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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廢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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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裴炎堵回,李顯又說道:「朕以為豫州刺史韋玄貞公忠體國,敢於任事,其才能足可以擔起侍中一職。」

    「不知諸位閣老以為如何?」

    說完,李顯目光灼灼的盯着劉仁軌等人。

    竟然都沒有回頭徵詢一下武則天的意思。

    看來他是完全沒有把「遺詔」中的大事決於皇太后的話當回事,又或者說,他其實是有意這麼做,想要從武則天手中奪回朝政大權。

    對此,裴紹卿只能送他三個字,太天真!

    年輕人,政治不是這麼玩的啊,會把你自己玩死的。

    裴紹卿再扭頭看武則天,果然,武則天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劉禕之目光看向武則天,武則天輕輕頷首,劉禕之當即就準備站起身發言。

    但是還沒等劉禕之起身,郭待舉已經搶先起身說道:「陛下,臣以為此舉大不妥!」

    裴紹卿便再次搖頭嘆息,心說郭待舉和劉禕之一樣,都是第一次參加政事堂議政,以一個政治人物的修養,是不會輕易發言的。

    要不然這麼多年的官就算是白當了。

    但現在郭待舉卻不惜打破這個慣例也要發言,

    可見得是李顯的提議實在是動了他們的奶酪!

    或者說得更加確切一點,是動了宰相群體的奶酪!

    你一個剛登基的小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任命自己的岳父擔任侍中,想什麼呢?真當這大唐是你李家一家的天下?

    太天真!

    大唐是世家高門的大唐!

    「大不妥?」李顯怒道,「有何不妥?」

    郭待舉道:「韋玄貞原本不過是區區一介下州參軍,一日之間連升二十級,擔任一上州刺史,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

    「若是再進一步主理門下省事,則有擢升太快之慮。」

    「如此無論是對於韋刺史本人,還是對於大唐而言,恐非什麼好事。」

    郭待舉說的其實已經很委婉了,他本來其實是想說,驟然將韋玄貞提拔為侍中,就好比突然之間讓一個乞丐當縣令,他當得了麼?

    強行上馬,那不是害了一縣黎庶百姓?

    韋玄貞是不是一州之才都兩說,就直接讓他當侍中?

    「怎麼就不是好事?」李顯卻一點都沒有當皇帝的政治覺悟,不惜親自下場與宰相進行撕逼,「由刺史升任侍中,對於韋玄本人就不必說,對大唐而言也是好事,因為我大唐多了一位能吏擔任門下省主官,政事堂也多了一位賢能宰相!」

    郭待舉便實在忍不住,沉聲道:「陛下就不怕寒了天下人心嗎?」

    「這怎麼就寒了天下人心?」李顯道,「有能力的人就應該身居高位,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這個時候,裴炎終於說話:「然而,據臣所知,韋玄貞在普州參軍任上政績平平,並沒有過人的政聲,百姓中的風評似也不佳。」

    李顯徹底怒了。

    「沒有政聲又如何?」

    「縱然百姓風評不佳又如何?」

    「就憑他是朕的岳父,這便足夠了!」

    李顯怒道:「難道朕的岳父還不配擔任侍中嗎?」

    裴紹卿便忍不住以手扶額,心說李顯竟然這麼缺乏政治智慧的嗎?以前在崇文館讀書的時候也沒感覺他有這麼蠢的呀?

    裴炎不動聲色的問李顯道:「陛下是要任人唯親嗎?」

    「朕就任人唯親又待如何?」李顯徹底管不住自己嘴巴,「只要朕高興,便將這錦繡江山送與韋玄貞又如何?」

    「陛下慎言!」

    裴炎勃然色變道。

    武則天的臉色也黑成鍋底。

    劉禕之、郭待舉等人則是面面相覷。

    裴紹卿也是瞠目結舌,以前讀資治通鑑時,說李顯怎樣怎樣,他都覺得多半是寫史書的人為了粉飾武則天捏造的。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李顯居然真能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

    這下好,這個皇位估計是坐不了啦。

    不出現意外的話,大概或許會比歷史上更快的結束皇帝任期。

    「陛下!」武則天霍然起身,沉聲道,「你真打算將這江山讓給韋氏來坐?阿娘拼死守護的李唐江山,你竟然如此不珍惜?」

    「阿娘,我……」看到武則天動怒,李顯便一下又亂了陣腳。

    咽了口唾沫,又說道:「朕只不過是,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君無戲言!」武則天沉聲道,「皇帝的話就是聖旨,言出必踐!」

    李顯便腦袋便立刻耷拉了下來,心說言出必踐個屁,包括阿娘你,也包括政事堂的九位宰相,誰把我的話當回事了?

