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委屈又卑微(1 / 1)
南桑沒想把帶他回家的事在這會說出來。
但這的確是她委屈的點。
而隨着她最後一句話說完,房間裏靜了。
南桑睫毛輕顫了瞬,緊閉的眼睛睜開。
全是淚水。
她想抬手把眼淚擦掉。
景深開始動了。
鬆開她。
漆黑的睫毛覆蓋了眼帘,手一點點的把她睫毛上的淚水抹去。
南桑眼睛紅腫依舊,視線卻清晰了。
眨了眨,掀眼皮盯着景深漆黑似漩渦,讓人什麼都辨不出的瞳仁,輕聲很小心和期待的問,「我說的,你有聽見嗎?」
景深恩了一聲。
他接着抹去她臉上的淚花,聲音有點啞,但是很平靜,「和我在一起,還有什麼讓你感覺到累。」
現代人擇偶,條件肯定是排在首要。
再後,有很多年輕人會加上另外一條。
情緒穩定。
情緒起伏受很多因素影響。
環境、氣候、工作、壓力,接着便是身邊人。
身邊人的影響巨大。
他的情緒可以決定你的壞情緒是緩解亦或者加重。
成為終身伴侶後更重要。
因為家庭瑣事太多了。
爭吵避免不了。
情緒穩定決定倆人是否可以冷靜下來,正確的,理性的分析解決問題。
這點在家庭關係融洽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乃至影響你整個人的氣運。
擇偶加情緒穩定挺對的,沒毛病。
但凡事有好就會有壞。
例如某一秒你會感覺,他情緒穩定到,和他對比鮮明的你像是一個瘋子。
南桑眼淚莫名因為他這句平靜的話停住了。
嘗試和他對視。
但他卻不給,只是認真專注又溫柔的輕擦掉她臉上的淚。
南桑嘴巴蠕動半響,啞聲說讓自己感覺很累的點,「有很多時候,我會感覺自己在唱獨角戲,和你說話,總是得不得回應。」
其實不是。
唱獨角戲這種感覺,只在鹽城的時候有。
來到這沒有了。
南桑話多也好,話少也罷。
景深會有回應。
不管字數多少,都有。
而且他像是在她腦袋裏放了個蛔蟲。
她在想什麼都知道。
是真的,全都知道。
她沒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了。
相反,越來越喜歡倆人間話不多,卻愜意悠然的相處氛圍。
如果某時刻有了唱獨角戲的感覺。
那麼問題兜兜轉轉的還是回到了溝通的開始。
情緒問題。
他的沒擔當、自私和膽小,讓她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不再有安全感。
委屈能自動消弭,卻需要很長時間的自我安慰。
隨着自我安慰的次數一次次變多。
某天會感覺到精疲力盡。
很累。
歸根結底,這件事還是和情緒掛鈎,南桑卻就是點了出來。
景深恩了一聲。
坐起身朝後,問南桑,「還有嗎?」
還有嗎?
南桑跟着坐起身。
看的卻不是他,是倆人之間剛才因為擁抱像是不存在,現在因為他移開,突然又存在的分割線毛巾。
她看了幾秒,抬頭問:「你問我這個,是想和我好好溝通,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還是只是單純的問。」
「解決。」
南桑笑笑:「真的嗎?」
可為什麼你驟然疏離的態度,讓我感覺不是。
像是在說,你說吧,全都說完了。
我會告訴你——既然這麼累,就不要在一起了。
她喉嚨滾動,嘗試解釋,「我之前問過你,在你心裏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一直在誇我。而你問我了,我說的話有點不好聽。可能會讓產生我是在指責你的想法,但我其實不是要指責你,只是想點出我們的問題,同樣的,你也可以指出我的問題」
南桑眼眶再次紅透了,「我言辭犀利,沒考慮你的自尊心,或者是我太咄咄逼人,不夠懂事,不夠善解人意,還很懶。這些你都可以說。溝通嘛,一個人構不成溝通的媒介,需要我們兩個人一起」
景深手突然抬起扒了瞬發。
他什麼都沒說。
只是一個動作而已。
南桑的話乍然而止。
嘴巴開合半響,因為急迫解釋,朝前的身子收回,抿唇一瞬,低聲問,「剛才我說的是我對你的不滿,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景深鬆手,沒看她,只是搖了頭。
像是在說我對你沒有任何的不滿,你的一切都是好的。
可
南桑指甲無意識的掐進掌心。
可剛剛她說了那麼多。
溝通交流是兩個人的事。
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的感覺。
為什麼得到的卻還只是隻言片語。
言語對南桑來說沒有行動有力量。
但它在此時此刻力量很大很大。
因為她說了這麼多,歸根結底想要的是倆人可以好好的走下去。
感情越來越好,沒有任何波瀾。
在南桑心裏,景深太聰明,他不可能不懂。
可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玻璃房安靜了許久。
景深打破了。
「還有嗎?」
還有嗎?
