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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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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師叔!」道士們紛紛叫道。

    雖然玉音子人品並不高明,但畢竟輩份擺在那邊,乃是泰山派的鎮派之寶,也是眾人的支柱,此時轟然倒下,自然心慌。

    江南雲收劍歸鞘,淡淡而道:「放心罷,他死不了的。」

    「你……你……!」眾道士指着江南雲,手指亂顫,雙眼憤恨的瞪着她,幾乎忍不住要出手。

    江南雲輕哼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何苦自取其辱?!」

    天松道士衡量一番,心下明白,若是真的動手,自己六人根本鬥不過人家,僅是徒弟,已經讓自己折了兩人,況且還是最厲害的玉音子師叔,自己四人,更是不濟。

    他沉聲問道:「施主究竟是什麼人?!」

    「問得好!」江南雲露出幾分讚許神色,能夠想到這個,倒也不容易,淡淡笑道:「煙霞派的孫玉如是咱們的朋友,……好了,言盡於此,你們走罷!」

    天松道士若有所思,點頭,慢慢離開。

    「師父,咱們真的還要呆在這裏?」江南雲大是驚詫的問蕭月生,明眸緊盯着他。

    蕭月生點頭:「嗯,再等等看。」

    江南雲明眸顧盼流轉,柔聲道:「泰山派不會善罷干休的,師父,還是避一避為妙,省得真的要殺人。」

    「他們的膽子夠大,便來送死罷。」蕭月生淡淡一笑。

    江南雲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師父,何苦呢,那個玉音子受了重傷,武功算是廢了大半,曰後不能耀武揚威了,也算是替孫妹妹報了仇。」

    蕭月生搖頭道:「若是不能徹底將泰山派打疼,煙霞派怕是要受苦了。」

    江南雲一怔,想了想,隱隱有些明白,白了他一眼:「師父對煙霞派可是照顧有加,若是對咱們清平幫有一半兒好,我可就感激不盡啊!」

    蕭月生一怔,隨即失笑:「清平幫有你在,我哪需費什麼心?!」

    江南雲輕哼一聲,心中愉悅,又白了他一眼。

    「走,咱們去拜會一下泰山派。」蕭月生起身,往亭子外面走。

    江南雲一驚,忙跟了上去,追着說道:「師父,咱們去泰山派?!」

    蕭月生點點頭:「嗯,卻當場質問,省得等來等去,忒也麻煩,也浪費時間!」

    「……也好!」江南雲更是無所畏懼,乍一驚愕過後,心頭湧起了興奮之念。

    師徒二人直奔泰山派而去,到了山腳下,有兩個道士站在入口處,腰間佩着長劍。

    這兩個年輕的道士英俊過人,面如冠玉,頎長的身形穩穩站在那裏,身後的拂塵飄飄,寬大的道袍被風吹得款款而動,幾有飄逸出塵之態,令人觀之望俗。

    他們雙眼精芒四射,年紀雖輕,修為卻並不弱,已是內家高手,站在那裏,淵停岳峙,氣度不凡。

    見到二人上來,他們上前一抱,其中高個子的道士稽首一禮:「二位施主有禮,可是欲到敝派?!」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皎潔無瑕,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宛如不沾凡塵的姑射仙子。

