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試煉(鏡里鏡外)(1 / 1)
測試廣告1休息點是一處簡單的棚屋, 不過在背後,還有一座用書文陣法遮掩起來的倉庫。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按照手冊解開陣法後,一座狹長的、形狀有些怪異的木屋出現在眾人面前。
雲乘月探頭看了看。倉庫里很暗, 不太看得清。她伸手托出「光」字。
光芒亮起,照亮了狹長的道路。內部兩側的門都是開着的, 從氣流流動的方式來看, 裏面沒有大件物資。
倉庫看上去不大,內里卻陰惻惻的,隱約像埋伏着什麼東西。但現在夜色已臨,按照手冊上的安全提示, 他們最好在建築內休息,以躲避妖獸。
最好還是先偵察一番。
雲乘月回過頭「先來個人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其餘人在外面守着。」
季雙錦正要說什麼, 卻被樂熹輕輕一拉。她轉臉看過去,見貴公子微微搖頭, 先是不解,而後細眉微微一皺。
陸瑩瞥了他們一眼。
出乎意料,這個騙子走了出來,簡單地說「我跟你一起。」
雲乘月有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也沒反對「走吧。」
這座倉庫的確有些古怪。踏入之後,迎面一陣涼風,背後的聲音都不見了。
雲乘月回頭看了一眼,見門口火光映照下,其餘四人都還在, 才放下心來。
她和陸瑩保持沉默, 迅速在倉庫內走了一圈。走廊狹窄彎曲, 連接了三間房。正對入口的盡頭是一面牆,兩側錯位的走廊各對應另一個出口。
「一共三個出口……門都壞了。」
檢查完後並無異常, 雲乘月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門閂看着是被暴力破壞的,但屋裏沒有打鬥或者掙扎的痕跡,外面放的物資也沒有損壞……」
陸瑩有點煩躁「別說了,我也看得出不太對勁,但我們又沒有別的選擇。反正只是軍演,樂陶那個性格,總不會故意害我們。」
雲乘月到底沒有別的發現,只微微點頭。
她們返身出去,將倉庫內的情形說了一遍。
眾人簡單商量一番後,決定六個人分成三組,各守在一處入口附近,如果有異常,就立即出聲通知其他人,防止被偷襲。
六人都是第二境修為,都能使用白文「火」字作為照明。當下,他們又接連進入倉庫,並將損壞的門儘量掩了起來,又確認外面遮蔽的書文陣法運轉正常。
這樣一來,即便有妖獸或者敵人偷襲,他們至少能得到預警。
五團火光、一團淡金色的光芒,照得倉庫里明亮許多。因為沒有蠟燭,幾人只能一直保持書文燃燒。
火光也映在季雙錦欲言又止的臉上。她望着雲乘月,想說什麼,卻被樂熹打斷了。
「雙錦同我一道。」他很和氣地說,「她有些柔弱,既然和我在一起,就由我來照顧。陸小姐,抱歉今晚不能照顧你了。」
陸瑩眉毛動了動,幾乎像一個嫌棄的表情。但旋即,她便明媚一笑「嗯,我同乘月一起就好。」
「等等。」雲乘月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微笑,「樂熹,你所謂的『照顧』就是又讓人家做飯,又蹭人家的補給?雙錦跟我們作戰默契,你也有自己的隊友。你不如跟洛小孟一起,你們都是男人,做事也更方便。」
樂熹有些不快,忍耐道「雙錦與我青梅竹馬,雲小姐這是要挑起內訌?」
「你們別吵了,我……」
季雙錦看了樂熹一眼,又看看好友,輕聲說「樂熹,不然我跟阿蘇一起吧。」
英姿颯爽的女護衛巴巴地看着她,仿佛一隻可憐的大狗。
樂熹面上有些掛不住,用力抓住她的手「雙錦,你怎麼出來一趟,連我的話都不聽?你這樣可不是我喜歡的雙錦。」
季雙錦仿佛被針猛地刺了一下,陡然不說話了。
「小姐,我沒關係的。」阿蘇見她這樣,又連忙乞求似地看了雲乘月一眼,再看向洛小孟,主動說,「洛公子,你與我一道可好?」
季雙錦微微垂下眼,沒說話。
雲乘月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暫時這麼安排。
六人站在倉庫中間,商定後,各自分開。
雲乘月與陸瑩一道,在門的內側簡單鋪了點乾草,又吃了點東西。
但才坐下不久,她就覺得不對。
