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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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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方幼眠所料,兩人送完老太太回到正廳,喻家的諸位長輩還沒有走,全都在廳上坐着。

    小夫妻兩人一道出現在廳堂門口,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男的一襲雲錦平褶瑞獸紋金絲束腰裰衣,身形高大挺拔,面若冠玉,旁邊的姑娘嬌小玲瓏,微微垂頭,乖巧柔順,出奇的登對,簡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為首的崔氏,防賊一樣的目光,擰着眉頭看她,垂眼的方幼眠餘光掃見她的神情,不免覺得好笑,她以為會發生什麼?

    「還是老太太有眼光,蜀地最美的姑娘都能挑到咱家來了,瞧,跟凜哥兒多配!」三嬸嬸眼見兩人的距離微近,拉着方幼眠跟她說話套近乎。

    她沒有應什麼,只是低頭抿着淡笑。

    旁邊的人又出言打趣喻凜疼惜媳婦,話茬饒回了方才早膳發生的事情,是想探一探喻凜的態度。

    喻凜靜聽着,他面不改色,「嬸嬸說笑了。」

    他沒有多坐,只道讓諸位親長在家中多玩會,他得去靜谷庭探望父親。

    如此一說,廳上的人沒有多留,叫他兀自去忙。

    喻凜走了之後,崔氏沒一會也離開了,方才還親熱拉着方幼眠手誇來誇去的長輩也沒有太熱絡了,倒是朝她打聽起別的事,問老太太可還好?

    方才就在一桌坐下用的早膳,眼下話里哪裏是在問老太太安康,就是想多打探一些消息而已,看看老太太有沒有私下裏多說什麼。

    方幼眠心裏門清,臉上依舊佯裝木訥,認真回話道,「祖母只叫我服侍吃了兩味藥便歇下了。」

    沒探聽到什麼,大家也沒有過多問什麼,不一會人就散了,方幼眠一一送了出去,既然老太太吩咐了不在一處用午膳,她也能回去歇息一會。

    喻凜去看了喻將軍,喻將軍用了藥膳在休息,他在暖閣旁問了問郎中喻將軍的身體,而後出來,他還沒有去找崔氏,秋玲又在昨日的地方等着了,說是夫人有請。

    他過去之後,才請安坐下,崔氏迫不及待追問了,「今日你隨着方氏過去送母親,她可有多說什麼?」

    「母親問的是祖母,還是方氏?」喻凜道。

    崔氏問的自然是老太太,可經過他這麼一反問,微愣住,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難不成方氏跟他說什麼了?

    也是,要不是說過什麼,昨日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的,今日方氏在下面操勞,喻凜怎麼會莫名其妙幫着她說話,還叫她過來身邊坐下。

    「方氏跟你告狀了?」崔氏沒好氣問。

    又忍不住在心裏罵方幼眠是個小狐狸精,仗着一張姣好的臉貌,不過是同房一晚,就勾得她兒子為她說話了,天長日久這還得了,豈不是要踩到她的臉上。

    一提到他那位安靜沉默的妻子,母親的臉色就隱隱不好,想來兩人之間的隔閡頗深,也難怪方氏提起母親,語氣便斟而酌之,欲言又止。

    「母親,兒子今日過來,是有話想要與您說。」他根本就不是來探望喻將軍,是因為方幼眠的事情奔着靜谷庭來的。

    只是不想意圖太過明顯,叫家裏的長輩私下議論。

    他將今日的事情簡略提了一下,讓崔氏日後不要再驅使方幼眠做這做那。

    崔氏高聲,「她是兒媳婦,如何做不得這些事情?何況你是祖母叫她管家的。」

    這些話糊弄外面的人或許過得去,喻凜是不居內宅,可他是朝官,戰場上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如何聽不出來。