    她抱拳道:「我與家師確實是欲拜訪貴派,前去通報一聲罷!」

    「請稍待!」他彬彬有禮的道,轉身回到另一人身邊,兩人目光掃動,在蕭月生與江南雲身上瞄來瞄去,低聲議論。

    「他們是不是打傷玉音子師伯的人?!」高個子道士低聲問,臉色沉重。

    「嗯,大有可能,據天松師兄說,那女子美得逼人,男子倒是相貌平平,他們應該就是了。」矮個子道士低聲點頭,隨即又道:「忘了問一問他們的姓名。」

    「瞧我!……我去問一問。」高個子道士忙不迭的道。

    他臉色通紅,覺得甚是丟臉,忙上前幾步,來到蕭月生與江南雲身前,稽首一禮:「小道還未請兩位施主的尊姓大名,也好通報。」

    江南雲淡淡說道:「家師姓蕭,小女子姓江,你前去一說,貴掌門自然會曉得。」

    她神情似笑非笑,明眸如清水,盈盈投在道士的臉上,令他不由的臉紅心跳,不敢直視,冠玉般的臉龐已是通紅,忙低下頭,轉身便回到了矮個子道士身邊。

    「師兄,果然是他們兩個!」他低聲道。

    那矮個子道士緊盯着江南雲的玉臉,目光怔怔,如迷如幻,喃喃說道:「果真如此之美!……怪不得天松師兄如此誇讚,我還以為是虛言誆人,着實慚愧。」

    高個子道士有些不滿,沉聲道:「師兄,他們便是那兩個煞星,咱們怎麼辦?」

    這一下將矮個子道士驚醒,他忙收懾心神,道家最講究的便是收心斂神,不滯於外。

    片刻過後,他搖搖頭道:「咱們做不了主,你還是親自跑一趟,親自稟明掌門罷!」

    「嗯。」高個子道士點頭,轉身便走,腳下輕捷迅疾,轉眼之間,已是登上數丈之外。

    「你們泰山派便是如此待客,讓客人等這麼久?!」江南雲踏前兩步,斜睨着矮個子道士,微微冷笑。

    矮個子道士和顏悅色,稽首一禮,道:「施主誤會了,貧道等不敢擅專,須得請示掌門之後方能決定。」

    江南雲嬌叱道:「家師忙得很,可沒有這般閒心來等你們請示!」

    「那……」矮個子道士心中凜然,曉得她這是故意找茬兒,怕是不能善了。

    只是,如今自己僅有一個人,況且,即使師弟剛才沒有走,兩人合力,也不是這個姓江的對手。

    玉音子師伯尚且栽在她手上,何況自己兩個?!

    這般心思一轉,他忙道:「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我前去催一催,讓師弟快一些!」

    說罷,稽首一禮,轉身便走,腳下更快幾分,轉眼之間,已是消失在莽莽樹林中,消失不見。

    江南雲搖頭,笑罵道:「這個傢伙,倒是一點兒風骨也沒有,着實替泰山派丟人!」

    蕭月生若有若無的笑了笑:「你威風太盛,將人嚇走了。」

    江南雲一挺胸脯,嬌哼一聲,頗是自豪的模樣,隨即一怔,猛的轉頭,狠狠瞪着蕭月生:「師父,你這話何意,怎麼聽着不像好話呢?!」

    「呵呵,自然是誇獎。」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你也忒過敏感了一些。」

    江南雲哼道:「那些個男人,若是不狠一些,他們根本不知收斂,他們都是一群奴才,不打不忌!」

    蕭月生笑着點頭,道:「嗯,那倒也是,不過,應記得恩威並施,剛柔相濟方是正道。」

    「是,明白啦,師父!」江南雲無奈的道。

    兩人說着話,慢慢往上走,也不理會泰山派是不是歡迎。

    泰山派的風景,巍峨高壯,雄闊萬里,俯視山下,只覺眾山如狗,綠樹如蟻,直如指揮千軍萬馬之感。

    兩人一邊欣賞着壯麗的風景,一邊慢慢往上走,頗是悠閒自在。

    二人使的是縮地成寸之術,腳下看似悠閒,速度卻是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已是趕上了正在山路上疾馳的兩個道士。

    他們二人驚覺蕭月生二人的逼近,忙催動功力,速度更快,宛如兩道輕煙一般,沿着山階飄了上去,輕功頗是不俗。

    蕭月生師徒二人懶得理會,只是欣賞風景,腳下卻是不停,一步數丈,與他們越來越近。

    那兩個道士更是拼了命的跑,幸虧蕭月生師徒忽然遇到了難得的美景,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蕭月生笑道:「他們已經到了,咱們走罷。」

    二人重新往上走行去。

    泰山派的大殿外

    蕭月生師徒二人,衣衫飄飄,神態悠閒,來到大殿外,雙眼打量着雄偉驚人的大殿。

    蕭月生笑道:「果然不愧是東嶽,氣派大是不同,比起華山諸派更強幾分。」

    「嗯,可能與山有關吧,泰山雄偉過人。」江南雲點點頭。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唉……,泰山派的人卻並非心胸開闊,甚是可惜。」

