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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姑娘變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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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那閉塞的小鎮上,她與溫嬋還是毫無阻礙的結成了好朋友。

    溫嬋天生一副嬌弱之態,又怯生生不大言語,與自小便被人捧在手心裏,性子灑脫飛揚,且眼裏進不得半點沙子的張盈截然不同。

    張盈便總以她的保護人自居,不管去哪兒,總把她帶在身旁。

    為了照顧她的自尊心,她還讓丫鬟們稱她表姑娘。

    她倒也知禮,處處皆順着她。

    臨近回京的日子,張盈越發與她難捨難分。

    溫嬋終日紅着眼眶,看向她時目光淒悽怨怨,但凡提到讓她回去,她便臉色煞白顫抖不止。

    張盈不忍心,便去求肖氏。

    肖氏不肯。理由是沒有個好名目可以將她長期放在府里安置。何況,她覺得張盈的心腸也未免熱過頭了。

    且溫嬋還有繼母,又不是家裏完全沒了人,這樣也名不正言不順。

    張盈又去求張解。

    張解熬不過她苦纏,思前想後,便就說服肖氏,商量後做出了以族親之名帶溫嬋回京師,替她亡父教養她的決定。

    說到底張府不缺她這口吃的,多養個把親戚不在話下。

    何況她又是個女兒家,來日總歸要嫁出去,張家最多也就賠她一副嫁妝而已。只要女兒高興,些許錢財,又算得了什麼呢?

    溫嬋繼母囂張如斯,他們若不伸手,難道真等着看她被折磨死嗎?

    於是着人帶了厚禮到溫家。

    溫嬋繼母巴不得把她送走,好把她的嫁妝留給兒子,又得了張家的禮,哪有不同意的?

    然而溫嬋的心思,其實從來沒有簡單過。

    她所受的苦,是切身之苦,是不算計就得承受命運摧殘。

    所以她目標明確,把事情做得又狠又絕。

    就算後來幾年她張盈在宮闈與內宅看得陰謀再多,心裏再透通,可終歸因為缺少一股她那種死命逼出來的狠絕,而死在她手下。

    屋外飛鳥撲騰着翅膀上了屋檐,穿堂風帶來一絲微涼,撲在人眼裏心上。

    也打斷了她的思緒。

    &保證不再吃零嘴兒了。」

    哼哼嘰嘰的童音響起來,小胖子愁眉苦臉地,心裏的掙扎全寫在臉上。

    沈羲拿扇柄戳了戳他的小鬏鬏:「當真?撒謊可是會被狗後跟的哦!」

    沈梁眉頭聳起來,更加糾結了。

    沈羲站起來,環顧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他跟前,彎下腰道:「打明兒開始,每日早飯後到我房裏來,我教你認字。學好了,就有吃的。學不好,就別想吃!」

    沈梁眼裏一亮,然後猛點頭!

    沈羲揉了揉他腦袋,笑起來。

    正月里他已滿了五歲,這個年歲已可以啟蒙了。

    反正如今進家學去也少不了麻煩,倒不如她先自己教着,等到大點兒再正式入學也無妨。


    她這個世族出身的小姐,教個把小孩子應還是不成問題的!

    出了後罩房,裴姨娘忽然追着到了角門下,沖她深施一禮,沒說什麼,但看模樣卻像是要哭了。

    沈羲不知道緣故,也不好說什麼,虛扶了一把便就繼續往前走了。

    等進了穿堂到了內院,珍珠終於也忍不住說道:「姑娘今兒怎麼對四爺改態度了?

    &前您不是說他是庶子,是妾生的,跟咱們不是一路的麼?您還不讓四爺來見您……」

    她真是好奇極了,也顧不上什麼逾矩不逾矩了。

    沈羲停步轉身望回來。

    原主還說過這種話?

    她打量着像是憋了滿肚子話似的她,約摸有些瞭然。

    難怪前幾日都不見沈梁露面,合着是原主下的命不讓他來。

    之前還當原主只不過腦子笨些,如今看來,這態度也很有些問題。

    不管沈梁是嫡出還是庶出,二房都只有他們姐弟倆了,這個時候不趕緊抱團對外,還去理論嫡庶什麼的不可笑麼?

    她雖然看人也會先打探出身,但也得分什麼處境。

    原先他們張府地位殊然,為保自身利益,尊卑階級不當回事是不可能的。

    但是眼下不同,院裏這幾個人,少誰都是不行的。

    裴姨娘作為丈夫與主母都死了的一個妾,上頭又只有個不頂用的嫡女,完全可以在當時離府之後,自行設法尋找出路,但她並沒有。

    她若有所圖,則要麼圖身份地位,要麼圖實際利益。

    沈祟信都死了,她地位也就這樣了。

    來日就算沈梁金榜題命,榮耀也還是得掛在死去的胡氏頭上。

    眼下二房只剩個空架子,還被自家人鄙視欺凌。

    而且二房確實沒留下什麼值錢物事,就算胡氏的嫁妝還在大庫鎖着,那也只是沈羲有份,沈梁分不到,她自然也無利可圖。

    她與原配所生的沈羲原本應有的衝突矛盾,也就因為這些現實而化為烏有。

    她誠然不會因為當年對溫嬋那一救而再輕易相信一個人,卻也不會因為被溫嬋那一害,而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別的話你們都不記,偏這些記得清楚。」

    她似笑非笑說道,粉飾着她心中的疑問。

    珍珠見多了以往她氣怒的樣子,眼下倒被她這神情弄得心下生怵起來,忙說道:「奴婢多嘴該罰。

    &婢本也猜想姑娘定是一時氣頭上才如此的。到底原先在杏兒溝,姑娘待四爺是極好的,還常讓姨娘多顧着四爺,少顧着您這邊的。」

    在杏兒溝還是好的,反倒回了府又起夭蛾子了?

    沈羲對着光禿禿的院子凝起眉來。

    原主耳根子軟,又頭腦簡單,難不成是府里有人挑唆?

    &娘,咱們還要去哪兒麼?」

    這是今兒第二次見她出神了,珍珠又提心弔膽起來。

    也不知怎麼搞的,這兩日她一見她沉默就不由心生敬畏,仿佛她身上自有一股能震懾人的威壓,舉手投足間就充斥了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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