「怎麼沒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她警覺地站起來。
陸瑩也發覺了異常,當下喊道「其他人在不在?」
沒有回答。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見對方皺眉。
雲乘月當機立斷,寫出「縛」字,在門側放出荊棘。而後她從背上取下玉清劍,說「我們一起去看看。」
倉庫不大,只需要走過一截狹窄的走廊,轉角就是剛才幾人分別的專心點。
剛一轉過去,她們就差點和人撞上。
「誰?!」
「退下!」
短暫的警惕後,雲乘月才發現對面是阿蘇、洛小孟。很快,季雙錦、樂熹也出現在這裏。
雲乘月立即意識到了什麼「你們是不是也聽不見我們的聲音?」
「對。」
「我們以為出事了,就想來確認一番。」
「這倉庫果然有些古怪……能隔絕聲音?」樂熹思考着什麼,「我好像曾經看到過典籍,說古時候有些陣法,可以在外敵侵入後被啟動,隔絕聲音,只有陣法啟動者能掌控一切動靜,莫非這就是那種失傳的陣法?」
「這麼說,果然這裏曾被襲擊過?」
雲乘月同季雙錦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表示她也看過類似的記載。
一直保持低調的洛小孟忽然抬起頭,短暫遲疑過後,輕聲說「這裏似乎有死靈盤踞過,這種陰冷的氣息和我以前見過的……很像。」
「……死靈?」
雲乘月匯聚生機書文氣息在眼中,四下看了一圈。生死之道相互依存,再微弱的死靈氣息也逃不過她的眼睛。但她並未在屋裏看見死氣。
薛無晦也出聲道[此處並無死靈。不過,此地陣法有些詭異,確實有滋養死靈的作用,所以,這洛家小子身上的那個死靈……大約快要醒了。]
他聲音里透出一點殺機,又有隱約的期待。
洛小孟身上的死靈……洛家先祖?當年背叛薛無晦的仇人之一?
雲乘月心中「哎呀」一聲,有些惋惜地傳音[糟了,早知道我應該要求和洛小孟一組。]
他默了默,聲音輕了些[先管好你自己罷。此地在千年中變化太多,連我也無從把握。你小心應對……省得我費力再找個代替你的人。]
眾人糾結一會兒,各自用盡方法試探死靈的存在。
對修士們來說,「死靈」是一種很少見、卻讓人本能不安的事物。他們一直被告知,死靈是污穢,而弱小者也有難纏之處,強大的死靈更是極為恐怖。
但他們一無所獲。
反而雲乘月在角落裏發現了一粒黑黑的東西,被薛無晦要求收起來。
――[這似乎是金銀異生蓮的種子。你先收着,回頭我試一試在帝陵中種植。這東西在今世絕跡了,但又很要緊。]
雲乘月依言收好,好奇道[用來做什麼?也是滋養死靈的?]
薛無晦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解釋。
其餘各人也像有些收穫。但修士出門在外,除非必要,慣例不會多問別人的收穫,諸人也就默契地帶過這一節。
……
六人又折騰了一番,最後確認了一件事在這間倉庫中,只要他們看不見其他人,就會同時失去對方的聲音。傳音也收不到。
「那怎麼辦?聽不見聲音,實在不太安全。」雲乘月吐出口氣,徵詢各人的意見,「我們出去?」
眾人搖頭「出去遇到妖獸,也是凶多吉少。」
阿蘇說「那我們不如一起待在這裏?」
「不妥。」洛小孟冷靜道,「這樣的話,三個入口都無人看守,我們又察覺不了門口的動靜,假如有人襲擊,很容易就被一網打盡。」
季雙錦遲疑道「那……」
樂熹沒注意她想說話,開口道「那這樣,我們各自兩人輪流,每過半個時辰,就來這裏碰個頭,確認其他小組安全無恙。」
他一說話,季雙錦便不說了。
雲乘月注意到了,問「雙錦,你想說什麼?」
季雙錦先看了一眼樂熹,才細聲細氣說「我贊同樂熹的想法。嗯,還有,我覺得可以讓碰頭的人就站在拐角處,探頭看一眼,這樣就能同時和門口的人交流,也能和其他路口的人交流,避免失去聯絡。」
樂熹略一愣,展顏笑道「雙錦聰慧,這正是我的意思。」
季雙錦「嗯。」
雲乘月移開視線,又餘光里看到,身邊的陸瑩居然趁着光線昏暗,偷偷翻了個白眼,但立即又是一臉天真無邪的笑。
她本來有點憋氣,看陸瑩這副表裏不一的姿態,反而噗嗤笑了。
洛小孟看她們一眼,唇角居然也揚起來。
趕在樂熹狐疑前,季雙錦趕緊扯扯他袖子,說「時間不早,明天還要趕路,我們先休息吧。」
「……也好。」樂熹展眉道,「那從現在開始,我們輪流睡一個時辰,各自醒來碰頭。」
「好。」
眾人沒有異議。
