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四 喪心病狂(下)(1 / 1)
這時候,幾個村子裏的老人想到了辦法,讓幾個青壯推着木車載着大捆枯草,點燃以後變成火車沖向馬文東的護衛隊,衝散了一批人,然後推倒了幾座茅草屋,縱火焚燒,大火一時阻擋了護衛隊的追擊腳步,又有幾十個不怕死的青壯和護衛隊纏鬥,用命換取了寶貴的逃跑時間。
一群人拼命的往西山跑,一路上還不斷有青壯站出來阻擋追兵,要麼用山石砸,要麼自己衝出去和追擊隊的人肉搏,總而言之能拼一點是一點,怎麼着也要爭取到明軍趕過來不可,就這樣衝着拼着,愣是給一大群人爭取到了衝進山裏面找山洞躲避起來的機會。
護衛隊對這山裏面不熟,不知道那些掩藏起來的山洞都在什麼地方,馬文東氣急敗壞的讓火槍手隨便找地方開槍,不管子彈飛到哪兒,只要能找到人就算好的。
就這樣愣是給他們找到了幾個藏人的山洞,又是百餘村民殘忍的被屠殺,殺紅了眼的馬文東也沒想着留幾個活口,就留幾個哇哇哭叫的孩子當人質,硬逼着村民們現身。
「這可都是你們的孩子,你們的鄉里人!要是不想他們被殺掉,就給我站出來!主動站出來投降的,我不殺他!要是被我找到了,哼!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馬文東兇狠的咆哮着,用手揪住一個男娃娃的頭髮撕扯,這孩子哭天喊地滿地亂爬,連護衛隊自己都有些人看不過去了。
之前和馬文東唱過反調的王相竹就站出來制止了馬文東。
「好歹都是大明出來的,這還是個孩子,馬公,你多少留點手,別把事情做得太絕啊!」
馬文東一把甩開了王相竹的手,一腳踹過去把王相竹踹了個四腳朝天,然後大吼道:「你給我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些人要是都逃走找不到了,你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是沒有這些人,我們誰都活不下去!我是在為你們爭取一條活路啊!你這蠢貨!」
王相竹捂着肚子在自己家兵的攙扶下爬了起來,指着馬文東破口大罵:「你這混蛋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不知道嗎?你殺了多少人了?到這個關頭了你還要殺人?你殺洋人我不說你,但是這都是咱們大明出來的人,你好歹留手一點,不要做得那麼絕行不行?」
馬文東把手裏的槍舉起了起來朝天一槍打響。
「我不做的絕一點,我就沒有活路!這些人要是逃了,連我帶你在內誰都活不下去!佛朗機人能把我們都給殺了!家人全部當成奴隸!你願意嗎?還是說誰願意?這些人不替我們當奴隸,我們自己就要當奴隸!誰願意?!站出來,我成全他!」
馬文東兇悍的樣子不減當年,想說話的人都果斷閉嘴了,誰都知道馬文東這話說的是真的,只是他做事情的手段太兇狠太慘絕人寰,做事情就直接做絕,一點後路不留,這樣的人就算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的很慘的,跟他混在一起,恐怕不是好事……
王相竹沒說話了,默默地回到了隊伍裏面,馬文東一看沒有反對者了,這才繼續自己的暴行,孩子的悽慘哭聲響遍整個山谷,嗓子都快喊啞了,馬文東就是要這樣逼迫那些人站出來,把領頭的殺掉,剩下的老弱婦孺就任由他來拿捏了。
多年的海外生涯告訴了他一個真理——你不對別人狠,就會有別人對你狠。
他選擇對別人狠。
而藏在山洞裏的人聽到了這樣悽慘的哭聲,沒有一個不肝腸寸斷,在心底里把馬文東詛咒到十八層地獄裏面去的,可是他們同樣清楚站出去的後果是什麼,躲在這裏有獲得生路的機會,出去就一定死,那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他們雖然心痛,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想要站出去。
當然,也有想要站出去的,他們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馬文東的喪盡天良已經讓他們徹底絕望,他們不再對馬文東抱有任何希望,指望他秉持着同鄉之宜發發善心,這人就是鐵石心腸,沒有善心,家鄉人一樣殺一樣揍一樣奴役,甚至連家人有時候他都不放過。
這樣的人,還能指望嗎?
有幾個人想要出去,但是被山洞裏其他人死死的摁住了。
你要是出去了,咱們就徹底暴露了,現在大家同氣連枝,誰也不想死,雖然很對不起那些孩子,但是咱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孩子哭的悽慘絕倫,傷心的人哭的肝腸寸斷,然而愣是沒有一個人走出山洞。
馬文東終於失去了耐心,一腳踢飛了一個男孩子,一槍打死了他。
「你們不出來對吧?不出來我就打死他!現在是第二個!」
然後他拉出來第二個孩子,泄憤般的一腳踹飛出去,不顧這孩子悽慘的叫聲,又是一槍打死了這個男孩子。
「第三個!」
等他拉到三個女孩子的時候,馬文東的堂弟馬武站了出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堂兄,你不能繼續下去了,他們都是孩子,咱們再怎麼也不能……」
他的話沒說完,馬文東舉起槍來一槍轟死了自己的堂弟。
馬武就躺在地上抽搐着,然後沒幾下就沒氣兒了。
「還有誰想說話?站出來!老子成全他!」
馬文東就像是一隻惡鬼,所有人都心寒了,再也不敢說什麼,馬文東這才換了一把槍,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早就哭不出聲只知道乾嚎的女孩子,冷酷的一笑。
「砰!」
一聲槍響,然後一聲慘叫聲響起,馬文東疑惑的往人堆裏面一看,看到有人倒了下來。
我沒開槍啊?
馬文東很疑惑。
然後。
砰砰砰砰砰砰————
延綿不斷的槍聲驟然響起,馬文東就看着人堆里不斷的有人中彈倒地,不斷的有人被打的支離破碎血花四濺,甚至於馬文東身邊的一名親信都被一槍打掉了半個頭顱。
馬文東仿佛活在夢裏一樣,維持着舉槍射擊的姿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一個動作也做不出。
在他的視野里,他看到了無數穿着軍隊制服的明兵正在呼嘯着趕過來,手裏拿着精良的武器朝着他的人射擊,他的人仿佛沒有一點抵抗力一樣被不斷的擊殺,連還擊都做不到,就到處奔逃躲避子彈,時不時的被一顆不知道哪兒來的流彈給打死,那運氣也是差到無邊無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