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斬盡殺絕,心動的瞬間(1 / 1)
不知為何,混跡江湖幾十年的直覺讓金憑軼覺得有些不對,但是自己這麼多人需要怕衛君陌一個人麼?之前有南宮墨幫忙也不過是利用地形與他們周旋罷了,這會兒南宮墨人事不省等於是個拖累,難不成他們還要怕他不成?
「上!」金憑軼沉聲道。
衛君陌冷笑一聲,一抬手青冥劍劍氣縱橫,當先的兩個男子便被兩道劍氣劈中了面門當場倒了下去。
「劍氣外露?怎麼可能?!」金憑軼失聲叫道,衛君陌才多大年紀?就算是江湖上那些號稱天才高手的人,這麼多年來也沒見過兩個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的。而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無一不是那些已經老的該歸土了的老不死的。衛君陌紫眸冷冽,在已經有些黯淡的星芒下綻放出詭異的光彩,「能不能,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話音未落,金憑軼只見一道暗影朝着自己撲了過去,還未靠近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其中凌冽的劍氣,連忙厲聲叫道:「攔住他!」立刻,七星連環閣眾人便沖了上去,想要攔住衛君陌。衛君陌也不在意一時殺不了金憑軼,只是毫不留情地揮動着手中長劍,劍氣所到之處無一不是殘肢斷臂,血光四濺。但是揮劍的人卻仿佛是最冷酷的殺人機器,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動容,望着眼前的眾人的紫眸里仿佛凝結了千年寒冰一般的冷漠無情。甚至,他的出手,每一招仿佛都是經過了最緊密的計算,以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取走一條人命。莫怪紫霄殿短短几年就能夠成為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組織,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狂魔。
想到此處,金憑軼心中不由得抖了一抖。目光投向坐在不遠處昏睡中的南宮墨,沉聲道:「先殺南宮墨!」
兩個黑衣人聞言,立刻放棄了圍攻衛君陌轉身朝着南宮墨的方向撲了過去。人群中的衛君陌眼眸微沉,手中青冥劍平平的劃出,一道清冽的劍氣越過眾人直逼那兩個黑衣人而去,只聽兩聲慘叫,還在半空中的兩個人頓時炸開,竟是被劍氣砍成了兩半。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抖了抖,有志一同地再一次將目標轉向了衛君陌。若是不殺了這個人,今晚他們誰也別想活着離開。但是卻再也沒有人選擇去偷襲沉睡中的南宮墨了,圍攻衛君陌不一定會死,但是偷襲南宮墨的下場卻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眼看着自己帶來的人手一個個倒在了衛君陌的劍下,金憑軼臉色更加陰沉起來。而衛君陌,雖然也受了一些傷,但是看上去卻並沒有什麼大礙,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金憑軼咬了咬牙,拔出鴻鳴刀跟着撲了上去。金憑軼的武功在江湖中稱得上是一流的,有了他的加入,衛君陌似乎被壓制了不少。但是衛君陌似乎並不着急,依然不緊不慢的一劍連着一劍的揮出,每一劍卻依然準確無誤的取走目標的性命。無論是什麼人,陷入重圍苦戰之時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些情緒起伏的,例如說焦躁,憤怒,沮喪等等。但是衛君陌卻冷靜地讓金憑軼感到心驚,別說是在衛君陌這個年紀,就算是現在的金憑軼都已經忍不住心煩意亂起來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天上的星子漸漸隱沒,東邊的天空顯露出魚肚白。原本陰暗的山林里也漸漸地明亮了起來,濃濃的血腥味夾雜着雨後的水汽在空氣中瀰漫着。粗重的喘息聲夾雜着恐懼的哀嚎在山林中迴蕩,金憑軼身上早已經傷痕累累,絕世名刀鴻鳴刀被丟棄在了一邊的泥土中,一隻手被齊齊斬斷,一身狼藉再也沒有了往日七星連環閣閣主的威風凜凜。