    江南雲抿嘴輕笑,白他一眼:「咱們這般刺激人家,哪還能開闊得起來呀?!」

    師徒二人正說着話,自大殿走出一群道士,當先之人,便是泰山派的掌門,天門道長。

    他的身後,數位鶴髮童顏的老道士,步履沉緩,個個行將就木的模樣,蕭月生與江南雲覺出,這群道士中,最厲害的便是這幾個老道士,個個修為驚人。

    蕭月生眉頭一皺,搖頭道:「沒想到,泰山派的實力如此雄厚,這般上一輩的高手。」

    江南雲點頭道:「他們隱藏得也夠深的呢!」

    蕭月生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左冷禪應是知曉的吧……」

    江南雲點頭,一掠鬢邊垂下的一縷秀髮,輕聲道:「這麼多年,明爭暗鬥,豈能不知?!」

    二人正說着話,一群道士來到了近前,天門道士稽首一禮,沉聲說道:「兩位施主遠道前來,貧道有失遠迎,怠慢莫怪!」

    「道長客氣了,咱們不請自來,有些唐突了,道長莫怪才是!」蕭月生抱拳一笑,呵呵笑道。

    江南雲明眸轉動,掃了師父一眼,不知他為何忽然客氣起來。

    蕭月生對天門道長頗是敬重,非是因為他的掌門身份,而是他的人品,只可惜他威望不足,無法震懾幾個長輩。

    一派之中,有一些長輩的存在,固然是幸事,卻也並非一定,泰山派的幾個耆老讓泰山派的實力雄渾,同時也將天門道長的掌門弄得威望全無,在派內無法達到令到必遵,幾個長輩不停的掣他的肘。

    蕭月生對天門道長既是尊重,又是憐憫,故甚是客氣。

    見二人如此客氣,旁邊一個老道不忿,一拂道袍的長袖,雙眼怒瞪天門道長,重重哼道:「天門師侄,何須如此客氣?!……他打傷了玉音子師弟,直接動手教訓他便是!」

    「師伯……」天門道長皺眉。

    「好呀,我這次上來,便是要問一問!」蕭月生微微一笑,淡淡瞥一眼那老道,道:「你們泰山派縱容親戚橫行霸道,該當何罪?!」

    「你說什麼?!」那老道聲音宏亮,怒瞪蕭月生,踏前一步,鬚眉皆張,聲勢駭人。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山谷中傳來回聲,不絕於耳。

    蕭月生淡淡道:「你們身為名門正派,不能護佑一方,反而縱容親戚欺人,壞事做絕,難道不覺得慚愧?!」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些什麼?!」那老道怒睜雙眼,狠瞪着蕭月生,又踏前幾步,距離他僅是六尺之遠。

    江南雲踏前一步,羅袖輕輕一拂,輕叱道:「退下!」

    老道只覺一股勁風迎面撲來,更是勃然大怒,哼道:「你好大的狗膽!」


    罵了一句,他雙掌一推,迎上勁風,只覺這股力道初時綿綿柔柔,似是飄絮,片刻之後,卻是緊韌無比,隱隱透出沛然之像,無法抗拒。

    他身子被勁風所推,平平滑出六尺,在地上留下一道印跡,腳下的百衲鞋已經破掉,露出了腳後跟。

    老道臉色漲紅,宛如豬肝,死死瞪着江南雲,三角眼睛裏透着難以置信。

    他一向自視極高,縱橫無忌,沒想到這小女子輕輕的一拂袖之力,竟讓自己如此的狼狽。

    這對於他而言,委實是難堪的打擊,下不來抬。

    他死死瞪着江南雲,沉聲哼道:「小丫頭,倒有幾分道行,來來,咱們再行比過!」

    江南雲輕輕一笑,道:「老道士,你的武功差得遠,想要跟我打,還是等下輩子努力修煉罷!」

    「豎子無禮!」老道士沉聲怒喝。

    江南雲嫣然一笑:「你這老道,忒也煩人,既打不過,何必在這裏打腫臉充胖子,還是乖乖退下罷!」

    「找死!」老道士怒哼,腳一蹬地,身子倏的躥到她跟前,寒芒一閃,長劍已是刺了出去。

    他自小便浸銀於泰山派劍法,火候極深,一出劍便雄壯大氣,顯然已得泰山派的劍法精髓。

    蕭月生搖頭一笑,泰山派的劍法,固然精妙,但在江南雲跟前,卻是無異於班門弄斧。

    「好劍法!」江南雲清叱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劃了一個圓弧,反刺了過去。

    她圓弧將老道士的劍環繞,輕輕一扯。

    老道士只覺一劍刺在皮革上,頓時陷入其中,難以自拔,劍上附着一股粘力。

    他心叫不妙,曉得對方施展的是「粘」字訣,而她的內力這般雄厚,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心念一起,只覺一股大力扯去,長劍不由自主的脫手飛出。

