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三章「他死了，我殺的。」……（1 / 1）
測試廣告1 昭昭這麼一走, 都沒來得及和曲春晝說上一句話。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江善音目送她走遠，回過來就見師尊神色恍惚地望着遠方。
他的性子是他大的牽絆，以前他並未對此很苦惱, 因為苦惱也改不掉。
今日眼見着昭昭遠走，卻因躑躅和遲疑錯失了交談的機會, 眼睜睜看着她和劍君消失在天際邊，曲春晝心寥落，乾淨俊秀的臉上露出分酸澀的自我厭棄。
這樣的師尊很陌生, 但江善音知道他為何如此。
她沒說話, 只是有些擔憂地皺了眉。
-
昭昭帶走的荊沉玉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他倒是還沒忘記跟着昭昭, 就是跟得太緊了, 兩人之間連一步的距離都沒有。
御劍的時候甚至恨不得緊緊貼着她的後背。
昭昭站在他前面, 感覺到身後越來越近的異性身體，耳根發癢, 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
她啟唇想說什麼, 但下一秒，腰人用手扣住, 瞬間了一身雞皮疙瘩。
荊沉玉的手修長有力, 形狀漂亮, 骨節分明，也很大。
他的手擅長握劍殺人，結印施法, 做這些時都很漂亮流暢, 十分養眼。
現在這雙總是做着神聖之的手, 正非常曖昧地掐着她的腰。
她腰很細，哪怕有層層疊疊的衣裳也依然輕鬆他握住。
昭昭呼吸都屏住了，眼前景色模糊, 眼底失焦，全的注力都身後人拉走。
他很快靠了過來，胸膛貼上她的後背，低沉動聽的聲音就在頂：「能再說一次嗎。」
昭昭抬想看他，卻他捂住了眼睛。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昭昭，能不能再說一次。」
昭昭緊緊抿唇。
「我很想聽。」他聲音極為輕緩，「總覺得好像陷入了什麼幻境，一切都很不真實，是我了什麼魔族法術嗎。」
他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昭昭拿開他捂眼睛的手時他已經開始嘗試破解之法了。
「荊沉玉，你害妄想症犯了。」她疼地扶額，「是真的，不是什麼幻境。」
少頃，她臉有些熱，盯着腰間廣袖下修長如玉的手說：「你要是想聽，說次都沒關係。」
她轉了個身，身法敏捷，穿書這樣久，去活來好次，她已經今非昔比。
荊沉玉的手因她的動不得不鬆開。
他立在後面望着她揚的臉，微蹙眉重複着：「說次都沒關係？」
昭昭點：「我心疼你啊——這樣的話說遍都可以，如果你想聽的話。」
「……更像個幻境了。」荊沉玉冷下了臉，認真判斷周圍情勢，「般若沒反應，看來這幻境的主人修為很高，與我無甚差別。」
昭昭：「……」
「你是假的。」荊沉玉一字一頓，「幻境會將我心底期盼的情展現出來，從迷惑我，讓我永遠不想醒來，應是如此。」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幻境，那可能還真會這樣困住他。
昭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有些為難地注視他。
荊沉玉站在劍刃上找了半天陣眼，一無獲，很快，他好像突然放棄了。
他重新將注力放在昭昭身上，手撫上她的臉，感覺到溫熱，有些外地愣了愣。
「……這幻境實在逼真。」他睫羽扇動，聲音艱澀，「連你的溫度都和她那麼像。」
微涼的手指慢慢落在她酒窩的位置，珍重心摩挲了一下。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昭昭忽然不急着解釋自己不是幻覺了。