南桑聲音很輕,「我不喜歡你打着為我好的名號不碰我,同時讓我遠離你。」
她啞聲問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你是真的因為我身體不好,受不了,還是因為」
南桑嘴巴開合半響,把話說完,「不想碰我,或者是不願意碰我,我指的是到最後一步。」
只要是南桑在乎的人,不管他們說什麼,別太離譜,涉及到她懂的區域,第一反應是信。
不是虛偽的信,是真的信。
後期也不會想太多。
如果某天發現破綻了。
南桑願意信,加上只要對方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
她便不會去想,自然會長久的信下去,也沒有不信的理由。
今天胡思亂想了很多很多。
她委屈的導火索就是因為這件事。
怎能不細想。
南桑掌心被無意識越來越用力的指甲掐到有點疼。
她鬆開。
沒接着掐。
很愛惜自己身體的拍了拍。
輕輕揉搓有點麻的手腕,垂眸平靜的挑破,「你總說我身體受不了,但我剛醒來的那晚,你做了什麼,你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你更清楚。」
她說不能細細推敲,一推敲漏洞百出的事實。
「我很多事想不起來,但不是傻子,那晚我好好的,今天我還是好好的。」
「請問。」南桑揉搓着手腕,看向景深,「你是鋼鐵人嗎?」
景深盤腿,手臂耷拉在膝蓋間。
她抬頭。
他也抬頭了。
漆黑的瞳仁,隱隱閃爍的看不清楚的晦暗。
除非情緒太外泄,否則南桑真的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她現在還是看不懂。
不看了,問他,「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碰我?」
「你既然能把命都交到我手裏,說只有我活着,你才有活着的意義。說明我對你很重要很重要,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碰我?」
南桑不明白,「為了把我擋回去,一直打着為我好的旗幟就罷了。甚至在今晚告訴我,只要我跑一百米能不喘,就同意。我們最多還有三天,如果兩天後的晚上出發,甚至都不到三天,你不是在等我身體好,是在敷衍也可以稱之為拖延和我真的在一起的時間。」
南桑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她一直在問,長篇大論,全是她一個人。
字詞瞧着犀利。
但其實不犀利。
因為態度。
南桑眼圈很紅很紅,唇角不斷的在往下彎。
她語氣平穩的要命。
但只要是個瞎子就能看出她心裏不平穩。
在委屈。
委屈到全身隱隱都在抖。
揉搓手腕都壓不下。
不只是委屈。
還有卑微。
從開始哭着告訴景深她心裏不舒服。
就在無形的說。
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點出一大堆缺點,卻說稍微別那麼自私等。
像是在說。
對我好一點點就好。
他知她也知她說那麼多的的真實意思是什麼。
南桑卻依舊解釋了。
說不是指責,只是在溝通,你可以說我的缺點,不夠懂事也好,太懶也行。
明晃晃的在腦門上刻了一行字。
不想對我比現在再好一點點。
那就哄哄我吧。
稍微哄一下。
南桑的每句話,都在無聲的告訴景深。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想和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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