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有緣無分(1 / 1)
果然是上官婉兒。
裴紹卿心中大喜。
這可也是青史留名的美女加才女。
四大美人楊太真肯定是等不到了,但是上官婉兒萬萬不可錯過,不然豈不是白穿越這一回?
啥?
俗?
咱老裴就這麼俗!
穿越到這個時候,也就這點樂趣了!
高凌松低聲問道:「司丞是看上了?」
「嗯,我看上了。」裴紹卿笑問道,「不知高公公能否成全一二?」
「只是一個宮女,此事又有何難哉?回頭咱家就派人將她送出宮。」
高凌松如今貴為內侍監,整個大明宮的太監宮女都歸他管,所以偷偷發解庭掖局的一個宮女出宮真不算什麼,何況上官婉兒還是先帝的宮人,按律是要發往感業寺為尼,所以發解她出宮就更沒有問題。
「如此多謝高公公。」
裴紹卿聞言大喜過望。
倒是沒想到,此事竟會如此之順利。
高凌松嘿嘿一笑又道:「不過,是送去樂遊園呢,還是別宅?」
高凌松想的還挺周到,這是擔心公主吃醋,所以建議裴紹卿養外面。
裴紹卿卻是不怕,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的,要麼不做,要做就大大方方的做,而且他也有信心能讓太平公主接受上官婉兒。
這畢竟不是前世,男權是主流。
雖說因為武則天,女性地位有了很大提升。
但是在婚姻制度,一妻多妾制卻不是那麼容易廢除的。
而最為關鍵的是,在見識了他的大器之後,太平公主的態度也明顯有了鬆動,對於納妾的事也不再那麼敏感。
上次在自雨亭中,甚至反過來慫恿他納妾。
就不知道這是出自她的本心呢,還是試探?
當下裴紹卿說道:「不必那麼麻煩,就先送到守捉司吧。」
「喏!」高凌松道,「裴司丞回去等信便是。」
「好。」裴紹卿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當下裴紹卿便轉身回了守捉司。
高凌松則趕緊返回思政殿。
結果卻還是遲了。
當高凌松返回時,朝議已經結束。
「你這狗奴。」武則天斥道,「躲哪偷懶去了?」
「啟稟太后。」高凌松擦了一把汗,也不敢有半點欺瞞,「老奴方才到教坊那邊去見駙馬了。」
「他找你什麼事?」武則天問道。
「這……」高凌松頓時語塞,這事不好說啊。
「怎麼?」武則天頓時神情一厲,沉聲說道,「你跟裴紹卿有什麼勾當要瞞着孤,連孤都不能知道?」
「不是,冤枉啊。」
高凌松一個激泠,趕緊跪倒在地。
「太后,是駙馬看上了一個宮女,所以想讓老奴幫他。」
「宮女?」武則天恨聲道,「這個狗東西還真是不知足,跟太平成親才幾日哪,就又惦記上宮女了。」
這話高凌松沒法接。
武則天又道:「他看上誰了?」
高凌松說道:「一個叫上官婉兒的宮女。」
「上官婉兒?」武則天道,「這姓氏可是不多見。」
高凌松忙道:「啟稟天后,就是逆臣上官儀的孫女。」
「還真是上官儀的孫女哪。」武則天道,「傳她前來蓬萊殿,孤倒要看看此女究竟有何姿色,竟然能讓裴紹卿這狗東西對她念念不忘。」
「喏!」高凌松心頭叫苦,卻又不敢抗旨。
當下命一個小太監前往掖庭宮傳上官婉兒。
掖庭宮在太極宮還要往西,還隔着西內苑。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上官婉兒才到蓬萊殿。
進殿之後,上官婉兒趕緊拜倒在地:「奴婢上官婉兒,拜見太后。」
武則天道:「上前來。」
「喏!」
上官婉兒應一聲,乖乖的膝行上前。
武則天又道:「抬起頭來。」
「喏!」上官婉兒再應一聲,乖乖抬起頭。
這一抬頭,便立刻露出一張如花似玉又似滿月的嬌靨。
侍立在一側的李旦看到之後,頓時間露出驚艷的神色,好個漂亮女子!
「嗯,不錯,確有幾分姿色。」武則天道,「難怪那個狗東西對你動心。」
上官婉兒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狗東西?對她動心?哪個狗東西對她動心?
