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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前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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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市中人,認識景深和南桑的也好,不認識的也罷。

    對於他們不互相殘殺都會匪夷所思。

    不止。

    他們和平相處,匪夷所思。

    彼此相護匪夷所思。

    彼此相愛更讓人匪夷所思。

    不管怎麼想,換了誰想,都會是如此。

    但當他們真的站在一起,親密無間,身形相錯之時,一切好似就該這般。

    一是容貌格外般配。

    景深五官清貴冷峻,身量高,通身氣質別致到引人矚目。

    南桑五官發頂臉型無一不完美,是種丟到人群里,不管男人女人都無法反駁,也忘不掉的美。

    氣質很特別。

    不是俗氣的美艷。

    也不是不合她年齡的純淨。

    是種很溫和很恬靜,讓人看着很舒服的氣質。

    二是彼此二人氣場相合。

    南桑靠着他而站,他自然偏移身形,讓她靠的穩當又舒服。

    他手把她鬢邊發撩到耳後,她不用看,自然的偏了偏臉配合。

    肩膀微聳,一言不發。

    景深便熟稔的捏了捏短袖肩線。

    倆人之間的小動作,親呢、自然又習以為常,似這麼多年做過無數次。

    她習慣了,他也習慣了。

    氣場合到像是朝夕相處的無數年。

    三是氛圍。

    南桑和她說話又溫柔又美,美到陳雪瞧着都失神,她辨不出這是種什麼感覺。

    在景深出現的剎那,辨出來了。

    南桑面對她時,笑容、眼神、語氣、語速平穩,很禮貌、溫和、有教養,每一秒定格,都稱得上是副讓人驚艷的美人圖。

    面對景深不是了。

    眼神發亮,唇角上翹,表情生動,聲音活潑,說不出的靈動明媚。

    每一秒,都讓人捨不得定格。

    好似死寂的泉水突然冒出了泉眼,活了。

    至於景深

    陳雪看過去,心中酸澀蔓延。

    南桑是。

    景深何嘗不是。

    沒南桑那麼外放。

    但讓人無法忽視。

    身上縈繞多年的冷淡高傲和拒人以千里之外還在。

    卻似成為了一道屏障,在他和南桑之外,對着外人。

    這個外人

    陳雪失落的垂了眸,默默的想,之前因為一句景哥,還以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了。

    這麼看想太多了。

    「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景深的話讓陳雪回神,忙不迭的開包,「這裏是您要的給南桑小姐煲湯的食材。」

