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如意臨門喜空前(下)(1 / 1)
穆妙姍溫和地敬過茶,並未發生任何突發狀況,原本有些本着想看笑話的人都有些失望。
晚宴即將開始,自然又熱鬧起來。
彥玉唇邊卻掛了一絲苦笑,難不成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可這想法又讓她一愣,莫非自己還真想發生點什麼?搖了搖頭,彥玉退了出來,帶眾女眷去享用晚宴。
老王妃看着彥玉滿眼都是笑,對她今日的表現更是中意到了極點,然而到底上了年紀,還是先眾人一步回王府了。老王妃這一走,大家便也少了幾分拘謹,吃了些酒,一些擅長說話的引起了話頭。
大家時而鬨笑,時而討論,最後又分了獨立的小團體。
彥玉自然也不會被落下,坐在她身邊的恰是王家的楊氏,如今她的夫君王庭風已是族長,誕下嫡長子的她自然也眼界頗高。但好歹經歷了那麼多事,倒也有了記性,至少表面上沒有嶄露。
大家相談甚歡,倒是其樂融融。
如今婚禮完美進行,彥玉就覺得有幾分疲憊上頭,此時坐着,卻是沒聽進去這些人在說什麼。只是在她們笑時也跟着呵呵笑兩句。雖然很傻,但也奏效。
想想不久以後就是解放日,彥玉又打起精神來。
歡聲笑語中,時間過得也快,當送走最後一波女眷,彥玉恨不得就躺地上閉眼了。她打了個哈欠,兩眼都盈了淚,嘴角卻是開心的翹起。
之後的事倒用不着她了,此時休息,倒也心安理得。只簡單洗漱一下,彥玉便歇下了,睡前又迷迷糊糊地問了幾句話,但還沒等紅霞回答,她就已經睡熟。
這一覺睡的很是安穩踏實,一夜無夢,起床自然神情氣爽。
綠苹和粉墨走上前服侍她洗漱更衣。合體的粉霞團錦百花禮服,用銀線勾勒出花紋,從腰處蔓延向下,顏色漸淡。確是美到了極點。這樣打扮清新,又不至於喧賓奪主,正和了今日的程序。
「小姐,少爺來了。」紅霞進來通報時,彥玉正抬手扶了一把頭上的金釵。只是一個簡單的姿勢,都顯出幾分雍容。聽到紅霞的話,彥玉回過頭,嫣然一笑,正對上穿戴一新的彥滄。
彥滄露齒一笑,親切地叫道:「姐姐。」
「乖。」彥玉伸手摸了摸彥滄的小臉問道,「那些規矩可都記得了?」
「嗯,都記得了。」彥滄點點頭,卻是有些猶豫,「難道真的要叫顧先生為母親?」
這一點。彥玉也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笑了笑:「這是自然。」
「哦。」彥滄耷拉下了小腦袋,露出頭上帶着的小冠。
「滄兒,姐姐在。」彥玉拉了他的手,輕輕一握,「走吧,該給母親行禮了。」
彥滄沒做聲,同彥玉一起出了屋,向顧蕾的正院走去。穆妙姍已經早早到了,端端正正地站在顧蕾身側。略低下頭,看起來很是乖順。
彥玉同彥滄行過禮,都接了一個紅包。
這一天也不能閒着,還要照着風凌王朝的規矩來辦。彥玉這半個管家人自然也操了心。拜過祖祠,禮畢,顧蕾便正式成為了彥家的一份子。
此時,彥玉才暗鬆一口氣。
彥仲傑雖一如既往地撲克臉,卻也從眼裏看出了淡淡的笑意。他一手握着顧蕾,另一手自然地垂在身側。並未如以往一般背在身後。
這一幕看在彥玉眼裏卻有些怪怪的,許是自己不習慣這樣的彥仲傑吧。
幾天過去,彥府的喜氣依然沒有消退,下人們收的賞都不少,干起活來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同時也有人私下泛起了嘀咕,猜測彥玉會不會把手中的鑰匙交出來。
實則,彥玉已經把一切都交代好了,幾個管事對顧蕾這個女主人都很順從,絲毫沒有欺生,這讓顧蕾更覺彥玉手段高明。
找着機會,彥玉表了態,便正式讓權。對此,彥仲傑很滿意。
穆妙姍規矩了幾天,聽到這個消息卻是愣住了,手上的茶杯沒握緊,落在地上摔得碎片一地。
「二夫人。」春玲擔心地看着穆妙姍,見她眼神閃爍,手指輕顫,心裏有幾分擔心。
將手收回袖中,穆妙姍不動聲色地瞥了春玲一眼,終是淡淡說道:「以後這二夫人可就叫不得了。」明明是平淡無奇的語氣,卻讓人感覺到了淒涼。
臉上傷還未好的夏蕊擠出兩滴淚:「在奴婢心中,二夫人永遠都是夫人。」說着用手去擦淚,秋萊也哽咽起來,唯獨春玲冷靜的出奇。
「呵。」輕笑了一聲,穆妙姍說道,「上次讓夏蕊受委屈了,如今你的婚事,只怕更不是我能說上話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心事,夏蕊竟是哭出聲來,很是傷心的模樣。秋萊也有幾分失神,臉色白了白,便垂下了頭。