雲乘月和陸瑩也回到了屬於她們的門口。
「縛」字荊棘忠心守衛着,並未發現異常。她又確認一番,才收起藤蔓,在原地補充了一些靈丹(定宵軍發下的軍糧),閉目養神。
「餵。」
陸瑩突然說。
雲乘月沒睜眼「你不睡?」
陸瑩坐在她對面,沉默片刻,說「我覺得季雙錦那樣活着,也挺沒意思的。我從起還以為大小姐的生活一定很舒服。嘖……以後我還是不騙大小姐的錢了。」
雲乘月眼睫一動「你之前不是說你不騙女人?所以你果然要騙?」
這裏只有她們兩人。
微弱的光線下,陸瑩大大方方地沖她翻了個白眼,那兩點白色寫滿了鄙視。
「討生活的人,有口吃的,分什麼男女!」她不屑道,「果然是只有大小姐才會相信。聽說你遭遇坎坷,但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想必你從不曾餓過肚子。」
雲乘月沒說話。她過去的記憶不太清楚,總是突然地想起一些片段、細節,又大段大段地想不清楚。但直覺地,她覺得自己可能餓過肚子。
見她沉默,陸瑩便當她默認。
「……算啦,我就知道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陸瑩也閉上了眼,面部線條都繃得緊緊的,透出一種獨狼式的兇狠警惕。
雲乘月卻忽然對她產生了一點好奇。
「陸瑩,你為什麼會當騙子?」她問,「這世道,也不是非得騙人才能活下去吧?」
「騙人來錢快,誰要當窮鬼。大小姐以為修行不花錢,寫字不花錢?錢都從天上掉下來?」
陸瑩嘲諷了一串。
雲乘月回了她半個白眼――沒翻太上去所以算半個,也就閉嘴了。
片刻後,陸瑩卻低聲說「我生下來沒有爹媽,被師父撿回去,小時候是小騙子,長大了也繼續做唄。」
她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雲乘月「哦」了一聲。她困了,有點心不在焉「那你師父呢?」
「被我殺了。」
「……嗯?」
雲乘月重新抬起眼。
陸瑩正盯着她,見她驚訝,她就露出一絲快意的微笑。
「我十三歲那年,他想把我賣去當小妾,再伺機騙走那個大胖子的財產。我不干,就想辦法把他殺了,又拿了他的弓,跑了。」
她指了指眉心識海。
「那把弓箭,厲害吧?能直接被我收進識海,很神異……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不過拿來裝裝什麼『諸葛家的人』,還是挺好用的。」
雲乘月凝視着她的微笑。
「陸瑩,」她輕聲說,「你說得太多了。」
陸瑩的微笑凝固了。
她沉下神色「怎麼,聽我這種下等人的經歷,髒了你大小姐的耳朵?還是說,你覺得我又在騙你?」
「不。」雲乘月靜靜地看着她,「只是我覺得你說的是真話,但如果你再說下去,也許明天就會後悔。」
陸瑩怔了怔,半晌才閉上眼。
「說得有些道理。」她聲音里那點惆悵消失了,重新變得剛硬,「都幾歲了,還要扯着人說自己過去多慘,好像要引起別人同情似的……喏,你記着,以後遇到這種的,十有都是騙子。」
雲乘月也閉上眼,又笑了笑。
「說得對,厲害的騙子手段更加百出,是能屢屢得手的能人。」
「那不廢話。」
……
夜晚,雲乘月按照商定好的方法前去碰頭。
她一共碰了四次頭。隔着一段距離,她謹慎地延伸了「光」字範圍,確保自己看清了對方的臉,才算碰頭完成。
一夜無事。
三個半時辰後,她和陸瑩同時醒來。這是六人約定好的晨起時間。
雲乘月說「我昨晚一切安好。」
陸瑩蹙眉站着。她看上去似乎沒睡好,眼白泛紅,神情也有點焦躁「那不廢話,要是有事你肯定叫我,我要是有事也肯定叫你了。」
「……你吃火藥了?」雲乘月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覺得反常。她和陸瑩經常吵架,但反而因為吵得多了,她們彼此大概都知道吵架的點是什麼。
陸瑩應該不會為了尋常的一句話而發怒。
騙子自己也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
「睡得不太好,好像還做了怪夢……不是說這裏的陣法能滋養死靈嗎,說不定對活人也有害。」
她有點酸溜溜地看雲乘月一眼「你怎麼就沒事?」
雲乘月不理她,往中心匯合點走去。
但她的耳邊響起縹緲的聲音。
――[有我在,你自然不會有事。]
她心中一動[你是說……昨夜真的發生了什麼?]