不遠處地地方還躺着幾個僥倖逃過一絲的黑衣人,可惜他們都受傷極重,根本連摞動一下也是奢望,否則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儘快逃離這個令人恐懼的地獄。
唯一還站着的人一身青衣已經染滿了鮮血。上半夜的血跡早已經被大雨沖刷的乾乾淨淨。坐在樹蔭下的女子除了肩頭的傷以外,身上乾乾淨淨的仿佛一個靜謐的沉睡的無憂少女。而他身上的血跡自然都是雨停了之後才重新染上去的。低頭看了一眼山上的血跡,衛君陌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的光芒。
獨自一人解決掉數十個七星連環閣的高手,衛君陌並非沒有付出代價的。他的手臂,胸前還有背後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只是此時與滿身的血跡混在一起倒是讓人分不清楚哪些是敵人的血哪些又是他自己的血。但是,他畢竟還是站着的。
「紫霄公子…好一個深藏不露的紫霄公子…」金憑軼底喃道。他自以為沒有低估衛君陌和南宮墨,但是事實卻證明了,他依然是低估了對手,低估了衛君陌。只是衛君陌一個人,就解決掉了他大半個七星連環閣的高手。衛君陌提着劍漫步上去,一路走過鮮血順着劍鋒低落到腳邊的地面上。居高臨下地望着金憑軼,眼眸冰冷無情,「現在,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了?」
金憑軼苦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青冥劍道:「本座自知絕無生路,不勞紫霄公子動手。」
衛君陌並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金憑軼抬手,一掌朝着自己的頭頂拍了下去。
卻在掌心將要落下的時候,突然反手一掌拍向衛君陌。他已經身受重傷,自然沒有想過這一掌能夠偷襲得手。所以從袖中射出兩道袖箭直撲衛君陌面門。衛君陌側身避過,金憑軼已經趁機一躍而去朝着南宮墨的方向撲了過去。衛君陌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手中長劍脫手朝着金憑軼的方向擲了過去。原本金憑軼搶了先機,就算抓不到南宮墨也足以重傷她的,但是金憑軼本身也受了重傷,影響了自身的速度,衛君陌擲出的劍竟然比他還快了兩分。人還未碰到南宮墨,只覺得胸口一陣陰寒,低頭一看閃動着青幽寒芒的劍尖從他的身後直直穿過了胸前。
金憑軼喉嚨里不受控制的發出咯咯的聲音,一縷血水從唇邊源源不斷的溢出。他艱難地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得瞪着距離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的南宮墨最後不甘的閉上了眼睛。衛君陌漫步走過去,抬手抽出了金憑軼身上的青冥劍,掃了一眼地上還苟延殘喘着的幾個黑衣人,在眾人恐懼的目光中揮劍,山林里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沉靜。
南宮墨醒來的時候忍不住抬手擋了下眼睛,明媚的陽光刺得她眼睛有些不適。不過片刻的功夫,又放下了手警惕地看向周圍。映入眼帘的並不是昨晚那個陰暗潮濕的山林,而是一片碧綠的草地,抬頭往上看去,是一片懸崖峭壁,她此時正是坐在山崖下面的一塊亂石下方。旁邊不遠處,躺着衣衫血跡斑駁的衛君陌。
「衛君陌?」南宮墨上前去,卻見他身上好幾處重傷,整件衣服更像是被從血水裏撈出來的一般。他們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她身上的衣服只是因為雨水而顯得有些褶皺,而衛君陌身上的衣服卻已經因為血水而變得暗褐發硬。
想起自己沉睡過去之前的情形,南宮墨臉色變了變,執起他的手為他把脈,然後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衛君陌的傷只是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內傷。但是他的脈搏卻是南宮墨從未見過的古怪,內力比起之前好幾次南宮墨探到的情況深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根據師叔的說法,無論是什麼樣的天才在內力修為方面絕對不可能跟幾十年修為的前輩相提並論的。因為這並不是勤奮和天賦就能夠完全解決的問題,全身經脈必須經過成千上萬次打磨錘鍊然後擴張才能承受住那麼龐大的內力。所以,另一方面說,那些小說話本里所謂的灌頂*也是不可靠的,若是強行將一個人的內力灌輸給另一個人,少一點還好說,多了只會全身經脈爆裂而死。但是衛君陌此時的情況,卻明顯就是超出了他本人年紀數倍的內力在體內亂串。所以,衛君陌並非是因為受傷而昏死過去,而是因為體內的內力失控。若不能解決,輕則武功全失形同廢人,重則經脈爆裂,全身流血而死。