    武則天又道:「左右金吾衛將軍何在?」

    左金吾衛將軍丘神勣、右金吾衛將軍楊玄儉應聲入內:「臣在!」

    武則天一指李顯說道:「剝了聖人龍袍,將之打入別宮等候發落。」

    楊玄儉聞言便是一愣,丘神勣卻是不假思索的叉手應答道:「喏!」

    旋即一揮手,丘神勣便帶着兩名金吾衛上將剝了李顯身上的龍袍,又把他架起來就快步往思政殿下外走。

    「阿娘!」李顯惶然道,「我何罪?」

    武則天怒道:「你要把李唐江山讓給韋氏,還說無罪?」

    「只是戲言,戲言而已。」李顯道,「我又不是真要把江山讓給韋氏。」

    「縱是戲言,你也不適合當皇帝了。」武則天說此一頓,又對劉仁軌、裴炎說道,「劉閣老,還有裴閣老,你們以為呢?」

    不等劉仁軌說話,裴炎便搶着說道:「太后英明,臣也以為聖人已不宜再當皇帝,相王才思敏睿且舉止得體,可繼大位。」

    郭待舉、魏玄同等紛紛起身附和道:「臣等附議。」

    裴紹卿再嘆一聲,李顯得有多失敗,就沒有一個大臣肯幫他說話。


    劉仁軌或許是想幫他說話的,但見這麼多人附議,也就不再多言。

    武則天便又轉身對郭正一說:「郭閣老,請擬詔吧,廢黜聖人為廬陵王,限日離開長安前往廬陵,由相王李旦擇日繼位。」

    「喏!」郭正一起身叉手應喏。

    裴炎又問道:「太后,那麼今日的朝議?」

    「朝議繼續。」武則天一擺手道,「國事不可廢。」

    其言下之意,大唐不是還有我麼?聖人缺位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適才聖人的言語雖不可取,但有一句話沒說錯,門下省主官確實不可長期缺位。」

    目光轉向崔知溫,道:「就由崔閣老接任侍中一職。」

    按武則天的本意,當然是直接由劉禕之當侍中最好。

    但這明顯不可能,一是劉禕之資歷太淺,二是武則天還沒完全掌控局勢。

    薛元超雖然已經被逐出政事堂,薛氏西祖宗也被連根拔起,但是宰相連盟並沒有因此而解體,反而有更團結之兆。

    這也是武則天一邊扶持崔知溫,

    一邊又極力推劉禕之進入政事堂的原因。

    因為武則天發現,裴炎有脫離她的趨勢。

    所以扶持崔知溫來制衡裴炎就很有必要。

    果然,聽到武則天屬意崔知溫出任侍中,裴炎的眉頭便立刻蹙成了一團,當即就準備要起身反對。

    然而沒等他起身,

    劉仁軌卻已經搶先起身說道:「老臣附議。」

    劉仁軌這一發話,魏玄同、郭正一和岑長倩便紛紛起身附和:「臣等附議。」

    這下,裴炎就完全沒有反對的必要了,因為就算李義琰和郭待舉都支持他,局面也只能是三比六,屬於被碾壓的結果。

    被碾壓丟的可不只是面子。

    於是,裴炎只能乖乖閉嘴。

    「臣惶恐。」見大局已定,崔知溫心下大喜,面上卻惶然說道,「不過請太后放心,臣一定會傾盡全力,為我大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對於崔閣老的人品操守,孤是深信不疑。」

