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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再度發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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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文秀這兩個月很安靜,沒有再生出事端,主要是因為郭宋揭穿了他的真實身份,讓他有些驚慌失措,他不知道郭宋還掌握了多少秘密,使他不敢輕舉妄動,必須要請示元玄虎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偏偏此時河西走廊大雪封路,他沒有鷹信和鴿信,沒法和家主元玄虎取得聯繫,只好沉默隱忍。

    張掖白天陽光燦爛,雖然天氣還是十分寒冷,但在溫暖的陽光下,還是可以在戶外活動,曬曬太陽,可到了夜間,氣溫劇降,寒冷得連血都要凝固,所以太陽下山後,張掖街頭幾乎就看不見人影。

    入夜,一輛馬車在極為安靜的大街上行駛,車輪轔轔,整個街頭就只有這一輛馬車。

    馬車在田文秀的府門前緩緩停下,車門開啟,崔文靜從馬車內鑽出來,這兩個月,崔文靜的日子也不好過,有人傳出,他和監軍田文秀關係緊密,這使得崔文靜在河西官場上被敵視,被排擠,崔文靜不得不像狗一樣夾着尾巴過日子。

    但今天,崔文靜接到了盧杞發來的鴿信,他覺得有必要來找一找田文秀了。

    一名隨從把他領入府中,來到了田文秀的書房,田文秀粗通文墨,能認識幾千個字,而且字寫得還不錯,這在宦官中還是比較少見,所以他頗受天子李适的器重。

    田文秀正在房內練字,見崔文靜進來,他放下筆笑道:「外面這麼寒冷,崔長史一定有重要事情吧!」

    崔文靜點點頭,「我今天接到盧相國一份鴿信,我覺得對田監軍同樣有意義。」

    「崔長史和盧相國有鴿信往來?」田文秀有點驚訝。

    崔文靜連忙搖頭,「一般沒有往來,只是今天有個商人找到我,給我提供一份鴿信,我才發現是盧相國托他們發來的一份鴿信。」

    崔文靜將一份鴿信遞給田文秀,「你自己看!」

    田文秀連忙打開鴿信,只見上面只有四個字,『正常監察』,下面是盧杞的私章。

    這封鴿信與其說是給崔文靜的,不如說是給田文秀的,崔文靜沒有監察權,但田文秀有。

    田文秀愣了半晌,忽然問道:「盧相國已經知道我們這裏的情況了?」

    「應該是吧!盧相國自然有他的途徑,我覺得這其實是給你的消息,所以我把這份鴿信轉給你。」

    田文秀慢慢坐下,他沉思片刻問道:「崔長史覺得這封鴿信是什麼意思?」

    「我感覺這份鴿信的意思就是讓你行動起來,不要畏手畏腳,不要從個人的仇怨考慮,而是正常行使你的監軍職權,你上次受挫只是個人受挫,但你是代表天子來坐鎮河西的監軍,來河西一個多月了,卻一點不做為,我覺得田監軍好像是把公私混為一談了。」

    田文秀慢慢有點醒悟了,自己好像是有點鑽了牛角尖,一心只想對付郭宋,卻忘了自己是河西監軍。

    「那咱家下一步該怎麼辦?」

    崔文靜心中有點鄙夷這個宦官了,能力太差,幾乎毫無經驗,而且膽子也小,被郭宋敲了一棍子便縮足不前。

    鄙夷歸鄙夷,崔文靜還是得幫他,他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命運基本上連在一起了。

    「我建議監軍成立監察室,繼續查潘遼的案子,郭宋也只是指責監軍態度粗暴,但他也不敢說監軍超越權限,監軍就客氣一點,把潘遼請來詢問,這是監軍的權力,相信郭宋也無話可說。」

    田文秀緩緩點頭,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月初六,是春節結束的第一天,官員們都紛紛來官房開工,開始整理去年的各種數據,準備給朝廷上報。

    潘遼剛到官房,還沒有來得及坐下喝口茶,一名從事在門口道:「潘長史,田監軍請你過去一下。」

    潘遼心中一驚,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幕讓他記憶猶新,田文秀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沒辦法,對方用了一個『請』字,讓他無法拒絕,他只得硬着頭皮向監軍房走去。

    監軍房位於東院,是一座獨院,門口上掛着『河西監軍』四個字的牌匾,但潘遼意外發現,旁邊又多了一塊牌匾,『河西監察室』。

    這個監察室是什麼時候成立的,好像放假前都沒有看見,這麼神速?

