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爹,我錯了(1 / 1)
古世家子弟都泄了氣,他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傢伙,怎麼可能是這些飽讀詩書的學子對手?
二丫就更不要說了,期待一個三歲孩童,跟你舞文弄墨?
正當在場的人沒轍時,二丫笑嘻嘻的站了出來,道:「不錯,我確實是個黃毛丫頭,可是我規規矩矩的遞了戰貼,秦墨殿下也已經應戰,也就代表他承認了我的資格,所以,你們攔住我的去路是想要毀約,還是要替你們的太師叔祖毀約?或者說,他沒有顏面見我,所以才讓你們擋在這裏?
二丫頓了頓,掃了他們一眼,「講點道理好不好。」
「黃毛丫頭,簡直大膽,太師叔祖修為高深,力鎮南北兩域,驅逐異族,功高蓋世,豈是你能污衊的!」為首學子大怒,其餘學子也是義憤填庸。
二丫卻不生氣,輕描淡寫的回道:「既然如此,為何你要要攔在這裏,不讓我上去呢?錯過了時辰,是算你們太師叔祖輸呢,還是我輸呢?」
一眾學子頓時啞口無言,他們本來就輸了理,自然不可能強詞奪理,畢竟學宮行事,道理為先。
若不是這看破了這是古世家設的局,他們也不會攔在此處,讓這小丫頭知難而退。
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被這小丫頭抓了把柄。
贏江他們站在二丫身後,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對學宮學子可是無比敬畏,對教習更是深深忌憚,沒想到二丫幾句話,就讓一眾學宮弟子啞口無言,也是奇妙。
「啾啾」僵持時,突然一陣馬嘶聲傳來,緊跟着一匹雜色馬從山上疾馳而來,眾人看去,只見這馬並沒有踏在台階上,而是騰在空中,蹄子下還生着雲彩。
教習跟學子們立即讓了一條道,這個主可不好對付,也只有教習能夠喝斥它幾句,卻也不敢打罵。
在學宮裏,這貨可是出了名的大爺,平日裏搶學子的飯菜,那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發現不好吃,還吐出來咧着嘴,給個鄙視的表情。
「這是……命運傳里的那匹龍馬!」贏江等人都敬畏的看着這匹馬。
在命運傳里,秦墨從山海關歸來,過了九關,筋疲力盡,卻是這匹馬化身為龍,帶着秦墨到了山頂的。
對於贏江他們來說,這匹龍馬就是傳說一般的存在,戲裏的形象更是威武不凡。
可是,今日一見本尊,很快便失望了,他們不明白這樣一匹渾身雜色,毛髮枯燥的馬,怎麼會是一匹龍馬呢?
學宮弟子敬畏的表情,卻告訴他們這是真的,只見醜八怪仰着頭,走過了學宮弟子身邊,來到了二丫身旁。
平日裏高傲的它,竟然低下了頭,在二丫身上蹭了蹭,顯得很是親昵,隨後便半蹲下了身子。
看到這一幕,學宮弟子無言,贏江他們都是羨慕不以,到是二丫見此反而更加內疚了。
但想到葫中仙的話,二丫心底一狠,便騎了上去,隨後醜八怪腳底生出雲彩,帶着二丫騰空往山上而去。
皇城裏,古世家的強者見到這一幕,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就怕二丫他們上不了山,那約定自然也無法成行。
但龍馬下來接二丫上去,卻讓他們很奇怪,這些學宮弟子若是厚着臉皮的阻攔,二丫他們肯定是上不了山的。
外面的人可能會覺得學宮弟子霸道,但反過來一想,二丫連弟子的關都過不了,又有什麼資格挑戰秦墨呢?天下人當然也不會恥笑學宮,更不會恥笑秦墨了。
推波助瀾的姜寰虛也有些奇怪,在醜八怪騰空而去後,道一直接打開了學宮的大陣,一切都暴露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他到底想做什麼?」姜寰虛遠遠的查探着龍馬和二丫,心底很奇怪。
只要龍馬帶着二丫上了山,到了山頂,秦墨也就輸了一半了,因為最後可能破局的機會已經不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着二丫和龍馬,就連秦墨也不例外,他坐在山頂,看着醜八怪帶着二丫,心想着等會該怎麼收拾這瞎胡鬧的丫頭呢?
