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誘餌(1 / 1)
小麥仍舊沒有說話,一臉的清澈。
「你好好考慮考慮,加入了也沒什麼,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小麥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我加緊趁熱打鐵:「還有。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走上這條路,會有多麼難過?」
我用雙手將小麥的身體掰到我對面來,很認真地說:「就當是為了你的爸爸媽媽考慮,千萬不要和那種人混跡在一起!」
「就是我爸爸讓我加入的。」
小麥的聲音很低,可是每一個字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怎麼……怎麼可能!」我呆若木雞。
竟然會有父親逼着兒子入黑道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
小麥輕輕將我的雙手撥開,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後我也是人見人厭的十二生肖成員了。」聲音之中竟夾雜着他這年齡本不該有的無限蒼涼!
「鈴……」刺耳的上課鈴聲突然響起,校園中的人群如潮水般湧入教學樓,整個市一中在瞬間內如同變成一座無人的空城,寂寥無聲。
鈴聲乍起,又回歸平靜。
「上課了。」小麥輕輕吐出三個字。便抬腳往樓下走去。
下午二節課後,韓冰的辦公室里。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小麥那麼純潔的一個孩子!」我憤怒地用雙手做拳,捶着茶几,發出「啪啪」的聲音。
茶几上幾隻杯子也跟隨着節奏跳了起來,仿佛和我一樣充滿了憤怒。
「你先喝水。」這是從我進來後,韓冰說的第一句話。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略帶苦味,卻着實提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韓冰似乎看我的火氣終於消下去一點,才抬起頭,手裏仍然握着那支碳素筆,似乎隨時準備繼續工作。
「可是小麥他根本就不願意啊。」我手握着杯子,站起來到飲水機下續了杯水,盛水的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又怎麼知道?」韓冰反問。
「小麥說話的語氣,表情,動作,無一不在宣示自己根本就對那個十二生肖萬分討厭!」我言之鑿鑿,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會看錯。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關你什麼事?」
「這……」我一時啞然,之前確實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小麥入不入十二生肖,關我什麼事?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單純看小麥可憐麼?還是覺得十二生肖的行為令人反感?
「我記得……」韓冰頓了頓:「在x縣的時候,四大金剛中的馬良曾經邀過你入伙,但是你拒絕了?」
「是的。」我點點頭。
「說到底,還是你的骨子裏對這種幫派十分抗拒。」韓冰端起桌子上一個漂亮的銀白色瓷杯,喝了一口水,接着說:「在你心裏,只要拉幫結派的全不是好人,總是想將他們一個一個打倒,其實只是你自己心底的陰影作祟罷了。」
「就算是吧!」我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憤怒:「可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就拿四大金剛,十二生肖舉個例子。他們有做過什麼好事嗎?難道不應該被打倒嗎,難道要讓他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禍害老百姓嗎?」
韓冰不緊不慢地喝着水,聽着我大發牢騷,悠悠說了一句:「真是個憤青啊……」
韓冰看我不說話了,重新鋪開稿紙,繼續寫了起來。
她一邊寫一邊說:「在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憑着自己的意願去做事。」
「為了生存,不得已去做自己討厭的事情,小麥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韓冰用筆沙沙的寫着,不時抬起頭看我一眼。
「小麥的父親也是新香市的一個商界名流,可是最近生意場上受到重創,只有依靠十二生肖的力量才能起死回生……」韓冰冷冷的聲音穿過辦公室:「不然的話,他就只有跳樓。」
「十二生肖……只是一群富二代而已,竟有這麼大的能力?」我有些不信。
「呵……」韓冰罕見的冷笑了一聲,卻未見表情有任何變化:「一群小鬼還妄想能翻出什麼花來?當然是他們背後真正起作用的利益集團了。」
我有些瞠目結舌:「你是說……他們的父親?」
說到這裏,韓冰終於將筆拋下,站起來走到窗戶前面,遠眺着天空:「當一群人的權利和財富集合起來,商界和政界完美的融合,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恐怖力量?」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做了很簡單的結語。
「現在你應該知道,這幫人有多麼可怕了吧。」韓冰走到我身前,輕輕摸了摸我的臉:「所以,你千萬不要再把自己扯進去了。」
我有些木然的點點頭,心中猶如激起滔天巨浪。
韓冰這才坐回辦公桌,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又說:「你知道小麥被吸收進十二生肖以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嗎?」叼團見技。
「什麼?」
「將那幫搗亂的人吸引出來。」
「就是將陳哲和胡肖陽掛在大門上的那幫人?」
「沒錯。」
「為什麼要小麥去做?」
「小麥有很多優勢。」
韓冰一一介紹着:「第一,他的身體單薄柔弱,手無縛雞之力,是個標準的書生。連你都打得過他,很方便下手。」
「喂,什麼叫連我都打得過他啊,我現在很強的好不好!」
我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雖然連一個小包也沒有鼓起來,但是我現在每天晚上都有很努力的打架了!