    她蹲下把箱子打開,「這是您要的衣服鞋子等,對了,還有江」

    景深打斷,「辛苦幫我找鞋和襪子。」

    陳雪應下,把景深要的找出來。

    抬眼才發現景深沒穿鞋。

    他單膝蹲下,接過她手裏的,拆包扯了扯,示意南桑抬腳。

    南桑扶着他的肩膀垂頭,「這襪子為什麼這麼長?這麼厚羊毛的嗎?」

    「恩,護一下小腿和腳心。」景深單膝蹲着給南桑穿上,一路提到小腿,扯了扯襪子筒,確定不勒,把登山鞋給她換上。

    南桑看了陳雪一眼,誇獎很漂亮。

    接着小聲和景深抗議,「你好沒有常識,羊毛這個天氣穿太熱了,我走幾步就會出腳汗。」

    「你虧空還沒開始補,想走多遠?」景深很淡定,「一萬八千步?」

    「我感覺你在諷刺我。」南桑皺鼻子,「好好說話。」

    「熱了,不舒服了,就少走點。這襪子挺好,能提醒你別剛能走就像個猴子到處躥。」

    南桑被說服了。

    乖乖的伸出另外一隻小腿讓他套上襪子,就勢蹬上鞋。

    原地慢吞吞走了幾步,笑彎了眼,看向陳雪,「很舒服,謝謝,辛苦了。」

    陳雪喃喃:「不辛苦。」

    景深穿上他的鞋朝前,翻找了下東西,拉上行李箱拉鏈提起來給南桑,「你先拉回去,我和她對一下包里的東西。」

    南桑有話想說來着,但敏感覺出景深和陳雪好像有事想說。

    肯定是正事,沒反駁,應下拉着皮箱,對陳雪擺擺手,慢吞吞但是很穩定的朝前走。

    景深到南桑進了遠處的玻璃房才回頭,看向陳雪,氣場肉眼可見的冷淡了,隱隱的,瞳孔深處燒起了不易察覺的殺氣。

    陳雪腦子明顯缺根筋,對景深來說是好事,但剛才突然意識到,這種缺根筋很危險。

    因為太好套話了。

    南桑敏銳,輕而易舉就能從她這察覺到不對勁。

    景深眼底殺氣漸濃,唇角卻勾起一抹笑,「你們剛才說了什麼?」

    陳雪有點失落和自卑的心臟轉瞬被笑拉回,沒察覺到景深眼底的殺氣,原封不動的把倆人的對話全都說了。

    景深挑揀危險的,只有一句。

    南桑因為陳雪磨嘰情緒動作太多,沒來得及問。

    他淺淡了出了口氣,信口胡謅,「我原來的名字叫景白。」

    陳雪沒明白,「啊?」

    她懵懂,「不是景深嗎?」

    「景白。」景深沒解釋,入正題,「如果你們哪天不小心遇見了,記住,關於她的,不管她問什麼,一個字都不要提,全部三緘其口。」

    陳雪不知道南桑失憶了,想問為什麼,看景深臉色低郁冷凝,隱帶警告,小心的記下也應下。

    景深再說,「把昨天中午到今兒中午之前的事和我說一遍,詳細的全部過程。」

    陳雪昨天回去的路上才後知後覺,她不能下山。

    但答應了景深的事不能不做。

    抓耳撓腮下,一不做二不休,找陳九說要下山,讓陳九送她。

    陳雪是姐,陳九是弟弟,倆人是同胞,但這麼多年陳九扮演的一直是哥哥的角色。

    因為陳九出生的時候好似是在娘胎里太霸道。

    他又肥又胖,而陳雪瘦瘦的小小的。

    在保溫箱裏待了一個月才活下來。

    後來得黃疸了。

    那會醫療手段不發達,大多黃疸都自愈。

    陳雪身體太弱,沒喝過母乳,奶粉營養不夠,加上家裏重男輕女,拖了又拖,又是一次險些活不下來。

    許是因為這兩次大病,腦袋被燒混了,智商在小學開始嶄露頭角,成績差,處處缺了根筋。

    陳九和陳雪的爸媽小時候忙,是奶奶帶大的。

    奶奶尤其喜歡陳雪。

    沒少教育比陳雪高一個頭的陳九護着她,還說他欠她的。

    陳九孝順,記下了。


    一直護到大學畢業。

    陳雪率先被送進鄧校那。

    爸媽想法很直接。

    活着是助力,結束嫁人是助力,死了是家族榮耀。

    唯獨不能活着被退貨。

    陳九叔伯的女孩都是這般。

    陳雪天降好運,成了文職,加上有景深找鍾老做保,鄧校對她格外優待些。

    兜兜轉,過到現在。

    陳九這些年沒給陳雪善過任何後。

    她一直本本分分,安靜的待着,日復一日,工作越來越嫻熟,頭銜越混越高。

    沒成想。

    畢業很多很多年了。

    陳九開始給陳雪善後了。

    尋常的無所謂。

    這些是什麼?

    他惱急了,問她是不是活着難受,上趕着找死。

    陳雪就一句,從鄧校那學來的,理直氣壯的厲害,「指令里並沒有說我不可以下山。」

    陳九氣的咬牙切齒,卻無法反駁,聯繫了鄧校。

    鄧校聽陳雪說了景深要的東西後。

    陳雪摸摸鼻子,有點尷尬的告訴景深,「好生氣好生氣,我感覺他都快氣炸了。」

    隨後有點得意的說:「但還是讓陳九送我下去了,我就知道,指令上只要沒有,他一定會許我下去。」

    這些在景深預料之內。

    鄧校自己先開口拿指令說事。

    除非他反悔了,要把他賣出去,否則不可能不從。

    他比誰都清楚,景深想單獨走,不難,想出賣更簡單。

    他自然惱,因為景深此舉,會讓整座山頭的人都起了匪思,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但相比較於被景深賣了,窩囊惱怒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景深恩了一聲伸手,把背包接過來皺眉開包看東西全不全。