[有一些類似幻術的東西,但算不得什麼。如果我想得沒錯……我暫時還不能確定。]
薛無晦若有所思[雲乘月,你之後無論遇見什麼,沉住氣,勿要慌張。]
雲乘月腳步一頓。
「怎麼了?」
她背後的陸瑩警惕起來。
「……沒什麼。」
雲乘月無奈地想,可薛無晦這麼一說,不就相當於鐵板釘釘「發生了什麼」嗎?
……
果然。
到了中心點後,只有她們兩個人。
將其餘兩扇門檢查一遍後,雲乘月確定,倉庫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陸瑩。
陸瑩猛地看向她「你不是說昨夜一切正常?」
「我的確沒有發現異常,你不也一樣?」
雲乘月檢查了一番其他人留下的痕跡,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
「出去找找。」她說,「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先回定宵軍中。樂陶是給予我們試煉的人,假如這裏真的發生了什麼,她身上應該有些線索!」
陸瑩也鎮定下來,狠狠一咬牙「好,聽你的!」
兩人迅速解開休息點附近的隱蔽陣法,想按原路返回軍營。
然而……
――咻!!
幾道流矢襲來,深深釘入她們腳邊地面!
不過一夜功夫,外頭的山林完全變了模樣。寧靜不再,而是充滿了喊殺聲,還有書文鬥法的亮光。
血色光芒照亮了半邊天空,林間還掛着破碎的軍旗。
――殺啊!!!
兩人一時驚在原地。
「發生了什麼?!」
這是……在打仗?
轟――嘭!
一塊滾燙焦黑的石頭向她們襲來!
但旋即,一道高大的聲音飛撲過來,狂吼一聲,用身體將那滾燙的石頭撞碎。他自己被燙得皮開肉綻,卻猶自不覺,站起來一聲大吼,隨手拔出身邊廢棄的長刀,反手投擲出去!
接着,他猛一轉身,渾身是血地吼道「你們這種新兵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
「戰場……?」
「不是軍演嗎?」
壯漢罵了一聲什麼,從破破爛爛的定宵軍軍服里掏出細小的竹筒,用力塞給雲乘月。
「帶回去給樂將軍,有人背叛了定宵軍……去啊!!」
兩人下意識轉身就跑。
背後一聲巨大的轟鳴。雲乘月側過頭,餘光里看見剛才的男人被某種力量炸成了一堆血肉飛雨。
她飛快地跑。腳底有些粘稠,不像草或者土地的質感。她不太願意去想那是什麼東西。
林子裏不光有她們,還有其他定宵軍的人、被使役的妖獸,還有一些半透明的影子。這些影子既像人,又像有獸形;它們身邊總是伴隨着奇異的景象。
定宵軍正在和這些影子作戰。
「那是,那難道就是神鬼異族?」
陸瑩咽了口唾沫,眼神都有點發直。她雖然是個□□湖,但騙子大多走奇巧詭詐之道,很少直面這種血肉搏殺……何況還是滿眼的搏殺!