屋裏就剩下夏蕊隱隱的抽泣聲,氣氛降到了冰點。
穆妙姍看了面前的三個丫鬟,難免有些失望,好在還有一個春玲能有所用。想着,她已做好計劃,自己這身邊的人該換換血了。
沒過多久,因了夫人開恩,夏蕊許給了一個管事,但卻不是丁德,而是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秋萊同樣也沒落下,不過也不是丁二,而是一個外院的家生子。一時間,兩個丫鬟都懵了。
她們卻是不知,這都是穆妙姍親口向顧蕾討來的「福利」。
夏蕊和秋萊一哭二鬧三上吊,說寧可此生不嫁,也要照顧穆妙姍。然而她們的這些並未打動人,第二日,府上便來了人帶了新丫鬟。
這件事讓彥玉覺得她為人果斷,要做的事從不猶豫,從某方面來說,是個不錯的對手。該廢棄的就廢棄,不因一絲一毫之心將棄子留在身邊,就是這份果決,彥玉是做不到的。
很快,穆妙姍挑好了三個看着老實的丫鬟,分別又取名夏荷,秋楓,冬梅。
初次看到這個丫鬟彥玉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是說不上哪不對勁來,在這些人中,她們不上不下,為何穆妙姍獨獨看上了這幾個?
想當初給自己挑丫鬟時,穆妙姍可是一雙火眼金睛,挑出了綠苹這個丫鬟。而如今卻只是挑三個一般的來補空缺,難不成是有所顧忌?
這種感覺也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如今彥玉的心都飄到了府外,便是真起了衝突,那也是顧蕾和穆妙姍的正面交鋒。雖然這樣做有些小自私,但她相信,顧蕾也絕不是一般貨色。
這三個丫鬟學規矩很快,半個月已是像模像樣,穆妙姍便把她們調到了身邊。如是,幫忙的紅霞也才回到彥玉院子。
彥玉也知道穆妙姍此舉何意,無非是不想再讓紅霞監視,其實她壓根就沒想過監視。不過聽紅霞說那幾個丫鬟卻是聽話乖巧,學東西也快,彥玉便又疑惑了。
細細回想了一下,彥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紅霞被唬了一跳,只見彥玉一會兒擰眉,一會兒搖頭,嘴裏嘀嘀咕咕卻是聽不清在說什麼。
「小姐,那些人有什麼不妥麼?」紅霞輕聲問道。
彥玉沒有回答,坐回原位,手捏成拳。
「在想什麼呢?」顧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彥玉微驚,睨了一眼綠苹和粉墨,「母親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是我讓她們別擾了你。」顧蕾輕輕一笑,原本清秀的面龐多了幾分女人獨有的嫵媚,和婚前很不一樣。
「母親來是有什麼事麼?」兩人相識至今,此時無外人,倒也沒有太多虛禮。二人落座,柳嬤嬤奉上茶,站在一旁。
顧蕾看了一眼柳嬤嬤說道:「前段日子還真是辛苦玉兒和嬤嬤了。」
「夫人說的哪裏話。」柳嬤嬤語氣淡然,聽不出情緒,「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彥玉心知她是惦記着自己的生母,即便平日裏顧蕾百般好,心理那關還是過不去。不過這事她並不想操心,索性就轉了話題。
聽彥玉說要出去,顧蕾倒也沒有攔着,只叮囑要注意安全,多帶一些人,順便向老王妃問好。
彥玉一一應下,如今她已練就了說謊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境界,這番話說得也是順溜。但既然顧蕾提了,倒也應該去看看老王妃,畢竟自己還是很喜歡這位為自己撐腰的奶奶。
說着說着,彥玉又出了神,眉頭輕蹙,以至於沒聽到穆妙姍在說什麼。
穆妙姍見她有心事,卻不肯吐露,倒也沒有強逼着人說。交代彥玉要多休息,這才離開了彥玉的院子去看彥滄。
彥滄正練完拳,滿頭是汗,看到顧蕾身子一下變得僵硬。
顧蕾伸手招了招,笑着給他擦汗,動作溫柔親近,毫無顧忌。彥滄不自然地接過帕子擦了臉,嘴張了張,終是說出了那兩個難以啟齒的稱呼:「母親。」
「嗯?」顧蕾微微偏頭。
「沒、沒什麼。」彥滄別過頭,兩個黑葡萄似的眼珠滴溜溜轉着。
顧蕾感覺到他的拘束,也沒多留,說道:「廚房裏做了銀耳蓮子湯,一會兒記得喝了,還有坤哥兒,可別熱出了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