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酒味不對(1 / 1)
「哦!原來是這樣啊!」慶奎心裏頓時釋然,同時也感動不己,心道:「這個小判通真不錯,少年得志,身上卻絲毫沒有少年人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通病,看來孫女是選對人了!」
當下,慶奎拱手朗聲道:「通判大人,老夫年歲大了,有些多禮,還請不要見怪!」
陳曉木擺手笑道:「慶老爺子,本官倒不是說你老多禮,其實相互見面行個拱手禮或抱拳禮也就足矣,別動輒跪到地上行跪拜禮了,弄髒衣服不說,你看這天寒地凍的,整個人的身子伏這冰地上,總歸是不好受!」
慶奎聞言,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連聲附和道:「對,對,還是通判大人體恤下情,想得周到!」
誤會解除,各人的臉上的神情也都舒朗開來,剛剛還把心提到喉嚨眼的慶琬兒,此刻心情愉悅得令外人簡直難以想像,通過眼前之事她確認自己又多了解了陳曉木幾分,原來自己心上的這個可人兒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看來以後自己要留意了,應儘量避免引起他反感,因而她再過來見禮時,只把雙手疊放在腰間,羞答答向陳曉木行個萬福禮。
接下來,陳曉木迫不及待地又提起鏢局之事,慶奎手捻須髯沉吟着說道:「通判大人,以小老兒護鏢多年的經歷來看,此時鏢車己走了有兩天一夜,估計離晉國邊界不足百里,僅靠快馬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陳曉木聞言,頓覺眼前一亮,驚喜道:「莫非慶老爺子還有別的辦法不成?」
慶奎轉頭看向寶貝孫女,呵呵笑道:「琬兒,該你出手替通判大人分憂解難了!」
「哦!」陳曉木聞聲詫異地看着慶琬兒,他實在想不出眼前這個嬌顏如花的小女孩,能有什麼法子幫他追上已經在路上走了兩天一夜的鏢車!」
只見慶琬兒嬌媚一笑,伸手從身上抽出一支竹哨,而後微張朱唇含住竹哨,腮頰微鼓,竹哨立時發出「嗚嗚」的尖嘯聲,這聲音雖然不是太刺耳,穿透力卻極強。
隨着竹哨的「嗚嗚」聲音擴展開來,突聽見天空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鷹唳,眾人聞聲仰頭向空中望去,只見從一大朵白雲後面,驀然飛出一隻通身雪白的雄鷹,慶琬兒將竹哨直接含在嘴裏繼續吹,騰出手來從身後的侍女手裏,接過一件皮披肩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空中的白鷹循着竹哨發出的聲音,飛得越來越近,眨眼間已飛到眾人頭頂上方,扇動着一對寬達近兩米的翅膀,輕巧落在慶琬兒搭着皮披肩的香肩上,隨後發出咕咕叫聲,轉動着小腦袋,挨個把在場的人打量了一遍!