當下南宮墨也不敢多想,扶着衛君陌坐起身來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找准了穴位飛快地刺了下去。
南宮墨的師父雖然為人不靠譜,但是醫術卻是絕對靠譜的,否則他也教不出弦歌那樣的一代名醫。老頭子的醫術包羅萬象,但是南宮墨並沒有弦歌那麼好的耐心,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所以她學得最好的便是針法。老頭子的針法名叫「乾坤普度針法」,據說跟前朝太醫院不傳絕學「金針度厄針法」並稱雙絕。可惜北元入侵中原之後,繼承金針度厄針法的御醫以身殉國,從此世間便只剩下了老頭子這一門的乾坤普度針法。南宮墨之所以選這個,是因為實用性強,施針的人如果內力深厚的話更是效果顯著。而這套針法到了南宮墨手裏更是被觸類旁通,發揚光大,殺人救人隨心隨意。
捻着銀針,小心翼翼地順着內力流轉的方向一遍一遍的梳理着混亂的內力。南宮墨額頭上也不由得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對她來說並不是十分容易,原本衛君陌的內力大約也就是比她高上兩成,梳理起來並不難。但是現在衛君陌體內的內力跟她相比簡直就像是大海和溪流的差別,一不小心內力反噬救不了人說不準還要賠上自己。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期間衛君陌一直都沒有醒來的跡象。拔出了最後一根銀針,南宮墨總算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看了看自己肩膀上被包紮的好好地傷處,南宮墨突然有些明白了衛君陌為什麼點了她的穴道了。碰巧傷在了右肩上,以當時的情況若是殺手追上來了她必定還是要提劍禦敵的,只怕到時候就算是他們成功脫身,她這隻胳膊就算不是全廢也是要半廢了。
望着靠在石頭上臉色蒼白,面容平靜的男子,南宮墨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柔軟溫暖的東西。
舉目四望,南宮墨一時間也不能確定他們所在的到底是什麼地方。但是卻能夠看得出距離他們昨晚最後停歇的地方應該不近。就連頭頂山上的樹木跟昨晚所見的也不是一個種類。往前方望去,只是一片碧綠的草地,和草地盡頭的山巒疊起。幸好,不遠處有一條一直朝東邊靜靜留去的溪流,直言跟着溪流走總是能夠走出去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卻是讓衛君陌儘快醒過來。
用身上僅剩的一些毒藥在衛君陌周圍佈下了一個圈子,南宮墨方才起身到溪邊清洗了一番,然後才往前面走去看看能不能采一些能用的草藥。
半個時辰後,南宮墨帶着一些草藥和獵物回來了,幸好現在是夏天,草木繁盛,獵物也很多。走得並不太遠,就採到了不少治療外傷的草藥,還打了一隻野兔。回來的時候發現衛君陌已經醒了,正靠着石頭沉默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看到南宮墨回來,紫色的眼眸方才燃起一絲明亮的光彩,定定地望着朝自己走來的女子。南宮墨先是除掉了周圍的毒藥,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問道:「你醒了?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衛君陌望着她放在地上的東西,又重新抬頭望着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南宮墨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擔憂起來。難道是被暴走的內力給弄傻了?師叔好像確實是說過有這種情況,但是…如果衛世子真的傻了…想到這樣的情況南宮墨就想哭,她要拿什麼賠給長平公主和燕王殿下?
「無瑕在想什麼?」就在她神遊天外之時,衛君陌終於開口輕聲問道。
南宮墨眨眨眼睛,原來是她想太多了麼?
