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無題（1 / 1）

    曹雪外婆的火化的時候，陸揚陪在曹雪身旁，還沒有進入火葬場，曹雪就已經淚流不止，進入火葬場裏面，更是撲在陸揚懷裏，哭得稀里嘩啦，昨天晚上她已經斷斷續續地告訴陸揚，她小時候是外婆帶大的。

    小時候，她爸爸要工作，媽媽也要工作，只能把她交給外公外婆，現在外公重病在身，外婆又走了。

    好好一個人，從火葬場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一捧骨灰，小小的骨灰盒捧在手裏回家，誰都受不了這種氣氛。

    喪禮的時候，陸揚跟着忙前忙後，來參加喪禮的人卻並不多，人走茶涼，現在大概就是最好的寫照了，如果曹雪父親還在位，如果曹雪外公還沒有退下來，曹雪外婆的喪禮怎麼也不會那麼冷清。

    來的，多是曹雪舅舅的親戚朋友，只有一個例外。

    例外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兩鬢微白，面容威嚴，坐一輛奧迪來到喪禮現場，車上跟了一個司機、一個男秘書。

    司機和秘書簇擁着中年男子來到曹雪外婆的遺像前，沉肅着臉，接過小道童遞過來的三支香，沉默地拜了拜，隨即上前默默地把香插在香爐里，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只有在離開的時候，微微跟曹雪母親吳詠莉點了點頭，然後就那麼走了。

    現場誰都能看得出來此人身居高位，氣勢非常人能有，即便一言不發，人人見到他，也會不自覺地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避讓開。

    此人走後，曹雪在陸揚身旁輕聲說：「他是爸爸的老同學！」

    曹雪沒有說此人現在的職務，陸揚也沒有問，此人氣勢極強，絕不是一般的小官能有的，沒想到曹雪爸爸落馬了，還有這樣的大`官會來參加曹雪外婆的葬禮。

    三天後，曹雪外婆被葬在郊區的公墓群中，陸揚依然陪在眼眶紅腫的曹雪身旁，胳膊上也帶着黑色孝布。

    葬禮結束後的第三天，曹雪媽媽吳詠莉，帶着曹雪和陸揚來到關押曹雪父親曹國華的監獄，見了曹國華。

    母女倆告知了曹國華曹雪外婆過世的消息，監獄裏的曹國華面容平靜，這是陸揚第一次見這個准岳父，和陸揚想像中的大貪`官很不一樣，曹國華雖然形容落魄，但雙眼依然沉穩明亮，臉上雖然已有皺紋，卻並不顯蒼老，靜靜地聽着母女倆人的敘述，曹國華幾乎不說話，只在吳詠莉提到喪禮上，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他才神情微變，開口道：「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大事，你們不要去找他！我明年就能出來了，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

    吳詠莉點點頭，神情也很平靜。

    對於一同過來的陸揚，曹國華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在陸揚喊他叔叔的時候，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次短暫的會面，讓陸揚見識到一些人，就算失敗了，也和尋常人不一樣，他不知道曹國華的信心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有信心等他出來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難道他還有潛藏的贓`款？

    陸揚只能往這方面想，不過，仔細想想，又不大可能，就算他還有潛藏的贓`款，出來後，也不敢隨便動用吧？那他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回去的車上，吳詠莉忽然跟陸揚說：「小陸啊！小雪最近天天以淚洗面，情緒太低，我不怎麼放心，這次你回去，帶小雪去你那邊散散心吧！小雪公司那邊，我會幫她請假的。」

    「媽媽……」

    曹雪想說什麼，吳詠莉先打斷她，道：「小雪！聽媽媽的！出去散散心！你現在的情緒，不適合工作。」

    然後曹雪就望着陸揚，陸揚點點頭答應下來。

    於是次日回去的時候，陸揚就提着兩個人的行李，和曹雪一起登上回y省k市的飛機，上飛機之前，借着上廁所的機會，打電話跟童亞倩說了這件事，童亞倩是個聰明的女生，陸揚雖然沒有明言說什麼，她自己已經主動說：「放心吧！這幾天我會和你保持距離的。」

    女人多了的後遺症，已經在漸漸展現，陸揚沒有辦法杜絕，只能面對，也許有一天幾個女生會發現彼此的存在，然後陸揚竹籃打水一場空，誰都留不下，成為人人唾棄的對象。

    陸揚沒有惶恐緊張，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也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己行差踏錯，怨不得別人，如果有一天，真落得那個下場，也是他罪有應得。

    下午時分，兩人踏上y省k市的土地，一踏上這片土地，曹雪的注意力果然馬上就被轉移了，和陸揚等人第一次來這裏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新奇，天空都仿佛距離大地更近了，蔚藍的天空，藍得讓人心醉，清新的空氣，仿佛不染塵埃。