    江南雲輕輕一挑,長劍「唰」的一下,射向遠處,「錚」的一聲,落到了泰山派大殿外的柱子上,劍柄不停的顫抖着。

    江南雲撫劍而立,淡淡笑道:「這一回,你該退下去了罷?!」

    「你……你……!」老道士指着她,手指顫抖,驀然之間,一口血箭噴了出去。

    江南雲長劍一撩,又畫了一道圓弧,朝她噴去的漫天熱血仿佛乳燕歸巢,紛紛鑽到了她身前的劍弧之中。

    劍弧如漩渦,將這些血卷進來,然後輕輕一甩,朝旁邊飛去,落到了遠處。

    她這一手,舉重若輕,信手拈來,委實輕巧之極,顯然劍法達到了手隨意動之境。

    眾道士皆是沉默下來,想不到對手竟是如此的棘手,說不定,泰山派今曰便要栽了。

    那老道士噴出一口熱血,嘴唇鮮紅,他抹了一把,恨恨道:「你這豎子,究竟要如何?!」

    剛才的一口熱血噴出去,他憋在心裏的鬱郁頓時消散,頓覺渾身輕鬆下來。

    「我要如何,豈不是笑話?!」江南雲嫣然一笑,搖頭道:「是你要如何才對,你們咄咄逼人,我只能反抗嘍……!」

    天門道長忽然開口,稽首一禮,沉聲道:「這位姑娘,可是清平幫江幫主?!」

    「咦?」江南雲訝然的望了他一眼,沒想到天門看着粗豪,竟也是極聰明,一下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她朝蕭月生忘了一眼,點點頭,笑道:「不錯,天門掌門,小女子江南雲有禮啦!」

    「原來果真是江幫主!」天門道長舒了口氣,笑了起來,道:「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江南雲搖搖頭,道:「天門掌門,這話我可不敢當,咱們豈能是一家人?!」

    天門道長呵呵笑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尊師既是恆山派儀琳掌門的大哥,咱們自然也不是什麼外人。」

    蕭月生嘴角一翹,笑了笑。

    「這位想必便是蕭先生!」天門道長沖蕭月生稽首一禮,笑道:先生模樣大變,本座卻是差點兒沒認出來。」

    蕭月生搖頭道:「我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免得多有煩擾,沒想到天門掌門火眼金晴,認出了我。」

    天門道長撫髯大笑:「呵呵,如江幫主這般劍法,天下之中,又能有幾人,本座一猜便知!」

    那老道沉聲一哼,怒瞪天門道長,道:「天門師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還在跟他寒暄敘舊?!」

    天門道長面色不變,搖頭笑道:「師伯,這兩位不是外人,這一位是驚鴻一劍蕭一寒蕭先生,這一位乃是蕭先生的高徒,洛陽清平幫的幫主江幫主!」

    那老道士冷冷一笑,斜睨了蕭月生與江南雲一眼,道:「我管他是什麼一寒,什麼幫主,打了咱們泰山派的臉,殺了咱們泰山派的人,必須血債血償!」

    「師伯!」天門道長忙道。

    那老道一瞪眼,怒哼道:「你退一邊去!」

    天門道長臉色沉了下來,濃眉緊皺在一起,似乎都要連成一條眉毛,眉下的雙眼精芒閃爍。

    那老道冷笑一聲,斜睨着他:「怎麼,當了掌門,我這個師伯的話便不聽了?!」

    「天門不敢!」天門道長抬頭看了一眼其餘的老道,他們多是目光炯炯,朝自己投來不滿的神情。

    蕭月生搖頭一笑,呵呵說道:「天門道長,在下可是大可眼界,沒有白來泰山派一趟!」

    「哦——?」天門道長眉頭一挑。

    蕭月生搖頭,自失一笑,嘆道:「身為幫中弟子,竟倚老賣老,不遵掌門號令,在下委實難以相信真有此事!」

    天門道長臉色漲紅,他本就是紫膛臉色,此時更紫得嚇人,強自一笑,道:「他們是長輩,本座雖是掌門,尊老還是要的。」

    蕭月生瞥了幾個老道士一眼,搖頭一嘆:「唉……,真是可悲可嘆!……這幫老糊塗如此不知好歹,你這個掌門做得太過窩囊,闔派上下,如何能遵你號令?!」

    「豎子住嘴!」又有一個老道士站了出來,一手攬袖,另一手擔成劍訣,指着他喝道:「咱們泰山派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委實自不量力!」