這時候,高凌松又上前說道:「稟太后,上官婉兒工善詩詞,頗有文采,老奴也是因為無意中看到她的詩作,才讓她去給公主障扇。」
「結果,卻被駙馬給相中了,老奴該死。」
是駙馬?上官婉兒眼前浮起裴紹卿的身影。
公主大婚的那天,裴紹卿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哪個少女不懷春?上官婉兒年方十八,正是最愛做夢的年齡。
但身為一個宮女,上官婉兒也很清楚,她的命運早已經註定,因為聖人年邁,而且身子又極其不好,所以等待着她的只能是聖人駕崩後前往感業寺為尼。
上官婉兒原本以為會是這樣,卻沒有想到當聖人真的駕崩後,他們這些宮女既沒有發往感業寺為尼,也沒有譴散回原籍。
這時候有的宮女就開始憧憬。
因為新的聖人李顯已經登基。
小皇帝年紀青青,精力旺盛,或許會來寵幸她們。
然而命運跟她們開了個玩笑,小皇帝竟被廢黜了。
再接着就是公主大婚,上官婉兒也是見到了駙馬。
大婚當晚,頭戴烏紗、身穿大紅圓領袍的裴紹卿着實把上官婉兒給驚艷到,當時她就覺得,這才是她的如意郎君!
可惜那是公主的駙馬。
她註定是可遇不可得。
「婉兒,你在想什麼?」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上官婉兒如夢方醒。
「沒有,奴婢沒想什麼。」上官婉兒忙道。
武則天微微一哂,又道:「凌松說你有詩才,賦一首來。」
「喏。」上官婉兒恭應一聲,吟道,「沁水田園先自多,齊城樓觀更無過。倩語張騫莫辛苦,人今從此識天河。」
「嗯,確實不錯。」
武則天欣然說道:「留下吧,孤正好缺個人掌管詔命。」
看到上官婉兒還在發愣,高凌松便趕緊說道:「還不快謝過太后隆恩。」
上官婉兒如夢方醒,趕緊稽首謝恩。
武則天又對高凌松說道:「裴紹卿可在守捉司?」
「是的。」高凌松有些尷尬的道,「正在守捉司等老奴回信。」
「你可真是膽大包天。」武則天哼聲說道,「竟敢將聖人的宮女送人!」
侍立在側的李旦便立刻在心裏狠狠的附和,就是,如此美人,竟然敢替朕做主送人,而且送的還是朕的妹夫,簡直豈有此理!
「老奴該死!」高凌松又跪地求饒。
不過跪歸跪,心裏卻其實不怎麼怕。
他侍候太后多年,太后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罷了。」武則天果然是假生氣,一擺手道,「去把那個狗東西給孤召進來,還有元學士他們也一併召進宮來,孤有要事與他們商議。」
「喏!」高凌松恭應一聲,屁顛屁顛的去了。
武則天又扭頭對李旦說道:「聖人也回宮歇着吧。」
「喏。」李旦不敢抗旨,只得怏怏不樂的回宣微殿。
李旦其實很想繼續留在思政殿,上官婉兒不上官婉兒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歡議政這種事情,他畢竟是聖人,皇帝嘛!