    武則天稱讚一句,又說道:「現在說說開中法之事。」

    崔知溫立刻說道:「稟天后,關於開中法之事,臣等已然議過,此法誠可謂良法,於大唐只有好處而無壞處。」

    「所以臣等堅決支持開中法。」

    裴炎話被搶,只能黑着臉說:「臣等附議。」

    其他幾個宰相也是紛紛附議,這個已經沒什麼好說。

    說到底,武則天推行開中法,並不是為了要從世家高門手中爭奪鹽利,其本質其實還是將運糧的成本通過提高鹽價均攤到整個大唐的百姓頭上。

    往關中以及邊境運糧的成本,由一小部分力役承擔,就真能把人逼死,但如果均攤到全國幾千萬人頭上,就沒啥感覺了。

    無非就是鹽價比之前高了些。

    「很好。」武則天欣然點頭,「再議一議具體的分派。」

    「太后,臣等也已經討論過。」崔知溫決定投桃報李,便不假思索的道,「西陲駐軍口糧可由劍南道、鄰南道之鹽商輸送。」

    「關中糧可由淮南道、江南道之鹽商輸送。」

    「北境以及東安都護府駐軍之口糧可由河南道、河北道之鹽商來輸送。」

    「如此,劍南道、鄰南道、淮南道、江南道以及河南道、河北道府庫之餘糧,便可以順利運抵關中、西陲、北境及安東都護府。」

    「從此,關中及四境再無缺糧之虞。」

    「此議甚妥當。」武則天欣然點頭道,「至於解送多少糧食換多少鹽引,具體就由尚書省諸司核算之後確定,但是速度一定要快。」

    「邊境不靖哪,尤其是安東都護府。」

    「剛接到急報,新羅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裴炎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沉聲道:「太后,眼下西陲北境皆有戰事,委實不宜再在東邊再啟戰端,不然我大唐便是三面受敵,再雄厚的國力只怕也是招架不住,何況眼下我大唐之國府已經是空了,連本月的俸祿都還沒有着落。」

    武則天點頭道:「接下來再要討論的就是這事。」

    說完,武則天的目光就掃向裴紹卿,接着說道:「裴司丞,你們守捉司的賬上現在總共有多少錢?」

    「太后問這個做什麼?」

    裴紹卿立刻警惕起來:「守捉司賬戶上的錢要用於守捉城,萬不可挪作他用。」

    武則天道:「你只要告訴在場的閣老,現在守捉司的賬上總共有多少錢就好。」

    「不清楚。」裴紹卿直截了當的拒絕,「臣得回去核算過才知道賬上有多少錢。」

    「哼,你不說孤也知道。」武則天悶哼一聲又道,「拿一千冊暇疵詩集當傳世孤本騙了七十五萬貫,舉辦花榜盛會又撈了兩百萬貫,還有偷賣正版詩集,足足賣了兩萬冊,這又是一百多萬貫,加起來怎麼也得有四百萬貫吧?」

    聽到這話,除了劉禕之之外,其他八位宰相立刻懵在那裏。

    什麼情況?合着他們買的有暇疵的祥瑞詩集並不是孤本哪?而有一千冊之多?裴紹卿這狗奴坑人哪!

    當下包括劉仁軌在內,八位宰相紛紛轉頭對裴紹卿怒目相向。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這會裴紹卿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

    裴紹卿不在乎宰相們的目光,卻在乎武則天的伸手,幹嗎呀,這是想要打劫哪?

    當下裴紹卿忙不迭的叫苦道:「太后,賬可不是像你這麼算的,你說的四百萬貫那屬於是銷售額,還得扣除成本才是最後的利潤。」

    「祥瑞詩集的油墨、木活字還有紙張,全都需要錢。」

    「還有守捉司那麼多守捉郎,還有賣詩集的推銷員,都是要拿提成的。」

    「還有花榜盛會的籌備就更是需要錢,別的先不說,只是供一千多名士子白吃白喝三天就花了不少於三十萬貫!」

    「所以實際利潤就一百萬貫。」

    「一百萬?」武則天哂然道,「真當孤什麼都不知道?」

    說此一頓,武則天又沉聲道:「利潤至少也有兩百萬貫!」

    聽到這裏,劉仁軌、崔知溫等幾個宰相便再次面面相覷。

    他們是真沒有想到,這才幾個月時間,守捉司居然真就富可敵國。

    遙想當初,裴紹卿在紫宸殿上說他能養活全部守捉城幾十萬守捉郎及婦孺,他們只當是個笑話,可是如今看來,卻就要成為現實!

    以守捉司現在財力,差不多真可以養活幾十萬守捉郎以及婦孺了。



第186章 廢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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