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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打錯算盤自承擔(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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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本也是常事,雖說七十古來稀,但王夫人日前正值不惑之年。照理說平日裏保養的應該不錯,豈是說沒就沒了的。

    丁二這才說道:「那王夫人下肢浮腫,面色暗黃,又未曾好好調理。如今又家宅不寧,多憂多慮,只怕是就快不行了。」

    彥玉只當他是聽大夫說的,便想眼下如果王夫人當真不行了,王庭風就少了一份依靠,那王家爭族長的戰爭會更加激烈。照理說他們家爭他們的,可一心要把鄰居拉下水就不厚道了。

    難道真的要這樣一輩子做個縮頭烏龜不見人?

    果不其然,這才一盞茶的功夫,王家三少奶奶周氏就遞了帖子,要探望彥玉。

    彥玉一看就愣了,哪有這般大搖大擺不顧婆婆來討好鄰居的?仔細一想,來的僅是五房的死對頭三房,兩房都是嫡出。許是那王夫人為了王庭風而隱瞞下病情,只等着看兒子掌權再撒手,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一次穆妙姍並未拒不見客,將人迎了進來,茶水款待一番只說彥玉還在休息便又把人送了去。周氏如今能進了這彥家的門就已經很是意外,探望一事本也是藉口,眼下穆妙姍送客,便也不多留,識趣地回去了。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楊氏見了便也讓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探望彥玉,自己則跟王庭風溫存上了。王庭風對楊氏如今的識大體很滿意,自是一番憐愛,又因了之前的許諾讓楊氏放了心,兩人也更加親密了一些。

    然而楊氏的人卻沒能如願進彥家的門,只有無功而返。

    三房聽到了更覺是對自己青眼有加,便覺得這族長之位還是有爭取的必要的。

    而楊氏因跟着王庭風小別勝新婚,並未第一時間聽到消息,等一覺起來已是下午用餐的時間。聽了白嬤嬤說的話,自是心下一驚,難不成彥家當真要幫着三房?

    又叫了那人來問話。那人只說守門的婆子說主子都歇息了,不能擅自打擾。

    楊氏聽了心下略安,自己都打了個盹,午休也是人之常情。又想着許是自己沒能親自前往。讓彥家覺得看輕了。當下便換了一套淺紫色百合裙,外套一層粉色花紗,頭梳百合髻,豎插彎月鎏金釵,未施脂粉便此般去了。

    如此打扮也是為了投其所好。回想遇到彥玉兩次,無一不是清新可人,而不是用明晃晃的金飾來顯示高貴。那種內斂,才是真正的大家所能擁有。

    不過這次楊氏失算,即便是她本人,也沒能入了門。又聽門子說是二夫人跟小姐在湖邊納涼,不便見客。楊氏躊躇一般,覺得此事還是要同夫君商量才是。

    王庭風聽了,自攬過她入懷:「那一家橫豎男人不在,門看的緊些也是正常。難不成還要靠了一個不登台面的妾來造勢?」

    楊氏覺得也是這個理,但還是有幾分猶豫:「可三嫂今日就已經拜見過了,我們不去豈不是失禮?」

    「失什麼禮?」王庭風有些不耐煩,放開楊氏自端了茶喝,「給她點顏色,她還開起染坊來了。若是彥仲傑有個三長兩短,有的她們來投靠我們的時候。」

    如今楊氏也有了眼力,見他面色不虞,便靠了過去,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聲音軟軟糯糯。自有一分風情。

    王庭風卻只是皺了皺眉:「行了,我去書房,你早些睡。」說完便起身離開。

    在門外的白嬤嬤本想着小兩口若能梅開二度,早點懷上孩子。那自家姑奶奶的地位更穩才是。哪知才一會兒功夫王庭風就出來了,一聲不吭地大步去了書房。白嬤嬤忙走進屋,好言勸着:「我的姑奶奶,您又說了什麼把姑爺氣成那樣?」

    楊氏心裏委屈:「我哪有氣他,都照了你吩咐的,處處讓着他。他還給我使臉色。」說着又咬牙切齒起來,「他定是還想着林婉月那個小賤人,才把氣出在我頭上。」

    「如今姑爺也說了不會再納妾,夫人應該放寬心才是。」白嬤嬤看自家姑娘這樣,更加認定是楊氏把人氣走了,只有暗自嘆氣。

    楊氏也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只把新帳舊賬都算到了林婉月頭上,又想着如今她身敗名裂且不說嫁給好人家,就連有沒有人要都是難題。就算入了門,定然不是續弦便是平妻,跟自己完全沒得比。如是,心裏才舒服不少。

    林婉月是林家大房裏唯一一個嫡出的血脈,林大人和夫人一直當做掌上明珠。林婉月又跟她表哥青梅竹馬,兩家未曾沒想過結為親家,如今卻被楊家先一步登門入室,斷然沒有把女兒再嫁入王家做妾的道理。

    況且鬧了這回事,林婉月的清譽已是不保,除了下嫁別無他法。

    林夫人鬧不過王家,又不知王夫人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便斷了同王家來往。

    母女倆整日以淚洗面,初始林大人還會細聲細氣勸兩句,可見多了也覺心煩,便夜夜宿到了一個小妾房裏。這口窩囊氣他吃着也不舒服,若不是自己的官比不過王太守,這事定能給女兒一個說法。

    本想着能攀上王家五房的親,兩家向來交好,定能助自己官路暢通。如今出了事,反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若不是有那心思,又怎會縱容女兒再三去找她表哥。


    說起來也都是那楊氏小肚雞腸,不管怎麼說,這梁子結下了,沒有不報仇的道理。無論如何,都要以牙還牙!