「我不知道,也許是。」雲乘月咬咬牙,「我們現在要把情報送回去……這或許就是試煉的第二環!」
陸瑩震驚「這麼突然?之前樂陶給我們的試煉,明明很循序漸進……躲開!」
兩人滾成一團,險而又險地避開一陣突如其來的土石攻擊。
沒有時間也沒有餘力反抗,兩人爬起來繼續跑。這個戰場上到處都是第三境以上的氣息,她們兩個人在這裏完全像小孩子跌跌撞撞闖入成年人的搏鬥場。
雲乘月渾身狼狽「所以才說是發生異常啊!」
「其他人說不定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別說了,快跑!」
……
「啦――啦啦……跑呀,鼓勁跑,啦啦啦――」
無盡的星海。
無窮無盡的繁星,往上下左右都延伸出去。置身此地,讓人有一種踏在星空中的錯覺。
然而,這裏仍然是人間的建築。
白玉京,司天監――五曜星宮。
水鏡鋪開,成為一面巨大的屏幕。
屏幕被分為三個部分,展示着三個不同的畫面。
如果雲乘月在這裏,一定能從中發現她自己。
因為,水鏡中映照的,赫然便是鯉江水府的情形!
而在水鏡前觀看的人……
「熒惑星官,還請停下你荒腔走板的小調。」
一名白髮曳地、華裳長裙的女子轉過身,淡淡地斥責。她懷裏抱着一面正圓的鏡子,面容被水鏡的光照亮,極美的面容呈現出一種嚴厲的神態。
熒惑星官――虞寄風,仍然穿着他樸素修身的墨藍色勁裝,盤腿坐在地上,興高采烈地哼着古怪的小調。
被斥責後,他露出一臉委屈。
「辰星星官好無情哦,明明多虧我在那樂熹身上放了你的小鏡子,我們才能在這裏窺探鯉江水府的情形。鯉江水府哎――千年來從未有人打開過的奇遇哎!」
他誇張地比了個手勢,笑容燦爛「你們不是一直很想探究千年前的秘密嗎?居然不誇我,反而還斥責我!」
同為五曜星官的辰星星官,一臉冷漠,絲毫不為所動。
「安靜。」她冷冷道,「不然將你趕出去。何況,熒惑星官,我們是希望你將水鏡放在雲乘月身上,她才是我們關注的新人。樂熹算什麼?你為何擅作主張?」
虞寄風想了想,語氣深沉道「可能,因為那是我的曾孫女吧!」
辰星……
「哎呀,幹嘛計較這麼多!反正你也能看見小雲嘛!」
虞寄風轉眼又是一臉燦爛,笑嘻嘻地說「這也是一石二鳥。我不僅湊了一幫小傢伙,幫我們試探了水府中的情形,還幫了明光書院一把――對不對?」
他往旁邊一側頭。
一臉嚴厲的老頭當即怒目而視,看上去很想衝過來將他打一頓。
虞寄風嘖嘖道「盧老頭,好兇。」
「你這個混賬――你不幫乘月也就算了,居然給她找麻煩?!」
盧桁暴跳如雷,眼看就要開始一通怒罵。
虞寄風笑道「盧老頭,你急什麼?多虧我,小雲還在水府里突破了呢。而且……院長都不急,你急什麼?」
在場幾人的目光,匯聚到了一直沉默的人影身上。
「院長,你覺得如何?」
虞寄風收了一點笑,眯起一雙桃花眼「按時間來算,這幾個小傢伙是趕不及參加書院的考試了。不如將鯉江水府的試煉,作為他們的考核成績,如何?」
盧桁怒道「你想得美,明光書院向來公正嚴謹,如何能臨時為部分考生更改規則,從未有這種先例……」
話音未落。
一道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沒有先例,就做一個出來嘛。」
明光書院的院長往前走了幾步,仔仔細細地凝視着水鏡。他無疑已經很老,頭髮、眉毛、鬍子全都白了,但他的眼神非常明亮銳利,甚至顯出一種孩童似的天真好奇。
他正在看水鏡中狼狽逃亡的雲乘月。
「我看,」他慢吞吞地說,「這個小姑娘,還是蠻不錯的。」
「不過,要不要為她破例……嗯,還有其他幾個人,我還得再想想。」
老院長捋捋鬍鬚「不如就看看,他們能把這異變的試煉,推進到何種程度吧?」
盧桁道「王夫子,您萬不可為難自己……」
「哎,我有什麼好為難的。」
王夫子擺擺手,還是慢吞吞地說話「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和我的光明大道這麼相似,簡直像我在世時收的徒弟一樣……這麼一想,我還覺得挺可惜呢。」
「千年前,怎麼就沒遇見這種好苗子呢……不然,又能教個飛仙出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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