韓冰不理,接着說:「第二,這些天來大家都已經知道那幫人擺明了要和十二生肖作對。在這個當口,小麥依然決絕的加入十二生肖,這個行為恐怕會讓那幫人更加惱火,會將小麥當做下一個攻擊目標的可能性就變得特別大。」
韓冰喝了口水,頓了頓又說:「第三……」
我瞪大眼睛:「還有第三?我認為前兩點已經足夠讓小麥出去當替死鬼了。」
「第三,那幫人第一個收拾的是豬排位的陳哲,第二個收拾的是馬排位的胡肖陽。如果假定他們是按照生肖的倒敘來下手的話,下一個也必然會是小麥,而不是阿蛇。」
韓冰攤攤手,表示說完了。
我無力地攤在沙發上,原來十二生肖不僅只有權力和財力,還有智力啊!
這麼看來,十二生肖此次勢在必得,而那幫人是必死無疑了啊……
「對了冰姐,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內幕的?」我實在太佩服韓冰了。
「因為今天中午小麥剛剛來過。」韓冰繼續用筆沙沙寫着,頭也不抬。
「啊?」
「他告訴了我所有的事情--其實他不告訴我,我也知道。這學校很少有什麼事情能瞞過我。」這一點我倒是十分相信。
「原來是這樣啊。」我又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像我這樣喝茶的方式確實不雅。
雖然說置身於事外,但仍隱隱覺得渾身的熱血有些沸騰了起來。
從韓冰辦公室出來,看還有一點時間,就又到保衛科去。
「有什麼事?」劉傑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是在反感我這樣三番兩次的找他。可蒼天為證啊,上次找他還是一個月之前了。
「沒事,就是來看看劉哥你。」我甜甜地笑着,可這些肉麻的話畢竟不適合我,說完了自己都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什麼事?」劉傑第二次問我,根本不相信我說的「就是來看看」這個措詞。
--好吧,我承認他很厲害。
「劉哥,翟哥讓我到自由搏擊俱樂部鍛煉已經有一個月了,可是我感覺自己根本一點變化也沒有。」說出來不免有些喪氣。
「那只能怪你自己資質不好。」劉傑冷冷地說着,一點情面也不留。
「或許是吧。」我知道自己骨骼並不精奇,天靈蓋也沒有一道靈光噴出來,更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的練武好苗子,但是被劉哥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還是有些挫敗感。
「其實也不怪我。」人類的天性就是善於給自己尋找理由:「那裏面的人打架都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規矩和技巧可循,光是躲他們的拳腳都來不及……」
「那你現在能躲得開麼。」劉傑突然打斷我的話,這明明是個疑問句,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成了陳述句。
「哪能躲得開啊……」
「即便是現在的我和翟光到了那裏,也都要免不了挨上幾拳幾腳,這些都無所謂,最關鍵的是……」劉傑一邊說一邊朝我走過來,說到「是」這個字眼的時候,已經走到了我跟前,突然拳頭朝着我直直衝了過來。
我心裏一驚,萬沒想到劉傑會突然朝我出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頭顱一歪,躲開了劉傑那只可怕的拳頭。
「劉哥……」我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還不錯。」劉傑收回拳頭,「我剛才只用了四成的速度,試試現在這個……」
他的話剛一說完,我的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悠悠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保衛科的沙發里,身體保持斜躺的姿態,脖頸處疼痛萬分,有些像落枕一般。
劉傑坐在眼前的辦公桌裏面,正寫着什麼東西,此刻抬起頭看着我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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