她順着他的認知說：「對，厲害吧？是一比一定製的，哪哪都一樣，你有什麼不敢對她人說的話或者做的，都可以對我說，對我做哦。」
昭昭笑來，梨渦清淺，當真與真正的她沒有任何區別。
荊沉玉重複着她的話：「都可以對你說，對你做。」
昭昭用力點，她真的很好奇他心裏還藏着掖着什麼。
荊沉玉凝視她片刻，慢慢說：「雖不想讓你們得逞，但不得不說，這幻境當真讓我有些不捨得離開了。」
昭昭歪了歪：「那你就別離開，一輩子留在這裏呀。」
她主動上前緊緊摟住他，在他懷裏親昵地蹭了蹭：「這裏的我會對你好，會心疼你，外面那個可不會。你就留在這裏別去找她了，反正陪你的時間久了，我這個假的也就和真的沒區別了，不是嗎？」
若虛假可以持續一輩子，誰還管它內里是否真實呢？
荊沉玉只覺胸口一片滾燙，他眼睛酸澀地凝視前方，般若一直在前，要去的方向是昭昭設定的，他沒探究，如今覺得一切是幻境，更不會在這些了。
「不。」
他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個字。
昭昭一怔，訝異地仰：「不？」
「不能留下。」荊沉玉的聲音理智冷淡，手落在她肩，堅定地將她推開。
「假便是假，永遠成不了真，無論它會持續多久。貪圖幻境一時片刻的溫柔，始終只是沉迷虛幻，無能且失敗。」
昭昭眨眨眼，清澈明麗的眼底倒映着他白髮飄逸的模樣。
「我要去找她。」
他望着別處，語氣雲淡風輕，仿佛說着再理應當輕描淡寫不過的，卻讓昭昭心底一片躁動。
「不論真實的她如何對我不屑一顧，也是真正的她。」
「我只要真正的她。」
昭昭：「……哪怕她一次又一次拒絕你，永遠不會接受你？」
「是。」
「哪怕你出去之後她就離開你，你再也見不到她？」昭昭認真地說，「留在這裏，哪怕我是假的卻可以陪你到，但那個真的可不會，你要一輩子無望地守着孤獨等她嗎？」
她想他以前說過的話。
「你真的要尋個她知道的地方，一輩子孤孤單單地等她回？」
荊沉玉毫不遲疑地點。
他似乎沒什麼話對冒牌貨多說，矜持地拉開距離，冷淡地尋找破開幻境的方法。
昭昭看了他一會，幽幽地舒了口氣，對腳下仙劍說：「般若，告訴他怎麼破開幻境。」
般若嗡鳴一聲，那種人劍合一的共鳴，荊沉玉不會認錯。
劍是他的劍，如假包換，般若是劍，不會幻境迷惑，這麼聽一個「冒牌貨」的話是不可能的，以……
荊沉玉震驚地望向昭昭，風吹他長順滑的霜發，緋色漸漸爬上他的臉，他忽然想御風走，卻昭昭緊緊抓住了手腕。
「跑什麼，去找真的我呀？」昭昭甚至還拿剛才的開玩笑。
荊沉玉渾身僵硬，站在劍尾一動不動。
昭昭慢慢挪過去，掃了掃劍下山川風光，趴在他背上踮腳尖幽幽地說：「怎麼，般若沒告訴你怎麼破開幻境嗎？那我來告訴你好了，你只要……」
她故拖長音調，尾音七轉八轉了一下才繼續說：「你只要這樣做，就會知道真正的我在哪裏了。」
昭昭整個人攀上他，荊沉玉怕她摔下去，趕忙轉過來抱住她。
她趴在他懷裏，全的重量都交給他，手捧住他的下巴，視線凝着他蒼白膚色下顯得尤其嫣紅的唇，重重地咬下去。
血腥味很快充斥在兩人之間，昭昭舔了舔他唇上的傷口，哪怕不做他的心魔了，可身為魔的能，讓她對這等修為高深的仙君血肉依然十分垂涎。
「現在知道真正的我在哪兒了嗎。」
昭昭迎上他的眼睛，笑彎了眸子，不知何時他們已經離開了魔界，修界正是夜裏，月色籠罩着她的臉龐，為她鍍上淡淡的銀色，她像月上仙子，一顰一笑都得動人心魄。
荊沉玉沒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哪怕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模樣十分可笑，有些不知如何面對她。
他摟住她的腰，不顧唇上冒血的傷口，認真熱切地吻她。
昭昭之前只是咬他，可他卻是實實在在地親吻。
其實她是有點上的，他們還在御劍，還有很多要做，不應該幹這個。
