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監牢刑罰(1 / 1)
婦人死了,死在一場大雪紛飛中,沒有特定年代,可能千年之後仍會有人這般死去。
至今為止,李幼白都不知道她的姓名。
「如果我天賦異稟,外掛強悍,說不定我也會和武俠小說里的主角那樣努力鍛煉,參與爭鬥玩弄詭計,最後出人頭地。
等到死的時候史書里絕對會留下我的姓名!」
離開的刑場時,李幼白走去城內書齋買了幾本國朝歷史翻看,之後有感而發。
「可惜了。我的身份是個女子還是名醫師,吃人的時代想要立足本就不容易,我此生可能少了精彩,但是多了平穩。」
這就是有得有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思緒飄飛,李幼白記得現在是自己穿越過來的第二年,今後乾脆就用這個時間來記錄一段與自己生命等長的歷史。
第二年二月初,下起大雪,萬里銀裝素裹。
書生們詩從口出,話述風雅來欣賞世間美妙雪景,詩詞應當是不錯的,在城內廣為流傳。
還有人說這是瑞雪兆豐年的景象,東北邊境戰事定會連連告捷,小小秦軍不足掛齒!
朝廷官府各部,門裏門外積雪被掃得一乾二淨,絲毫不見沾染,與百姓被積雪壓塌的房屋形成鮮明對比。
衙役們則推着板車走街串巷搜集屍體,無人認領的便直接運出城外丟進亂葬崗,好心點的才會挖個坑,念段往生咒超度。
官吏財主們的手段與往年一樣,城外施粥施藥,美其名曰抗寒救災。
實際上災民年初就有了,只不過年末才救!
林家又給李幼白髮了請帖,去年她接受邀請出任救助醫師,前後大概賺了大概四五十功德,數量是非常可觀的。
然而今年局勢動盪,李幼白總感覺城內暗流涌動,藉口在城內監牢做事婉拒了,正好駱校尉同樣有這個意思。
有李幼白在,大可放心動刑,只要不是當場死亡,總是能吊住一口氣的。
與駱校尉接觸,她才真正意義上明白官吏的腐敗,就拿他官吏的三號監來說。
手底下管一百多個人,其中有五個差撥,每個差撥手下有二十人左右。
出於各種原因,人數每天都在變動,總之領月錢的時候,人數都是有多無少,多的是吃空餉。
他手底下的獄卒也能分到空置職位的一份列錢,名為分紅,長期以往後就成了潛規則。
鐵飯碗雖說工資不高,但油水多,父位子承,今後干不動還能讓兒子進來接着干。
監牢裏的位置往往都不會向外招人,因為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
這天早上,李幼白坐上監牢過來接送的馬車,李三妹蹦蹦跳跳地送行,她無奈道:「今後你別跑出來接我了。」
「為什麼啊?」
李幼白有點頭痛,越是和自己親近李三妹就越是肆無忌憚,總有種帶孩子的錯覺。
偏偏李三妹是農民出身,完全坐不住,讓她安靜的當一個閨中女子難度太大,獨自在家也的確是很為難她。
可沒有辦法,李三妹跳脫的性子不改改,遲早要出事。
「說話做事要過大腦想想,上回你在街上說的話還記得麼,這段時間別出來晃蕩了,好好在家待幾天。」
李幼白說完把頭縮回馬車裏,馬匹叫喚一聲,踢踏着馬蹄快步奔走了。
望着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李三妹悶悶不樂地蹲在地上。
看看自己雙手,繭子漸漸消失,再過些時日,估計就會變得和姐姐一樣纖細好看了。
她不嫌髒的用手指戳在雪裏,留下幾個窟窿,自己玩樂一會,深感無趣,抬頭望向街上人群。
見不少人腰間都掛着香囊護符之類的掛件,她來了點子,跑回家中讓管家備好車馬往城內廟宇過去。
順安城監牢三號獄。
婦人被順利斬首,好處沒撈到,起碼也沒惹上一身騷,駱校尉是鬆了口氣,仍對李幼白笑臉相迎。
「今天又要勞煩神醫。」
「駱大人客氣了。」
互相恭維一番雙雙進去,出了社會稱呼也很有講究,只要是對方上級不在,就往大了叫,保准沒錯。
其實按理說監牢內是有固定醫師的,只不過幾十上百年來,韓國建立出完整政權體系後,早期剛正不阿的那批人一個個死去,後來的一個比一個貪。
監牢醫師同樣如此,醫術沒精進多少,卻和獄卒一樣學會了撈銀子,最後吃空餉,到現在人都不見了就掛個名。
監牢內的醫師原本是出於仁義道德而存在,到得如今,仁義道德早就是名存實亡,誰會管你一個囚犯過得好不好,舒不舒服。
來到五號監刑房,隔着鐵柵欄門,李幼白看到裏面吊着一個漢子,三個獄卒輪流動刑。
刑罰也有講究,第一步叫開胃菜,先是用皮鞭將皮肉打出血漬,讓人體神經緊繃,如此能快速激發人的感官,讓疼痛感逐漸加強,皮膚敏感度更高。
第二步叫正菜,可用木棒,夾棍,壓杆等,可對人體內部造成損傷,外表看不出啥花樣,痛徹心扉,相比於皮膚上的疼痛,體內損傷更令人折磨。
第三步叫硬菜,這個級別用出來基本上死亡率極高,多為剝皮,切肉,截肢,自食等等。
李幼白聽得驚心動魄,看得觸目驚心。
漢子開胃菜都扛不住就全部招供,然而刑罰完全沒有停下,於是便向駱校尉詢問緣由。
駱校尉目光深邃,冷笑道:「能進大獄的人有幾個是老實的,全部都是奸邪之輩,簡單刑罰他們絕對不會交代全部,所以必須要上重刑。」
李幼白聽後認為也有一絲道理,抽幾鞭子就全部招供出來的東西,難免不會覺得有問題。
就如同當初她逼迫袁申寫下隨風步一樣,後面還找了允白蝶確認才放下心。
「啊!!」
只見獄卒拿起一盆燒開的水潑到漢子背後,燙得他渾身顫抖慘叫連連,而後有個獄卒拿起一把鐵梳走到他背後。
輕輕一刮,整塊皮都掉了下來,露出血紅肌肉,悽厲哀嚎傳遍監牢。
李幼白不自在的移開目光,駱校尉注意到變化,陪笑一聲,「神醫這邊請。」
到底是個女子,此等場面他們在牢內當差的簡直是喝水吃飯早就習慣了,外人可難說,身為女子的李幼白沒有嚇到腿軟,還要比不少男子強不少。
駱校尉看李幼白的眼神多了欣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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