「沒什麼?君陌剛剛在想什麼?」傻愣愣的,害她以為施針不當把靖江郡王世子給弄傻了,
衛君陌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道:「沒什麼。」
南宮墨撇撇嘴,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問了。
扶着衛君陌到小溪邊,毫不客氣地把了他的上衣,清洗了傷口和藥材,然後上藥包紮。偶爾抬起頭來看到某人蒼白的俊臉上染上的一抹緋色,南宮墨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笑道:「你不是害羞了吧?」
這是怎麼一種情況?她一個姑娘家都沒有害羞,一個大老爺們用得着這麼不好意思麼?不就是脫個衣服上個藥麼?看着某人木着一張俊臉不說話,南宮墨也不在意,拿起血跡慢慢地一副到小溪邊上洗乾淨,趁着現在天氣熱,放在太陽底下晾着一會兒就能幹了。
衛君陌沉默地坐在一邊得火堆旁烤着野兔,一邊看着蹲在溪邊洗衣服的少女。僵硬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了幾分,掩藏在髮絲下的耳朵上也染上了幾分紅色。
南宮墨洗完了衣服晾好走回來的時候架在火堆身上的兔肉已經開始溢出濃濃的香味了。有些疲憊地靠着衛君陌坐下來,南宮墨這才有功夫問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後來怎麼樣了?」衛君陌淡淡道:「沒什麼,有幾個人追上來被我殺了。之後不小心從山崖上跌下來了。」
南宮墨沉默,剛剛上藥的時候她也看到了衛君陌背後不僅有刀劍的傷痕,還有擦傷。但是她自己卻半點傷痕也沒有,想必是從上面下來的時候衛君陌護着她卻傷了自己。至於被君陌輕描淡寫地說來了幾個人,她也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是只有幾個人,這麼長時間金憑軼的人也該追上來了。
「你的內力是怎麼回事?」南宮墨問道。
衛君陌抬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沒什麼,早年練錯了武功弄得。過段時間就好。」
「後遺症呢?」突然擁有這麼龐大的內力,總不可能一點代價也沒有吧?
衛君陌道:「會有一段時間內力全失,不過會慢慢恢復的。」
南宮墨沉默,難怪師兄說他若是不好好治療活不過五十歲。只怕不僅僅是因為當初跟宮馭宸比武受傷的問題,這樣一會兒內力多長數倍,一會兒又內力全失,來回反覆幾次人的經脈怎麼受得了?別說是五十歲,只怕四十歲都有點懸。
看着她沉默,衛君陌抬手摸摸她的髮絲,柔聲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南宮墨展顏淺淺一笑道:「嗯,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不過,下次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再點我的穴,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衛君陌只是平靜地望着她並不說話,但是南宮墨卻明白下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還是會這樣做,所以他不會給她承諾。南宮墨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罵道:「你衛公子英雄了得啊,你就不怕我昏迷不醒不小心被人給弄死了。」
「我不死,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不會死。」衛君陌平靜地道。
南宮墨突然覺得牙齒有點癢,湊過去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卻終究沒有狠心咬下去,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抬頭望着他深邃的目光,道:「衛君陌,你對我太好了。」
「不好麼?」衛君陌蹙眉,問道。
南宮墨搖頭,有些悶悶地道:「你要一直對我這麼好,你以後若是變了,我就殺了你!」
「好。」衛君陌抬手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
「我對你一點兒也不好,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她對衛君陌其實真的稱不上好,南宮大小姐也不明白,她的脾氣其實真的不算壞,但是似乎大半的脾氣都發到衛君陌身上了。他們…明明並不熟的。
衛君陌低頭望着她的頭頂烏黑的髮絲,淡淡道:「你很好。」這世上除了你不會有人會為了我遠赴戰場,不會有人會與我並肩禦敵,也不會有人在我受傷的時候不離不棄,為我採藥,療傷,洗衣…一切的一切,比他最初的少年時候的夢想還要美好。
