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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豈是你我能談之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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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渡。

    陝西三邊總督孫傳庭等候劉世尊的時候,卻有一隊人馬從京師永定門馳出,他們星夜奔馳,已經進了開封府城。

    與此同時,一名信使也策馬馳進了新城集的永寧伯行轅大營

    「什麼?張若麒到開封來了!」

    陳忠臉不解地繼續問道:「這張若麒都當下兵部右侍郎,怎會輕易離京南來?莫非」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滿臉疑惑地看着永寧伯,只見張誠一言不發,而是將手中書信遞給了身旁的孫時相。

    片刻後,看過了書信的孫時相才開口道:「書子裏並未明言,還真難以捉摸這位右侍郎此刻來中州,究竟所為何事。」

    劉承祖因在永寧伯身邊日久,再也不是當初那般怯弱的樣子,在非正式的軍議場合也經常參與討論,積極出言獻策。

    此刻,他便出言道:「何事能勞動兵部侍郎,莫不是又派他來河南監軍啦!」

    陳忠對劉承祖的話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孫時相卻搖頭說道:「就算派張侍郎來監軍河南,朝廷也當有公文明示,絕不該如此隱秘行事的啊。」

    「隱秘,是因為此事不宜宣揚。可張若麒卻直入開封城,現如今各方已盡知其到來,又如何談得上『隱秘』二字?」胡以溫不由對「隱秘」二字提出了質疑。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際,永寧伯張誠只用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終結了眾人的紛紛議論:「管他作甚。」

    永寧伯張誠抬步走向中軍帳外,他來到大旗之下,看着南邊方向說道:「我們與流賊的戰事,其他諸事於我而言,皆無關緊要!」

    當晚,兵部右侍郎張若麒在見過周王千歲,以及督臣張福臻、河南巡撫高名衡二人,轉達了一番慰勉之意後,便急急南下奔新城集而來。

    「兄長,別來無恙啊。」永寧伯張誠客氣地開口說着話。

    按着張若麒的意思,永寧伯屏退了所有的人,諾大的中軍帳內只有他與張若麒二人,連個在身邊伺候的人都沒有留下。

    對此,永寧伯倒是一點也不感覺驚奇,他雖然不曉得張若麒此行的目的,但卻也心如明鏡地猜到其此行所為——必然要應在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經過簡單寒暄過後,張若麒便十分神秘地詢問起張誠,對於遼東軍事有何看法,經過幾番試探,他終於將話題成功引到了「議撫」這條道上面。

    「流賊與建奴,皆為我朝心腹大患。」

    永寧伯順着張若麒的話題繼續說道:「然我朝財力匱乏,災禍不斷,民生凋敝,實已無力支撐兩線為戰,對此當有所取捨,分出輕重緩急,集中兵馬先平滅一處才是。」


    張若麒要的就是這個態度,他忙端起身前案几上的銀制酒壺,給永寧伯斟滿一盅酒,笑着問道:「那依永寧伯看來,當先攻滅哪一處心腹之患,才是呢?」

    永寧伯默然不語,卻探手從案几上拿起純金煙匣,取出一根上等雲煙,先是在那精緻的煙匣上輕輕頓了頓,才放到嘴邊叼起,又取出鑲嵌着珠玉的火摺子。

    他點起雲煙猛吸了一口,閉着眼睛享受捲煙帶來的刺激,片刻後,才吐出一大口輕煙,接着又吸了一口,完全不顧晾在一邊的張若麒。

    又過了一會,整支雲煙已經被他吸去一半,才睜開眼睛看着張若麒,道:「兄長,也來一根。」

    張若麒雖然身負艱巨使命,但他同時也心知不可操之過急,當下便拿起案几上的金煙匣,取出一支雲煙後,也學着永寧伯的樣子在煙匣上頓了頓,才遞到自己的嘴邊。

    不過,他卻並沒有將那精緻的金煙匣放回案几上,而是繼續在手中把玩不已,同時取過鑲嵌珠玉的火摺子,輕輕搖動後湊到嘴邊點燃雲煙,陪着張誠吞雲吐霧起來。

    「永寧伯可真是享受,連煙匣和火摺子都如此精美絕倫。」

    張誠聞言不由笑了笑,淡淡說道:「都是些小物件,兄長如不怕玩物喪志,便送與兄長一副,如此隨身攜帶,用起來也方便些,還可睹物思人,常常念及我這位賢弟。」

    「卻之不恭如此,我可就卻之不恭了啊!」

    「哎,受之無愧。你我既已連了宗,便是我之兄長,但凡是我有的物件,兄長只要喜歡,自可隨意取用。」

    張若麒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將金煙匣和火摺子一起收入懷裏,臉上卻笑嘻嘻地連聲說着「不敢不敢」。

    不過,有了這一段小插曲,二人之間的關係自然又是拉近了許多,張若麒也比適才更放得開,只見他吐出一個煙圈,又繼續提起剛才的問題:「伯爺以為,當先攻滅流賊,還是建奴呢?」

    張誠的心裏也十分清楚,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他如果不作出表態,怕是很難結束今日這番小宴,當下便回道:「流賊與建奴雖皆為心腹之患,然建奴便如膚外之癬症一般,而流賊才是腹心之患。但只去除了腹心之患,那膚外之癬症,又何愁不能除呢?」

    「伯爺的意思當先除滅流賊?」張若麒兩眼放出異樣的光芒。

    「當然,流賊不除,內陸不靖,百姓難安,生產中斷,貨運斷絕,錢糧稅賦不得徵收轉運,又怎能夠合力除滅建奴!」

    「只是若不能安定遼東,又如何調集兵馬,合力剿賊呢?」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張誠心中洞明,他已經隱然猜測到張若麒此行,是來探自己的口風,不過在「遼東議款」之事上,他可不想挑起這個大梁來。

    「兄長,對此可有何高見?」

    張誠頗為專注地看着張若麒,又接着說道:「這裏只你我兄弟,有話但請直言!」

    張若麒此刻也已經探得永寧伯的口風,當下便不再與他繞圈圈,他先是向帳門那些瞄了一眼,才壓低聲音輕輕說道:「永寧伯對與建奴議款一事,可有何看法?」

    張誠在心中暗笑:「果是為此!」

    但面上卻故作驚訝地輕聲追問:「兄長何出此言?與奴議款,豈是你我能談之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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