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癲狂(1 / 1)
山門·夜·道觀
弟子誦經完,做完晚課,一時道人俱散去,一個道士正回去,突見着一人,嚇了一跳,仔細看了:「宋師兄,掌門不是讓你入洞修行,以求早日破開天門了?你怎麼來了?」
「郝勇,師兄有事要你去辦。」宋志進了房間,裏面鋪着青磚,窗子很小,顯得幽暗陰沉,郝勇連忙點了油燈:「師兄,你請說。」
「去給我把門內裴子云的檔案,給我抄錄一份出來,百兩銀子就是你的了。」宋志臉上幾乎沒有血色,眼裏有些血絲。
「師兄,我怎能收你的錢。」郝勇盯着銀票一怔。
「是師兄給你的茶水費,你儘管收着。」宋志輕咳一聲,說着。
郝勇推辭了幾次,才是笑了起來:「師兄,怎麼好意思。」
說着就把銀票接了塞進懷裏。
「師弟,那你就多用心點,我明天就要!」宋志見此,鬆了些神色離去,郝勇看着宋志離去,眯縫着眼幽幽嘆着:「掌門之位真是動人心,宋志居然要調查裴師弟的過去案卷,不過對我來說,還是銀票更動人心。」
郝勇說完,在銀票上親了一口。
次日,郝勇偷偷摸摸上山,到了山洞前,郝勇就輕聲喊:「師兄,在嗎?」
「郝勇,東西在哪?」
宋志自洞中出來,手裏拿着一本道書,眼睛滿是血絲,似乎比昨天更多了,見郝勇來了,就不耐煩的問:「郝勇,東西呢?」
「師兄,你要的卷宗,我已抄過來了。」郝勇把着資料遞上,郝勇師父就是負責監察情報的陳長老,此時做這些事情很是方便。
「這事,你接下來不要跟任何人說。」宋志又在懷裏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出,盯着郝勇。
「師兄,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道。」郝勇笑着接過銀票:「那我就告辭了。」
宋志接過資料匆匆向山洞而去,進入山洞,把手上道書一丟,就在蠟燭下查看起來了裴子云的檔案,細細讀着這數千言。
宋志這幾天自己覺得不知道為什麼很是急躁,此刻看着敵人的卷宗,漸漸定住了心,蹙眉全神貫注看完了,又從頭再看一遍,這才收了手,在洞內踱着步,暗暗想着:「道書說,鳳命,輔格,得之有大氣運。」
「如果假定葉蘇兒有修道的鳳命,為什麼之前裴子云沒有發達呢?」
「是了,鳳命高翔,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
「葉蘇兒和裴子云雖是青梅竹馬,但卻不足使葉蘇兒真正傾心,故這鳳格輔運並不顯露,故連趙寧師叔住了幾年,都沒有發覺裴子云有才情。」
「但宗卷上說,二年前黑風盜索取葉蘇兒,這就是有大難,可三個盜賊離奇死在夜裏雖沒有證據,疑是裴子云所殺。」
「難道是裴子云拼死救了她,導致她真正傾心,大運就落在了裴子云身上,因此雖葉蘇兒住在道觀,甚至遠去了素真道,裴子云都開始發達,無論是舉業還是道業,都一發不可收拾。」
宋志想到這裏,喃喃自語:「是了,就是這個原因,裴子云得了葉蘇兒的心,因此得了大運?」
「我要是得了此女,或可借着她運道開得天門,這事還得去求師父。」宋志想到,這一想就再也呆不住,直接向掌門靜室而去。
山門·掌門靜室
宋志到房門前就敲門:「師父,師父。」
「進來!」掌門聲音說着。
「你突破天門了?」見宋志進入房間,掌門睜開眼,臉上一沉就問:「這靈犀洞除了建有大功,歷代只有掌門和掌門進去,你進去已經屬於破例。」
「現在既沒有突破,出來幹什麼?」
宋志看着掌門,沒有答這話,而是問:「師父,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鳳命?」
話問的無頭無腦,掌門皺眉,就問:「這種是命世的貴人,關乎天數,你怎麼想起問這個,莫非你見着這樣的人了?」
「師傅,我看這卷宗,還有我寫在上面的話。」宋志說着,遞了上去,見着卷宗,掌門就是不快,這種檔案,非長老不可調閱,怎麼會流落到他手裏?
