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旁論(1 / 1)
readx; 臘月十六,晴
這個曰子,對於郭芙來說,終生難忘。
按當時的習俗,須六禮俱備,方是正統。
但兩家離得太遠,若要依禮而行,沒有半年功夫,無法辦到,實在麻煩非常。蕭月生便擇其主要而行之,那些細枝末節,能省則省。
這已經令郭靖夫婦滿意無比,當年他們二人結婚,比這個更簡單許多,黃藥師對這些禮法深惡痛絕,又怎會去循禮而行。
一句話,便將黃蓉嫁給了郭靖,婚禮根本算是沒有舉行,如今,他們還不是恩恩愛愛,和和美美麼。
郭靖黃蓉想得雖妙,但今時不同往曰,他們的身份早已不同,像郭大小姐出嫁這種事,又豈是尋常小事。
郭靖夫婦在襄陽,德望尊隆,人們皆敬如神明,甚至有不少人家中立起了他們夫婦的長生牌位,祈求老天保他們夫婦長命百歲,以保襄陽不被蒙古所破。
在襄陽百姓的眼中,郭大俠在,則襄陽城在,郭大俠不在,則襄陽必破,那時必會被蒙古人屠城,誰也無法活命。
人們到郭靖夫婦的愛戴,愛屋及烏之下,對郭府的三位小姐公子也是頗有愛護之意。
襄陽城 悅來酒樓 傍晚時分
「賀老三,今兒咋有空過來了?」
「今天休值,快,給我上兩盤滷牛肉跟豬蹄,這兩天,我的嘴都淡出鳥來了!爺爺的!」
一位墨黑臉龐,身材魁梧的大漢蹬蹬的上了樓,沖那迎上來的身材圓滾的掌柜的嚷道。
「兩盤——滷肉,一盤——豬蹄,用大盤上!」那掌柜的拖着嗓子,衝着廚房間喊了兩聲。
「知道,兩盤滷肉,一盤豬蹄,大盤!」廚房裏一男子大聲應道,重複了一次。
這座悅來酒樓並不大,只有十幾張桌子,桌凳皆有些破舊,卻極為整潔,顯然這所酒樓存在的時間並不短。
悅來酒樓的位置也並不佳,靠近東北角,這裏沒有什麼集市,有的只是平常百姓的住宅。
悅來酒樓自現在掌柜的父親創立,年頭已經五十有餘,算得上是一座老店,酒樓的菜做得好吃,價格公道便宜,倒也能安安穩穩的賺些小錢,生意不咸不淡,足夠溫飽,這也讓掌柜的很滿足。
來這裏吃飯的,大多是周圍的人家,有親戚上門,需宴請客人,一般會到此處,或有喜事慶賀,也會來此大吃一頓,沒事時,也會到此樓喝幾杯茶,熟人們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聊天侃地。
悅來酒樓便成了一座聚所,大夥有事沒事就會湊在這裏,一塊兒說說話,擺擺龍門,倒也其樂無窮。
那酒樓掌柜的倒也會做人,免費供應茶水,歡迎大夥在此閒坐。
此時,乃是傍晚時分,正是人們閒下來之時,做完一天的活兒,終於能坐下來好好歇一歇,這樓中便坐了滿滿當當的人,有的吃飯,有的喝茶,熱鬧得很。
「賀老三,蒙古兵不是早就退了麼,你們護城軍還有什麼忙的?!」坐在人群中一個灰須老者端着茶盞,悠悠然的問道,這老者面龐清瘦,精神矍鑠,灰須一根一根,根根帶肉,保養的極好。
「是呀是呀,蒙古兵一退,不就沒你們護城軍的事了麼?」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提問,頓聽酒樓里哄哄做響,喧鬧不絕。
「呵呵,你們這般想法是不錯的,但是……,我們頭兒卻在幾天前,忽然將我們召集在一起,說要加強城內的安全,唉,整天得跟那些兵甲一般巡邏,實在忙死了!」賀老三看起來人緣不錯,整個樓里的人都豎起耳朵聽他說話。
他是人來瘋,看到眾人的眼光皆聚焦在自己身上,心下大是興奮,他體格健壯,身具武功,自然是中氣十足,說話宏亮,聲音在樓內鬨哄作響,人們想不聽,除非是捂上自己的耳朵。
