這些長輩做些事,他敢不幫麼?
他若不幫,自己只要將他身份抖出,那這天地之間就再無他立足之地!
「果然,是把好武器。」
「虞妃娘娘這真是留了把好武器給我們啊,哈哈!」
「天賜這武器,我若不善加利用,那豈不是有愧娘娘?!」
靠山王和覺廣厲四目相對,若是青雲仙宗之中有自己的內應,那今後行事就能步步先機。
「大師,你腳程最快,此行便勞你去一趟吧。」
「貧僧正有此意,但能為了朱家血脈重新君臨天下,讓佛門再建,貧僧此時便是知足了。」覺廣厲振袖轉身,化作一襲藍影,遠去
數日後。
白山回到了四象宗。
宴靈仙子把羊小純安頓下來後,便去找白妙嬋復命去了。
玉真公主在修煉,以求儘快突破萬象境後期,但這是個水磨的工夫,只能慢慢來。
白山越過定世峰,落在後山霧氣山道里,取出蕭運法的芥子袋,端詳良久
可一時間,他也不敢打開。
至於那能夠收束神魂的灰色袋子,則被他放在芥子袋中,亦不敢取出。
經過之前黃雲真人和雲蘿仙子,他很清楚的知道仙人們有着在法器上種氣息的方法,碧逍玄女很可能也給她的後代種了氣息,自己一旦取出那就暴露了。
想到古神和光明佛都已經來到了人間,白山只覺有種強烈的緊迫感正在逼近
他信步走入秘境,看向那顆羽涅白夜木。
羽涅白夜木乖乖地立在土壤里,好像一株普通的植物,隨着秘境裏靈風的飄動,而綠葉沙沙作響,平靜而安寧,讓人有種疲憊之餘來到野外踏青時的舒適感。
那沙沙的葉浪,好似在給人的耳朵做着按摩,讓你情不自禁地輕鬆,放鬆,再無警惕
但,白山卻感到了危險。
沙沙聲響里,他屈指,彈出一滴血。
羽涅白夜木上驟然射出一根枝幹,枝幹穩穩地接住了他的血。
血,消失在枝幹里。
那枝幹緩緩縮回,如往常一樣。
白山眯眼看着這羽涅白夜木,往前踏出一步,兩步,三步
他距離那樹越來越近,樹依然一動不動。
白山忽然笑了
這樹可真是狡猾,然而他卻早已看到了。
需求1(第九層):用你的鮮血去澆灌一株由你自己選定的「木屬植物」,使之發芽,成長。
已然完成。
這樹已經長大了。
此時,它如此地裝着,只是想狩獵自己,然後把自己所有的血液貪婪地吞噬掉。
羽涅白夜木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還在等着白山靠近,然後吞掉他所有的血。
可白山卻忽地停下了腳步。
他這一步,完美地停在了羽涅白夜木一念就可以攻擊到了範圍之外。
若是,羽涅白夜木想要攻擊到他,那就需要先「變異」。
羽涅白夜木安靜地不動,裝作人畜無害,毫無預謀的樣子。
下一刻,羽涅白夜木發現遠處突兀地飄來了許多的黑色,隨着黑色飄至,整個世界在變得非黑即白,靈霧一沾這黑白世界,就如水滴入了油鍋,沸騰着炸開
天地沸騰。
白山的頭髮在變長,好像無數蜷縮的觸手忽地舒展開,一根一根深海水草般扭曲着,舞動着。
樹呆了
那頭髮越來越長,從遠處看,好像一個怪物長着大嘴,無數的獠牙從四面八方包向樹。
樹懂了
這一波是互吃
頓時間,地震爆發,地面下無數蟒蛇般的根須竄行,而樹身也開始膨脹,枝丫如劍,往天刺去。
可是
太遲了。
啪啪啪啪啪
一根根頭髮死死地綁住了這樹。
然後,樹看到一張大嘴從天而降。
那大嘴裏流淌着深紅的火毒,散發着令人暈眩的毒味
樹:???!!!
