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麻煩你請晚點關門(1 / 1)
杜威名看到了那六個刀客停船埋伏的全部過程,可當四周又冒出來二三十個刀客的時候他心裏一寒,這些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念頭剛升起來,他立刻做出了反應,順着斜坡往一側滾了出去,然後一把刀就剁在了他剛才趴着的地方,正是脖子的位置,若這一刀剁中的話,腦袋已經掉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個蒙着臉的黑衣刀客眼神陰沉的看着他滾開,邁步追了上去。
孟長安四周都是人,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近過來的刀客。
「孟大哥,真是對不起,本來我還想着早晚有一日你這樣的人都會在軍中大放異彩,所以我總是故意和你走的親近,可你再強,強的過陳子善的家世」
周安生向後退了一步「殺了他,儘快。」
二三十個刀客同時向前,沒有一個人說話,這無聲的殺意更為森寒。
孟長安避開一刀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什麼不對勁的聲音出現,像是獵豹在追擊獵物的時候那迅疾的腳步聲,很輕,在這麼多人圍攻之下他還能辨別出來更遠一些的聲音,這隻怕也是一種天賦。
孟長安面前都是刀光,身後都是刀光,他還受了傷。
他避開了一刀兩刀三刀很多很多刀,傷口還在流血,力氣在加速減弱,移動速度也開始變慢,他甚至還想着原來這就是受傷之後對一個人的影響。
周安生在人群後面喊「下手輕些,留着能背回去的屍體,太碎了我沒法帶回去演戲。」
孟長安的眼神隨即兇狠起來,奪了一刀,開始朝着周安生那邊反衝過去,刀刀殺人。
噗的一聲,他後背上中了一刀,從後頸到肋邊,足夠深足夠長,孟長安往前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面前三四把刀已經同時到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把雨傘飛了過來,這時候飛雨傘顯然不是自然現象。
雨傘插進一個刀客的咽喉,然後有人在孟長安的肩膀上踩了一下到了他身前,伸手抓住傘柄一扭,雨傘啪的一聲展開,劍刃往兩邊切出去脖子就斷了,然後那傘劍橫掃出去輕巧的在另外兩個人脖子上划過,先是一條血線,然後崩開血流,兩個人捂着脖子向後倒退出去。
雖然看到的只是個背影,稍稍陌生了些,可孟長安嘴角卻勾起來「你怎麼來了」
沈冷「哦,騎馬來的。」
孟長安「」
沈冷把傘劍丟給孟長安「太輕了,用不慣。」
他從地上撿起來一把鋼刀掂量了一下,然後用刀尖指着那些刀客掃了一圈,張了張嘴憋住了,回頭問孟長安「一般在這種時候吹牛逼應該說什麼」
孟長安「說個屁。」
沈冷「哦,你們這些屁」
然後就沖了上去。
孟長安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如果不是先中了一刀,即便是二三十個刀客也攔不住他,可是當他看到沈冷出手之後忽然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這個傢伙,幾年時間經歷了什麼
相對於孟長安的凶,沈冷的刀法顯得很冷靜很務實,每一刀都絕不浪費一分力氣,剛好夠殺死一個人即可,孟長安忽然想到這樣的打法在萬軍之中體力會持續更長時間。
沈冷一刀切開面前刀客的咽喉,彎腰避開一刀後刀子從下往上出去切開一個刀客的肚子,一刀得手後身子旋轉半圈避開後面的攻擊,刀子平直的刺出去戳進一個刀客心臟,然後手腕一擰,刀身在心口裏轉了好幾圈,背後轉出來的洞呲呲的往外噴血。
沈冷再次握刀抽出來,左手將那刀客的刀也抓了過來,兩把刀猶如平地起了旋風一樣,所過之處無一活命。
沈冷殺的冷靜,而帶傷的孟長安依然殺的剛硬霸氣,他一刀能把人腦殼劈開絕對不留力,這就是孟長安。
周安生看的臉色發白,幾次想衝上去都忍了下來,等到想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二十幾個刀客沈冷殺了十二個,不算之前的六個孟長安殺了十三個,另外一邊的杜威名殺了三個。
這是沈冷第一次大開殺戒,也是孟長安第一次大開殺戒,這是杜威名第一次開殺戒。
來的就是如此自然而然,若換做別人可能會嚇得手腳發抖,這兩個傢伙卻面不改色,孟長安何止是面不改色,反而殺出了一種興奮的感覺。
除了周安生之外最後一個想逃走的刀客被沈冷一刀釘死在樹幹上,刀子沒有抽出來,那人被釘在那還在掙扎着逐漸失去力氣。
沈冷看了一眼孟長安肚子上的匕首微微搖頭「會不會死」
孟長安「你要是儘快給我包紮一下然後帶着我找個靠譜的郎中,可能死不了。」
沈冷朝着周安生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長安我不是很熟,你知道哪兒的郎中最好嗎可我忽然想到這個時候要是跟你收費你給不給,越想越想。」
然後抓住了周安生的兩條胳膊一扭,腳在周安生的膝蓋處踹了一下,周安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周安生當然反抗了,可是沒有多大意義而已。
孟長安道「自然是院裏的郎中最好,你要是真想收費的話能不能給我包的好看些,不過,我現在更想去別的地方。」