慶琬兒仰頭拍拍白鷹的爪子,親熱道:「青兒,去幫姐姐送一封信給正在去往晉國路上的鎮遠鏢局總鏢頭魏鎮山。」
白鷹像是聽懂人話,慶琬兒話音剛落,隨即歪頭′′咕咕」叫了兩聲,看的陳曉木和衛羽心等人痴痴發呆,慶奎見狀,笑着解釋道:「通判大人,這隻海東青是老夫在開鏢局之時花費重金買來訓養的,主要是為防在護鏢路上,遭遇險境時,供老夫向外傳書搬取救兵所用!」
「哦!」陳曉木奇道:「這玩意好用嗎?」
「哈哈」慶奎捋須笑道:「通判大人,這樣說吧,這隻海東青當年出生不滿一年,便被老夫從一遼人手裏買來訓養,老夫光是為教它聽懂人話,就花了三年多時間,如今算算,時間也已快過二十年了,在這二十年間,此鳥為老夫傳書找人,未有一次失誤過!」
「不會吧?慶老爺子,你這鳥能有這麼靈性?」陳曉木不禁懷疑道。
慶奎手捋鬍鬚微微一笑:「通判大人內心如若存疑,現時即可當場一試!」
「好啊!」陳曉木聞聽此話,頓時來了興趣,當即點頭道:「本官也正想看這隻奇鳥是否真像是慶老爺子說得那神奇!」
慶奎馬上吩咐徒弟佟大彪拿來紙筆,和陳曉木兩人各寫一封書信,給正在押送日升金錢莊銀鏢,前往晉國的慶奎大徒弟,鎮遠鏢局總鏢頭魏鎮山,讓其報上這次押運銀鏢的總銀兩數,並且暫時停在原地等候,待收到這邊官府的回覆後,再確定是否繼續前往晉國。為增加信件的權威度,陳曉木還在自己的書信內容下面,加蓋上一方通紅方正的衙門官印。
慶琬兒接過倆人所寫的書信,先是細緻地疊成長條狀,塞進一根細細的竹管里,再把竹管用蠟封死,然後用一根麻繩綁到海東青翅膀下面。
隨着海東青再次振翅高飛,漸漸消失的湛藍的天空裏,陳曉木心裏似乎有了倚仗,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不少,接下來他決定再去一趟柴玉貴的住處,期望能從那兒找到一些線索。
由於錢莊裏剛發生命案,原則上,這個時候錢莊裏的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負着嫌疑,柴玉貴作為錢莊裏的掌柜,當然也不能例外,只是這次簡單多了,幾個人再次來到柴玉貴住處,陳曉木稍作示意,張黑牛便上前,照着兩扇緊閉着的院門,「嗵,嗵」踹了兩腳,不過這門還真是夠結實的,那怕張黑牛人高馬大,力不虧,踹出的兩腳也只是讓兩扇院門晃了晃,並沒有被踹開。
這下讓張黑牛一張黑臉被燥的更黑了,本來他還打算在通判大人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為今後能在府衙里撈個班頭噹噹做個鋪墊,沒想到接連兩腳連個院門都沒踹開,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隨後,張黑牛噌噌往後退了幾步,怒目圓睜,彎腰傾背,喉嚨里發出像猛獸般低吼,正準備作最後一搏,此時,他在心裏暗想,這一搏,若還是踹不開眼前這兩扇不起眼的院門,那都不用別人說什麼,怕是自己也沒臉留在衙門裏當衙差了!
一聲怒吼,身形快若閃電,這次張黑牛不再單單只用腳去踹門,而是用整個人的身子撞上去,只聽得「轟隆」一聲,任憑兩扇院門再結實,也經不住張黑牛這壯如牛犢般的身軀全力一撞,頃刻間倒在地上,張黑牛也因用力過猛,收不住勁,跟着門板摔了下去,半邊身子都撞麻了!趴在門板上,一時竟站不起來。
陳曉木見狀,趕緊上前去扶他,慶奎也隨之跟了過來,倆人合力將張黑牛從門板上架起來,張黑牛嘴裏一邊噝噝吸着涼氣,一邊訕訕道:「陳大人,小可這次用力過猛,弄得有些狼狽,惹得大傢伙見笑了!」
陳曉木笑了笑,關心道:「怎麼樣,傷着沒有?要不要去找個郎中來給你看看?」
「沒事,沒事。」一聽陳曉木說要找個郎中來給他看看,張黑牛立時掙脫倆人的攙扶,搖搖晃晃走到一邊,拍着胸脯道:「大人,你看,小可這不是好好的嗎?」
陳曉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放心道:「有什麼別硬撐着,當看郎中看郎中,診療費有衙門裏出。」
「陳大人,小可真沒事!你看!」張黑牛為證明身體強壯,隨即握起拳頭在自己胸口「嗵嗵」連捶了兩下。
見張黑牛一再堅持自己身體沒事,陳曉木只好作罷,轉身走進柴玉貴所住的院子裏,院子不是很大,從院門到院中主屋門前大約只有不到二十步遠的距離,穿過院落,來到主屋門前,不過眼前緊閉的屋門上,還有一把大鐵鎖掛在上面!