    到底是親娘,許多年沒見,喻凜不好將話說得太直白,讓她面上難堪。

    「祖母是叫方氏管家,可不是這樣事事操勞,做下人的活。」喻凜反駁。

    崔氏卻不以為意,「我是管教她,讓她知道當家做主不易,往後也好節省一些,凡事留心總不會有錯,她年歲還好,又算是外人,你是不知道前幾年你不在家,母親辦壽宴,她底下的人手腳不乾淨,偷了客人送來的禮,叫我丟了好大的臉面。」

    言及此,崔氏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將那小丫鬟偷禮的事情說了一遍,即便不是方幼眠的錯,她也把髒水給潑到她的頭上,「要不是她管不好下人,我至於被人看笑話麼?」

    喻凜聽罷,只在心裏喟嘆,不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知方氏之前做過什麼,竟叫母親對她的偏見這樣深。

    看着她也是個乖順的人,整日裏垂着腦袋,低眉順眼,叫人想不出來她忤逆人,又是什麼樣子?

    「她是喻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人,兒子明媒正娶的妻。」喻凜不緊不慢道,「故而不算是外人。」

    崔氏被哽了一下,即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將方氏當過喻家人,她的兒媳婦。

    她崔家好歹是瀛京的高門大戶,顯貴出身,卻要了這樣小門戶的兒媳婦,剛開始那會,因為方氏,她每每出去與人遊玩遭了多少難聽的話,想起來就生氣。

    別人酸她有個好兒子爭氣又如何?還不是娶了這樣的。

    「叔叔嬸嬸們的兒媳婦尚且不用操勞這些事,她貴為長房媳婦,母親叫她如此忙碌,委實不好,知道的會說您體恤調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刻意刁難,況且,您總叫她伏低做小,看人臉色,到底打得是方氏的臉面,還是兒子的?」

    崔氏聞言,眼睛瞪大,正要辯解,喻凜沒等她的後言,徑直接着道,「她初初接手管家,若真有什麼做不好做不周全的地方,母親私下裏直接說她就是,她做小輩的,必然不敢跟母親駁斥,若是再有屢教不改的,您告知兒子,兒子也會訓她。」

    什麼話都叫喻凜說了,崔氏一時尋不到話。

    崔氏臉色難看,他緩了聲色,「方氏的年歲小,跟初兒一般大,能將家裏管成這樣也算出色了,您且將心比心,若是將來初兒出閣,遇到這樣的事情,您心裏會好受麼?」

    「我....」崔氏也是生兒育女的人,思及此,倒真的沉思起來。

    找不到理說,乾脆耍賴,「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拐着彎說你娘苛責?你才見方氏一面,她給你吹了什麼枕頭風,翌日就來你娘面前給她平這樣多的冤屈,我往日裏是打她還是剋扣她了?叫她過來說話。」


    「母親誤會。」面對崔氏的指責,喻凜面不改色,「兒子不過就事論事,她從未跟兒子說過母親不好,是因為今日兒子見她操勞,讓她不要做事,她才說要過您的意思。」

    「這還不算告狀?」崔氏不依不饒。

    喻凜有些頭疼了。

    「母親覺得算麼?」他抬眼,眸色平靜看着崔氏反問。

    「兒子與她不過幾面之緣,尚且不了解她的脾性,母親跟她待了也有幾年,她日日跟在您身邊做事,或許母親更知道她的意思一些。」

    所以到底算不算告狀?

    喻凜這話厲害,表面像是在就事論事說方幼眠,卻叫崔氏聽得明白,忍不住深想,他是不了解方幼眠,卻了解他這位母親,方幼眠沒有嫁進來之前,他跟在她身邊很多年了。

    方氏的性子...崔氏是知道,軟柿子一個,任捏任揉不還嘴,想來是不敢告狀的,即便是有過親熱了,也不敢貿然告狀了。

    縱然這樣,也是她的錯。

    崔氏沒話講了,也沒接着無理取鬧,說一些耍賴話,鬆口道,「罷了,你既然如此說,母親怎麼會打你的臉,左右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們父子還有你小妹,依着你的話就是,讓她歇着罷。」