    聽見陳雪說:「還有還有,江家的事。」

    景深不太在意,「你說。」

    「我讓鄧校打聽了,鄧校說江家沒動靜。」陳雪很雀躍,「我明天會繼續幫你打聽的。」

    景深昨天提江家,只是讓左右腦明顯不併線的陳雪轉移注意力。

    他已經測算過了。

    江州現在四面楚歌的局面想要扭轉,只有一條路可走。

    利用南桑的存在和安危與楊淺交換,重新要回一切。

    這麼做是最快他可以掌權的方法。

    即便如此也需要時間。

    楊淺要和鍾無為商討。

    鍾無為這邊要做中間人和江家商討。

    也有可能不商討,直接請示,強行把江老爺子和江堰給壓了。

    儘快把鹽城的事了解。

    這些每一步都需要時間。

    若是不利用南桑,時間更會拉長。

    尤其是江州在景深心裏就是個二百五、腦殘。

    壓根就不知道聿白從中作梗以及南桑如今的處境。

    他不會着急,會穩穩的慢慢的走。

    景深不確定他到底會不會利用南桑。

    但半點不急,因為他清楚一件事。

    前天鄧校帶來信上說的很清楚,江州現在還是失聯。

    兩天了,不管他做什麼選擇。

    若是江州有了音訊,想要朝這邊來。

    鄧校會第一時間通知,讓他趕緊滾蛋,不要牽連他和兩百多人。

    江州到底如何,鄧校肯定不會告訴他。

    景深也不關心。

    他確認包里他要的食材都有,背上隨意道:「江家的事不用打聽了。」

    陳雪本因為這件事很雀躍,聞言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無措道:「為什麼?」

    景深想回去了。

    因為南桑又像個貓似的,扒着門框遠遠的看着他,他盯着,莫名笑了笑,隨口說:「鄧校攔着,你什麼都查不到,問多少次都會是沒動靜。」

    他回過頭,「我暫時沒有需要了,謝謝。」

    景深抬腳走了一步回身。

    一身黑衣,筆挺立於樹蔭下,「從明天開始,如果我十二點沒有在朝前一百米處等你,說明我還是什麼都不需要,你直接原路返回就好,不用進來。」

    這樣也避免了萬一和南桑見面。

    江家二字不能對南桑提及,景深沒說。

    就他來看,說了不用打聽,陳雪該會不打聽了,就算是打聽了,憑她也什麼都打聽不到。

    景深大步走了。

    陳雪看着他的背影,手一寸寸的絞緊了。

    人和人不一樣。

    鍾燕陰毒。

    陳雪腦子是真的缺根筋,被奶奶保護,被弟弟保護,被她的單位保護。

    她很純良。

    她不了解景深,也沒人真的了解景深。

    但就是認定景深是好人,徹頭徹尾的好人。

    她自己認知的,打聽的景深年少,後江南景家事件鬧出來。

    只他那些年自己調查出來的三十一樁冤案,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好人,還是命苦的很可憐,過得很辛苦的好人。

    她沒想過像丟了魂似的幫景深,一朝不慎可能會連累同事、鄧校、陳家、還有她的弟弟。

    只是單純又篤定,就是感覺他是好人。

    不會害他。

    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有難,陳雪恨不得把自己的命給他,她認為這是自己該做的,也是欠他的。

    若只是救命恩人這一層就罷了。

    偏偏牽扯上了暗戀。

    還有陳雪隱有預感,這一別,以後大約很難很難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年少一別十幾年。

    這次再別,是多少年?

    陳雪是真的覺得景深和南桑般配,甚至鬼使神差的想讓他們白頭偕老。

    但也是真的想多看他幾眼。

    稍稍幾眼便可。

    陳雪小聲發誓:「我會自己去查」

    陳雪拳頭握緊,「不告訴鄧校,自己去查清楚,江家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然後來找你,再見你一面。」

    她遠遠的看着景深到了門口。

    想走時頓住,抬手朝像是在和她揮手說再見的南桑揮手。

    多看了很多眼,苦惱的說:「可如果南桑不喜歡我再看他一眼怎麼辦?要不然先找她問一下,她好漂亮,說話也好好聽,也許會同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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