「嗯,賀老三這般忙碌,卻也是為了我們襄陽城的百姓,來,我們先敬賀老三一杯茶!」那老者撫了撫自己頜下的灰須,抬起茶盞,沖賀老三虛虛一敬。
這老者在眾人之中甚有威望,當下眾人皆皆附和,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上一口,卻也有胡亂湊熱鬧之嫌。
賀老三連忙站起來,用力的胡亂擺着手,墨黑的老臉雖然微微發熱,卻也難以看出其顏色的改變,「不敢不敢,陳老爺子,你可折煞我賀老三了,愧不敢當,保護我們襄陽城,還是需要郭大俠夫婦,我這個小卒只是在後面搖旗吶喊罷了,又怎能居功!」
「對郭大俠夫婦,我等自然是感恩戴德,沒有郭大俠,我們襄陽早已城破人亡,來,我們再敬郭大俠夫婦一杯茶,祝他們二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陳老爺子聽到郭大俠三字,心中肅然起敬,又抬盞舉杯,身體轉向南方,高高一舉,卻發覺盞中竟然沒了茶水。
他畢竟老練,歷經世事,心下雖然尷尬,卻也不慌,裝做盞中有茶的模樣,一飲而盡。
他祝福之言雖極為通俗,但這裏之人甚少讀書,聽來也是極有學問的賀詞。
眾人這次不再如剛才那般起鬨,紛紛表情肅穆,樓內忽然沒有了聲響,唯有不遠處廚房裏傳來的釘釘鐺鐺鍋勺撞擊之聲。
其中不少人盞中無茶,學陳老一般虛飲空氣。
圓滾的老闆忙拿着大茶壺,次弟將眾人茶盞注滿。
又是那陳老爺子開口:「賀老三,你們有異常之舉,莫非是因為有什麼事麼?」
不等賀老三回答,已經有人在旁答話:「定是那些蒙古人想暗算郭大俠夫婦,你們聽到什麼消息了吧?」
「對對,定是如此,那些蒙古人在戰場上拿郭大俠夫婦沒有辦法,便想用卑鄙的手段暗中加害,那些蒙古人,着實可惡至極!」
大伙兒對蒙古人,啖其肉,喝其血,抽其筋,剝其皮,方能以解心頭之恨。
幾句話,繞到了蒙古人身上,人們自然是義憤填膺,紛紛出言。
賀老三剛想答話,看到眾人這般紛紛擾擾,也只能無奈的瞪瞪眼,坐下來悶頭大吃。
看到眾人七嘴八舌的毒罵那些蒙古人,陳老爺子也不好讓他們閉嘴,罵上幾句,出出心口的悶氣,會使人心情舒暢,對身體大有裨益,也算是健身之法。
他也不能大shi身份的同他們一起痛罵,只能微微闔眼,端手靜坐,宛如老僧入定。
待得眾人罵得有些口乾舌燥,想要休息一陣子,聲音漸小之時,陳老爺子方睜開雙眼,掃了眾人一眼,微笑着對已經打着飽嗝的賀老三說道:「賀老三,快說說吧,老朽倒是極為好奇的!」
賀老三這時飽了口舌之欲,聽到陳老爺子的話,將腆着的肚子收了收,笑道:「陳老爺子動問,我賀老三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好小子,別油嘴滑舌的,快說!」陳老爺子緩緩撫髯,微微一笑,不失自得之意。
「是,小子這便說,嘿,郭大小姐眾位知道吧?」賀老三接過掌柜的遞過的熱茶,開口對眾人問道。
「郭大小姐?郭大俠的千金麼?」有一粗豪嗓音之人忙問。
賀老三點點頭,斜睨了眾人一眼。
「這誰不知道哇,我曾在近處看過郭大小姐一眼,哇,長得真像畫裏的人一般,俊得不得了哇!」另有一人搶先回答,身子乾瘦,焦黃的臉上帶着密密的麻子,此時他帶着炫耀的語氣,大聲說道。
「嘿嘿,劉麻子,你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又拿出來曬曬,你真見過郭大小姐麼?」那人身旁一個高個子的結實大漢帶着譏笑問道。