臨走之前,又戀戀不捨的回頭,
深深看了上官婉兒一眼,真美。
……
回頭再說裴紹卿。
這會正在守捉司中等信。
自從與太平成了親之後,裴紹卿就很少住在守捉司,關鍵長矜也跟着去了樂遊園,所以他就更加不願意住在守捉司。
這裏沒吃沒玩的,傻子才會住這裏。
眼看午時都過了,高凌松卻還沒來,便有些不耐煩。
青玄便忍不住說:「你跟公主成親才幾日,就這麼急着納妾。」
「怎麼?你有意見呀?」裴紹卿哼聲說道,「有意見也沒用。」
「我有什麼意見。」青玄輕哼一聲,又說道,「我是替公主不值,也替那宮女不值,被你這登徒子給看上了,怕是難有好下場。」
裴紹卿嘿嘿一笑,道:「那你也慘了。」
「我慘什麼呀。」青玄道,「我有什麼慘的。」
「因為你也被我看上了呀。」裴紹卿道,「按你剛才的這個邏輯,豈不是說你也難有好下場?」
青玄便啐一口。
裴紹卿又笑道:「那我可得想想怎麼琢磨你。」
一邊說,一邊歪着腦袋打量着青玄,又說道:「我決定了,讓你給我生娃,生十個八個娃娃,讓你品嘗一下這世界上最疼的疼!」
「無恥。」青玄嬌啐一口,兩頰泛紅。
看着嬌艷欲滴的俏道姑,裴紹卿食指大動。
當下張開雙手往青玄抱過來,青玄一下閃開。
結果裴紹卿因為用力過猛,險些摔個狗吃屎。
青玄見了忍不住吃吃的笑,裴紹卿便大怒道:「不准躲!再躲我就偷偷在你的吃食中下迷藥,把你迷翻了,然後咬你。」
「你是小狗麼?」青玄嬌嗔道,「還咬人的。」
裴紹卿低笑道:「青玄,知道咬字怎麼寫麼?」
「我又不是不識字。」青玄道,「怎麼不知咬字怎麼寫。」
「是嗎?」裴紹卿嘿嘿一笑道,「我不信,你寫給我看。」
「我不。」看着裴紹卿臉上不懷好意的笑,青玄忽然警覺起來。
這時候,前院忽然響起腳步聲,當下伸手制止又要撲上來的裴紹卿,嗔道:「別鬧,外面有人來了。」
不片刻,高凌松便匆匆走進來。
「駙馬。」高凌松噗的跪地道,「咱家對不住你。」
「誒呀,高公公你這是做什麼。」裴紹卿嚇一跳,趕緊扶起高凌松。
高凌松順勢起身,愧疚的說道:「咱家事沒辦成,上官婉兒讓太后給留在身邊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裴紹卿大失所望道,「太后是怎麼知道的,怎麼就橫插了一槓子?」
「此事都怪咱家。」
高凌松將前因後果說了。
裴紹卿聽完便嘆了口氣。
這還能說什麼呢?只能以後再慢慢想辦法了。
當下又說道:「高公公,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又何親自跑這一趟。」
「噢,險些給忘了正事。」高凌松一拍腦門,又道,「駙馬,太后召你還有學士院的幾位學士一併前往思政殿議政。」
「喏。」裴紹卿叉手應喏。
當下裴紹卿與元萬頃、范履冰、周思茂、苗楚客及韓楚賓五人一道,從右銀台門進大明宮,直奔思政殿。
劉禕之升遷走人之後,
武則天又補了苗楚客、韓楚賓兩人進翰林院。
所以現在學士院的弘文館學士已經增至五人。
相比元萬頃三人的平靜,苗楚客和韓楚賓兩人則難免有些激動,因為這是他們兩人首次參加思政殿議政。
既便參加的只是小議政,
也還是讓兩人心潮澎湃。
當裴紹卿等六人來到思政殿時,劉禕之早已經到了。
「臣等參見太后。」當下六人便紛紛上前大禮參拜。
裴紹卿也行了個稽首禮,以前他不願意行跪拜之禮,現在卻是不跪也不行了,因為他尚了太平公主,輩份矮了一輩。
跪丈母娘真沒什麼話說。
「平身吧。」武則天道。
「謝太后。」眾人起身。
裴紹卿起身後目光一掃,便看到在武則天御座一側,一個小宮女側着坐在那,在她面前的一張案几上擱着筆墨紙張。
此宮女峨眉淡掃、國色天香,不是上官婉兒還有誰?
武則天注意到裴紹卿的目光,便從鼻孔里輕哼一聲。
裴紹卿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又沖武則天諂媚的笑。
武則天禁不住又是嘴角一勾,這狗東西臉皮是真厚。
上官婉兒的嬌靨也微微發燙,她看到裴紹卿在看她,也能感受到裴紹卿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熱烈之意,心下猶如小鹿亂撞。
裴駙馬竟恁的膽大,當殿就敢這般直勾勾的打量她。
不過吃驚之餘,又有些羞喜,此時的上官婉兒就是個年輕而又單純的女粉絲,得知自己的偶象竟也中意她,又豈能不喜?
不過上官婉兒又覺得,他們兩個只怕是有緣而無分。
她是宮女,裴紹卿則是駙馬,幾乎不可能在一起的。
想到這裏,上官婉兒便又有些失望,沮喪以及傷感。
不得不說,這小娘的內心戲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