    「兒子多謝母親。」喻凜端起碧螺春淺呷了一口。

    這頭的事情解決之後,喻凜離開靜谷庭去了書房,刑部那邊來信,刺客背後的主謀還沒有審問出來,一愁莫展,找不到頭緒。

    時日拖久了總歸不好,喻凜要往刑部大牢走一趟,臨出門之前,他叫來千嶺,想讓他過去玉棠閣告知方氏一聲,母親這邊已經擺平,轉念一想,又沒張口,抬步親自過去了。

    喻家庭院分明,中間多有青瓦白牆,設立垂花門,拱門,各房之間互不干擾,丫鬟婆子們各司其職,是以多數時候很安靜。

    風浮動瓦檐角下掛着的琉璃宮燈和平安結,沒有發出半點響聲,讓他無端想起方氏嫻靜的性子,不知她此時在做什麼?

    思及此,男人原本信步閒庭的步伐,不自覺加快了一些。

    他到內庭,外院的僕婦請安,喻凜慵抬起手,而後往裏面走。

    雯歌領着小丫鬟們正在忙碌,見到喻凜,福身之後,不等喻凜問便主動告知,「少夫人在休憩,可要奴婢將少夫人喚起來。」

    喻凜微頓,道,「不必。」

    她也該累了,白日裏起那樣早,是該多睡會。

    喻凜換了一身衣衫,又出了門去,沒有給下人留話。

    方幼眠午憩睡得很好,起來的時候雯歌告知她,喻凜回來過一趟,而後帶着隨從出府去了。

    「唔。」她喃聲。

    「您不問問大人的去向?」雯歌道。

    方幼眠擦着臉,涼水觸碰到面上,感受到一陣清爽,她的睫羽顫了顫,將帕子遞給小丫鬟,「有什麼好問的?」

    喻凜在朝為官,即便是有休息的日子,也會有旁的事,她只管好家裏和自己的事,並沒有心思探聽他的動向。

    「奴婢也是擔心,萬一大人去祝家了怎麼辦?聽二小姐身邊的丫鬟說,祝小姐給姑娘裁了新衣作為大人凱旋歸來的慶禮,姑娘您不送些什麼?」

    方幼眠還是不放在心上,似乎聽都沒有怎麼聽,去便去了。

    「不單是祝姑娘,就連二小姐也要送呢,二房三房四房的人都預備了。」

    「奴婢知道姑娘沒那個意思,只倘若人人都送了,您不送的話,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妥當了,萬一夫人知道,又遷怒於您?」

    方幼眠果然頓住了,在認真思忖她的話。

    「姑娘高低還是準備罷?不拘着什麼,總比落人口舌好啊。」

    一番口舌下來,方幼眠鬆口點頭,「好,你去籌備,挑些合適的就是了,切忌不要太貴重出挑。」

    不走喻家的賬目,定然要過她的私庫,她手上沒有多少積蓄。

    「噯!姑娘放心。」雯歌喜道。

    晚膳時分,方幼眠按照往日的時辰要過去,崔氏身邊的秋玲早就在外院等候,只告知她,日後都不必過早,也無需跟着做事了,只仔細些就是。

    她知道,這是喻凜跟崔氏說過了。

    看着秋玲略顯趾高氣昂的樣子的,想來崔氏心裏不爽快。

    她福身淺笑,「勞煩轉告,兒媳多謝婆母體恤。」

    席面擺上來之後,眾人不見方幼眠跟在一側忙前忙後,心裏明白長房的局勢有變,缺什麼少什麼的也不敢再找她,說話也客氣了不少。

    只是,今夜晚膳臨近開席,喻凜不見現身,等了一會,喻凜還沒有回來,問了方幼眠她道不知去向,半刻之後是他身側的一個近衛回來傳話,說他外出有事。

    老太太問什麼事,天色晚了也不見回來。

    喻凜並沒有交代不能言明他的去向,近衛道,「大人從官署出來後去了祝家。」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前面唯一空位的旁邊,方幼眠的身上。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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