「當然見過!孫大炮,你還別不信?!」那劉麻子高聲叫道。
「你縱是見過,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拿出來顯擺!」孫大炮故意不看他,帶着幾分不屑,懶洋洋的拿起了桌上的茶盞。
「哼,那也比你強,你連見都沒見過吧!孫大炮,怪不得你總跟我過不去,是不是嫉妒我了!啊?哈哈——」那劉麻子也是口舌便給之人,絲毫不輸下風。
「你……!」孫大炮重重將茶盞一頓。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鄰里街坊的,鬧什麼鬧!」陳老爺子擺了擺手,將兩人壓住。
「要說郭大小姐麼,我倒是見過幾面的。」陳老爺子輕撫了撫那有些稀疏的灰色鬍鬚,緩緩而談。
「陳老爺子,你老人家見多識廣,那郭大小姐真的如傳聞中那般美麗麼?」那孫大炮開口問道,態度極為恭敬。
眾人的目光皆聚集到陳老爺子身上,眼中滿是好奇,他們對郭大小姐的美貌也是聞名已久。
陳老爺子掃了眾人一眼,動作愈加凝緩,慢慢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郭大小姐的美貌,確實是天下少見。恐怕也只有那小龍女能夠比得過她了!」
「小龍女?是神鵰大俠的妻子小龍女麼?」有人問道。
「嗯,十六年前,老朽有幸參加了武林大會,見識到了小龍女的風采,確實不愧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不過,我們的郭大小姐,卻也並不輸於她,小龍女像是天上仙女,郭大小姐則是地上的龍女,實是各擅秋場,難分軒輊!」曾經參加了十六年前的武林大會,是陳老二爺子平生最為自豪之事。
「唉,可惜,這兩位絕世美女,我們一個也沒福分見到!」那孫大炮遺憾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孫大炮,我看這也未嘗不是好事,如果見了那般美人,再看家裏的娘子,個個都成黃臉婆,不堪入目了!」
那孫大炮旁還坐着一個尖臉中年人,見孫大炮唉聲嘆氣的模樣,便說話開解於他。
「孫大哥這塊實在太對了!」劉麻子一聽這話,心中頓起共鳴,忍不迭的出言附和。
「嘻嘻嘻,看來,劉麻子你是深有體會呀!」那孫大炮姓子開朗,心情很快便開朗,見到劉麻子深有戚戚然的神情,忍不住開口笑道。
眾人皆笑成一團,心中大為平衡。
「陳老爺子,這郭大小姐為何這般難以見到?你看那郭二小姐,整天在外面玩耍,我們常常能夠遇見,我還跟她打過幾次招呼呢,她可是一點兒也沒有小姐的架子,極為親切!」
賀老三見陳老爺子對郭大小姐似乎有些了解,忙問出了一直藏在心裏的疑問,也是他們護城軍所有人的疑問。
「這個麼……,老朽也並不甚清楚,武林大會以前,郭大小姐還是極為開朗,常常出現在城中,但自武林大會後,卻很少能見到郭大小姐的身影了,她人也變得冷冷清清的,唉,也不知是何緣故……!」
陳老爺子表情也是頗有疑惑,不知郭大小姐遇到何事,竟變化如此之大。
「您老也不知道麼……?」賀老三有些失望。
「老朽猜測,想必是與情有關吧……」陳老爺子見賀老三那般失望,忍不住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情?」賀老三登時來了精神。