睜開眼睛看到她拎着剛采的藥遠遠地走來的時候,衛君陌從未如此感激上天次給了他今生最美的禮物。
有時候,心動只是為了一剎那間的美麗。一個乾淨愉悅地笑容,一個平淡寧靜的回眸,也或許,只是因為那個時候你朝我走來。
稍作休息,兩人便沿着溪流的方向往下遊走去。雖然受了傷,但是兩人都是習武之人一路走過去倒也不耽誤什麼。山林間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飛鳥的鳴叫,倒是讓南宮墨忍不住想起了這幾年在丹陽的日子。沿着溪流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已經是黃昏的時候才終於又看到了村落。
站在小溪邊,南宮墨愣了愣,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南宮墨還是看得出來那就是他們昨晚投宿的那個村落。村口的大樹下還繫着兩人的馬兒呢,只是經過了昨晚的事情,兩匹馬竟然還原封不動的拴在樹下,南宮墨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正要上前,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了。南宮墨回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衛君陌,衛君陌搖搖頭,沉聲道:「別去,都死了。」
南宮墨心中一震,這才明白衛君陌再說什麼。昨晚那個老婦人分明就是被金憑軼要挾向他們投毒的。而要挾老婦人的只怕就是全村人的性命了,只是想起七星連環閣一貫的心狠手辣,這些人還有生路麼?定了定神,南宮墨堅定地道:「我想去看看。」
衛君陌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一靠近村口,果然便聞到濃濃地血腥味。昨晚死去的黑衣人的屍體依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無人理會。這個村子本身就是地處偏僻,平常少有外村人進來,如今死了這麼多人沒有人出去也沒有人進來,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這些。南宮墨一眼便看到昨晚那個給他們下毒的老婦人,靠在牆邊上坐着早已經沒有了呼吸。她身後的牆壁上染上了血跡,顯然是被人推到在牆壁上撞了頭造成的。
在往裏走,村裏的祠堂里滿院子都是早已經氣絕身亡的男女老幼。南宮墨一眼就看出,這些人都是中毒身亡的,難怪他們進村的時候沒有聞到任何血腥味。其實想也知道,如果金憑軼順利殺掉了他們,為了不讓消息走漏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些人的。所以,從一開始,金憑軼就直接將人給殺了,卻用一堆死人威脅老婦人向他們投毒。想來也是怕用自己人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南宮墨只覺得一股鬱氣堵在心口無論如何也無法發泄出來。這些人…都是因為她而死的。如果她沒有殺金無鶴…如果…不,金無鶴那種人人人得而誅之。如果她早一步將金憑軼給殺了…這些無辜的人就不會有這樣的飛來橫禍了。
「金憑軼!」
衛君陌抬手將她摟入懷中,伸手遮住了她的雙眸不讓她再看那一地的屍體。低聲道:「金憑軼已經死了,無瑕,這不是你的錯……」
南宮墨抬手拉下了他的手,沉聲道:「不,這就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如果金憑軼這時候在她面前的話,她毫不懷疑自己能夠直接拿刀將人給凌遲了。但是,這些逝去的生命卻再也回不來了。
「什麼人?出來!」衛君陌臉色一沉,厲聲道。
「屬下柳,見過公子!」一個灰衣男子出現在門外,恭敬地道。男子身後還站在七八個同樣衣着的男子。
衛君陌沉聲道:「怎麼現在才來?」昨晚他就已經放出了信號。即便是距離遠了一些也早該趕到了。
柳恭敬地道:「回公子,半道上遭到了水閣中人的阻截,延誤了時間。屬下等趕到的時候公子和小姐已經不見蹤影,其他人已經四散分開去尋找公子去了,屬下留在附近等待消息…」衛君陌點點頭,垂眸問道:「宮馭宸也在附近?」
柳搖頭道:「水閣似乎出了什麼事,宮馭宸已經回去了。」水閣閣主素來極少在江湖上行走,這一次出現這麼久已經是出人意料了。
衛君陌沉聲道:「所有水閣中人,全部殺了。另外…讓人將這裏收拾了,好好安葬。」
「是,公子。」柳恭敬地應道。
後面的事情並不需要南宮墨等人插手,只是這一路上的輕鬆愉快卻已經不翼而飛了。南宮墨和衛君陌等到村子裏的死者都安葬了才重新啟程回金陵。金憑軼的屍體也在兩天後被人從山上抬了下來。衛君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吩咐人,將金憑軼的腦袋送去水閣給宮馭宸,便不再理會了。