他說着話接過來杜威名遞給他的刀,當然他不認識杜威名,杜威名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自己應該遞過去一把刀,反正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然後沈冷抓着周安生的頭髮把他腦袋抬起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去就好了。」
孟長安一刀將周安生的腦袋砍掉「你知道去哪兒」
沈冷嗯了一聲「回去吧,晚上在哪兒吃」
孟長安拍了拍自己的錢袋,臉微微一紅,從地上的屍體上把所有人的錢袋子都翻出來發現收穫頗豐,底氣頓時足了「登第樓。」
沈冷「等我一個半時辰。」
孟長安「要不然,先去吃」
沈冷搖頭「我是來擋煞的啊,得把活兒干好,干漂亮。」
孟長安笑起來,沈冷瞪了他一眼「不許笑。」
孟長安「哦呵呵,嘿嘿嘿嘿」
似乎有些不對勁,應該是自己喊他不許笑的才對,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笑啊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距離他們大概幾十米外的一處草叢裏,趴在那也已經很久了的一個蒙面男人悄悄後撤,雖然遮了臉,可遮不住兩鬢的斑白,顯然年紀不小了。
他本來是要善後的,現在卻連呼吸都不敢大一點點聲音,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沒有怕過幾次,可這次是真的怕了,現在的後生,都這麼恐怖的嗎
沈冷朝着那邊努嘴,孟長安點頭「我先回去好歹上個藥,登第樓吃飯,你別誤了。」
沈冷「誤不了。」
他看向杜威名「幫我送他回院。」
杜威名問「你去哪兒」
沈冷把地上的刀子一把一把撿起來,前前後後撿了七把刀,在後背上綁了三把,腰間左右各兩把。
「打狗。」
沈冷說了兩個字,人已經消失在林子外面。
勞伯覺得這是自己出手最好的機會了,孟長安的傷很重,那個扶着他的人實力不算很強,所以本來想走又忍住,手握着刀柄手背上青筋畢露。
「餵。」
背後忽然傳來聲音,勞伯猛的回頭,就看到那個帶了七把刀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了自己背後。
「年紀大了,別混江湖了。」
沈冷抽刀,勞伯抽刀,刀斷人頭落。
沈冷覺得自己這一刀力氣用的過了些,以後得注意,又想了想若武力等級分十等的話,這老傢伙拔刀的速度出刀的力度都很強了,至少能到七。
這是少年人對這個天下武者最初的判斷,有些自負有些無知,畢竟他涉世未深,如果天下武者實力真的可以分出等級,這個叫勞伯的人最多也就是五,而之前在水師比武的時候沈冷打敗的王闊海,最多也就是四,也許是三。
當然就算是有人糾正沈冷,沈冷也虛心接受的話,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十。
孟長安過來將勞伯的人頭撿起來綁在自己腰間,那樣子看起來像個戰場上割頭記功的新兵,杜威名幾次都險些吐了,咬着牙忍住,他不想輸太多。
沈冷到了岸邊跳上那條船,放開繩索往下游劃,隨着他兩臂動作越來越快,那船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登第樓,一身是血腰上還掛着個人頭的孟長安進門,歉然的對那些嚇得雞飛狗跳一般避開的店小二笑了笑,徑直走到櫃枱那問「請問最遲什麼時候打烊」
掌柜的倒是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手還放在算盤上,可手指卻在微微發顫。
「你想幹什麼」
掌柜的問。
孟長安把撿來的那些錢袋子全都放在櫃枱上「我有個兄弟從很遠的地方來看我,我想在這請他吃頓飯,畢竟登第樓是最好的,不過我先得回去上點藥,若是可以的話,能不能稍稍推遲些關門,他還有一個多時辰回來。」
掌柜的居然真的算了算時間,剛要說不行,因為登第樓從來都不會為了誰而晚關門,可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站在二樓語氣很清冷的說道「那就一個半時辰,多了不等。」
掌柜的抬頭看向那小姑娘,小姑娘微微點頭,掌柜的隨即瞭然
「好。」
孟長安抱拳道謝,然後離開登第樓。
掌柜把帶血的錢袋子都收起來,看了看手上染了血,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二樓,一個身穿儒衫的中年男人動作優雅的煮茶,看到小姑娘回來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今天晚一些回家,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後生了。」
「是。」
小姑娘微微點頭,臉上卻有些不開心「這頓飯錢只怕又要免了。」
中年男人笑起來「當然要免,他說登第樓是最好的。」
他抬起手擺了擺「回去吧,太晚了夫人會擔心。」
那雪白的衣袖上有三條紅色流雲似的的圖案,看起來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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