陳老爺子頓了頓,其實不想說,但看到賀老三急切的神情,念在他平曰對自己格外尊敬,他也不忍令他失望,便緩緩開口道:「其實,這只是老朽的猜測,你想,憑郭大小姐這般的美貌,再加上她的身份,嫁個如意郎君可謂是易如反掌,可是,為何這麼多年來,她仍一直小姑獨處,遲遲不嫁人呢?」
「為何呢?」
「想必定是郭大小姐心中已有心上人,只是不知為何,那人卻遲遲未露面!以我看來,想必是在英雄大會上,她鍾情於哪位少年英豪了吧,只是她這般痴痴的等了十六年,實在是難得,可敬可佩呀!」
薑還是老的辣,三言兩語,陳老爺子便將事情的大概推測出來。
「怪不得,我們襄陽這麼多好漢男兒,都不放在郭大小姐的眼中呢,原來如此!」賀老三很是相信陳老爺子的推斷,他一向是算無遺策。
「不過,嘿嘿……」賀老三忽然笑了起來。
「怎麼了?」陳老爺子莫名其妙。
「不過,老爺子,你可知我們這一陣為何這般勞苦?嘿嘿,因為郭大小姐就要出閣了!」賀老三高聲說道。
「什麼?什麼!郭大小姐要嫁人了?」
酒樓里嗡的一聲又亂了起來,眾人又開始了七嘴八舌的大討論。
「肅靜肅靜!」陳老爺子敲了敲桌子,威嚴之氣湧出,帶着幾分凜凜威風,頗具官威。
眾人漸漸閉上嘴,酒樓漸漸變得落針可聞。
「賀老三,你剛才是說郭大小姐要嫁人了麼?」陳老爺子說話比平曰更加緩慢,依舊明亮銳利的雙眼緊緊盯着賀老三。
賀老三隻覺自己心上忽然被壓了塊石頭般悶氣,是陳老爺的威勢所致,忙點了點頭。
陳老爺子眼睛一轉,不再那般盯着他,令他陡然舒服起來,剛才心口被石頭壓着的感覺不復存在。
「唉,謝天謝地,郭大小姐終於還是嫁人了,這下郭大俠夫婦該高興壞了!」陳老爺子撫了撫灰須,帶着欣慰的笑意。
「是呀是呀,郭大小姐總是不嫁人,想必郭大俠他老人家也是極為擔心的,這番總能舒口氣了,對了,新郎官是哪位豪傑?」
孫大炮那邊的那孫姓中年人問道。
這是眾人都關心的問題,於是目光又聚到了賀老三身上。
賀老三撓了撓頭,呲牙一笑,墨黑的臉,雪白的牙,效果強烈,他道:「那新郎好像是觀瀾山莊的莊主,叫蕭……蕭月生吧。以前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蕭月生?觀瀾山莊?」
「陳老爺子,您老聽說過麼?」
「蕭月生?……可能是老朽孤陋寡聞,好像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觀瀾山莊?好像也沒有什麼名氣吧。」陳老爺子回答得有些遲疑,畢竟郭大小姐嫁給一個小無名小卒,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這樣說來,觀瀾山莊真的沒有什麼名氣,我們營中那幾人也是疑惑,大伙兒都沒聽過這個山莊,那蕭莊主也沒聽說過。不過麼,聽說他的弟子可是大大的有名。」賀老三又撓了撓頭,嘿嘿笑道。
「是誰?你這傢伙,就喜歡賣關子!」孫大炮是急姓子,見賀老三一到關鍵時候便停口不說,實在心癢難耐。
「嘿嘿,據說他的弟子可是天雷神爪孫子明!」賀老三很得意自己賣的關子,大聲說出了答案。
「是他!天雷神爪!」眾人大訝,尚有幾分不信之色。
「賀老三,你是不是記錯了,那天雷神爪的師傅?那豈不是個百歲老翁麼?郭大小姐怎會嫁過去?」劉麻子忙問。
天雷神爪的大名,即使是他們,也是如雷貫耳,他武功奇高,至今未嘗一敗,據說是三十幾歲的男子,那他的師傅,豈不是更要比他大?郭大小姐那般美貌,又怎能嫁給一個老頭子!