等到兩人回到金陵正好是八月初一,距離大婚之期還有一個多月。
踏入楚國公府的大堂,楚國公府上下眾人難得的都聚在其中。南宮懷身受重傷如今也尚未痊癒卻已經可以下床行走轟動了,只是陛下?體恤他受傷,特意批了兩個月時間在家休養不必上朝。
還沒進門,就聽到鄭氏矯揉造作的聲音從堂中傳出,「大小姐可算是回來了,可有受傷?這些日子可讓我跟老爺擔心壞了。」
南宮墨心情不好,淡淡地抬眼瞥了鄭氏一眼道:「有勞婉夫人掛心。」
鄭氏仿佛沒有聽出她的冷淡,笑道:「關心大小姐是應該的,衛世子親自送大小姐回來,真是讓人羨慕。」
衛君陌臉色依然蒼白,內力全失的情況下腳下較之平時也顯得有些虛浮無力,看上去倒真是重傷未愈。南宮懷皺了皺眉,道:「世子重傷未愈,何不早些回京休養?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南宮懷自然也知道兩人是什麼時候啟程的,花了這麼長時間才到金陵,這其中不知道在哪兒耽擱了。
衛君陌道:「多謝國公關心,路上遇到些事情,不過幸好一切無礙。」
南宮懷神色微變,到底忍住了沒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兩人都沒有主動說,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說的事情。南宮緒打量了南宮墨一番,見她氣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神色方才緩和了有些。
南宮墨側首對衛君陌道:「你先回府去吧,莫要讓公主擔心。」
衛君陌也點了點頭,對南宮懷道:「國公,我先告辭了。」
南宮懷也知道衛君陌是還沒回府就直接送南宮墨回來了,心下滿意的同時也不敢久留,讓南宮緒親自送了衛君陌回府。
大廳里,南宮墨平靜的喝着茶,目光淡淡地在在座的眾人只見轉了一圈,看着明顯是在出神的南宮懷問道:「父親,還有什麼事情要說麼?」
南宮懷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道:「沒什麼,你剛剛回來先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旁邊,南宮姝撇撇嘴,嬌聲道:「父親,這可是好事兒,你怎麼不跟姐姐說呢。姐姐,陛下可是下了旨意要召姐姐入宮覲見呢。誰知道,姐姐和衛世子在外面玩兒的忘了時間一直沒有回來,讓陛下和爹爹都好生着急。」
難怪呢,一進門南宮姝就拿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睨她。
南宮墨放下茶杯道:「我知道了,父親,陛下可有說什麼時候覲見?」
南宮懷揮揮手道:「不着急,你剛回來好好休息幾天。八月十五宮中會舉行宮宴,原本你也是應該進宮的。為父回頭給陛下上個摺子,到時候進宮覲見陛下就可以了。」南宮墨點點頭,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自然是不着急了。
南宮懷道:「倒是下個月初就是婚期了,這個月你就好好在家裏準備着。還有衛世子那邊……」南宮懷猶豫了一下,問道:「他的傷不要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也好了不少,衛君陌的臉色看起來比他還要難看,這到底是傷得有多重?可別影響了下個月的婚事。
南宮墨道:「父親放心,只是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不長眼的,傷勢才又重了一些罷了。」
聞言,南宮懷臉色也是一沉,含怒道:「現在的人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情明日再說。」
南宮墨點點頭,起身道:「無瑕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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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昨天沒能更新請親們見諒啦啦~話說,雖然燦鴻跑偏了但是還是好嚇人啊。記得剛到浙江那年我看了一本關於這個小鎮的小說,裏面提到太湖決堤把整個小鎮都給沖了。於是即使後來我把小說給忘了但是每年都沒忘夏天台風季關心太湖水位神馬滴…這兩天又想起那種感覺了。~oo~幸好,雖然風挺大雨下得倒是不太多。麼麼噠。
ps:例行求票票。月票,評價票還有掌門人活動票,各種求。請看我真誠的大眼睛,還不給票票麼? 盛世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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