    林夫人勸了女兒這麼久,看女兒神色愈發憔悴,心痛不已。恰聞王家三房能入了門探望彥玉,便想着還是讓女兒進彥府,橫豎從妾做起,倒也算是放低了身份。

    聽了母親的打算,林婉月揪着帕子卻是不安:「母親,女兒雖沒做出敗壞名聲的事,可也毀了清譽,如何還能入的彥府的門?」

    「這彥小姐前年死了娘,跟現在這房姨娘正不對付,你若是討好了她。有她幫你定是妥妥的。」

    想起那日賞花宴看到彥玉瘦瘦小小的,林婉月便當是受了姨娘的虐待,不由嘆息:「玉兒妹妹也是一個可憐人。」

    「她哪裏可憐?她還有皇后娘娘給她撐腰,可你呢?」說着林夫人又抹起淚來。「如今老爺已經不管我們娘倆了,若不試試,你就只有聽他的嫁給人做續弦。」

    林婉月面上一白,自是打心底地不肯:「可那二夫人也不是個好拿捏的。」

    「她不好拿捏我們就不從她入手,但那位彥小姐可才是個孩子。自然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你要放下了身段,自然也是好相處的。」林夫人越想越覺得可行,便諄諄教導,「如今你表哥那房裏的人衝撞了彥小姐,王家要想跟彥府有來往已是不可能的,你想想,王家跟彥家一比,誰更得勢?」

    林婉月記在心裏,又問:「可彥大人他……」

    林夫人只當女兒是顧忌彥仲傑的年紀。便又勸慰:「彥大人如今不過三十出頭,你若入了門,好好打理,自然有當主母的一天。況且現在彥大人去了西南賑災,若是回來,那可就是功勞一件,少不得皇上的賞。」

    「母親,女兒明白了。」林婉月點點頭,「那楊氏不過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對我欺到此般地步。將來,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好姑娘,你明白了就好。」林夫人抱着林婉月又哭起來,心裏還是說不出的苦。

    第二日天一亮。林婉月就穿着一新,細細地整理了了妝容。頭梳飛雲髻,斜插一支如意簪,又戴了兩隻寶華銀步搖,行走間搖曳生姿。細眉不疏,五官清麗。這麼一打點,倒更出眾了幾分。

    她本就身姿豐腴,便穿了一條金邊團錦曳地長裙,將玲瓏的體態勾勒的愈發動人心弦,便是林夫人見了也連點頭贊好。

    備好見禮,林夫人自帶了女兒前去彥家別苑。

    等下人遞上拜帖,林夫人才和林婉月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麗人落地,身姿婀娜。

    門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跑去報信。

    拿着拜帖前後翻看了一下,穆妙姍笑着放在一邊。門子只當是跟往常一般打發了去,便說:「小的這就去告訴他們,二夫人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穆妙姍不禁淺笑:「誰告訴你身子不適了?春玲,去叫小姐來見客。」

    門外林家母女都揪着心,生怕自己又被打發回府,便忍不住往裏探望了兩眼。林夫人又好言相問了門子幾句,門子都回的滴水不漏,便讓人心覺這彥府當真不凡。

    過了一會兒,前去通報的門子回來了,笑着說道:「林夫人,林小姐,兩位裏面請。我家小姐和二夫人正等着你們呢。」

    林家母女不禁有些受寵若驚,林婉月更是在袖中握緊了手。兩人相攜走進朱門,目不斜視地打量起別苑的佈置來。這一塊別苑本都是一樣的風格,但自從彥玉的母親元虹親自指導修葺後便顯得不同。

    庭院深深,曲折延回。

    古樹參天,涼風習習。

    當真有一番江南水鄉的佈置風格,匠心獨運,別具一格。

    林婉月暗自讚嘆,對這喜歡不已,想到日後自己有機會也能住在這裏,心情不禁就好起來。林夫人見女兒面上帶了真切的笑意,也跟着笑起來,這彥家跟王家,那就是雲泥之隔。自己當初怎麼會聽了姐姐的,一心要把女兒塞到王家去?

    想到女兒免不了伏低做小,林夫人神情又多了一絲苦澀,倒對這精緻的別苑沒了心思探索。

    林婉月察覺到母親的情緒,伸手捏了捏她,笑着說道:「母親,我同小姐與二夫人有過一面之緣,如今能再見到,當真是女兒榮幸。」

    前面帶路的小廝就忍不住竊笑,二夫人不過關了幾天門,這些人就把她們當天仙了。

    這一頭彥玉穿着妥當就去了穆妙姍的院子,路上思索起來,好端端的,為何要拉出自己來見林婉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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