龍馬到了學宮的閣樓上空,卻停了下來,這時一人出現在面前,正是道一,他笑了笑,對二丫道:「還認識我嗎?」
「你就是那個不講道理的傢伙啊,認識,當然認識啊。」二丫笑嘻嘻的說道,那一晚上後,她對這個學宮大先生其實挺敬佩的。
尋常人可不會跟她講什麼道理,估計該拿下拿下,該鎮壓鎮壓,可這個學宮大先生卻因為她一句話,竟然就那麼放棄了。
道一無言以對,搖了搖頭,道:「行了,你上去吧,小師叔正等你呢。」
道一沒有阻攔她,也在二丫的意料中,不用她催動,醜八怪大步跨了上去,很快便來到了山頂的平台上。
以前這裏是夫子專用之地,而現在卻是道一專用的地方,秦墨可不喜歡坐在這上面裝逼。
他到是喜歡在後山里,安安靜靜的修煉,這次也是沒有辦法,要做給天下人看,還得打古世家的臉面。
落到平台上,醜八怪立即就消失了,二丫看着這個背對着她的身影,突然有些緊張了,準備了一晚上的話,都消失了,腦子空蕩蕩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葫中仙又消失了,她就更沒底氣了。
「你是要先文斗呢,還是先武鬥?」秦墨背身子問道,自然是改變了聲音,不過卻只有二丫聽不出來。
聞言,二丫空蕩蕩的腦子裏,終於有了內容,她心底一琢磨,道:「文斗吧。」
「哦,要怎麼個文鬥法?吟詩作對?還是彈吹說唱?」秦墨問道。
「這個……」二丫一臉尷尬,什麼彈吹說唱,附庸高雅的東西,她一樣也不會,但轉瞬一想,卻抓住了那個說字,道,「說道理,講道理若是講過了我,就算你贏,行不?」
「好。」秦墨沒有回頭。
「就說咱們的比試吧,你明明知道,一定會輸,為什麼還要接受呢?」二丫突然問道。
「你這算是開始了嗎?」不等她回答,秦墨緊接着又道,「誰說我會輸?」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贏?贏我一個小姑娘?我才三歲啊喂,你贏了我,你不怕天下人恥笑你這個學宮小師叔不夠大肚,這樣還怎麼做人族的頂樑柱,怎麼立下法道?」二丫的問題向連珠炮一樣,顯然這不是她預設好的情景。
所有人都看着學宮的山頂,也都驚訝於秦墨的話,這明日肯定是皇城裏的頭條,震動整個中州啊。
想想啊,堂堂學宮小師叔,竟然要贏一個小姑娘,這要是再寫偏一點,那就是以贏一個小姑娘為榮,臉面何在?
秦墨笑了笑,道:「誰說身為學宮小師叔就不能贏你了?誰說身為小師叔,就不能小肚雞腸了?」
「可是,你是學宮小師叔啊,你怎麼能不大肚呢,不大肚怎麼心懷天下,怎麼立起人族,做這頂樑柱,講點道理好不好!」二丫沒轍了,這是第一次碰到一個比她還厚臉皮的人。
「誰說身為學宮小師叔,就一定要講道理?」秦墨反問道。
「可是,夫子講道理,學宮也講道理,你是學宮小師叔,你怎麼能不講道理,讓天下人怎麼看?」二丫問道。
「夫子講道理,因為他是夫子,學宮講道理,因為是學宮,可我是學宮的小師叔,我並沒有在學宮內修習一天,我的所長,都是我自學而來,而我通常不講道理。」秦墨平靜道,「至於天下人怎麼看?難道我不講道理,我就不能是學宮小師叔了嗎?難道我不講道理,天下人就要唾棄我了嗎?」
二丫啞口無言,這回是碰上厲害角色了,有些哭笑不得,但她雖然覺得討厭,可心底還是很佩服這個秦墨的,因為這跟她的性格有點相似,當然,說不講道理那是假的,也得看在什麼事情上講道理。
古世家的族老們都目瞪口呆,秦墨這番話雖然有些不符合邏輯,可在秦墨這裏,就符合邏輯了。
姜寰虛聽到這些話,也是苦笑連連:「真是好答案,不過,即便你贏了文斗和武鬥,似乎也不光彩,天下人再看好你,也只會恥笑你心胸狹隘,這還如何立你的法道呢?」
「你說,是你輸了呢,還是我輸了?」秦墨突然問道。
「我輸了。」二丫卻沒有輸了的失落,反而非常的興奮,道,「那我們開始武鬥吧。」
「你真的要跟我武鬥?」秦墨問道。
「我來就是挑戰你的,當然武鬥和文斗都要進行完啊,不講道理,可不能不講信用。」二丫說道。
「不錯,人不能言而無信。」秦墨嘆了口氣,緩緩的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道,「秦二丫,你要造反嗎?」
二丫一臉興奮,正準備祭出山海印,手裏邊也捏着那控制盤古斧的符籙,可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頓時傻了。
秦墨冷着臉,一言不發。
二丫這才反應了過來,她擦了擦眼睛,發現那張臉,還是那張臉,並沒有變化,立馬跪在地上,老老實實,道:「爹,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