不過還是接了一看,又聽着宋志說:「師父你看,葉蘇兒和裴子云雖是青梅竹馬,但不足真正傾心,故沒有任何異常,原本趙長老都準備放棄裴子云了。」
「可經過黑風盜事件,葉蘇兒真正傾心,雖人離開了,可裴子云立刻發了,連中秀才,解元。」
「並且不僅僅是這樣,裴子云在道業上更突飛猛進,任何道法一學就會,一練就精,奠基十重,二年就到第九重。」
宋志說到這裏,眼睛似都在放光,看着掌門:「師父,你說葉蘇兒是不是有着鳳命。」
聽着宋志的話,看着卷宗,掌門眼神中帶着震驚,小半是這猜測或有道理,但大半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子變成這樣,此時冷聲問:「那你想怎麼樣?」
宋志一聽這話,臉色欣喜,連忙說着:「師傅,你是不是幫我向葉蘇兒求婚,只要娶得此女,我就能立刻破得天門,成就陰神!」
聽着這話,掌門臉就一沉,只是沉浸在幻想中的宋志沒有發覺,甚至還有點手舞足蹈,掌門就心裏一涼,難道是宋志強想突破,所以走火入魔了?
於是就問:「你似乎忘了,葉蘇兒是裴子云喜歡的人,相互之間兩情相悅,所作之詩你也讀過。」
宋志頓時有些激動,向着掌門喊:「師父,可他們沒有媒妁婚書,沒有拜得天地,你和素月宗的門主關係不錯,道門又不禁婚姻,師父,為什麼不幫我?」
掌門臉沉如水,看着似痴似狂的宋志大罵:「我讓你閉關,你就這樣給我修煉?不好好破開天門,想着邪魔外道,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自身突破才是關鍵?現在你是走火入魔了,這樣的話都說得出。」
「別說素月宗不可能答應這條件,就算在門內我提出這事,都名聲掃地,還有什麼臉面當掌門,你給我回去,要是再說這種話,你就別想當掌門弟子了。」
「師父!」宋誌哀求,原本充斥着希望,此時都是哀鳴。
「給我出去。」掌門勃然大怒,宋志身子一顫,什麼話都不敢說,只得灰溜溜的出門而去。
只是宋志出來,眼神黯淡,心中就不自覺帶着怨恨,失魂落魄,不知道去何處。
「哈哈,師兄威武,對了,師兄你怎麼修行?教教我們?」宋志才行了幾步,就聽到了歡呼,一看不遠山間小徑上,幾個師弟圍着裴子云說話。
宋志勉強笑着,站在一側,就聽着一個師弟驚訝的聲音:「什麼,師兄已晉升第九重了?」
聽着這話,宋志微笑僵硬了,昨日尋來的人果沒有騙我,此人真是第九重了。
「師兄!」裴子云目光一掃,過來對宋志就是一揖。
「師弟有禮了。」宋志眼帶着血絲,臉色蒼白,這時卻全無破綻,微笑還禮,見裴子云轉身去敲掌門的門。
「進來!」裏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裴子云進了房間,宋志突握緊了拳:「可惡,難道連師傅都拋棄了我?」
宋志一路回到了靈犀洞,雖靈氣靈機縈繞,但再也沉不下心,一閉眼,就是裴子云得意的面孔。
話說裴子云進入掌門房間,掌門臉上肌肉抽搐着,還在生氣,見掌門這模樣,裴子云行禮後,默不出聲。
「原來子云來了,可有什麼事情?」掌門臉上擠出了幾分笑意問着,傾向自己徒弟,掌門內心有些愧疚,何況裴子云還真有大才,這種人才在門中,就算不成掌門,也能廣大門楣。
「掌門,我遭遇了數次暗殺,前些日子我將其連根拔起,盡數除掉,只是還有一人,百尋不到,還望掌門相助。」裴子云一揖。
「什麼?」掌門聽着,仔細打量裴子云,裴子云眉角中殺氣環繞,顯才殺過人沒有多久。
「把事情給我細細說說。」掌門緩緩說着,
「掌門,事情是從我去南理起,那時就有人盯上了,回到應州,又受了襲擊,我打聽到是小刀會的孟落公,就都殺了,但還少了一個主謀,卻沒有辦法尋着。」
「可惡,居敢在應州刺殺我們松雲門弟子,的確該死,只是你可知道此人面目,或者特徵?」掌門沉思許久,方緩緩說着。
裴子云應着:「掌門,自有着此人畫像,之前我曾見過此人一面,掌門請看。」
裴子云懷中掏出一副畫卷遞上。
掌門把着畫卷打開,一個平凡中年男人面貌就出現在畫卷:「就是此人?」
「是,掌門,就是此人。」裴子云說。
「好,我知道了,只要此人還在應州,我必為你尋出來。」掌門說着。
「謝掌門」裴子云說,作了揖退了出去。
掌門看着身影消失,門關上,就嘆息:「宋志啊宋志,你有裴子云心性,我又何必再擔憂於你。」
話音落下,過了片刻,才取出符籙一點。
「掌門。」符籙對面的人影對着掌門說着。
「陳長老,我有事情要你去辦,有人刺殺裴子云,你去查查此人,再查查事情的經過!」掌門在房間說,聲音漸漸小下去,符籙陳長老聽完,應着:「掌門,此事我一定竭盡所能。」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