但他那種對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寧可相信是幻境也不敢相信是真實的……那種謹慎和卑微的樣子，與面對別人的冷漠強大反差太大，她真的上了，以咬了人。
當人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般若哪怕在御劍時化的劍刃很寬很大，也不是個……醬醬釀釀的地方啊。
昭昭呼吸全奪走，實在搶不回來，只能屏息承受。
她眼睫顫抖，腦子裏白光不斷閃過，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荊沉玉猛地鬆開她，順着她的背讓她緩衝。
昭昭胸口有點疼，好半天順不過氣來。
荊沉玉再次低下，因廝磨溫熱的唇輕輕貼上她，溫柔地幫她……人工呼吸？
昭昭想到他昏迷時自己做的，他可真是學以致用，學習能力真強啊。
「可以了。」昭昭面紅耳赤地推開他，倚着他暈乎乎道，「你好像要吃了我一樣，到底你是魔還是我是魔？」
荊沉玉來要說話的，但成功昭昭這話堵了回去。
他僵在那，好像木一樣，昭昭餘光瞥見他冷俊的臉上化不去的……無措？？是無措吧？
荊沉玉他竟然會有如此無措窘迫的時候嗎？
他現在的樣子真的讓昭昭食指大動，快要不分場合了啊！
還好隨着靠近正道仙宗的駐紮地，那熟悉的靈力漩渦讓她恢復了一些理智。
她低望向下方，盤旋着深厚靈力的薄霧之下就是有仙宗之人在。
要說這些人還真是忙碌啊，之前聚集鎮魔淵，如今又跑到這裏，這一年修煉的時間有一半都浪費在趕路和集結上了。
般若忽然開始下降，昭昭一怔，抓住荊沉玉的手：「我沒想下去，繼續往前走。」
荊沉玉並不知道她要去哪裏，但現在得下去。
「明日再去。」他說，「今夜我要做一件。」
昭昭驚訝地看着他：「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
這是不打算現在告訴她？
昭昭總覺得這不會是什麼好。
她正要追問時，荊沉玉主動道：「是讓你高興的。」
她眨眨眼。
「你會很高興。」荊沉玉認真地看着她，「我想給你個驚喜。」
驚喜……這倆字兒從他嘴裏說出來，太新鮮了。
昭昭抿抿唇，別彆扭扭地說：「什麼驚喜不驚喜的，我並沒有很在，要不還是繼續走，時間緊迫，你的傷勢……」
「很快的。」荊沉玉聲音很輕，他其實是個不懂溫柔的人，但能在教他這件，他與昭昭說的每句話，做的每個表情都極盡溫柔，那種青澀的柔情，讓人難以抗拒。
「我想讓你高興。」
他嘴角輕抿，弧度極地上揚了一下，暴露了一絲隱秘的期盼。
昭昭心臟砰砰跳，有些不自在地摸摸發間的木簪，輕咳了聲說：「那吧，既然你這樣誠心誠地請求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好了。」
荊沉玉嘴角的弧度因她這樣的態度擴大了一些，俊絕倫的臉上，總是一片清寒的桃花眼脈脈含情，風情繾綣。
昭昭心跳得更快了，剛才那種上的感覺再次襲來，要不是他很快就把她安頓到一處安全的地方離開，她可能真的會幹出點什麼情來。
不不。
蹲在清澈的河邊，昭昭看着河水裏倒映的自己認真地說：「冷靜點昭昭，別跟個色餓鬼似的，你們還沒挑明的不是嗎？找個好機會把一切說明白，然後……」
或許是想像里的畫面太刺眼了，昭昭使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隨後又捂住了滾燙的臉頰。
糟糕。
這些晉江不允許描述的畫面充斥着她的腦海，讓她都忘記糾結那些有的沒的，只想着趕緊給他一個正宮的身份了。
這不太。
她有做好接受一切挑戰的準備嗎？
天道帶來的無限巧合，阻止她與它親兒子在一的那種決心，她有準備好去迎接嗎？
昭昭稍稍冷靜下來，用手指撥動了一下河水，畫面打亂，不見的除了她的臉，還有她背後的天。
昭昭看着波動的河水裏仿佛碎了的天空，忽然就升了一股極大的氣勢。
天道又怎麼了？
她站身，仰看着修界寂靜的夜空。
不就是一個天道嗎？
