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諾言(1 / 1)
王怔了下,眼神漸漸的亮了起來。陛下是多麼要<>
「那劉進……」燕王奮之餘,還有些遲疑。
「殿下,果太子還有即位的機會,皇長孫就是將來的嗣君,一個嗣君會跟着大臣到處跑嗎?」孫縱之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是將來的嗣君,看太子監國十幾年,可曾出過長安城一步?劉進到此,顯然陛下已經意不在斯,只垂憐太子將廢,要給他安排一個後路罷了。」
「那寡人現在該怎麼辦?」燕王的心熱了起來。
「這事容易,竭力滿足這兩人的胃口,把他們糊弄回京師,在陛下面前替殿下說兩句話,殿下這一關就算過了。等陛下廢了太子,殿下就是首當其衝的太子人選,外有殿下的仁德名聲,內有諸臣為殿下張言,何愁大事不成?」壽西長不緊不慢的說。
「很好。」燕王一拍大腿,奮的說:「縱之,既然和衛風說得投機,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他想了想,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的說:「縱之,寡人宮裏的財物,最後都用不多了,這兩人會不會貪得無厭,掏空寡人的腰包?」
孫縱之一笑,知道燕王在擔心麼,最近這一年多來,為了拉攏江充和朝中的眾臣,又要暗地裏購買胡人的戰馬,燕王將積蓄的財富幾乎都花出去了,衛風等人如果胃口太大,過了千萬錢以上,只怕燕王就有些吃力了,畢竟這麼大的王宮的日常開支還要支撐下去,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殿下,臣對此也無把握,還是先和他接觸一下再說吧。以臣想來,他將門出身,少年氣,大部分還在建功立業,怕還是對戰馬比較感趣,到時候殿下送他些良馬名駒,可能比送財物更合適吧。
」劉進想都不想,連連搖頭。
「那就是了。」衛風微笑着說道:「他既然沒有證據給我們搜,我們乾脆就不收,讓他自己暴露出來。江充那裏被太子打了個措手不及,其實證據我們已經夠了,陛下之所以派我們來,就是覺得不放心,生怕燕王象太子一樣被人誣陷了,又鬧出骨肉相殘的慘劇來。我們到這裏來,只要找出一些能夠驗證那些證據的跡象,讓陛下相信太子呈送上去的證據都是真實的,那麼燕王的偽善面目就會被拆穿了,餘下的事情,陛下自然會處理,就不用我們來費費神了。」
「原來此?」劉進眼珠轉了轉,有些明白了,他吃吃的笑着說:「燕王賄賂朝中大臣,開銷必然不少,風叔來索賄,就是查看他的家底還有多少吧?那等他們送上門來的時候,我們豈不是要張開嘴巴,狠狠的咬他們一口才行?」
「正是如此。」衛風讚許的點點頭:「皇孫果然聰明過人,一點就通,將來果登基,必然是一代聖君,我縱觀陛下的幾個皇子皇孫,只有皇孫才有可能繼承陛下的偉業。」
劉進大喜,衛風這句話等於表明了態度要支持他了,有了衛風這個天子最寵信的近臣支持
天子之位又近了些。他連連搖頭:「風叔,這話說,且不說皇大父身體還康健,就算大父百年之後,還有阿翁這個太子在,我……」
衛風抬起手攔住了劉進:「皇孫,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就不說那些虛話了。更多新章節請到你覺得你阿翁還能做嗣君嗎?」
劉進一愣,隨即默然了。太子在鴻台之下向劉靖投降,雖然說是為了家人的性命着想,可是一國儲君向臣子投降,這終究是個很沒面子的事情,陛下英明一世,何能夠接受這個結果?在甘泉宮的那些日子,他已經感覺到了陛下情緒的惡劣,現在和衛風說這些,不過都是官話而已。衛風也說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再說這些官話,未免有生份的嫌疑。他略一思索,立刻表明了態度:「恐怕不能。」
衛風一直觀察着劉進的臉色,見劉進這麼說,他也頜首附和,「如果你還想有機會登上皇位,就不要指望太子殿下了,我個人覺得,太子殿下已經不再是你可以憑藉的助力,而是阻力。我擔心的是……」他停了停,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我擔心的是,陛下會很難處理這件事。更多新章節請到、如果廢了太子,則無法將皇位傳遞到皇孫你的手中,是不廢太子,又無法向國人交待。
」
劉進臉色一變,頓時僵住了。衛風說的,確實是個大問,陛下的身體不好,駕崩只早晚之間的事情,何確立後繼之君,現在必然是他最着急的問。太子既然不適合繼位,那麼就成了橫亘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那該怎麼辦?
「風叔?」劉進緊張的看向衛風。
衛風搖了搖手,苦笑一聲:「你不要看我,我也沒有辦法。」他接着說:「依我看,實在不能繼位也算了,你只要好好表現,陛下總不會虧待了你,到時候封你做個王,也算是不錯。」
他指了指外面:「我覺得燕國就不錯,背山面海,大有發展潛力。」
劉進心中一動,他也笑了:「風叔,我也覺得燕國不錯。不過燕國也有不好的地方,北有胡人,遼東的朝鮮也是剛服,時起叛亂,離京師又太遠,將來有點事顧不上,必須要有一個信得過的重將鎮守,才能讓人放心。」
衛風迎着劉進的目光看了會,忽然笑道:「皇孫,你這是想把我安排到遼東來嗎?」
劉進反問道:「風叔以為何?」
衛風愣了下,哂然而笑:「我還想着皇孫如果登了基,我也好繼承父志,再做做大司馬大將軍,威風一下呢,你怎麼就把我一腳踢到遼東了?」
劉進也愣了下,隨即笑了:「風叔,那就封你個十萬戶侯,照樣做大司馬大將軍嘛,等你什麼時候厭了朝政,再去遼東養老。」
衛風沒有說話,兩人相視而笑。衛風笑了陣,抬起手搔了搔發梢:「皇孫,這裏沒有外人,這些瘋話說說也就罷了,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擺平燕王這個偽君子,其他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劉進微微一笑:「燕王的事一切聽從風叔安排就是。風叔,你好好思量一下,我有些困,要休息了。」
「也好,皇孫先休息吧,我再好好思量一下,怎麼去敲詐燕王,逼他跳牆。」衛風起身告辭,帶着李維回不遠處自己的房間。到了門前,李維趕上前去推開門,卻見屋裏有一個人正坐在案前,慢條斯理的品着茶,他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細看,不禁勃然大怒,不顧衛風就在身後,趕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順手抽出半截長刀在那人的脖子上,咬牙切齒的大喝道:「你這個叛徒,居然還敢來?」
那人被李維瞪着,卻是淡淡一笑,他的目光掠過憤怒的李維肩頭,看向他身後面露微笑的衛風。
衛風拍拍李維的肩膀,輕聲說道:「你怎麼還這麼魯莽,動不動就要拔刀,還不快放下他。」
「公子?!」李維不解的回頭看了眼衛風,衛風不僅沒有發火,他還從衛風眼中看到了樣的神采,不免有些狐疑,他回頭又看了那人一眼,緩緩的鬆了,憤憤不平的向後退了一步,惡狠狠的瞪着那人,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那人撩起衣擺,緩緩拜了下去,吞聲泣道:「公子,田默……來了。」
衛風彎下腰,扶起田默,端詳着他又黑又瘦的臉,不禁眼中淚:「無言,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