沒等他開口,衛羽心主動走上前來,說道:「這次我來吧?」
陳曉木知道她身上功夫了得,絕不會像張黑牛那樣莽撞,趕緊點頭閃身把她讓到門前。
衛羽心沒有釆取像張黑牛那樣腳踹身撞的策略,而是用手握着門上鐵鎖的下端,猶如老僧入定,靜默了片刻,突然嘴裏猛「嗯」一聲,握着鐵鎖下端的手,猛地一拽,只聽得「咔噠」一聲脆響,門上的鐵鎖竟然被她給生生拽開了,這一幕驚得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慶奎忍不住走過來,豎起大拇指贊道:「姑娘真是好功力!」
衛羽心漠然看了他一眼,便不聲不響退到陳曉木身後,令慶奎尷尬不己,陳曉木一見連忙打着圓場笑道:「慶老爺子,此女乃是本官新收的跟班,不諳世事,頭腦里一根筋不會拐彎!你老可別見怪?」
「哦!哈哈,沒事,沒事!」慶奎一聽,心裏頓時舒坦不少,連連擺手道:「老夫常年走動於江湖之中,此等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陳曉木的這一通貶損,衛羽心險些未被他氣死,其實她只是心氣很高,根本不想和這些不熟悉的俗人打交道而已,卻被陳曉木藉機貶損一番,當下心道:「好你個死人頭,這筆帳姑奶奶暫且給你記下了,等碰到時機,必將連本帶利還給你!」
接下來,陳曉木率先推開被摘掉鎖的屋門,由於窗戶上都糊有窗紙,雖然是大白天,屋子裏的光線卻比較昏暗,迎門的當間是一間客堂,一張檀木大幾四周擺着幾把放有軟墊的太師椅,大几上放有兩把帶柄青花瓷茶壺,以及六個帶蓋茶杯,大幾的兩頭一頭放着筆墨紙硯,一頭放着一副圍棋,一切都顯得那樣靜謐和諧,好像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剛剛有事離開,大幾後面牆上是一幅猛虎下山中堂畫,畫兩邊配有一副對聯,上聯:虎嘯山林抖,下聯:龍吟江海翻。
站在當間打量了一圈,陳曉木指着當間左邊掛着珠簾的內室,吩咐道:「衛捕快,你和張黑牛去那間內室去搜一下,凡是搜到有帶字的紙張和值錢的金銀細軟,全都給我收集起來。」
衛羽心沖他翻了個白眼,張黑牛躬身拱手道:「是,大人!」
陳曉木復又對慶奎和慶琬兒笑道:「慶老爺子,慶姑娘,官府現時人手不夠,不知可否能勞煩二位幫本官搜一下廂房和客堂?」
慶奎大手一揮,哈哈笑道:「通判大人客氣了,老夫和孫女願為大人效勞。」
話罷,各人開始分頭行動,慶琬兒留在客堂里搜查,陳曉木和慶奎則進到旁邊的廂房裏,沒等倆人開始着手搜查,突聽外面傳來「夸嚓」一聲,好像是罈子摔碎的聲音,陳曉木聞聲一怔,沒等他回過神來,只見張黑牛急急急慌慌跑過來,結巴着道:「大,大人,小可不小心,把,把一個酒罈子給碰掉地上,摔碎了!」
雞毛蒜皮點小事都能慌成這樣,陳曉木瞬間氣不打一氣來,沒好氣訓斥他道:「一壇酒而已,些許小事都能把你嚇成這樣,能不能長點出息?」
「這我!」張黑牛被迎頭一頓訓斥,站在門邊有些不知所措。
陳曉木看着他,心裏更加來氣,不耐煩道:「別在這兒杵着了,回去把打碎的酒罈收拾一下,接着搜。」
張黑牛一聽如獲大赦,趕緊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慶奎突然出聲喝道:「慢!」
陳曉木聞聲為之一怔,隨即疑惑道:「慶老爺子,你這是?」
慶奎使勁吸了吸鼻子,隨後斷然道:「通判大人,你可聞出這酒味有何不對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