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督促（1 / 1）
李媽把雞血端上桌，擺在伊墨面前，露出一抹慈祥溫和的笑容。
伊墨回之一笑。
李媽對他也挺好的。
李媽回廚房處理完雞，把雞湯用小火煨上，調好定時功能後，這才離開餐廳。
雞血又臭又腥，伊墨苦大仇深地一口悶，感覺身體來勁了，舒爽不少。
他喝完後，又撐起腦袋接着盯對面的郁燁白。
郁燁白的唇瓣薄又淺，現在紅紅的，有點像血的顏色，真好看。
伊墨以前從來沒注意這些，他越觀察越來勁，感覺特別有意思。
死盯着看，這種事情向來是郁燁白乾的。
郁燁白咽下最後一口飯，差點嗆到，手握成拳頭放置唇邊劇烈咳嗽着，沒什麼氣色的臉慢慢鍍上一層誘人的嫣紅。
伊墨連忙起身倒了一杯熱水，拍打着他的背，輕聲細語道，「慢慢吃，不要着急。」
郁燁白抿了一口水，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細長的手指慢慢圈住伊墨的手腕，「伊墨，你以後也會這麼好嗎？」
伊墨頓了頓，問道：「郁燁白，我好幾次都差點把你咬死，你……恨不恨我？」
郁燁白不生氣但也笑不出來，面前這個吸血鬼就是純粹地把他當做食物，殘酷無情還不聽話。
前幾天差點咬死他，被他的手下關起來後，等他一回家，這個吸血鬼便大鬧一番然後離家出走。
這次回來後，雖然看起來很聽話，但郁燁白還是得提防着點。
「你怎麼不說話？」
伊墨捏了捏郁燁白的臉，冰涼的指尖撫上他嫣紅的唇瓣，越摸越愛不釋手，有種很新鮮的感受。
為什麼上輩子就沒能發現郁燁白的好？他的一舉一動都很有趣，眼神有些慌亂卻還在故作鎮定。
上輩子的伊墨尚未成年就進入了漫長的沉睡。
等他醒來後，就發現如今這世道早就不是吸血鬼主宰的天下。
看着這陌生的世界，伊墨一度開始自閉。
他的古堡呢？他的同類呢？
什麼都沒有了。
伊墨嘗試在附近的墳墓里尋找過，都是人類的屍骨。
他絕望地躺棺材板板，準備接着沉睡。
說不定再醒來，他的古堡就回來了。
可很快他就耐不住飢餓，從墳墓里爬出來，一群人類被他嚇得驚慌失措，屁滾尿流。
只有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孤寂少年，面無表情、很是冷酷地盯着他看。
那些人類的血液不知道為什麼都變得臭烘烘的。
伊墨差點嘔吐。
只有那個少年，渾身都流動着香甜可口的血液。
伊墨餓得暈乎乎的，當即就沒忍住咬了他一口，新鮮的血液緩緩流進喉嚨里，香甜的味道讓伊墨無比的着迷。
從此，伊墨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食物。
可食物被強大的人類保護着，槍支彈藥威力太大，伊墨勢單力薄搶不過。
可這個人類自願靠近他。
伊墨之前覺得很蠢。
經歷過其他人類的貪婪和醜陋面孔後，伊墨只覺得這個郁燁白特別好。
隔了一世，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愛，還有一些悲傷難過。
那是全然陌生的感受。
伊墨一直撫摸着郁燁白的唇瓣，活了上千年，他還是頭一回發現一個人類的美。
郁燁白似是看見伊墨眸中的痴迷，遲疑地問他，「要不要接吻？」
伊墨歪着腦袋看他，「分手了還可以接吻嗎？」
「……你提的，不算。」
「為什麼我提的不算？」
伊墨有心逗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臉，「你不生氣了嗎？」
「……」
伊墨願意回家，郁燁白就已經消氣了。但他肯定不能夠承認，所以就不說話。
伊墨摸了摸他的腦袋，緊蹙着眉頭，「我嘴裏一股雞血的臭味。」
郁燁白聞言也有點嫌棄，只是表情不明顯，伊墨都沒有發現。
伊墨跑進浴室刷牙的期間，來接郁燁白的司機已經到了，把人接去了公司。
等伊墨出來，空蕩蕩的客廳早就沒人影，他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感覺很沒勁，一下就萎了。
現在，外面，大太陽。
他不能出門。
伊墨去房間翻出自己的手機，插電源充上電。
給郁燁白髮了一條消息後，他歪歪扭扭地躺在床上，在昏暗的房間裏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
［宿主，任務對象正在參加酒局，預測會做出危害健康的行為。］
「嗯？！」
伊墨立馬驚醒。
他打開手機又給郁燁白髮消息。
郁燁白沒有回覆。
打電話也不接。
伊墨拉開窗簾的一角，瞄了一眼窗外，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伊墨穿着得體，走到門口。
門口的保鏢攔住他，不讓出去，還說是郁燁白吩咐的。
伊墨氣笑了，他都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食物。
不讓就不讓，伊墨沒打算動粗，他有的是辦法出去。
吸血鬼的體能和速度遠強於人類。
伊墨隨便找了面牆就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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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自己尖銳的指甲，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腰杆挺得筆直，舉手投足間像一個優雅的貴族。
若是不看那雙血色的瞳孔，伊墨與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他循着那股香甜的氣味，順利找到了郁燁白的位置。
只是他沒有請帖，進不去酒店。
伊墨悄悄離開，躲在角落看着其他衣冠楚楚的人類掏出請帖。
趁着沒人注意，一道黑影迅速閃了進去，跟風似的，無影無蹤。
——
悠揚的鋼琴聲縈繞在四周，伊墨在人群中穿來穿去，不少人用一種獵奇的目光打量他，端着酒杯跟他搭訕。
伊墨一一回絕。
他只有一個目的地。
在混雜的氣味中，他精準無誤地嗅到郁燁白的氣味，一路走到了洗手間。
高檔酒店的洗手間也極有格調，一間間洗手間跟小包廂似的，波光粼粼的大理石台面看起來賞心悅目，空氣中還飄蕩着若有若無的幽香。
伊墨在洗手間的盡頭看到了郁燁白，那邊有一個很寬敞的陽台，擺滿了漂亮的盆栽。
郁燁白嘴裏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坐在輪椅上，很孤寂地望着無星無月的天空。
他的指尖把玩着打火機，低頭正欲把煙點燃，一隻手將他嘴裏的煙頭奪了過去。
郁燁白又驚又怒地盯着伊墨，「你為什麼會在這？」
伊墨順手把他的打火機也沒收了，揣進口袋，腦袋湊前去聞他的嘴。
酒精的氣味很淡，應該沒喝多少。
「以後你不許抽煙喝酒，所有不好的習慣都要改掉。」
「……」
郁燁白臉色稍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就是過來督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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