    蕭月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一笑:「你們這般目無掌門,委實又可憐又可笑!」

    「豎子多嘴!」那老道身形倏的一晃,出現在他身前,揮掌擊來,想要給蕭月生一個耳光。

    蕭月生一動不動,江南雲一晃身子,出現在老道身前,輕輕一掌迎上去,兩掌相交。

    一隻手掌瑩白如玉,一隻手掌乾癟枯瘦,宛如雞爪,兩掌相交在一起,對比強烈。

    「砰!」一聲悶響,老道士踉蹌退了兩上,原本臘黃的臉色漲紅,仿佛害羞一般。

    江南雲輕退了一步,貼到了蕭月生的身前。

    蕭月生輕輕一扶她柳腰,輕聲道:「莫要輕敵。」

    他的嘴巴幾乎湊到了她耳朵上,吐出的熱氣直涌了過去,江南雲只覺身子一軟,差點兒癱倒在他懷中。

    江南雲大羞,自己的心跳師父定然聽得到,渾身頓時力氣大增,身形一晃,出現在老道身前,嬌叱一聲:「也接我一掌!」

    她這是羞惱成怒,遷怒於別人,那老道士本是踉蹌的身形乍一穩住,體內血氣震盪,翻湧,根本無法出掌。

    另有一個道士飄出來,身法快捷,擋在江南雲身前,哼道:「我來接你一掌!」

    「砰」一響,兩人分開,江南雲身子一飄,腳下旋動,卸去了洶湧的內力,驚異的朝前看一眼,對方內力之深,倒是不容小覷。

    那老道身子矮小,乾枯瘦弱,仿佛一陣風便能吹走,站在那裏,道袍飄飄,隨時會被風吹走。

    他的容貌平常得緊,五官端正,臉上佈滿皺紋,又密又深,有些愁眉苦臉的滋味。

    他退後兩步,臉上紅了紅,便又退下去。

    江南雲輕笑一聲,道:「你這個老道,內力精深,委實不凡,只不過,我若是再用力一分,你便會吐血了!」

    老道士一言不發,臉上又紅了一次,慢慢褪下去,方才舒了一口氣。

    江南雲的內力,可不是那般容易消去,其內力變化多端,數道不同的內力揉在一起,防不勝防。

    除非,對方的內力遠超於她,直接強行將她的內力驅除出體外,否則,想要化解,千難萬難。

    老道士稽首一禮,緩緩說道:「女施主好內力!」

    他說話的速度極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是醞釀了一番,三思而後說出口一般。

    江南雲對這個老道倒不忍傷害,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老實人,索姓放他一馬,淡淡道:「老道,你讓開,已經受了傷罷?」

    老道士緩緩點頭,慢慢的說道:「不錯,老道我的內腑受了傷。」

    江南雲嫣然一笑:「那你還能戰否?……我剛才這一掌,可是僅使了六成的內力!」

    老道士黯然退下,緩緩說道:「老道不是你的對手。」

    江南雲嘻嘻一笑,道:「你這個老道,倒也誠實!」

    說罷,轉頭望向眾道士,明眸盈盈如水,眾道士偏偏覺得心虛,不敢與之相觸。

    「咱們今天來,便是要來說清楚!」江南雲溫聲說道:「那張建夫人人得而誅之,並非他是你們泰山派的,便是其它門派,咱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除去!」

    她聲音糯軟如蜜,平緩而從容的傳了出去,整個泰山上下,都清晰可聞。

    泰山派眾人心中凜然,沒想到此女的內力竟如此的醇厚。

    天門道長揚聲道:「蕭先生,江幫主,張建夫之事,本派不會再追究了。」

    「師侄!」幾個老道士同時喝道,目光炯炯,緊盯着他,似乎要將他吞下去一般。

    天門道長搖頭,道:「幾位師伯師叔,我這個掌門失職,竟不知道咱們泰山派的眼皮子底下,便有惡人當道,還要去遠處行俠仗義,委實慚愧!」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天門道長,你這個掌門確實失職,拿出掌門令劍,直接逼他們服從便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他素來懶得多管閒事,只是見到如此情形,實在忍不住,沒想到天門道長看似剛硬,行事卻如此的拖泥帶水,優柔寡斷,實在不配成為一派掌門。

    泰山派在他的手上,斷難發揚光大,觀其掌門,便知弟子狀,泰山派委實令人失望,縱使高手眾多,也難及嵩山派。

    一個老道士臉色陰沉,沉聲喝道:「諸師弟,咱們一起上,定要殺了他兩個!」

    「是!」幾個老道沉聲答應,身形一晃,頓時圍住了蕭月生與江南雲。

    天門道長大驚失色,忙叫道:「幾位師伯,師叔,你們……?!」

    「天門師侄,你且退到一旁,當作沒看到罷!」當先的老道士沉聲說道,目光陰冷。

    他乃是玉磐子,乃泰山派輩份最高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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