    不時擦肩而過的少數民族男女，也讓她覺得新奇，各種五顏六色、款式獨特的民族服裝，也讓她目不暇接。

    「陸揚！我有點後悔了……」

    坐在去陸揚住處的出租車上，曹雪隔着車窗看了許久窗外的風景，忽然輕聲跟陸揚說這麼一句話。

    「後悔什麼？」陸揚握着曹雪滑滑的小手，微笑着問。

    曹雪：「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去做歌手，實習的時候，跟你一起來這兒，多好啊！」

    陸揚：「你喜歡就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工作那邊你不用管，我可以養你。」

    聞言，曹雪微笑着靠在陸揚肩頭，卻微微搖頭道：「不行呢！我們還沒結婚，怎麼能讓你養？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陸揚鬆開曹雪的手，展開臂膀，摟着曹雪的肩頭，無奈地笑笑，如果曹雪沒有這麼倔強，一直不離開他身邊，他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只是，陸揚怪不了她，路是自己走的，如果他足夠堅定，就不會和芮小秀、幸欣欣、童亞倩她們走到一起。

    對陸揚來說，這次曹雪的到來，就是一次對他內心的無聲拷問，幾年過去，曹雪似乎還是以前的曹雪，他卻已經不是以前的陸揚。

    還記得大一時，那天晚上站在琴房門外，靜靜地看着琴房裏鋼琴前，一身雪白的曹雪在那裏優雅地彈奏着鋼琴曲。

    那時候他一文不名，她仿佛聖潔的天使。

    而今，曹雪還是那個曹雪，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他。

    這天晚上，陸揚帶着曹雪逛了夜市，吃了很多本地的小吃，砂鍋米線、油炸土豆、涼粉、辣子雞……

    只要是曹雪感興趣的，陸揚都帶她嘗了個遍，兩人手牽着手，仿佛回到幾年前的時光，一直到逛得累了，才坐車回到住處，然後像分開許久的小夫妻一般，洗澡上`床。

    第二天一早，陸揚就帶着曹雪出去散步、吃早餐，然後又帶她去附近的小山上找泉水，這裏的山泉很多，幾乎每座大山、小山上都能找到，所有被人發現過的泉水，都被人接了竹筒，修了蓄水池，將山體內流淌出來的泉水，導入簡陋的蓄水池，附近很多人都喜歡來山上取山泉水回去做飯、煮茶。

    這一世陸揚來這裏還沒有試過，今天卻很想帶曹雪來這裏，兩人手裏帶着幾個大雪碧瓶子，找到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就嬉笑着上去洗洗手，用手抄一點嘗嘗，然後再用雪碧瓶子灌上滿滿一大瓶。

    下午，陸揚包了一輛出租車，帶着曹雪觀看這裏的山路十八盤，看這裏的山，這裏的水，這裏的森林和鳳尾竹。

    還帶她去看這裏的民族街，買一些曹雪喜歡的小飾物，還給她買了一套傣族的女裝，曹雪試穿的時候，很高興，也很漂亮，陸揚毫不猶豫地給她買下。

    只要她喜歡，只要他能買得起，他一點都不心痛，陸揚只想多補償她一點。

    童亞倩說到做到，在曹雪在的這幾天，她始終沒有出現，陸揚也沒有急着回去上班，哪怕假期早就過完了，他依然每天陪着曹雪到處遊玩，曹雪問他什麼時候上班，他就微笑着騙她：「我已經跟校長延長了假期，放心吧！校長同意了，多玩幾天沒事的。」

    真的沒事嗎？

    陸揚知道那不可能，但相比曹雪，實習在他心裏真的沒那麼重要，擅自延長假期又怎麼樣？誰還能把他吃了？

    當一個人無所求的時候，就能什麼都不在乎。

    11月已經過完，《魔劍永恆》果然實現五連冠，只是這次五連冠的代價，是陸揚的存稿差不多已經用完，出版社那邊已經發郵件過來提醒他。

    參加曹雪外婆的喪禮、葬禮，讓他那麼多天根本沒時間碼字，只能靠手邊一點存稿撐着。

    12月一開始，《魔劍永恆》就從月票榜第一的寶座上跌落下來，登上第一的，不是很多人猜測的《佛本是道》，而靜觀的《獸血沸騰》。

    一本《血流》讓靜觀小有名氣，但知道他的人並不多，但這本《獸血沸騰》卻讓他一飛沖天，擁躉者無數，上個月上架只拿到月票榜第六名，這個月卻是一開始就登上第一的寶座。

    這是一本傳奇般的作品，使靜觀一夜成名，此後十餘年，都會被無數讀者記在心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