她都能讓它親兒子為她如此這般，難道還不能逆了這個天？
一次次組合那些巧合要她是嗎？
很好，她這牛脾氣上來，還非要和它對。
它越是不允許什麼，她就越是要做什麼。
她不但要睡它的兒子！還要活到世界毀滅！
昭昭朝天上比了個指，夜空划過一道流星般的光，遠在未來的漆黑房間裏，電腦上的文檔自動出現着無法更改的文字，之前試圖修改文字阻止昭昭的人早就氣得不打算回來了。
-
修界駐紮地。
天師宮的旗幟懸於夜空，深夜時分，張天師依然在入定修煉，不曾休息。
忽然間，他感覺面前一陣涼，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在臉上。
他猛地睜開眼，看見了染血的劍刃。
落在他臉上的是血。
張天師呆住了，下識摸了摸臉，血染紅了他的手。
他倏然掠，卻很快又倒下。
是他自己的血！
劍的主人無聲無息地衝破了他的結界，在他入定時傷了他，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可能已經了！
張天師瞪大眼睛看着再次逼近的劍刃，這次他看清了，是般若！
他震驚地望向般若的主人，荊沉玉白髮藍眼，俊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他紅唇開合，吐出夢魘般的一句話——
「張觀復，納命來。」
這一次，他再也別想逃。
劍，落下，乾淨利落，除了劍刃刺破皮肉的聲音，再無其他雜音。
砰的一聲，是人重重倒下的聲音。
荊沉玉筆直地立在那，收劍，用雪白的衣袖擦去劍刃上的血跡。
張天師了。
得沒有任何聲響，得那樣輕易。
曾經有人都覺得，荊沉玉是秩序的維護者，是規則的守護神。
人人都覺得規則與他相輔相成，規則是他掌管天下的武器。
但當他不再停留在那個位置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其實規則的存在不成為他的武器，規則保護的其實是他們。
當荊沉玉決定不遵守規則，放棄秩序的時候，他才會變成可怕的樣子。
張觀復做夢都不會想到，荊沉玉會在這樣一個晚上，以這樣一種方式，和這樣一身他無可抗衡的修為奪走他的性命。
他腦海的對方還停留在過去——克己復禮，理智漠然的劍君。
以他哪怕重重防守，其實也沒有真的想過，荊沉玉會這樣不光明正大地無聲潛入，甚至都不等他睜眼，就乾脆利落地殺了他。
劍刃上的血消失不見。
張天師徹底沒了呼吸。
一代大能就此隕落。
荊沉玉早就想這麼幹，若非想留給昭昭親手報仇，那日誅魔台下張觀復就得。
但夜月眠的那天提醒了他。
讓昭昭親自下殺手背上殺孽或許並不是什麼好.
他身上殺孽深重，不怕再多一人，就讓他來背。
不止是張天師，還有秦家，有間接或直接傷害過昭昭的人，她不想動手的話，就全都由他來解決。
罵名也好，罪孽也罷，他什麼都不怕，全都讓他來背負。
他如來時那般毫無聲息地離開，很快，燕輕雀來尋師尊，發現了張天師已經冰冷的身體。
他怔在原地，有點反應不過來，次查看，確認師尊是真的隕落後，手按着那劍傷的位置，有些顫抖。
荊沉玉。
肯定是他。
這裏甚至沒有打鬥痕跡，如此壓倒性的優勢，除了荊沉玉不他想。
-
昭昭等在河邊，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等到他，有點興奮地說：「這麼快？驚喜呢？在哪呢？」
「帶你去看。」
荊沉玉牽住昭昭就走，帶着她回到仙宗駐紮地。
於劍上往下看，怕她看不清找不到，還貼心地指了一個方向。
昭昭順着去看去聽，很快就知道是什麼驚喜了。
張天師了。
她不可思議地望向他，他一正經道：「他了，我殺的。」
…………
……
……
可以的，我知道了，以收斂一下那副求誇獎的樣子吧！
你可真是不聲不響地幹了一件大啊！！測試廣告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