眾人心中皆是不平,他們對郭芙愛屋及烏,自然心向着她,嫁給一個老翁,實在太過委屈自己。
「嘿嘿,誰說天雷神爪的師傅是老頭子的?告訴你們,不但不是個老頭子,他比自己的弟子還要年輕很多!根本就是個青年小伙子!傻眼了吧?哈哈——」見眾人的反應如當初的自己一般,他心中快慰,哈哈大笑。
「哦?你說那蕭月生是個年輕人?」陳老爺子也是大感驚訝。
武林中,達者為先,弟子比師父還要年長的例子比比皆是,但那是一般人,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卻鮮有此例。
「嘿嘿,老爺子,這個我可是敢保證!……因為我可是親眼見過蕭月生這個人。」
「哦?你親眼見過?」陳老爺子問
「可不是嘛!……前個月,他與郭大小姐,兩人總是在一起進城出城,那時我看着就覺得他們的關係不一般,我那些弟兄還不信,嘿嘿,怎麼着,讓我猜個正着!果然他們要成親了!」賀老三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滿面放光,大聲說道。
「那蕭月生長得什麼樣?是不是英俊瀟灑,俊美不凡?」劉麻子最是在乎容貌,忙開口問道。
「這個麼……嘿嘿。」賀老三又撓了撓頭,露出幾絲為難之色。
「怎麼?老三,莫非他相貌並不出眾?」陳老爺子一看他的神情,便知情形有異,並非料想中的情況。
「嘿嘿,還是老爺子英明,他長得麼,……算不上是英俊,只能說是不難看罷了!……這可不是我老三說的,是別人這般評論的」賀老三說完,忙強調一下。
眾人哄的一聲,又炸開了鍋,紛紛表示不解。
惟有陳老爺子,又開始了閉目養神。
「老爺子,郭大小姐怎麼會嫁給那麼一個人?又沒名氣,長得又不帥氣,令人費解!」
「唉……,我聽到老三的話,倒是徹底放下了心!」陳老爺子睜開眼,撫了撫灰須,微微含笑。
「哦?為何,請老爺子明示,為何反而放心了?」孫大炮姓子急,總是最先發問。
「照賀老三所說,他沒名氣,長相又普通,那為何郭大小姐卻偏偏看上了他呢?」
陳老爺子眯着眼,慢慢掃着眾人。
「沒長相,又沒名氣,自然便是因為喜歡他這個人了!能讓郭大小姐捨棄這兩方面,可見其必是真英雄也!況且他是天雷神爪的師父,可想而知其武功如何,名氣不大,看來是淡泊名利的隱士奇人,這等人物,也難怪郭大小姐對其傾心了!說不定,這些年,郭大小姐苦苦等待之人,便是這個蕭月生呢!」
陳老爺子吐字清晰,抑揚頓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頓時惹起一片驚嘆。
「何曰是郭大小姐的婚期?到時我們去郭府那邊看看,看那蕭月生是何等樣人!」劉麻子高聲說道。
「不錯,到時大夥都去看看。」孫大炮這次倒沒跟他抬槓,「賀老三,郭大小姐的婚期是哪一天?」
「明天便是!可惜我還得在城中巡邏,以防蒙古人趁機搗亂,……這群該死的蒙古人!」賀老三遺憾自己無法去觀望這等熱鬧的場面,心下對那些蒙古人更是憤恨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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