    「潘長史來了,請進!監軍在等候長史。」一名田文秀的隨從很客氣地請潘遼進去。

    潘遼走進院子,只見田文秀笑眯眯地迎了出來,「潘長史,新年好啊!」


    潘遼心中驚疑對方的態度,上次見面他對自己就只有兩個字,『拿下!』現在居然變得和藹可親了,着實讓潘遼摸不清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只得拱手回一禮,「監軍新年好。」

    「外面冷,潘長史請進來坐!」田文秀熱情地招呼他進屋。

    潘遼跟隨他來到堂上,兩人居然是分賓客落座,田文秀又讓人上茶。

    潘遼忍不住問道:「監軍找我有什麼事嗎?」

    「就是了解一下情況,這是本監軍的職責,潘長史不用擔心,照實回答就是了。」

    潘遼心中暗暗嘆口氣,其實還是和上次一樣,只是換了一個態度而已,一樣是想把自己置於死地,這種笑面虎其實更可怕,讓你在不知不覺就中計了。

    「監軍請問吧!卑職知無不答。」

    田文秀依然保持着笑容,但目光卻變冷了,他向旁邊點點頭,一名負責記錄的從事提起筆。

    「咱家想問一下,為什麼你們賣給京城酒商的價格要比其他兩家酒坊低一成?」

    軍營內,郭宋神情平靜聽完了潘遼的匯報,問道:「除了三個問題外,他別的方面沒有為難你嗎?」

    潘遼搖搖頭,「他今天對卑職很客氣,可以說是異乎尋常的客氣,但他的反常下面,我能感覺到他按不住的殺機,他就是想找到把柄殺掉卑職,殺一儆百!」

    郭宋淡淡道:「有我在,他殺不了你。」

    潘遼跪在地上,滿臉羞愧道:「可是卑職在葡萄酒買賣中確實不是很乾淨。」

    「我知道!」

    郭宋平靜道:「你接受了張雷給你的五千貫錢,因為你要養兩個家,七個孩子,事實上,那五千貫錢是我讓張雷給你的,我知道你家裏的困境!」

    潘遼愕然,隨即鼻子一酸,他被深深地感動了。

    「使君」

    郭宋按住他肩膀,緩緩道:「這個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我自己,每個人都有私慾的一面,關鍵能不能克制住它,不要成為私慾的奴隸,你拿到五千貫錢後,便不再放縱私慾,再也沒有向張雷開過口,十幾萬貫錢從你手上經過,也沒有少過一文錢,這就足以證明,你雖然不是聖人,卻是個品格優秀之人。」

    淚水從潘遼眼中湧出,他心潮起伏,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此刻,就算田文秀把他孩子綁過來威脅他,他絕不會出賣郭宋。

    「他就盯住為什麼我們的葡萄酒要比另外兩家便宜一成。」

    葡萄酒便宜一成是郭宋的決定,他們的葡萄酒並沒有直接賣給眉壽酒莊,而是為了避嫌,先賣給了張掖酒鋪,張掖酒鋪是安家的酒鋪,然後安家再賣給眉壽酒鋪,作為合作方,張掖酒鋪收了一成的讓利,這樣眉壽酒鋪拿到的還是正常的出貨價。

    「那你怎麼解釋的?」郭宋笑問道。

    「卑職給他解釋,因為我們一半的葡萄都是新葡萄,品質還不穩定,不如另外兩家的老葡萄好,我們賣不過他們,必須讓利一成,酒商才能接受,卑職還給他看了和張掖酒鋪簽署的契約。」

    「那他怎麼說?」

    「他什麼都沒有說,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他把所有的賬冊都搬過去了,說要好好清理一下河西官場上的污雪。」

    郭宋搖搖頭笑道:「看來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河西官場上的污雪。」

    「使君,卑職該怎麼應對?」

    「葡萄酒上他查不到任何問題,倒是你的私生活,那才是足以彈劾你的要害,你趕緊把那個女人娶回去,她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還不給她名份?」

    潘遼一臉苦笑道:「不是我不給她名份,而是她一定要我休妻,她不想當小妾,我怎麼可能休掉髮妻,所以就這麼僵持了十年。」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道:「這樣吧!你自己主動辭去官職,但我不會上報朝廷,然後我任命你為我的幕僚,繼續掌管酒坊和葡萄園,等時機成熟,我再重新恢復你的官職。」

    潘遼知道這是郭宋在保護自己,他躬身道:「使君恩義,卑職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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