「啊嗚!!」
長發捆綁,巨口吞噬,無域隔靈。
白山將整個樹吞下,然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此時的他為保萬無一失,已是顯出了災虎的樣兒。
瞬間,白山感到有種「血脈回歸」的感覺。
一股難以形容的玄妙感在白山心頭生出。
良久之後
新的信息在他腦海生出。
【木魔章(真氣心法),九層;作用:生生不息,自然掌控,無靈樹界】
「自然親和變為了自然掌控。」
「第九層獲得的力量名為樹界。」
白山閉目,體悟着這些力量。
自然掌控:你能掌控自然的力量,用來增強、削弱、製造各類毒素、製造各類藥物。
最多可額外增強肉體及真氣類力量5-10倍;
最多可額外削弱肉體及真氣類力量5-10倍;
毒素與藥物力量,根據使用草藥變化。
無靈樹界:這是一個由你心意而誕生的小世界,這個小世界之中不存在任何靈氣,且可以由你心意驅逐任意物體的靈氣。
你可以任意發展這個小世界,並隨時讓它降臨和收回,一旦降臨後,將不再消耗你的力量
「因為自然掌控的緣故,我的力量再度發生變化。」
「我的最強攻擊,從56015變成12.3萬。普通攻擊從8118變為17859。」
「若是變成災虎,最強攻擊從61萬變為134萬,普通攻擊從8.9萬變為了19.6萬。」
「如此一來,我在變身災虎的情況下,應該不用再懼怕玄雲君了。」
「而更大的收穫,卻還是無靈樹界。」
白變回原樣,在秘境裏隨意地踏步。
心念一動之間,他身後浮現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世界。
可這世界才剛出現,就瞬間鋪散開來。
頓時間,世界好像翻了個身。
秘境的世界消失了,而屬於他的世界卻降臨了。
這個世界空蕩蕩一片,地面上是一片黑漆漆的泥土,而在遙遠的天邊卻有一棵高聳入天的古樹。
白山仰起頭,見那古樹長滿了血紅的葉子,風一吹,葉子就飛舞了起來,飄得漫天都是,宛如靜濤細流的紅色海洋。
站在此處,白山只覺自己的靈氣也被徹底封禁了,而他再也無需如像之前施展無域那樣,花費大力氣去維持。
可以說今後,只要白山願意,那便再沒有一個修士能夠在他面前施展法術了。
「這就是無靈樹界嘛」
白山想了想,從外攝來一塊巨石,繼而取出芥子袋裏的筆在巨石上寫下「桃花源」三個大字,然後丟在了這片黑漆漆的大地上。
「總得有個名兒,就叫桃花源吧。」
數日後。
藍袍僧人信步走在萬象山中。
距離四象宮不遠了。
驟然間,他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看向不遠處。
石桌邊,一個玄袍男子正在吃烤魚。
藍袍僧人正是覺廣厲,而玄袍男子則是白山。
覺廣厲在錯愕之後,笑道:「沒想到當年我朱家村的小孩子,居然成了天下第一大勢力的宗主,而且還位列青雲十二仙之一。」
白山嗦了嗦魚身,道:「覺叔叔今天來尋我,有什麼事?」
覺廣厲嘆息道:「白山,你不要忘了你自己身體裏流淌着的血,這終歸是老朱家的血。你也不叫白山,而叫朱明山。」
白山不言。
覺廣厲繼續道:「如今你朱叔叔在晉州遇到了困難,被你那些為非作歹的師姐師兄打壓,你若還有半點老朱家的血脈,那就該幫幫你叔叔。」
白山直接道:「這事我幫不了,若是幫了,我就再無回頭路了。」
覺廣厲悲愴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明山,沒有回頭路的何止你一人?!此時,你如何還能說出這般的話?」
白山吃完烤魚,把魚骨放在桌上,問:「我若今天不答應你,你是否會將此時告知天下?」
覺廣厲微笑着看着他,「明山,何必要到那一步呢?」
他來之前早已查探過了,這白山境界只有萬象境,雖說天縱奇才,可卻未破開此境。
那麼,這便還是任他拿捏了。
白山點點頭,起身。
覺廣厲問:「明山,決定了嗎?」
驟然之間,他童孔圓睜,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熟悉的少年的身後。
那是一個世界驟然出現,在出現的剎那,天地風光,就已換了模樣。
古樹入雲,紅葉似海,而在廣袤的黑土地上插着一塊孤零零的巨石,石頭上寫着「桃花源」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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